【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卿小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家教]战术受害者》 ACT.01 命运齿轮 梦到被一只凶残的白皮黑馅包子追杀的泽田纲子神魂未定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难道这和自己昨晚宵夜只吃芝麻馅不吃皮的浪费行径有关?半闭着眼睛摸索到放在床头柜子上的保温杯连喝几口水压惊,纲子抓过手机按亮屏幕,只见右下角显示着目前时间——4月1日06:01。 嗯,从今天开始就正式成为初中生了呢,也算是成长道路上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吧?被迫从上辈子的LV.大学生掉到零级如今才修炼到LV.国中生的纲子多少有点悲从中来,这漫长的征途哟! 等沉浸在自己心情的中纲子平复了一点之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可是抓着头发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头绪。顶着乱蓬蓬的浅褐色短发纲子捂脸,完了,现在就开始记忆力衰退了。 “纲子,该起……已经起床了啊。”卧室的门被推开,戴着围裙拎着饭勺的奈奈探进头来,“还担心你和纲吉睡过头呢,这次不要错过开学典礼啦,记得你们两个小学的时候……” 泽田奈奈的出现打断了纲子的清晨抽风行为,把头上翘起来的呆毛按平,纲子急忙扑灭妈妈大人欢快回忆黑历史的苗头提醒道,“妈妈,不去把哥哥叫起来的话真的有可能迟到……”小学的时候十次迟到有九次半是阿纲导致的,纲子需要承担半次——开学第一天阿纲起床晚了然后两人在纲子的带领下抄近路去学校时迷路了。 “也是哦。”奈奈妈妈同意的点头,从纲子门口转战隔壁。 “妈妈你加油。”深知“让哥哥起床”任务难度的纲子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叠好被子后穿着粉色棉质睡衣到楼下洗漱吃早餐。 对着镜子用草莓发卡别好刘海,纲子朝镜中正直美好萝莉年纪的小姑娘卡巴卡巴眼睛,镜子里头的萝莉同样俏皮的眨眼,清秀的脸蛋透出健康的淡粉色。嘛,这时光逆流回来的青春还是很不错的么,纲子微笑的想。刚在餐桌边坐下,就看到妈妈空手而归,不用说自家哥哥一定是用“再让我睡一分钟”的技能成功赖床了。 “妈妈,你又失败了……”纲子把牛奶一饮而尽,“还是我去吧。” “唉,阿纲看起来很累。”奈奈托腮担心,“难道是要升入国中有压力了?妈妈不需要你们学习成绩多么优秀,只要开开心心……” 看着担心中的妈妈纲子不忍心把真相告知,纲吉确实压力大——打PSP游戏被怪物吓到连第一关都没过的人真的应该压力大啊!拉开冰箱冷冻柜的门拿出一个冻得很结实的冰袋,纲子安慰妈妈,“没关系的妈妈,哥哥抗压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转身,上楼,获取新道具的纲子掂着手里冰手的冰块去完成“让哥哥起床”任务。 “嗷嗷——”惨叫声划破空气,楼下的奈奈愣了一下旋即放心微笑,果然阿纲还是很有活力的。 “活力”的泽田纲吉少年穿着条短裤从被窝里一跃而起,捂着肚子连连跳脚,卡巴着圆圆大大的眼睛,好像无辜又无害的兔子,“纲、纲子……太、太凉了。” “没办法啊老哥,冷藏的水袋已经不能攻克你了,只好用冷冻的了。”纲子瞅着全身上下只一条星星图案短裤果奔的尼桑,眼角抽抽,早上那个想不起来的事情的影子又深了一些——但还是没想起来! 见纲吉也清醒了不少,纲子拿起拨快15分钟的奥特曼闹钟给哥哥看,声音平板的提醒,“要迟到了,哥哥。我们又要被批评了……” “啊啊!”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纲吉飞奔出去洗漱吃饭,他自己迟到没关系但是连累妹妹被罚站却坚决不可以,他家妹妹可是最好的,不可以受到任何委屈。可以说在此之前就是妹控魂暂代死气的位置,激发了废柴的昂扬斗志。 没听到阿纲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声音纲子放下心,熟练迅速的替自家哥哥整理好床铺,熟门熟路的把并盛校服从衣柜里翻出来放在床上,巡视书桌该放回书架的放回去,该放进书包的装进去,校徽,学生证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到书包旁…… 纲子抬眼在卧室里看一圈,嗯,应该没有什么差错了。于是把闹钟的时间调回去,准备回自己卧室换校服。出门,站住,纲子总结经验的预料到小巧的校徽和需要挂在脖子上的学生证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被哥哥忽视掉,急忙返回把校徽亲手别到校服衬衣上,希望阿纲穿衣服的时候不要被划到。至于学生证……先自己拿着,出门的时候亲手给哥哥挂脖子上好了。 瞄一眼奥特曼闹钟,这次真需要抓紧时间了,纲子抓着贴着纲吉一寸大头照的学生证快步走回自己卧室,换下睡衣穿上校服,虽然对于膝盖上十五公分裙子有些别扭,但因为套了及膝的袜子纲子倒也能接受,至少腿没有全露出来——这是受上辈子影响的结果,在天朝的学校穿超短裙那是会被宣召到教导处接受问话的。 低头调整好校徽位置,挂上学生证背好书包下楼把两份便当打包同时等着纲吉,还好这次阿纲没有让纲子等太久不一会就一边扣扣子一边跌跌撞撞扑下楼梯,幸好没有脸朝地扑街。 “妈妈,我们出门啦——”纲子和纲吉对奈奈挥手。 *** “纲子,我们这次不会迟到吧。怎么一路上都没看到几个学生……”纲吉抓着头发问,后脑勺上几绺头发不安分的翘起来。虽然是个妹控,但纲吉还是没办法忽视自家妹妹的缺点——路痴。而纲子这次竟然没有用手机定位就向前大步流星的走还不带停顿的,纲吉有点不放心。 “不会迷路的,但这条路没几个和我们顺路的老哥你看不到并中学生也是正常的。”纲子安慰自家哥哥,一手拎便当一手领哥哥,从小巷穿过拐弯,“看,现在有很多人了吧。” 果然马路上三三两两谈笑风生的都是身着并盛中学校服的学生,既有抱怨暑期作业的高年级学长,也有在畅想新学校生活的国一新生。有人在见到纲吉和纲子时候大声打招呼,“嘿,这不是优等生妹妹和废柴哥哥嘛,喂废柴纲,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升入国中啊。” “喂,你再多嘴一句试试,嗯?”纲子眉毛一挑,“直接把你拍进医院哟。” “哈哈,泽田家的母老虎又要发威了吗,来啊来啊。”对面的不良少年呲牙咧嘴,“你想把本少爷怎么样啊?” ……纲子扶额,就你还本少爷?漫画看多了吧! 因为泽田家爸爸长期在外工作,妈妈又是很温柔的女性,在加上纲吉纲子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外表以及纲吉确实很好欺负的性格,小时候兄妹两人没少没家附近和学校里的小坏孩欺负。纲子当然不会任人欺负,只是小孩子间打打闹闹的事情在大人们看来不是大事,去打小报告更会让人看不起,但武力解决吧,纲子则心有余力不足,女孩子到底力气小。所以经常是兄妹两人都灰头土脸的回家,最“英勇”的事迹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纲吉被高年级的混混堵在操场角落里打劫,纲子直接抄了板砖冲上去那叫一个凶神恶煞,然后纲子“母老虎”的称号就流传的更广泛了。 没有少女原因被这样称呼,新开学第一天就被人把绰号宣传到新学校这让纲子真的不愉快了,尤其找茬的这个炮灰一直以欺负纲吉为乐——自己很挫便打击别人获取虚荣,真够没品的。 “纲子,不能打架啊。”纲吉紧紧抓住妹妹手腕拼命阻拦,“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看我们了。” “唉……”纲子也知道打架斗殴是不文明的,虽然心里气愤但也只好暂时作罢。恨恨的扯了一下衣领,看到自己胸前的学生卡这才想到忘记把纲吉的给他带上了,便从书包侧边口袋摸出卡片塞进阿纲手里,“进校门的时候带上,会有人检查的。” “喂,纲子妹~妹~”故意挑衅的家伙见对方不搭理自己,感到有些没趣,不禁再次找抽,故意从纲吉和纲子之间走过,还用肩膀把纲吉撞到一边去。 “你这混蛋!”纲子按捺下用书包抡死对方的心,去寻找自家哥哥的身影,但因为大批的学生都从这里走向前方不远处的校门,纲吉的身影已经混迹在同样的校服中了。就连纲子自己,在移动了两步之后也被夹带在人潮中顺着前进,不论是自家老哥还是找抽的渣男都看不到了。 算了,等进入学校之后再打电话联系好了。纲子这么想着便跟着大部队一起移动,距离校门越来越近。令人意外的是,校门口的秩序竟然出奇的好,浩浩荡荡挤成一团的人群在离校门口十米的地方自动分流,一次性只走几个人。等纲子走到够近的距离看清校门口的阵仗时,她悟了,这是强权维持下的铁之纪律呐! 并盛大门两侧各站一排穿黑色制服梳着飞机头的高大“学生”——如果不是留级的话,只能说明他们太早熟了。 而在这些人前方,是一个面容清隽气场强大的男生,白衬衫包裹住清瘦的身体,一袭黑色制服外套搭在肩头,外套的袖管在晨风中轻轻飘荡,用别针别在袖子上的袖标,是丝线绣出感觉却铁划银钩的“风纪”二字。 黑发的男生挑着狭长的凤眼,犹如帝王般审视着自己的领域,违纪者,咬杀。 ACT.02 咬杀危机 纲子对风纪帝王大人行注目礼三秒,只觉得脑袋中仿佛某个开关‘叮’的一声打开了,一排提示灯亮起之后早晨围绕在脑海中的问号全部掰直成了叹号,她想起来忘记什么了! 这个她生活了十三年的世界,如果从上辈子的角度审视可以用一个名词称呼——《家庭教师》。当然生活的十三年中的点点滴滴足以把那“二次元世界虚构论”丢进垃圾桶的不可回收箱,去他的剧情和角色,去他的先知和剧透,当填充这十三年生活是学习考试娱乐小说杂志动漫服装电视剧等等一切普通生活该有的事物时,所谓的剧情早在一两岁的时候就被纲子浮云掉了。 所以在升入并盛中学的这一天,纲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剧情开始啦,自家老哥的主角光环正式启动啦!直到看到除了自家爹自家妈自家哥哥之外的第一个角色,传说中文成武德一统并盛的委员长云雀恭弥时,感觉到对方身上那不是正常中学生该有的气场。纲子开始觉得,说不定、那个违背科学的死气神马的、嗯,说不定真的存在诶…… 按道理说纲吉少年也和传说中差不多的废柴,但奈何废柴形象太生活化,不足以提醒纲子“你的世界真奇妙”这一事实。下意识的抓抓头发,纲子开始觉得早晨梦里那只凶残的黑馅白皮包子不是被她浪费了的芝麻包宵夜,而是传说中的腹黑鬼畜家庭教师里包子,不,里包恩sama! 哥哥吖,原来我还是预见了你命运齿轮的转动啊。纲子默默扶正草莓发卡,迎风远目:哥,请你自由的…… 迎风远目的纲子在视线的尽头看到了教学楼正楼上那硕大的钟表,指针给了她远比“命运齿轮”更现实的提醒——再不进校门就要迟到了。 有风纪委员长巡视的并盛中学你敢迟到吗?纲子诚实回答,不敢。 整理一下头发校服确认形象整齐,校徽OK,学生卡OK,纲子背着书包拎着便当目不斜视的向并中大门迈进,心想自己应该是可以顺利通过的。身边同行的还有两个女生一个男生,男生是高年级的前辈几乎是噤若寒蝉的贴边溜进大门的,纲子不禁猜测这位是不是被咬杀过,嘛,对委员长来说食草动物不值得咬杀吧?另外两个女生和纲子一样是新生,小姑娘们一边害怕风纪组那些人高马大成员一边却不时偷瞄眉目清秀的云雀恭弥。 不得不说委员长的外貌形象气场无一不是吸引情窦初开萝莉的元素,可是……可是委员长只可远观啊。纲子余光瞄到身边两个女孩的反应,内心矛盾自己到底是随大流花痴一下云雀还是就这样显得特殊的走过去?不过怎么看这两种反应都不安全啊…… 内心矛盾着,纲子一脚已经迈过了大门门槛。见站成一排的风纪组成员没有拦下她,纲子提着的心放下来,唔,果然不应该想的太复杂。平常心,对,需要平常心。暗自对自己点点头,纲子准备到达操场的时候给哥哥打电话定位,话说老哥的手机可别忘带了。 “你……等等,站住。”纲子眼前蓦地横出条手臂,站在最靠近校门的风纪组成员把她拦了下来。 心脏紧张的扑腾了几下,纲子在自己身上打量,到底哪里违纪了啊喂!抬头无辜的望向拦下自己的大哥,纲子心中欲哭无泪,大哥你别是为了在你上司眼前赚业绩才拉我凑人数的吧?! 外表很粗犷但内心其实蛮纯情的风纪组成员甲大哥被小姑娘忽闪忽闪的眼神瞄着也挺不自在,胆战心惊的求助上司——云雀大人,这可是你示意我拦下来的啊。 云雀对那食草动物般的茫然眼神十分不屑,冷哼一声传说中闪着银光的浮萍拐就出现在了手中,拐子朝纲子眼前一伸,在纲子下意识闭眼“要死了”的无声尖叫中挑起挂在纲子身前的学生卡,清冷的声音都带着寒气,“和本人不符,难道是想混入并盛?” 照片不符?国小毕业的假期去照的证明照,时隔几个月的时间形象不会变化很大啊……纲子疑惑着,抓过卡片确认,诶,一寸大头照下赫然写着‘泽田纲吉’,当然照片也是阿纲的。 死定了……这是纲子的第一个反应,虽然这个失误是有原因的,但显然委员长他肯定不会听的。 卡片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拿错了,纲子从开始戴的就是自家哥哥的学生卡,而她自己的那张则塞给了阿纲。没有发现的原因是两人的照片太像了,前后出生的龙凤胎,这个年纪性别特征又不是很明显匍一看本就不容易分别,而且照相的时候奈奈妈妈给两人套的是一样的衣服,背景色也一样,真是完全没有发现啊。 纲子老老实实的向云雀坦白自己和哥哥弄混了学生卡,但现在哥哥已经进校园了……解释的时候纲子也在心里小小吐槽,您那狙击步瞄准镜般的眼神怎么就抓到我没抓到我哥。 听了纲子的解释后云雀不置可否,不过收起了凶器浮萍拐,同时眼神锋利的看向一众部下,“工作失误,怎么处理你们自己清楚。”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每一个敢辩驳的。 “那个、那个……”纲子面朝云雀,但视线完全偏移不聚焦的问,“我,能进去了吗?” “哼。让这个泽田纲吉出来,确认之后再进去。”云雀这已经是放宽底线,他的规矩不容违反,但独裁之下倒也公正,因为属下也有失误而没有严厉处罚纲子。 “哦——”纲子十分配合的掏出手机给阿纲打电话。 嘟——嘟——嘟——三声响之后是彩铃Don’t say “lazy”,纲子听着那欢快活泼的声音也一同呼唤,哥,你别懒惰了快接电话! 小半首歌过去了,纲子等的心焦而云雀更是在那活泼到有些吵的声音中皱起眉,这时候已经快要打铃没有几个人敢冒着被咬杀的危险卡点进校门,所以大门口就剩风纪组和“被抓”纲子,操场内的学生都暗暗的向这边投以关注目光,在委员长看不到的地方小声窃窃私语,自然是不敢议论云雀或者风纪组成员,八卦目标全部集中到纲子身上。 很好,开学第一天就成校园名人了!纲子转学的心都有了,好在这时候电话接通,爽朗的男声传过来,“喂?是手机的主人吗?” 哥哥,你到底是把手机弄丢了嘤嘤嘤嘤……纲子只觉得自己杯具的无以复加,深呼吸后首先对拾金不昧的好少年表示衷心感谢,然后拜托对方替自己找到阿纲。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对方很痛快的回答到,“那那位,泽田纲吉同学长什么样子呢?” “嗯,真是太感谢您了,那个,您挂掉电话后打开手机中的相册,里面有照片,褐色头发的男生就是。”纲子通过电话指点着。 “好。”对方挂掉了电话,开始寻人行动。这边纲子和风纪组众人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被委员长惩罚的队员们和被委员长抓住的某少女,真的很有共同感触。 沉默的时间并不长,一会纲子的电话就响了,迅速接通,发自肺腑的呼唤,“哥!” “啊哈哈,抱歉,我不是纲吉啦。我想告诉你已经看到目标了,马上就能带他过去,不要太着急。”还是那个阳光爽朗的声音,很神奇的让纲子在云雀气场下压抑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果然每隔多久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就向校门口走来,矮个子的褐发男生正一个劲感谢黑发男生,黑发男生摸着后脑勺笑得一脸灿烂,另一只手连连摆手表示不客气。 纲子站在大门的这边俨然有种终于有亲人来探监的悲喜交加之感,云雀真得很有典狱长的感觉嗷。放在天朝古代,这种人就叫“酷吏”啊。 经过酷吏验证学生卡,纲子终于被放行通过,不过向前走的时候一直觉得背后有狩猎者的肃杀视线盯着自己,纲子那叫一个汗毛直竖。如果可以的话,纲子真想说,委员长hi,委员长bye。 还好身边有一阳光少年散发治愈之光,很是安慰了纲子这一早上饱受折磨的神经。往回走的路上通过相互自我介绍,纲子知道黑发男生名叫山本武。 微微愣了一下,纲子不由得感慨命运这东西的奇妙性,一旦开始转动就把一切带往奇妙的方向。山本不同于云雀那种嚣张肆意的气场,乐观开朗的男生在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的快乐传染给别人,是那种一见面就使人倍感亲切,很适合成为朋友的类型。 纲子和哥哥纲吉不在同一个班级,纲吉和山本在一年A班,而纲子在一年C班。纲子暗想还好不是一年B班,不然升入国二的时候该多杯具啊。原本不放心自家哥哥的纲子这次也放心了一些,因为有山本帮忙照顾嘛。而且纲子觉得只隔着一个班级的话,下课的时候去找她哥也不是很麻烦。 换过室内鞋后,已经熟络起来的三个人踩着铃声踏入各自教室,而纲子在放好书包坐到椅子上的时候格外悲愤——他们是隔着一个B班没错,但不代表只隔着一间教室! 并中格局,一年A班,走廊这头,一年C班,走廊那头,C班守着通向楼上的楼梯,C班正上方,风纪委员会活动室。呜呜,尼桑,山本,我是多么怀念你们啊……纲子趴桌,默默内牛满面。 ACT.03 鬼畜家教 经过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一天,纲子终于如同盼来大赦一般迎来了放学铃声,座位靠着教室后门的纲子在可以离开教室的第一秒就拎起书包飞奔出去,徒留背后种种议论。低头快速穿过整条走廊,在A班门口催促哥哥快些出来,然后阿纲和山本就跟着纲子大逃亡一般冲出教学楼冲出操场冲出大门。 “纲子纲子,你慢点,你、你这是怎么了?”纲吉等着水汪汪的圆眼睛,小白兔一样的看向自家妹妹。 纲子这时也放慢了速度,拐入不是学生放学必经的街道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双目无神看天喃喃自语,“完蛋了,我已经对风纪这俩字产生心理阴影了。” “纲子,你膝盖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难道被欺负了吗?”山本指着纲子腿上的伤痕,“难道你被人欺负了,别怕,有我在!” “啊啊,纲子你被欺负了?!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没有,到底发生什么了!”纲吉炸毛,自家妹妹才一天不在眼前就发生这种事!虽然自己很废材,但至少可以在有人欺负纲子的时候冲出去,呃……还可以替纲子挨揍啊! 低头看一眼腿上的青紫色,纲子摆摆手安慰两个男生,“啊,这个是我自己撞桌子上撞的,没人欺负我……”说完又叹了口气,确实没人欺负她,但有人恐吓她! 事情还要从早晨说起,新学期的第一堂可没有讲课,班主任老师首先带领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然后选班长班级干部什么的。轮到纲子上讲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留意到大门口事件的同学立刻开始窃窃私语,让纲子有些尴尬。这还不算,下课休息的时候,那些把并盛风纪委员委员长的八卦消息都打探清楚的女生就都围在纲子座位前,有打探八卦消息的,有一脸羞涩问“和云雀sama近距离接触是什么感觉”的,也有不靠近但嘲讽纲子处心积虑故意引起云雀大人注意的…… 俗话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被上千只鸭子包围的纲子十分想掀桌咆哮,啊啊,好吵啊! 知道最好上课铃声拯救了她,意犹未尽的女生们留下“那我们下课再继续聊啊”依依不舍回座位了,纲子则撑着脸趴在桌面上,乱糟糟的心情平息下来之后稍微有些心思来梳理这好似乱麻的一堆事情。 唔,这么快就组成云雀恭弥后援团了,话说委员长最讨厌的就是食草动物群聚啊。还有啊,那么想了解“云雀大人”的话,只要违反一下委员长钦定校规就可以了,云雀可是不分性别男女平等的一概咬杀呐。 纲子思绪纷繁的想着,手里顺便做着课堂笔记,还好国一的课程对她来说不是难题,一边走神一边听讲也能跟得上。中午的时候带着便当去和哥哥、山本一起吃饭,改变心情的同时也是躲避那些热情的同班女生。 山本武少年是个超级大好人啊,和他相处一阵子心情就会变得好一些,再看到哥哥因为有新朋友而变得开朗了一点,纲子心情多云转晴的返回教室,希望好心情一直保持到放学。 但这是不可能滴,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英语,下午时分的困意以及上辈子一路四级六级专业八级雅思托福的考下来所累积的底子,纲子果断放弃了听讲,用手撑着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短发女生的脑袋向下一下一下的点着,终于在一次大幅度点头的过程中清醒了过来,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纲子泪眼朦胧的眯眼看向黑板,哦,讲到这个部分了。顺手做了个笔记,纲子小幅度的活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而在歪头看向后门玻璃的时候,惊悚的发现一个白衬衣黑外套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而在留意到纲子震惊的目光后,对方给了她一个嗜血感十足的咬杀微笑。 纲子目送那个外套袖子上别着风纪袖标的背影上楼,记起本班楼上是风纪委员会的大本营……难道说云雀制定的纪律中还包括上课不允许睡觉?一天之内第二次犯事儿到委员长手里,纲子的心情那叫一个五味陈杂,而连授课老师叫她回答问题都没有听见。 “泽田纲子!”英语老师愤怒,上课睡觉就算了,竟然还无视我! “啊,到!”纲子匆匆忙忙站起身,膝盖狠狠撞上了铁制桌子,当时就青了一片。 “那个老师对不起……”情急之下,最为根深蒂固的汉语先冒了出来,于是纲子还得紧急刹车换成日语,最后用英语回答了问题。 问题回答的很流畅,但老师的脸色没见好到哪里去。倒是班级里的一些同学对纲子投以惊讶的目光,这个人会说两门外语哎…… 腿上不时刺痛一下,下课还要被追问“云雀sama”和“纲子你还会说什么语?”,纲子那脆弱的小神经终于在放学的时候崩断,为了避免放学再被抓一次,纲子选择逃难般冲出学校。 *** “哈哈,这么说纲子是害怕云雀学长啊。” 听完纲子“杯具的一天”后,山本武笑着安慰道,“云雀学长他也没那么可怕,只要不去招惹他们。” 唉,山本啊,我可不具备你的那隐藏外挂和技能啊,而且未来的彭格列雨之守护者怎么可能害怕云守呢。纲子默默腹诽,而且,“谁说我是“害怕”云雀啊,我那只是对危险因素退避三舍!” “是是,那不就是害怕嘛。”山本一脸天然微笑,让纲子亲自见识到什么叫天然黑。 “我觉得纲子你不去惹到云雀学长就没有问题。”纲吉也安慰妹妹。 “老哥你也这么说……”就姑且相信你那彭格列超直感吧。纲子叹气,她真没惹到云雀,但作为一个学生,上课做点小动作也无可厚非吧,难道以后要做一个三好模范吗。 云雀恭弥,你是超越了并中教导主任的存在啊! 山本武和泽田兄妹两个顺路只顺一部分,在十字路口挥手道别,纲子和纲吉向自己家方向走去。进门之后受到了妈妈的热情问候,“阿纲,纲子,新学校怎么样?今天感觉如何?”妈妈大人关心的询问到。 “嗯,挺好的,交到一个朋友,叫山本武。”纲吉回答。奈奈很高兴,自己的儿子看起来成长了呐。 “唉……挺好的。”纲子叹气,其实好在哪里啊,分明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纲子是学习累吗,要妈妈说不需要那么辛苦……”奈奈接过纲子的书包,体贴的给女儿端来一杯水,“妈妈只希望你们都快快乐乐的。” “嗯。”抱住妈妈,纲子鼻音浓重的应了一声。 “诶妈妈,咱们来客人了?”纲吉也去倒水,看到背对他的那张椅子椅背的地方露出一角帽檐,不禁问道。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奈奈急忙起身介绍,“阿纲,这位是爸爸雇来的家庭教师,虽然妈妈觉得成绩什么无所谓啦,但爸爸说男孩子还是要做出榜样来,所以纲吉需要补习一下啦。” 妈妈……你真容易相信别人。 这是纲吉和纲子兄妹俩的共同想法,就那位站在椅子上的两头身小婴儿,换谁谁相信那是“家庭教师”啊!纲子要不知道剧情,纲子也不相信。 嘤嘤……可奈奈妈妈就相信。 两头身的鬼畜魔王压了压帽檐,回身和两个小朋友打招呼,目光重点在阿纲身上巡视。纲子见状立刻闪人,里包恩可是比云雀恭弥还惊悚的存在啊。哥,你多保重了,妹妹我木有那个可以拯救你的超能力。 纲子猫腰蹿上二楼,闪身躲进自己的卧室。背靠着方面吐口气,这个家未来会越来越热闹的说,如果说纲吉是处在风暴中心,那自己怎么的也是在被台风尾扫到的范围内,真是个灾难! 灾难之一很快就来敲门了,调|教完不接受家庭教师的废柴学生,里包恩丢给纲吉能埋人的资料叫他全部看完,就把战战兢兢坐在炸弹包围圈中的纲吉留在房间里,自己则溜达进了隔壁。 “泽田纲子,你好。”小婴儿很绅士的向纲子打招呼,黑到瘆人的眼睛看向纲子,“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我说不可以您也不答应啊,纲子侧身相让,“您请。” “那个,请问您需要喝茶吗,什么口味的?”和里包恩面对面跪坐在地毯上,纲子首先打破沉默,不然真是太压抑了。 “谢谢,不必麻烦了。”里包恩卷了一卷鬓角的头发,掀了掀嘴角笑道,“纲子,你似乎知道什么呐。” 开门见山的开场白,不给纲子一丝逃避的余地。 放于膝头手不自觉的握紧,纲子深知同里包恩实话实说才是最正确的,但她这种异样的存在却不能坦白告知。想了想,纲子选择“我说的是实话但没说的你也不能追问不是”,对里包恩道,“关于家父的职业,我是知道一些的。” “哦?那对于我的来意你也清楚喽。” “算是。”纲子想了想,笑了,“不过您肯定不会让我猜到您的想法就是了。” “嘛……” 里包恩并没有如何试探纲子,在确认她没有危害之后便转换了话题,“听闻你很有语言天赋,会多种外语?” 谁这么扭曲事实啊,纲子嘴角抽抽,“没有这么夸张,也就汉语和英语……” “倒也算得上符合标准了,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你的家庭教师,主要教导外语。首先从意大利语开始。”里包恩勾起嘴角,看起来很愉快的说。 子啊,我要穿越! 纲子身子摇晃一下,她绝对绝对会死于鬼畜大魔王之手的! ACT.04 新闻人物 每天早晨在路口等泽田兄妹一起上学的山本少年发现不论是阿纲还是纲子,从开学第一天之后都是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在走向学校的一路上全都呵欠连天。尤其是纲子,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已经快和熊猫差不多了。问及两人原因,却都一个个支支吾吾,不愿意细说的样子。 纲子郁闷,鬼畜魔王一贯神出鬼没,谁敢在背地里说他一句! “难道你们每天回家都很用功的学习?”山本一脸天然笑容的摸着后脑勺,“真是了不起啊,我就做不到,哈哈……” “用手枪顶住脑袋的时候就会做到了。”纲吉垂着肩膀闭着眼睛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睡眠严重不足的纲吉兔子“随时补眠”技能已经升了一个LV。 “诶,阿纲你刚才在说什么?”山本没听清阿纲几乎是梦话一样的吐槽,靠近了追问到,“啊小心,前边有个坑。”说着山本急忙搀住纲吉避免了阿纲脸朝地的命运。 “呃,哥哥你小心些,山本君麻烦你扶着我哥吧。”也是一边走路一边打瞌睡的纲子下意识的擦擦嘴角,拜托三人中唯一神智清醒的山本少年。 用“魔鬼式”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里包恩的补习课了,那根本是地狱十八层环游之旅,饶是纲子上辈子经历了据说是全球最辛苦的天朝学生生活,现在也快承受不住魔王的摧残了。用三天的时间——而且只有晚上——学会意大利语的基础,第四天就要看原文书这种要求完全是挑战极限,但敢向魔王说一句“我做不到”,只会换来“那就抱着必死的心情去吧”,脑袋上被顶着的是货真价实的手枪! 书包里背着精装版原文书的纲子调整了一下比普通学生沉很多的书包,心想如果上辈子的自己是这种刻苦程度,天朝绝对会多一位精英,所以说严师出高徒这句话还是很正确的。可是,自己真的不想被“严”嘤嘤嘤嘤…… “纲子你的书包看起来很沉,要我帮忙背吗?”山本少年见纲子不时动一下书包便发挥男子汉精神热心问道。 “啊?啊!”精神不济的纲子反射弧无限延长,反应了好一会才摆摆手回答,“不用麻烦山本君,那什么,山本君你帮忙看好我哥哥就行。” “没问题。”山本爽朗的回答到,一手揽住纲吉的腰一手搭在纲吉肩上架着纲吉前进,“对啦,纲子,不要叫‘山本君’这样的称呼太生疏了,直接叫阿武就好。” “哦……”纲子连连点头,看起来是在答应其实只是太困了,山本的话还没等听明白就已然飘远。 迷迷糊糊的踏进学校,纲子自己也没注意是怎么迈上楼梯坐进座位的,只记得上课铃响之后自己已经开始跟着老师的板书记笔记。用水笔的笔杆戳戳额头,纲子想或许里包恩补习课的唯一好处是让自己无暇注意风纪委员会和委员长,他们早晨有没有在学校门口巡视完全记不记得了。 邻座的女生在这时递给纲子一张纸条,纲子先是下意识的瞄了后门玻璃一眼,嗯,没有人影。展开纸条,上面写着「A班的山本同学拜托我转告泽田同学你,你的便当在他那里,中午的时候会带到天台去。」这行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女生问道,「泽田同学你和山本同学是情侣关系吗?」 纲子急忙对女生用力摇头,想了想提笔在纸条上写了几句传过去,「阿武是我哥哥的朋友,应该是我哥哥拜托阿武转告然后阿武拜托你转告,‘他’是指我哥哥。」 女生接过纸条看完那行挺绕的句子,怀疑的看了看纲子,没多说什么。不过接下来的课堂时间那姑娘不是传纸条就是发信息,而纲子就觉得背后凉凉的,仿佛有强大的怨念在身后凝聚。 下课之后凑到纲子座位前的女生人数锐减,纲子乐得利用下课时间补眠,但她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一些女生口中的新闻人物——那新闻还是负面的。 教学楼窗明几净的走廊中,穿着短裙青春明媚的女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八卦新闻或者“我只告诉你”的小秘密。 “唉你知不知道C班的泽田纲子啦,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其实很……哎呀,就是那个意思嘛。” “开学第一天就和云雀sama有过接触啦,现在还和棒球队的山本君啦……” “就是嘛,什么哥哥的朋友。A班的泽田纲吉根本就是废柴嘛,怎么能是山本君的朋友?都很亲密的称呼山本君‘阿~武~’了还否认呢。” “哦,真的么……那个泽田纲子长什么样子?我觉得云雀sama会喜欢成熟型的……”说这句话的女生模仿着电视明星的样子撩撩垂在肩头的长发,故意挺胸问。 而她对面的女生却是脸色微变,一个劲的对她使眼色。 “怎么了?”少女回忆着那位女星的风姿,在脸上做出自以为很相似的神情。不得不说在清纯的小脸上做出成熟的神情真的很违和。 “你身后……”同伴呐呐的支吾到。 少女身后是高大的风纪委员会成员,模样凶悍的大哥们正在给他们那厌恶群聚的委员长做提前清场工作,就差举起一个写着“肃静”的大牌子了。 “完了,我刚才说的话会不会被听到?”少女脸色煞白,抓住朋友的衣袖问。 “我怎么知道。”悄悄掰开衣袖上的手指,另一位少女迅速的跑回自己班级。这时候走廊上已经是空无一人鸦雀无声。 突然间的安静让纲子颇不适应,难道已经上课了?困意满面的的纲子揉揉越睡越昏沉的脑袋直起身,从后门门缝中溜进的小风让她狠狠打了个喷嚏,在这安静的环境下那是绝对的响亮,绝对的醒目。霎时门内门外数到目光聚集到纲子身上——门内目光数量为N-1道,门外一道。 门外途经此地的委员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隔着玻璃看到一个因为尴尬而动作僵硬的食草动物,在云雀眼中草食动物是不需要分辨个体的,所以淡淡瞥过一眼后委员长披着外套手拎双拐走上自己的咬杀征途。 纲子僵了半天,在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杀气之后松了口气。虽然纲子不具备彭格列的超直感,但在感觉上多少比一些人灵敏一些,云雀那即使是无意识的也依然散发出的压迫感才是让她僵硬的最大原因。在解决完这个问题之后,纲子才发现发现自己又成了全班瞩目的焦点——而自己被瞩目的时候通常都没有好事发生。 “刚才特意看了你一眼呢。”早上给纲子传小纸条的女生很神秘的笑笑,心里暗喜又抓住一条新闻。 “……”纲子听懂了女生所指的是谁,微微皱起眉,难道风纪委员会还管打喷嚏?呃,这确实有些不雅,但也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啊。 不知道自己又为校园新闻添砖加瓦的纲子带着小小的疑虑等到了中午,去摸饭盒的想起早上山本的通知,于是转而从书包中拿出一本可以当砖头使用的精装烫金意大利语原文书,里包恩布置的作业即使明天世界毁灭今晚也要完成。 捧着沉甸甸的书,纲子爬上顶楼,推开门的时候大片灿烂的阳光明晃晃的闪花了眼睛。天台上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别人,女生们更喜欢去操场边的樱花树下就着校园浪漫传说下饭,男生则在操场上挥洒汗水和青春。 记得阿纲昨天看课程表的时候还抱怨过今天的老师喜欢拖堂,纲子也不着急自己的午饭什么时候出现,找了一个有铁丝网围住的,高出地面的平台坐上去,倚着坚固的铁丝网看着手里的原文书。 不是出现花体字的书在这暖洋洋的阳光下化身催眠符,纲子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把书垫到了铁丝网沿上枕住睡觉,迷迷糊糊见听见天台的的门被推开,哥哥隔着挺远距离就在打招呼。 “啊……”擦擦并不存在的口水,纲子准备跳下平台,刚一动弹枕在脑袋下的书就失去了平衡向铁丝网外边倾斜。这么重的书如果掉下去砸到人,绝对会砸出脑震荡的。纲子下意识的就手扶着铁丝网向外探身,试图把书抓住。 但不等她抓住书,就被一股大力拽住了脚腕,直接双膝跪地行大礼的跌到了地上,耳边是山本武放心的声音,“还好,没跳下去。” 膝盖剧痛间纲子内牛满面,大哥,在不久的将来有跳楼倾向的人是您啊! “纲、纲子,你……还好吧。”动作比不上棒球队主力的纲吉这时候才赶到纲子眼前,“虽然里包恩他……但是纲子你不能想不开啊……”受到惊吓的兔子纲吉眼中含泪,磕磕绊绊的安慰妹妹,捧在手里的便当盒早就扔到了一旁,午饭就这么出师未捷了。 “你们误会了。”纲子想多解释两句,但痛得冒冷汗的伤口不允许,“唉……去医务室吧。” 纲子低头看着两腿上及膝的白袜子都被染红了小孩拳头大的一块,右腿的袜子更是纤维断开,丝线的一些断茬嵌进了血肉模糊的伤口中。不忍心再看第二眼,纲子移开视线试图自己走路,结果自然是失败的。 “纲子对不起,情急之下失手了。”山本勇于承担过失,积极负责,“我背你,不,还是抱着吧,我抱你去医务室。”打量一下纲子体型,山本少年对自己的臂力有信心。 看山本弯下腰准备公主抱的姿势,纲子当即向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腿受伤,她都能用跳的。被山本抱下去,那自己还不得迎接万众瞩目终极技能——我用眼神杀死你。 虽然纲子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混进女生们的小圈子,但对山本武的受欢迎程度还是多少知道些的,棒球队的新生力量,对喜欢阳光开朗型少年的女生是很有吸引力的。而且比起只可远观的云雀恭弥,平易近人的山本可以给女生更大的希望。纲子真的不想被别人暗地里扎小草人…… 山本以为纲子是在害羞,毕竟公主抱的话两个人会有很多的身体接触。摸着脑袋想了想,山本眼睛一亮,“阿纲,还记得小时候经常玩的那种游戏,两个男生手腕这样握住,让女孩子坐轿子?”说着,山本严实了一下,右手横握住左手手腕双手成九十度角,“轿子”的二分之一就搭成了。 “哦哦。记得。”纲吉急忙照做。这个游戏他小时候只见过,却没玩过,因为太弱小了男生不愿意和他组队,女生也认为自己会摔下来,连带着纲子也没有乘过“轿子”。 “……可不要发生二次事故啊。”纲子在哥哥“终于有机会补偿纲子童年乐趣”的星星眼下妥协,整理好裙子做到两个男生手腕撑起的“轿子”上。 但走下楼梯的时候纲子就开始后悔了,万众瞩目X2!想跳下来却被阻止,而且在阵阵锐痛中发软的腿也无法支撑纲子的行动。 以手掩面趴在山本肩膀上——纲吉比山本矮,在高度上不合适——纲子再一次在内心呐喊,子啊,让我穿越吧! ACT.05 家族雏形 修长有力的手接住带着呼呼风声从天而降的硬物,硬皮书加上重力在白皙的掌心留下一道红痕。斜挑向上的凤眼危险的眯起,云雀对以此来迎接自己的凶器很感兴趣。当然,最感兴趣是凶器背后敢来挑衅权威的人,肉食动物?草食动物? 会以这中方式出手的,应该还是弱小无能的草食动物吧。云雀抬头看向无人的天台,嘴角扯出冷笑迈步上楼,披在肩头的黑色外套好像帝王的披风般卷起波浪。 天台上没有人,肇事者正在前往医务室的路上。水泥地面上只有盒盖裂开的便当盒,在更靠近天台边缘的石台附近有一点血液。战斗经验丰富的委员长一眼扫过,便大概推测出当时的场景。既然是误伤,云雀便没有心情去管这种无聊的事情,把手里的精装书向一边一丢,就准备转身离开。 身后没有响起书落地的声音,云雀握住浮萍拐霍然转身,锐利的视线下移再下移,终于看到一个二头身的小婴儿。对方手上托着相对他本人而言大过头的书。云雀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矮小而轻敌,他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婴儿内在的危险,哼,一直披着草食动物皮的肉食动物。 云雀突然就很有兴趣和眼前的小婴儿比试一番,嘴边浮起的那一点笑意就愈发的嗜血。 “你好。”里包恩十分淡定的扶了扶礼帽,很绅士的打招呼。 “你是谁?” “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以及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家庭教师。云雀恭弥,有兴趣加入彭格列么?”里包恩对云雀很满意,开始拉拢人才。 “彭格列?群聚咬杀。”云雀冷冷回应。 里包恩在帽檐之下笑笑,还未开口,天台的门被哐当的推开,大口喘气的阿纲瞪着出现在天台上的两个人物,“里、里里包恩!还、还有云雀前辈!” “阿纲,来得正好,这是新选定的家族成员,你来认识一下。”里包恩对学生招招手,又抬头对云雀道,“这是彭格列十代首领。” “里包恩你又开始了!我都说过绝对不要什么十代目……”阿纲猛抓头发,对固执而恐怖的家庭教师没办法。“纲子她刚才摔倒了,我是来收拾饭盒的。” “无聊的游戏。”云雀不屑的瞥一眼阿纲,低头对里包恩说,“下次再找机会。” 当云雀从阿纲身边走过时,小兔子纲吉被血腥猎人的气场震慑的轻轻发抖,心想难怪纲子会有心理阴影。等云雀走的不见身影了,阿纲才开始收拾地上的饭盒,顺便向自己的家庭教师抱怨,“里包恩你不要玩了,我是绝对不会去当什么彭格列十代目的,还有,不要再招惹危险的人物啦,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个外国学生,那也是你的原因吧?!啊啊,拜托你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狱寺隼人?”里包恩带着硬皮书跳到阿纲肩头坐下,突如其来的重量让纲吉脚下踉跄了一步。 小婴儿翻看能把他整个人挡住的书,闲闲的说到,“那你可需要小心了,如果狱寺击败你的话,他就会是十代目候选人了。” “击败?”纲吉眼睛一亮,终于能把烫手山芋丢出去了。 “在黑手党中,失败就是死亡。”里包恩下一句话浇灭纲吉的希望,垂着头蔫蔫的去医务室探望纲子去了。 *** 纲子腿上的伤口已经被校医清理干净,膝盖上贴着药棉绑着绷带的纲子半倚半靠在单人病床上听自家哥哥和自家老师从不同角度补充天台事件的后续发展。 对于自己的书差点砸到云雀委员长这一事实,纲子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镇定,或者说破罐子破摔,再一再二再三再四与云雀发生牵扯什么的,反正俗话说的好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那随他去吧。 对于里包恩扩充家族规模的想法,纲子表示自己就是打酱油的群众,不发表任何意见。面对自家哥哥无辜的求援小眼神纲子开启过滤模式的同时在内心默默吐槽,哥哥呀,抗争是没有用的呀,到最后你还不是爆衫果奔戴上手套去拼命了么。所以说无法反抗命运就顺从吧……抓抓头发,纲子发现自己的台词在往猥琐的方向滑落,急忙端正思想默念和谐。 “纲子,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纲吉在超直感作用下看出妹妹的不对劲,纲子好像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纲子往背后的枕头上一倒,盯着天花板发呆,她现在确实有点不大不小的烦恼。烦恼的源头么,多少和山本少年有些关系。 话说到达医务室之后,阿纲在确认妹妹没危险之后匆匆忙忙去收拾天台上的饭盒,而山本作为头号肇事者就留下来照顾受害人。在纲子因为清理伤口而疼得冒冷汗时,抓着女生的手给她安慰,在校医说如果愈合不好会留疤痕时,山本少年更是坚定承担责任,“我会负责的。” 美女校医的目光在男生女生之间转了一圈,露出了然的神情,而医务室中的别的同学也都侧目偷瞧。山本同学开启天然模式,浑然不受外界影响。纲子则是内心失意体前屈,这真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明天学校的花边新闻的头版头条可真是有着落了。 “……体能训练。” 走神中的纲子就听见里包恩的后半句话,‘腾’地坐了起来,“什么?!”她已经被外语补习折腾去了半条命,难道另外半条就要交代在体能训练上面吗? “泽田纲子,身为彭格列十代目的亲身妹妹的你也是需要肩负起彭格列责任的。”里包恩把列恩从帽檐上取下,下一秒蜥蜴君就变形成了一把袖珍手枪,魔王大人用枪管托托帽檐露出个微笑,“还是说,你想要舍弃家族成员这个身份。” 和魔王打交道的经验告诉纲子这时候是不能欢天喜地点头说“好啊好啊”的,因为这样通常都会换来一梭子子弹。脑海中闪过多个黑帮狗血剧情的纲子嘴角抽搐着问,“首领的妹妹的责任,用来联姻么?” “里包恩!”阿纲炸毛,妹控魂战胜了对鬼畜老师的恐惧,“不许你把纲子拉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里包恩正视眼睛中似乎燃烧起小火苗的学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阿纲你还有点首领样子么……” “哈?”兔子纲卡巴卡巴眼睛开始后怕,嗷嗷,刚才竟然那么对待可怕的里包恩。 “哼,彭格列还不至于做出靠联姻来维持力量的事情。何况……”里包恩打量一下纲子,摇摇头,“质量也不行。” 我真是谢谢你了! 被藐视的纲子少女磨了磨牙,心知不能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寻找下一个新话题的时候被隐隐作痛的伤口所提醒,“里包恩,有没有加快伤口愈合的药?” “嗯?” “肯定是有的吧,黑手党里交战和受伤都是家常便饭么,没有高级补血剂你们怎么帮战和刷副本嘛。” 旁听的阿纲鸭梨很大的抱头,纲子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黑手党”这个东西啊啊啊!逃避现实的十代目喏喏开口,“那个……”我们再换一个话题吧。 没等阿纲把话说完,山本少年人未到声先至,“纲子,你的书包已经拿过来了,诶,大家都在。”推门进来的山本一手拎着纲子的书包,一手还拿着才买来的面包,“纲子还没吃午饭吧,先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啊啊,山本真是麻烦你了……”阿纲接过物品,不太好意思的抓抓头发,“饭盒是我摔掉的,山本你……” “嘛嘛,阿纲你不用在意这个,对了,面包也有你的一份,不能饿到肚子嘛。”山本亲热的拍拍纲吉肩膀,笑容很阳光。 “唔,这个人……”站在病床床头的里包恩审视了山本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少年,有兴趣成为阿纲的家族成员吗?” “里——包——恩!!!”纲吉冲到里包恩面前一把抓起小婴儿,“求求你少说两句吧!!!” ‘啪’地把纲吉的脸拍到一边,里包恩看向山本武。后者正一脸好奇的问,“小朋友你是谁?还有家族是什么?” “我是纲吉和纲子的家庭教师,里包恩。家族是指彭格列,黑手党。”里包恩一本正经的解说到。 “哦……”山本武想了想,转头对纲子道,“这个游戏看起来很好玩哈哈。” 纲子看天花板,不发表意见。 “但是这几天需要照顾纲子,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受伤的,没有太多时间来玩啊……” “没关系,照顾十代目妹妹也是游戏的一部分。”里包恩小手一挥,算是认同了山本的家族成员身份。 “这样啊。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小婴儿。”山本抬手同里包恩轻轻击了一掌。 “请多指教。”里包恩回掌,全然无视身边痛不欲生的学生。 纲子比她哥淡定,三口两口吃完面包后指着书包问,“这么说我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对,我还问前辈借了自行车送你回家。”山本抛了抛手里的钥匙。 “……”纲子心说难道自己要给学校提供一周份额的花边新闻材料么,而不等纲子说话,独裁的家庭教师便代替学生之一做决定,“也好。那么山本武,纲子就拜托你了。” “里包恩我……”纲吉弱弱举手插话,但被无情打断。魔王大人告知给学生另一个噩耗,“你的任务是搞定狱寺隼人,还是说想被淘汰呢?对了,首领被淘汰的话,属于他的家族成员也会……” “别说了,我去!”受到威胁的纲吉垂着头逆来顺受。 唉,老哥你完全被吃的死死的啊。纲子同情了一下哥哥,慢慢的穿好鞋子背起书包准备回家,中途谢绝山本少年的背/抱/扶等辅助动作,一步一拐的出了医务室的门。 “啊啊——”坐在风驰电掣的单车上,不由自主抱紧山本腰的纲子在内心尖叫,老大你姓山本不姓桃城啊! 飞速驰骋而过的单车掀起了女生的小裙摆和漫天的绯色新闻,暂时盖过了一年A班今早来了一个外国转校生帅哥的新闻,众女生怨念,上天给了大家一个帅哥却也收走了一个帅哥,泽田纲子你好可恶。 ACT.06 家族扩建 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这就好比纲子从惊魂单车上下来的时候腿软手软,而负责骑车的山本少年却脸不红气不喘,这也好比路痴对照着地图都会迷路,而山本只听纲子报了一遍门牌号就把人准确送到家门口。 “纲子,你看起来脸色更不好了。”替纲子拎书包的山本关心问候。 那是因为刚从单车上下来!纲子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麻烦山本你了,那、嗯……明天见。” “哈哈,明天见。纲子你要好好休息。对了,说过叫阿武就好了。”说完,山本踩着单车离开,速度依然,而且似乎因为后座上少了一个人的重量变得更快了。 目送好似脱缰野马的单车蹿出去,纲子十分迟钝的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山本离开的时候好像把自己的书包一块带走了,而自己的手机钥匙钱包全都放在书包里呢。 可是对比一下双方速度,纲子想自己就算用飞的也追不上了。忧郁的叹了口气,在按门铃没有人回应后纲子只好直接坐到门口的台阶上等奈奈妈妈回家。 “喂,醒一醒!你挡住蓝波大人的路了。” 闭目小憩的纲子只觉得有只手在扯自己的头发,睁开眼一看,咦?袖珍奶牛? “喂,帮蓝波大人按一下门铃啦。”蓝波见到纲子醒了,也不费力去踩着水桶按门铃了,直接指使纲子。 面对眼前这个站着还没有自己坐着高的小屁孩,纲子也没法跟他生气,“现在家里面没有人啦,按门铃也没有用。” 蓝波吸吸鼻子咬住手指,“没有人?里包恩也不在?” “嗯。” “哈哈哈哈,刚好让蓝波大人我布置好机关,里包恩你就乖乖等死吧!”奶牛小孩立刻从头发里面掏出各种物件堆在地上摆弄起来。 纲子瞅着混在几枚糖果中的粉色炸弹,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挪。她倒是不担心魔王里包恩的安危,反倒觉得幸好蓝波是雷属性的抗打击能力强,不然早被里包恩虐成渣了。 “嘭——!!!”就在纲子这么想的时候,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思路,遥望被炸弹崩飞奶牛,纲子的第一反应是这波及范围控制的真精确啊就炸飞蓝波自己的说。再看向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纲子犹豫着是不是给收拾一下,免得一会再爆一个。 “要、忍、耐……呜呜呜呜——”还不等纲子动手,穿着奶牛装的的小孩就吸着鼻涕抹着眼泪跑了回来,一头撞进纲子怀里嗷嗷哭。 纲子不介意小朋友在自己这里寻求一下关爱和安慰,但蓝波你不能把鼻涕眼泪往我身上蹭啊!无奈的提着奶牛的后领子把蓝波从身上摘下来,纲子翻翻身上找出一块包扎伤口用的纱布,便当做手绢给蓝波擦了擦脸,顺便从地上那对玩意中捡起个糖球剥开包装纸塞进小孩嘴里。 “嗝,你这个人,嗝,还不错。”哭完的小孩一边打嗝一边嘟囔。 “纲子?”就在纲子和蓝波并排坐在门口的时候,奈奈妈妈总算购物回来了,“今天放学好早啊?还是说纲子你逃学了没被抓到吧?” “……”妈妈你的重点偏了。纲子内心叹气,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明白,再把以暗杀里包恩为目标的蓝波交给妈妈照顾,自己爬回卧室补眠去了。 “纲子,晚上给你煮补血的汤哦。”奈奈妈妈抱着蓝波,准备再次出门采买一下食材。 纲子爬楼梯的脚步踉跄一下,只是膝盖磕伤而已,妈妈你不要说的好像那是么一样……被脑补的场景寒到,纲子一阵哆嗦。 除了膝盖偶尔刺痛一下,纲子补眠的质量还是很不错的,没有作业更没有魔王外教的补习,睡醒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习惯性的去摸手机摸了个空,才想到自己的书包被山本武拎走了。眯着眼看向窗外发现时间已然是放学之后,纲子想书包或许已经被哥哥带了回来。 简单整理了一下个人形象,纲子拉开房门走出去。刚把门拉开,就发现楼下似乎是格外的热闹,或者说吵闹?一边感慨自己卧室隔音效果真不错,纲子一边好奇的扶着二楼的栏杆向下望去。嗯,果然够热闹。 就见一位打扮朋克貌似不良小混混的银灰色头发少年正在对阿纲行跪拜大礼,一口一个“十代目”,崇拜之情童叟无欺。看起来一脸纠结的阿纲正在手脚僵硬的试图把对方拽起来,“狱寺君,这个、呃,那个……”而对学生的废柴程度看不下去的鬼畜教师直接飞起一脚扫在学生后脑勺上,“蠢纲,给我拿出点BOSS的样子来。” “里包恩,妈妈她可是在家里啊,不能让她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阿纲瞄了瞄在厨房中筹备丰盛晚餐的奈奈,“狱寺君,你先起来吧。” “是。十代目。”狱寺精神抖擞的站起来,忠犬保镖般的伫立于阿纲身后,颇有一种‘敢动十代目就要踩过我的尸体’的气势。 纲子站的位置视角不错,正好能看到哥哥劫后余生般的表情,心说老哥你放松的太早了,没看到下一个祸端已经从厨房冲出来了么。诶,又多了一个?纲子也小小惊讶了一下,从厨房蹦跶出来的不只有偷零食的蓝波,还有一个鸡蛋头……哦,应该是一平小姑娘。 “哈哈,一平大笨蛋!”蓝波朝身后扮鬼脸。一平则尖着声音叫“受死吧花椰菜妖怪”,下一秒手榴弹和饺子拳就齐齐飞向具有灾难体质的阿纲,当然这次有狱寺的存在,眼疾手快的用炸弹把攻击拦下——让场面更波澜壮阔了。见到哥哥新鲜出炉的爆炸头,纲子暂时放弃下楼的打算。楼下太危险,下楼需谨慎。 “感觉怎么样?”里包恩从“灾难”中全身而退,连发丝都没乱一根,这时候坐在二楼栏杆上问纲子。 “……朝气蓬勃。” “哦?妈妈大人也这么觉得呢,认为热闹些有助于培养你和阿纲的开朗性格。”里包恩压低帽檐,“家族正在一点点扩大呢。” “我应该说恭喜么。” “不,你需要同喜。” “……”纲子现在那表情跟默哀似的。 虽然很想扎根二楼不动摇,但到了晚饭时间纲子还得下楼,一进餐厅就受到了热情欢迎——狱寺少年九十度鞠躬,声音响亮,“大小姐您好!” 纲子扶着桌子给自己顺气,太、太受惊吓了!站稳了,纲子急忙把九十度角的狱寺扶起来,“不、不客气……啊哈哈,狱寺君叫我纲子就好,千万不要叫什么大小姐。” “那怎么可以!”狱寺似乎对于是被纲子亲手扶起来这一点感到很激动,原本足以称得上桀骜不驯的帅气脸庞现在直接切换到星星眼幸福模式,“您是十代目的亲妹妹,当然就是大小姐,这是必须的尊重!” “我……”纲子头顶鸭梨很大,咱一介平民被称呼为‘大小姐’这不是找抽么。尤其走在路上被一个高质量帅哥无限忠犬的喊一声大小姐,估计当天晚上就得被人堵墙角围殴。 纲子把目光投向“妹妹你理解我了吧”的阿纲,果断把狱寺交给哥哥解决,“狱寺君你太客气了这个日本文化和意大利文化稍有不同,有关如何表达尊重这方面请听我哥哥为你详细讲解,我先去给妈妈帮忙了……哦,我先去开门。” 门铃的响起给了纲子一个很好的抽身理由,开门的时候纲子脸上的微笑都多了三分感激,不管门外是搞促销的还是做宣传的,都谢谢你啦。 “您好……诶,山,阿武?” “发现纲子的书包在我这里,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门外的少年笑容灿烂,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 “哦哦,麻烦你了。那个……”纲子接过书包,犹豫着要不要让山本进门。按道理说让人进门喝杯茶是基本的礼貌,但是一想到家里聚集了一批妖孽,纲子就深深觉得让山本武进屋根本就是对他的打击报复。 “你好。”神出鬼没的里包恩代替纲子解决了这个难题,“妈妈大人说不介意的话就请一起共用晚餐吧。” “诶,这样可以吗?”山本摸摸头,“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孩子吃寿司吃到很想换换口味了。 “你是谁啊?!” 如纲子预料中的一般,狱寺少年在看到突然出现的,而且和十代目大小姐都很熟络的“竞争对手”之后,战斗模式直接开启,看起来很想直接把人拖到后院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狱寺同学不认识我吗。”山本开启天然模式,“也对,你今天才转来报道,没把班级同学认全也是正常的。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山本武,就坐在阿纲的后座的右边。” 只抓住最后一句的狱寺更加不爽,十代目的左右手是我!转身牢牢握住阿纲的手,认真保证,“十代目,我明天就把座位换到你的右边!” “啊,狱寺这个……别的的同学也不一定同意啊……”纲吉气势弱弱的拒绝。 “没关系,交给我好了十代目,没有人敢不同意的!” 狱寺少年继续去纠缠他的十代目,暂时没有时间来跟山本对掐,这让山本悠闲了不少。一边和里包恩交流“黑手党游戏越来越热闹了”一边夸赞奈奈妈妈的手艺一边抽空对纲子说,“纲子,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请说。”纲子端正神色,难道是山本少年想给那位女生递情书吗?除此之外,她还没想出对方有什么事是需要自己帮忙的,哦,或者是抄作业?不对不对,山本武属于那种完不成作业就完不成了的类型,不会使用作弊手段。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山本双手在胸前一合,“就是想请纲子你答应以后早晨上学的时候让我骑单车载你。” “啥?”这次不仅仅是纲子惊讶,其他人也一同出声惊奇。 “山、山本你莫非对纲子……”阿纲莫名其妙的脸红,在妹妹和朋友之间看来看去。 “你想对大小姐做什么?!”狱寺身体前倾,看起来很想去拽山本的领子。 “嘛嘛,是这样的。”山本给大家算加减法,“今天送纲子回来的时候计算了一下时间,骑单车从我家出发到这里,再去学校大概耗时7分钟左右,如果徒步的话,从我家到学校需要耗时15分钟左右,怎么算都是骑车比较方便,所以想买一辆单车。”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纲子奇怪,难道是想找人合资买车? “哦,和老爹说的时候是用的理由是纲子腿受伤了不方便走路,而让纲子受伤的人是我所以需要负责任。所以……”山本递给大家一个‘你们懂了吧’的灿烂微笑。 ……我还没有到不能走路的程度啊喂!发现自己真就是一个“理由”的纲子无力看向某天然腹黑,先不说伤口影不影响走路的问题,就是真的不方便走路我也不想坐上那辆超速的单车! “大小姐怎么能交给你这家伙!放心吧十代目,我会把大小姐安全背到学校的!”狱寺立刻拍胸口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没问题才怪!纲子嘴角抽搐,我这是磕伤啊磕伤,不是截肢更不是瘫痪!你们这些玩迂回战术的家伙们,都给我差不多一点! 这种场面当然少不了里包恩的添油加醋,魔王大人调节纷争一锤定音,“家族成员之间的默契是需要培养的,山本,狱寺,你们就先分工合作各自负责一个好了。” “没问题。”山本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个……”狱寺迟疑一下,虽然有些不服气山本,但想到最重要的十代目是由自己来保护的也就同意了。 纲吉,“……” 纲子,“……” 虽然被里包恩无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都格外不爽啊,可是每次也都敢怒不敢言嘤嘤嘤嘤…… ACT.07 大众情敌 “唉……” “唉……” 阳光灿烂的美好清晨,泽田兄妹每人端着一碗内牛满面相对无言,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抵达学校。里包恩适时出现,分别在两个学生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都呆坐着干嘛,赶紧出门上学去。”说话的口吻听着不像送人上学倒像是送目标“上路”。 “其实纲子你比我幸运啊。”纲吉小兔子走在妹妹身边小声念叨,虽然被单车载着上学拉风了些引人注目了些,但比起被鬼畜魔王用枪顶着负重跑还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好很多,尤其现在身边还多了个一口一个十代目的陪练君狱寺,阿纲只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哥哥你说的‘幸运’是指冒着随时被甩飞的可能坐在可以超越机车的单车上么?”纲子面无表情反问,山本握住车把手之后和握住棒球棍一样——直接进入抗外力干扰的燃魂模式,想让他把速度放慢还不如做梦来得实际。 “呃,这个……”纲吉的超直感告诉他再继续这个话题是危险的,于是紧紧闭嘴拉开了大门。看到外面的情景,阿纲一口气没喘顺呛咳了好几下,哆哆嗦嗦问,“狱、狱寺寺寺君……你这是是……”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狱寺同学会身穿全套作训服脚边还堆了一堆器械?! 正在和山本少年就‘谁来胜任十代目左右手’问题争吵的狱寺猛然回头,刚才还拽拽的脸色‘刷’地切换到星星眼放光模式,“十代目!大小姐!里包恩大人!早安!” 山本也笑着对大家打招呼,然后拍拍单车后座告诉纲子这次装备了坐垫,坐起来会比较舒服。纲子嘴角抽抽,很想说装备上安全带才比较重要……不,应该是限速器。 那边狱寺正十分热情的往阿纲身上套那堆装备,“里包恩大人说十代目您在进行负重锻炼,身为您的左右手我当然要准备周到才可以。”阿纲那脆弱的小身板差点直接被砸到地上,可瞄到在里包恩手里不断变形最后定格在手枪形状的列恩,阿纲默默屈服了。 纲子两番对比,暗自庆幸,果然自己是比较幸运的那个。侧坐到单车后座,纲子跟大家挥手说再见,嗯,希望哥哥你能在时间内‘挪’进学校,不然除了被里包恩惩罚还得被委员长咬杀…… 咬杀之后的事纲子没来得及想,因为山本少年开始骑车了。迎面而来的气流吹的纲子条件反射的贴到山本身后来躲风,使劲抱紧对方腰以免自己掉下去的纲子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想象自家哥哥接下来的命运以及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惹人遐想。不过以单车前进的速度来说,也没几个路人能看清骑车和坐车的人是谁……吧? 纲子猜到了开头但没有猜到结尾,虽然被气流掀起短裙的少女们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目标,但这不妨碍大家事后搜集情报消息。据说,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侦察兵,少女,也是女人的类型之一。 山本先把车骑到棒球训练场,因为棒球社团每天早晨都有晨练,然后山本去停车纲子自己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开始山本也有提过陪着纲子一起走到教学楼——送人也送一个有始有终么。纲子摆摆手拒绝了,那还不够来回往返折腾的,而且自己也没矫情到进教室还要‘护花使者’护送。 “哦,那中午再见啦纲子。”山本也没多纠结,末了又摸摸头,“不过如果纲子能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就好了。” “嗯?有什么事吗?”纲子问,因为提前到达学校的原因,她早晨的时间还是比较富裕的,进到教室也是背诵外语——魔王的家庭补习容不得半点松懈。如果有事情,她也可以先留下来。 “哈哈,也没什么。就是发现如果纲子在这里的话,过来打扰的女生会比较少……嘛,这样队长也不会总凶着脸对我了。” 纲子听完果断转身,山本武你这个纯天然的腹黑! 额角爆青筋的往回走,纲子恨恨想如今里外一样白的少年真是已经比外星人还要少了,自家哥哥勉强算一个,如果没有未来的言纲模式的话。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上的纲子没发现在路上遇到的女生,有几个看自己的眼神分外不友善。 精彩纷呈的一天开始了,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就确定下形容词有些独断了,但历史经验表明那些“精彩”的事情迟早都要发生。不过因为妖孽们都聚集在一年A班,纲子觉得“精彩”到自己这里怎么都要等到中午聚餐的时候,没想到第一节课上课前就听到了风声流言,第一节下课狱寺就带着准确消息敲C班的后门了。 “大小姐!”狱寺九十度的鞠躬让纲子想以头抢地,然后也真就一头磕到桌子上,挺清脆的一声。 “啊啊,大小姐你没事吧?”狱寺立刻就想伸手扶起纲子仔细查看。 “不……没事……狱寺君有什么事?”纲子赶紧坐直。 “是这样的,十代目今天早晨对一位叫做笹川京子的女人告白……” 于是说就是被负重压迫到极限开始罢工的纲吉被自己的家庭教师崩了一颗子弹,“濒死”之际见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然后就“死而复生”的爆衫告白,被果奔男惊吓到的京子少女自然是拒绝了——纲子认为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得拒绝——之后于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校花的纲吉成为了并中今日的头版头条,并且还有后续报道: 为了替女神复仇,二年级的某前辈给阿纲下了战书,邀请阿纲放学后到体育馆一战定胜负。 “放学后的XXX通常而言都很不和谐呐……”纲子的思维稍稍扭曲一下,不过马上就正了回来,追问狱寺道,“那个‘某前辈’是谁?” “不知道。”狱寺表示炮灰的名字是不值得记住的,“里包恩大人认为这是十代目首次战斗,所以希望家族的人都去观看。” 正在回忆炮灰前辈姓名的纲子无语,里包恩还真是……“不去可以么?”不论是自家哥哥爆衫还是自家哥哥把对手头发拔光,都是很惨不忍睹的画面呀! “不可以。”第三个声音插话进来,站在升降机上从地板下冒出来的里包恩回答纲子,“身为阿纲的妹妹,纲子你不可以缺席。哦,关于阿纲的对手,是二年级的町田……” 低头看着一身武士服外加头上绑着“必胜”布条的里包恩,纲子纠结,“出席的话……要穿这套衣服?” “哦,不用。”魔王停顿一下,在纲子放轻松的表情中慢吞吞继续,“只要绑这个布条就行了。” ……里包恩你为什么要断句!纲子对魔王大人敢怒不敢言,“那……那个町田前辈的相关资料呢?”好吧,既然躲避不了就面对现实吧,纲子开始考虑比较实际的东西,想来以里包恩的手段已经把对方列祖列宗的资料都挖掘出来了吧。 “没有……对于必败的对手,不需要太多调查。” 喂你太嚣张了……这样的话纲子也就敢腹诽一下,表面上老老实实回答,“嗯,我会按时到的。” 里包恩满意的点头,带着狱寺少年离开,纲子则看着他们的背影满脸纠结,“放学”可不可以晚些到来啊。 “放学”自然不会因为谁的祈祷而迟到或者早到,铃声响过之后大部分同学都欢快的背起书包在第一时间离开了教室,剩下几名同学不是需要值日,就是如纲子这样能墨迹一会是一会的。其实这种心态很不好,你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干脆点。 “泽田同学,我要锁门了哦。”最后走的值日生提醒道。 “哦。抱歉。”妨碍到别人工作的纲子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背起书包走出教室,“对不起对不起,耽误高树同学你的时间了。” “没关系,我今天也不着急回家,想先到体育馆去一下。”女生看起来有些羞涩,“为了爱人而和对手决斗的町田前辈好帅……啊,抱歉,我忘记泽田同学的哥哥是……泽田同学也是去体育馆吗,我们正好同路呢。” ……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的纲子只好傻笑,“啊,那个……高树同学你如果着急的话就先走吧,正好我可以替你把垃圾丢掉。” “可以吗?”女生眼睛一亮,“本来想找别人代替一下值日,可是大家都想去体育馆……那这是谢谢泽田同学你了。嗯……我觉得,嗯,泽田同学的哥哥不会输的很惨。” “……但还是输的么。”见少女脚步轻快略带一点着急的离开,纲子小声说道。然后拾起已经分门别类收拾好的两个垃圾袋向回收处走去,唔,至于体育馆还是能拖则拖吧。 垃圾回收处这种地方必然是建设在犄角旮旯的,不然很影响校园环境和形象嘛,而每个学校的拐角死角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传说,比如灵异故事啦,或者——堵人围殴的最佳选择。 手里垃圾还没丢掉的纲子盯着呈包围阵势把自己堵在死胡同里的几个太妹,迅速思索自己被堵的原因。 “哟,原来传说中的泽田校花不过是个没脸没胸的丑女嘛,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勾搭上那么多男生的。”打头的女生抽了口烟,很痞气的对着纲子吐出烟圈。 呛咳了两声的纲子知道这时候不是做小白花一脸无辜状的说“你们误会了我们没什么”的时候,话说就算想这么说纲子还不知道“我们”的“们”是指山本少年还是狱寺少年呢。那么要怎么脱身呢? 上策似乎是用精明的言语打动对方,能让对方倒戈到自己这边是最好不过的。可纲子觉得自己没有口遁这根神经,而且她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自认没什么耐性跟这些人周旋。 下策的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眼神瞄了一眼周围,除了手里的两袋垃圾之外,没有板砖,没有钢管……算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这么想着,纲子开始寻找突破口,唔,把垃圾甩到那个女生身上,然后爆发一下速度,应该可以冲出去……确定好方案的纲子果决行动,悄悄把垃圾袋的绑口弄松,一甩手垃圾纷纷飘。 不得不说纲子这很刷人品下限的战术还是有效的,女生么,就算是太妹也比较爱干净,下意识就去躲避那些杂物。而纲子也就趁这时几乎短跑冲刺冲出对方的包围,朝着操场方向奔去。背后是踢踢踏踏的追赶声,还不时传来叫骂声。 纲子不管不顾的埋头猛跑,直到一头撞上对面的人,定睛一看是云雀委员长手下第一干将,草壁哲夫……少年?从脸说,真的不太像少年吖。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草壁严肃的问,心里有些担忧,这几个女生能不能禁得住云雀大人的拐子啊? 在校园内违反秩序者,云雀委员长从来都是不分性别不问原由直接咬杀的。比如现在云雀就已经一脸冷笑的拎出拐子来了…… “哦哦哦哦,看蓝波大人的……”而在拐子落下的同时,从不远处传来蓝波得意洋洋的声音,同时还有一平小姑娘“蓝波我们迷路了体育馆不在这边”的声音。 “哈哈哈哈。”蓝波在头发里一阵摸索,拽出一个粉色的炮筒来,“看……啊咧?” 在地上绊倒的蓝波一脸泥巴的抬头,发现自己需要拯救的目标——纲子,和需要打倒的目标——云雀,那两个人都被烟雾包裹住了。 ACT.08 十年穿越 纲子当时正在负隅顽抗垂死挣扎的试图抗住云雀横过来的那一拐子,通常来说徒劳无功的可能是99%,但这一次那1%恰好砸到了纲子头上——在被拐子揍到的前一秒,纲子和云雀一块穿越了。 十年后的这俩人当然不会凑在一起,所以纲子幸运的和云雀错开了降落地点,暂时安全。在一阵失重与眩晕之后,纲子感觉到自己终于踩到了实地,可还没等站稳就脚底一滑,手忙脚乱稳住身体时又不知碰到了哪里,一阵水流‘刷’地从上而降,匆忙去拧开关反而把水流调节的更大,待到一切平静下来时,纲子完全变成一只新鲜出水的落汤鸡。 所以俗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过一难便遭一劫。 “呸呸……”吐出流进嘴里的味道奇怪的淋浴水,纲子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的水迹,这才看清自己的降落地点是浴缸。残留在浴缸底部的水渍正是令她没站稳的罪魁祸首。 等等!她出现在浴室中的浴缸里?! 嗷嗷嗷……十年后的我自己不会在十年前果奔吧!纲子脚下一抖,差点又摔着。好吧好吧,就算十年后的自己正在果奔,现在的自己也无能为力,还是先解决一下目前全身湿透的窘境比较重要,总不能那边果奔这边透明秀,对吧? 把**的头发撩到一侧,纲子抬头看向浴巾架准备找一条干燥的浴巾或者毛巾先把自己擦擦,可是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这么说,她可以认为十年后的自己已经裹好了浴巾或者穿好浴衣了么?发现这条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纲子心情好了一些。跨出浴缸,纲子一步一个湿脚印的从浴室走出来,想看看外面有没有毛巾,有可以换的衣服就更好了。 走到外面才发现,这似乎是酒店客房一类的地方,看起来很舒服的床上放着特别正式的职业套装,然后就只有一个手提袋。诶?十年后的自己变得这么职业精英了么? 纲子有些自嘲的撇撇嘴,看起来和自己目前的人生理想相差好远。不过呢……仔细的观察一下脱下来放着一边的蕾丝内衣,十年后的自己身材还是很有质量的么。女生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一马平川,笑容似乎有点猥琐。 哎呀呀我在想什么呀!吐吐舌头自我反省,在没找到适合的物品后纲子果断的扯下了床罩开始擦自己身上的水,其实已经湿透了的话,仅仅是擦一下并没有什么用处,不过总归是聊胜于无。当纲子把自己的头发揉成鸟巢的时候,十年炮的穿越时间也耗尽,又一阵失重眩晕,纲子重新返回自己的时空。 回过神来纲子发现,大家已经不是站在操场上了,而是聚在一间距离操场最近的教室中,在场人数也发生了变化。那几个围堵她的太妹早就逃之夭夭,蓝波和一平两个人也不见踪影,只有草壁学长一人,哦,还有与自己同时穿回来的云雀恭弥。 第一眼看到云雀时纲子被小小惊吓到,如果说她穿越一次是被蓬蓬头浇了一身水,那么云雀则是穿越一回就化身浴血修罗。杀意凛然的云雀披在肩头的黑色制服,身上的白衬衫,脸上,浮萍拐上……都是血迹斑斑的。 纲子用备份理智猜测,大概委员长降落的地方正好是十年后云雀的咬杀现场,而且是没咬杀彻底的那种。不过就五分钟的时间云雀你就可以制造出这么暴力的战斗结果么?相信委员长身上血迹都是对手的纲子内心总结,委员长你真凶残。 “委员长……”草壁也被惊倒,抢上前一步想探个究竟。 云雀抬手制止草壁靠近,随着他的动作浮萍拐上的血珠轻颤着掉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血花。看得纲子不由自主竖起汗毛,凶杀第二现场啊这是! “草食动物……”云雀开口,恰好脸颊上尚未凝固的血迹蜿蜒流下,滑过嘴角时被舌尖不经意舔舐而过,那感觉危险又血腥,可偏偏带着一种莫名的魅惑。 如果是隔着电视屏幕的话,纲子绝对能花痴的尖叫,暴虐萌啊暴虐萌!可惜现在纲子完全激动不起来,因为是个人都知道云雀口中的“草食动物”指代的是谁。被那双在杀意之中浸染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盯住,纲子就觉得仿佛有一把利器抵在自己大动脉上。 “跟上。”云雀简短的下达命令,然后转身走出教室,向自己的专属休息室走去。 云雀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有点兴趣,而看起来眼前这个草食动物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委员长很不客气的准备好好盘问一番。 纲子跟在云雀身后向楼上走去,鉴于前方的人造型过于血腥纲子只好低头数楼梯,可是……一滴,两滴,三四滴……云雀你能把浮萍拐擦一擦嘛! 放学后的教学楼很安静,回荡在楼道中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空洞,而也许因为在心理作用而导致的,纲子感觉自己能听到血液一滴滴掉落的滴答声。一阵风吹过来,本来就衣服湿哒哒的纲子不禁抱住肩膀哆嗦一下,好冷…… 总算迈上三楼,知道风纪委员会的活动室在C班的楼上也就是三楼的纲子轻轻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咦?“不是已经到了吗?”见云雀步子不停的继续上楼,纲子一下没忍住,开口问到。 云雀稍稍回头,露出的侧脸轮廓清晰清俊,然而半面浴血,煞气非常。淡淡看了纲子一眼,云雀没说话继续前行,倒是走在队伍最后一位的草壁学长好心给纲子解释了一下。 “三楼的活动室是风纪委员会的,顶楼的是休息室是委员长专用的,设施也比较齐全。” “……”纲子按耐下想翻白眼的冲动,为什么一听到“专属”这样的字样她就有种穿越的感觉,“专属”什么的一般不是用在迹部大爷那种有钱人身上么?还有,自己真是白白担心了“我上面有人”那么多天,原来云雀的驻地根本不是楼上,而是楼上的楼上的…… 注意力被转移,接下来的爬楼梯再没让纲子产生恐怖校园的感觉,一晃神的工夫三个人就站在了云雀委员长专属休息室里,然后在纲子严阵以待等着云雀逼问,哦不,审问……咳、询问的时候,云雀却是把纲子和草壁视为无物,径自消失在一扇门后。 金牌秘书草壁少年及时翻译,“委员长先去整理一下服装。” 哦,原来云雀你不喜欢那一身变态杀人狂一样的造型啊。纲子这次大胆的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考虑一下我也很想先换一下衣服呢! 身上湿冷湿冷的纲子恶狠狠的瞪着那扇应该是洗漱间的门,练习必杀死射线——反正云雀看不见么。 “咳……”其实内心很善良的草壁少年低咳一声提醒女生的眼神不要这么红果果,以免等下又惹到委员长。见女生好像落水之后狼狈小动物一样的形象,草壁发挥人道主义关怀悄悄找出一件干净的衬衣递给纲子,然后指指另一扇门,“去换一下吧,不要感冒了。” “草壁学长,你真是个好人。”接过衣服纲子立刻躲进隔壁房间,关门前还保证,“请放心,明天就会把衣服洗好还给你哒!” 因为女生过于明媚的笑脸而尴尬脸红的草壁看看同样紧闭的两扇门,唔,委员长的备用衬衣很多,应该不会发现少了一件吧?嗯,还是不要告诉泽田同学真相了。发誓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想冒领女生感激的草壁摸摸头,趁这个空闲的时间回想几分钟之前发生的神奇事件。 被一个柱状物砸中的泽田同学与委员长离奇消失,那几个太妹女生也早就跑掉,而捡回圆柱筒的两个小孩也哒哒跑走,现场只剩下草壁,和出现在烟雾之后的两个人。草壁甚是惊讶,大变活人?! 草壁愣愣的看着新出现的两人,一个是身着西装,神情冷气而肃杀的年轻男子另一个是裹着浴袍拿着浴巾的年轻女性,而那两个人似乎是熟识的,只见女子嫣然微笑,“真巧。” “哼。”男子没有说话,反手解下西装外套扔给对方,然后看起来很熟悉并中路线的率先走向距离最近的教室。 “我没有穿鞋呐,还不如在原地站五分钟。”女子仔细把外套披上,“对了,云雀你从哪里来的?” 充当背景板的草壁瞪大眼睛,云雀? “日本。”云雀不耐烦的命令草壁,“去把她抱起来走。” “你是……”草壁发现这人从外貌到气质到说话的口吻都很像云雀委员长,可是即使有事实证明,一时间也接受不了如此超越科学的存在。 “算了算了,我自己走好了。”女子向后小退一步,“我在罗马,衣服的话等下次见面再还给你。” “随意,丢掉也无所谓。” “节约是美德的说,哥哥已经快对对财政赤字感到绝望了呢,每次聚会总部都要大修一次……”女子看看表情无限茫然的草壁,“没关系,草壁先生之后就会知道真相的,嗯,可以去问十年前的我。” “泽田。”向前走了几步的云雀停住脚步冷声催促。 “呀咧呀咧,恭弥你的性格真是没有进步。” 回想到这里的草壁突然发现,那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女性,似乎很像成年版的泽田同学。呃,看来‘女大十八变’这句俗语果然够准确的。 勉强让自己变得稍微干燥一点的纲子一出来,就看到草壁少年正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些猥琐? “那个……”纲子试探着开口。 “啊,什么事?!”草壁同学再次脸红。 “我的书包……”纲子皱眉,一时间发生这么多混乱的事情,她刚才才发现书包又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掉在操场还是丢在十年后,如果是后者的话真是够糟糕的。 “草壁去找。”云雀冷冰冰的插话,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无关人士退场’。 纲子纠结的看着金牌秘书草壁一鞠躬退场,想把人留下却是有心无力,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和冷气爆表杀意凛然的云雀独处一室嘤嘤。看看刚洗完澡带着氤氲水汽的云雀,再看看被迫淋浴过的自己,纲子忧郁的发现,也许……未来的头版头条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些? ACT.09 问答时间 草壁同学奉委员长命令退场,休息室中剩下云雀和纲子在那四目相对,纲子紧紧盯着云雀的一举一动,暗暗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谁知道委员长有没有严刑逼供的嗜好!而云雀大概是第一次正眼看待泽田纲子,视线在女生身上那件明显不属于她自己的衣服上停留片刻,微眯起斜挑的眼睛却没有多说什么,抬起下颌对着沙发的座位一点,示意纲子坐过去。 纲子抽抽嘴角,您这是不屑跟我说话啊还是不屑跟我说话啊!趁着云雀转身背对自己的时候,气鼓鼓的瞪了那个背影一眼,随即倒抽口气,“你受伤了啊!” 就见裹着瘦削背脊的白衬衫上氤氲起一片深深浅浅的红,在右侧肩胛骨下方的位置颜色最深,似乎一直都没有止住血,看一眼,纲子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也开始疼了。 站在窗前关好半开的窗户后云雀回身,似乎对女生惊讶的神情很是鄙视。 纲子悻悻咽下“要不你先包扎一下”的后半句话,内心自我批评,让你多嘴让你多嘴,明显的委员长对受伤这点很不爽你还去多嘴提醒。 不过云雀受伤真是出人意料,在纲子的印象中能被里包恩评价为彭格列最强守护的云守是一个彪悍非常的存在,除了在六道骸那里受挫一次还是因为晕樱症所导致。难道说在十年后碰到很强劲的对手了?还是说……纲子看向在对面坐下来,脸颊上也有一道擦伤的云雀,开始不厚道的猜测。还是传说都是有水分的,云雀实际上没有那么强?好吧,这点根本不成立,就算不相信云雀的实力,也得相信魔王的眼光。 不过纲子也从这里受到启发,现在的云雀恭弥还没有遇到六道骸,也没有与彭格列产生过多的接触,没有一个叫做迪诺的老师没有参加指环战……现在的云雀还只是单纯的并中风纪委员长,前方还有漫长的征途没有经历。发现这点让纲子有些高兴,原来云雀也是一个正常并真实的人,他的强大是源于自身的努力而非神话般的外挂光环。 终于感觉到云雀是和自己一样的“人”而不是“传说”的纲子心态发生变化,面对委员长的时候也轻松了不少,抓抓半干不湿的短发,“你是……想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穿越的原因,对吧?” 云雀点头,“和之前那头奶牛有关?” “对,是奶……咳,蓝波的原因。”纲子点点头,唔,看起来和云雀的交流也不是很困难哈。 “听说里包恩之前有找过云雀前辈,那想必学长你已经听说过彭格列,嗯,在不久的将来学长你也会……” “说重点。”云雀毫不客气的打断女生的滔滔不绝。 正说在兴头上的纲子一口气哽住,我这不是在给重点做铺垫嘛!行,说重点就说重点,听不懂别怪我,“十年炮是蓝波家族,嗯,名字叫……算了名字不重要的特制武器,可以让人穿越到十年之后,限时五分钟。” “波维诺。”云雀嘴角勾起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是嘲笑的意味,“家族名称。” “……”果断丢脸的纲子抬头看天花板,“你这不是知道了么。” 云雀冷笑,这是他突然出现在一堆欠咬杀的群聚份子中,对方惊讶之时脱口而出的名词,与此同时还有变了调的兴奋喊声,“十年前的彭格列云守!快,我们走运了,赶紧干掉十年前的小崽子。” 真是一群令人恶心的弱小而胆小的生物,被从背后射来的子弹擦伤,云雀的这次咬杀活动是前所未有的狠戾,但没有彻底的咬杀干净,他自己就被迫离开了战斗现场。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不爽。 “再次回去的方法。”云雀慢慢收起杀气,因为他看到坐在对面的女生一副准备掀翻茶几夺路而逃的样子。 想到还有问题没有问完,云雀决定稍微照顾一下纲子的情绪,避免浪费时间抓回逃跑小动物的麻烦。 “那是不可能的。”纲子搓搓胳膊,云雀突然间杀气四溢的原因她理解,不就是想起负伤之仇了么。 “嗯?”云雀脸色又有点冷,丹凤眼看向纲子,似乎在审视对方有没有说实话。 “真是的,骗你做什么啊。”纲子避开和云雀直视,那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与压倒性了,目光飘忽的落在云雀肩头,纲子眼神微微一跳,血迹晕染开的面积又扩大了。下意识的反手按住自己有点隐隐作痛的后背,纲子觉得还是尽快让云雀问完话的好,如果自己在,他一定不会处理伤口的。 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固执,确实中二。 “十年炮的原理是穿越到十年后的此时此刻,你和十年后的你互换位置。那个……估计十年后的你已经把现场处理干净了,再回去也找不到了……嗯。”纲子隐晦的尽量不戳云雀爆点的解释,委员长你想回去复仇是不可能的啦! “哼!”云雀不爽,他就是他,什么十年后的云雀,那个人他才不认识。 您就傲娇吧。一旦畏惧与疏离之意减轻,纲子的吐槽频率就直线上升,胆子也大了很多。或者说,她开始把云雀看做一个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人物,用平常的心态去接触,而非隔着一层什么远远观看。 “如果云雀学长你对彭格列和十年炮感兴趣,可以去找里包恩了解详情。”纲子想我真够敬业,这时候还没忘记给里包恩制造拉拢人才的机会,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可以走了吧,那个……再不回家妈妈会着急的。” 试探着向门口挪了几步,见到云雀没有阻止,纲子便欢快的挥手说再见,然而精神一放松又多话了,“云雀学长你还是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云雀微微皱眉,他理解对于纲子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但正因为理解所以才格外不爽。他不喜被提及受伤只是不愿意接受那种小心翼翼的关怀,却不是回避已经受伤的事实。 徒劳的维系形象是没有自信的草食动物才会做的事情,明明是草食动物却想虚构出肉食动物的模样,被拆穿之后还要虚张声势的假装一切没有发生。云雀不是草食动物,他是凌驾于肉食动物之上的猎杀者,他的尊严不是以这样的可笑的方式来维护的。之前没有第一时间处理伤口,是因为在云雀看来询问到需要的信息更为重要,虽然泽田纲子可以提供的消息是废话不少,重点不多。 “你,把那个箱子拿过来。”云雀认为需要把女生那种错误的认知板正过来,让她彻底明白虚伪的草食动物和猎人之间的区别。 典型草食动物思维的纲子立刻想歪,嗷嗷,难道云雀这是想进行杀人灭口前的废物利用吗?比如让自己替他包扎伤口,然后就“咔嚓”掉?电视剧小说中有很多这样的情节诶,古往今来最倒霉的就是医生了! 云雀玩味的欣赏着纲子脸上的纠结表情,看着女生用一种毅然决然视死如归的眼神从柜子上搬来医药箱,然后睁着草食动物般的温润无害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 享受到欺负小动物乐趣的委员长心情愉悦的自箱子中取出需要的物品,然后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认知中人类只分为‘云雀恭弥,肉食动物,草食动物’的云雀毫不在意的把衣服半褪露出后背,“描述一下伤口的状况。” 轰隆隆!在云雀开始解扣子的时候,纲子就处于五雷轰顶的状态,云雀脱、脱脱衣服了!委员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能在异性面前脱衣服呢,当然这年头当着同性的面也不安全,可是%¥¥@#……思维乱码的纲子卡机,死机,重启。 瞄一眼还在不时渗血的伤口,专业词汇贫瘠的纲子磕磕绊绊的描述,“挺长,不太深……”殷红的伤口和白皙的皮肤交织成狰狞而艳丽的图案。 用小眼神瞄一眼躲一下的纲子脸部急剧升温,捂脸降温的纲子忍不住腹诽,古往今来吃别人豆腐却仿佛自己被占便宜的估计也没几个了,而自己不幸就是其中一员。纲子默默暗示自己把眼前的人当成纲吉,从小在一起摸爬滚打,自家哥哥别说一个后背,就是整个果体自己也是见过哒! 云雀淡定的看着女生的混乱模样,心道草食动物果然无法进化无可救药,小婴儿口中的彭格列真是不值得期待,不理解十年后云雀加入进去做什么。算了,不要承认那个人是自己的好。 对纲子的描述不抱期望,云雀反手向背后探去,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伤口上掠过简单估计了伤情,擦干净手指,动作熟练的清理上药包扎,最后给绷带打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厌恶的撇掉脏掉的衣服,云雀看向正在非礼勿视的纲子,“你怎么还在。” “我……¥%#¥”一时没敢轻举妄动的纲子气结,我刚才要走你不让!我才不是留在这里用眼神吃豆腐呢! “学.长.再.见!”纲子从牙缝里挤出句子,握住门把手向后拽,谁知这时门外传来大力的撞击,随着纲子开门的动作门板结结实实的磕到纲子额头。眼泪哗哗视线朦胧中,就听震耳欲聋的和声在耳边大吼,“纲子/大小姐我们来营救你了!” ACT.10 营救行动 还没等纲子回过神来,“营救”小队已经展开了行动,也不晓得狱寺少年在高智商的同时是不是联想力也高,在看到‘大小姐痛哭失声’和‘对面那个混蛋没穿上衣’这两个镜头之后立刻手持炸弹炸嗷嗷高喊着“还大小姐清白!”的口号冲了上去。 在门板一撞之下生理性泪水停不住的纲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狱寺君你究竟脑补了什么样的不和谐画面!这是《家庭教师》剧场不是《日在校园》剧场啊喂! 纲子还没来得及解释,那边的第一场战役已然打响,就见一道银光闪过,半空中的炸弹全部被斩断引线熄了火,再然后白衬衣的一角翩然飞起又落下,单手持着浮萍拐的云雀用另一只手好整以暇的系扣子,斜挑起的凤眼中有不屑有嘲讽,看起来全然不把狱寺放在眼里。 而云雀也确实有不把对手放在眼中的资本,在十年后那场没有咬杀尽兴的战斗中所累积起的戾气也借此机会发泄出来,手下毫不留情的就把狱寺击飞,狱寺在撞到墙壁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咝……”纲子抽冷气,看起来就好疼。 “我说……哥哥,山本,你们误会了。没有被怎么样……里包恩,你赶紧阻止一下啊!”以纲子的速度,只来得及抓住阿纲不让他凑近云雀的咬杀范围,至于运动神经发达的山本她是拽不住的。 最为悠闲的里包恩坐在观察角度最好的位置上波澜不惊,“哦,纲子你不要担心,出不了人命的。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检验一下家族的战斗力和凝聚力。” 检验你妹!纲子在内心爆粗口,里包恩你没看到云雀的拐子一直在瞄准山本脖子上的大动脉吗! 或许是有了狱寺的前车之鉴,做了一定准备的山本在和云雀的交手中还算游刃有余,但山本有致命的弱点——身为棒球队主力,他一直下意识的保护着手臂。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云雀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山本的意图,虚晃一招伪攻山本的右臂,在对方回避之际抬腿直踢,正中人体柔软无防护的小腹。山本,落败。 “哼,无聊的草食动物。”云雀瞥一眼里包恩,“小婴儿,今天没有兴致和你交手,下次好了。” “啊,这不是重点。”里包恩按按礼帽帽檐,“云雀恭弥……” “啊!!!”阿纲的惊呼声打断里包恩,男生战战兢兢指着被云雀拎着后衣领拖死狗一样拖起来的狱寺和山本,“云雀学长你要、要干什么!” “丢出去。”云雀把手里的“两坨”拖到窗台下,脸上浮起一丝令人不安的微笑。 阿纲卡巴卡巴眼睛,丢出去?啊啊,云雀学长你是要从顶楼把山本他们丢出去吗?!小白兔的首领魂燃烧,挣脱纲子的手,抄起沙发上的一个软垫就冲了上去,“不可以啊!会出人命的云雀学长!” 哥哥你抄家伙也应该抄折凳而不是座垫!纲子一见自家哥哥没嗑死气弹不禁心叫不妙,这完全就是凑上去给云雀当靶子净挨揍的呐! 咱们之前也说过,纲子这姑娘也属于护短而且脾气暴躁的类型,一着急起来就手比脑子快,来不及多想就两手拎起了椅子紧跟阿纲身后冲了上去,也不想想她那不够云雀横一拐子的小身板除了被揍还能有什么用。 嗯?云雀不禁有些玩味的打量着纲吉和纲子,明明是草食动物中最弱小的一类,却敢就这样冲过来,那两双软弱无害的眼睛中仿佛燃烧起一簇火焰,明亮,果决。于是云雀的咬杀兴致……突然就提升了那么一点,对于从前不屑一顾的弱小者也正眼看待了那么一点。或许,这会是比较有趣的咬杀对象。 第一拐挥下,座垫被撕裂,里面的填充物纷纷扬扬飘落,纲吉扑街。第二拐挥下,木制的椅子咔嚓作响的散架,纲子手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椅子腿。小姑娘咬紧牙关,决定就算输人也不输阵,目光灼灼的直视云雀和他的拐子,心想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秒,两秒,三秒……预期中的浮萍拐并没有砸到纲子的头上,当然这不是因为女主光环的原因。 里包恩魔王终于在最后关头出手,避免了大家被团灭的结局。列恩变形成一根金属手杖,然后里包恩就是用这根不及纲子小手指粗的手杖架住了云雀的浮萍拐。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好了,云雀恭弥。”里包恩抬手看向云雀,但小婴儿的目光却有俯视众生的感觉。 “哼。”云雀低头看了里包恩几秒,目光又在其他的“四坨”生物身上扫过,在纲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也许是因为纲子是在场第三个还能站着的人,虽然靠的不是实力。 “小婴儿,这次就这样算了。”云雀收起拐子,表示可以把狱寺山本他们带走了。 阿纲虽然被打得扑街,但还好没有晕过去,小声呼痛了几声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走到狱寺旁边把人连拖带拽的扶了起来,纲子见里包恩没有帮忙的打算,只好认命的负责搬运山本少年。 好沉……拉过山本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头,纲子拖尸体一样拖着山本往前走,山本的鞋子和地面相互摩擦,‘沙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诡异。 看着那一队草食动物离开,云雀面色平淡的抱臂看向窗外,不得不承认,猎人对那群看起来很弱小的动物产生了些许兴趣。 *** 磕磕绊绊地把伤员都搬到了安全地带,纲子从自家哥哥那里了解到因为一直没见到自己,所以大家在抓紧时间结束了和町田学长的比赛之后就赶来找自己了,而在见到拿着纲子书包的风纪组成员草壁的时候,大家的神经立刻绷紧,然后就杀进了云雀的休息室。 杀进?其实是“被杀”的吧。纲子默默腹诽,发现这些人只顾“营救”自己,却没把自己的书包带上。真是多灾多难的书包啊……只能在明天归还衣服的时候去草壁少年那里拿回书包了。 之后纲子也给众人从头叙述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听完之后阿纲山本狱寺全部做恍然大悟状,异口同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哈哈,纲子没发生意外就好。”山本摸摸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对了,刚才还要谢谢纲子你。” 狱寺擦擦嘴角的於痕,标准跪姿忏悔,“大小姐,下次我会第一时间保护你的!” “唉……”纲子在经历过和太妹打架、突然穿越、被委员长问话、和委员长打架(未遂)、搬运山本等一系列真·刺激的事情之后,现在才缓过劲来,只觉得身上各种酸痛各种无力骨头似乎被拆开重组了一遍。 纲子揉着肩膀叹气,“我不需要保护,我需要保证——你们不再闹幺蛾子的保证!” 这种保证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有幕后操盘手的里包恩魔王存在。比如就在大家终于从战斗状态中解放出来之后,魔王架好小黑板,拿着小教鞭指着黑板上的字道,“好了,那么下面让我们总结一下这次营救活动的得与失,为彭格列家族的未来发展设定阶段目标。” 总结神马啊!纲子狠狠的翻白眼,而阿纲在抓狂吐槽,“里包恩求求你不要添乱了,还有这些黑板粉笔教鞭是从哪里来的,唉哟!” 鸭梨很大的彭格列十代目被自己的家庭教师用教鞭狠狠的敲了头,魔王丝毫不为所动,“这是必要的战术总结,蠢纲你给我好好学着点。” “里包恩大人说的对,需要总结失败才能获得成功!”狱寺表情严肃的点头,下一刻就切换成星星眼模式看向尊敬的BOSS,“十代目,我狱寺隼人会在认真汲取教训,成为你合格的左右手的!” “嗯,小婴儿说的有道理……”山本也跟着凑热闹,“哈哈,不然我还没发现自己的弱点呢。”说着,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跟你们不是一个次元的……纲子纠结的看着开始热火朝天讨论的四人组,哥哥,你什么时候也被拉进去了啊? “纲子,关于这一点你认为呢?”冷不防,里包恩魔王的声音响起。 “啊,那个我觉得……”一连串话说下去,纲子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自己和大家依旧是一个次元的。嘤嘤嘤嘤……单细胞热血少女这种属性,会很囧啊喂! 终于‘第一届彭格列内部讨论会议’圆满落幕,里包恩网开一面放大家各自回家。当然,阿纲和纲子与里包恩是“各自”不了的。 站在十字路口,山本和狱寺分别和另外三人告别,临走前纲子突然想起件事情,叫住山本,“阿武,明天我稍微有点事情,早晨的话你自己骑单车上学就好,不用来载我了。” “哦,好的。正好我明天也有点事情……哈哈。”山本点头表示记住了。 “总觉得山本有点不对劲……”纲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大小姐,你很关心肩胛骨?”狱寺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受到打击,喃喃自语着“竟然输给山本混蛋了……” “没有!狱寺你想太多了。”已经体会到一次狱寺少年的脑补实力,纲子嘴角抽抽,“天快黑了,都赶紧回家吧。” “哥,你感觉没感觉到山本有点不对劲?”回到家之后,纲子问具有彭格列超直感的哥哥。 “没有。”阿纲有气无力的摇头,里包恩的训练太摧残人了。 哦。纲子放心的点点头,超直感都没发现什么那就说明没事,是自己神经过敏多虑了。OK,安心睡觉,明天去要回书包顺便归还衣服。 不用写作业的纲子欢快的关上自己卧室的门,多灾多难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但是第二天的事实证明,不具有彭格列超直感的纲子具备另一个能力——乌鸦嘴。 山本武少年一大清早站在天台上,他要跳楼! ACT.11 所谓倒霉 山本武要跳楼,对纲子而言是意料之外但却又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有时候不得不说天大地大剧情最大,但是跟着一群人向天台跑的时候纲子怎么也没想明白,山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跳楼。 传说中他是因为手臂骨折对打棒球造成了影响,所以热爱棒球的少年才心灰意冷。可是现在瞅着,那死孩子的两只胳膊都好好的呀!气喘吁吁的赶到天台,纲子把站在栏杆外侧踩着没有一脚宽房檐的山本上下打量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找不到病因会让大家的营救工作无从下手。 “你们不要浪费时间来劝我了。”山本回头,让试图接近他的众人硬生生停住脚步。 “喂,死肩胛骨你到底怎么了?”狱寺拧着眉头,但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口气平和一些。 “山、山本……”阿纲纠结的直抓头发,“你有什么苦恼吗?但是就、就算有苦恼,也不要自杀啊啊!” 虽然在纲子的内心深处她特别想揪住山本衣领使劲摇,边摇边问,“说!你给我说!你没事跳个什么楼!”只是担心自己一开口真就变成了暴力娘,纲子只好选择暂时不说话,先静观其变。 “阿纲,对不起。”山本少年开口了,“我不能再担当你的属下了……” “啊啊,山本你不要介意这个啊,那些都是里包恩胡说的啊!”纲吉直摆手,也顾不得害怕他的家庭教师了,从地上抓起里包恩一阵摇,“里包恩你也说几句啊!” “哼,承受力不够的废物就让他去死好了。”里包恩轻巧的从纲吉手里脱身,跳到纲吉头上站好看向山本,“山本武,你考虑好了吗?” “这种事怎么可以考虑啊!”纲吉在头上一阵乱抓。 “里包恩大人!”狱寺也微微变了脸色,同为杀手界的成员,狱寺会听说到更多关于里包恩的传闻,担心魔王这次是认真的。 山本微微苦笑,“小婴儿你说的对,我确实很没有用。昨天和云雀前辈的那一场战斗,我并没有尽全力,当时我担心自己的手臂受伤就再也不能打棒球了。可是今天在棒球场训练,我发现自己在挥棒时候仍旧是没有尽全力。原来保护手臂不是因为理想和梦想,只是因为我害怕伤害和失败,所以才……像我这样胆小没用的废物,还是一死百了吧。” 纲子心想我要忍住,忍住!不能朝山本砸板砖!原来中二晚期还不是最不可怕的,比如云雀委员长习惯了也就是那回事,最可怕的急性中二症,山本武一阳光少年就突然这么……这么残了啊。 “呐,如果山本你觉得自己是废柴的话,我哥哥又是什么呢?”纲子一脸‘我很纯洁我很无辜’的表情开口说道,“哥哥他打游戏会被怪物吓到,连第一关都通不过,遇到宠物狗会被吓得拼命逃跑,考试一直不及格,被大家叫做废柴纲……但我哥哥也没有自杀。” 阿纲在一旁失意体前屈,呜呜呜呜,纲子我知道你只是想劝说山本同学,但是依旧好受打击……里包恩拖麻袋一样把血条清零的学生拖了出去,狱寺左看看右看看,犹豫着究竟是留下来保护大小姐呢还是去照顾十代目。 “纲子,你错了。”山本正色道,“阿纲他虽然看起来弱了一点,但是他是很善良也很勇敢的人,会为了保护亲人和朋友爆发出所有力量。” ……喂喂,山本你这么深情这么认真,我会以为你看上我哥了。纲子一边腹诽着,一边不着痕迹的接近山本武,“那阿武你呢?难道只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弱点,就否认你同样也是关爱朋友乐于助人的人吗?还记得上次在天台,是你阻止我自杀的啊……你那时候的心情,就是我们如今的心情……” “不一样的。”山本一脸万念俱灰的神情,对着近在咫尺的纲子摇了摇头,“谢谢你纲子。”说完,特别干脆的向前迈了一步…… “里包恩,哥哥,你们准备没准备好啊!”纲子整个人贴到栏杆上,双手从山本腋下穿过再环住反扣,用一个并不美观的姿势把双脚悬空的山本架住了。而估计纲子的那点力气,大概也就能坚持个两三秒钟,剩下的就要看死气模式下的阿纲了。 “嗷嗷嗷嗷!拼死拯救山本同学!”阿纲额头冒火的飞檐走壁,手脚并用好像蜘蛛人,不,蜘蛛侠一样攀着大楼的外墙冲了上来,经过山本的位置时很豪迈的揪住对方的领子,‘刷’地一声就把人拎回天台之上摁倒在地。 “解救成功。”说完这句,纲吉额头上的火苗也熄了下去,切换到正常模式的纲吉腿一软,倒在山本身上,“啊,吓死我了……” “压死我了……”纲子是扑地三人组最下面的那个,阿纲把山本抓上来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自背后扣住山本肩膀的手为了避免松脱特别的用力,导致他哥把山本脸朝上的摔地上时,纲子是直接和地面做亲密接触的。除了“压死了”之外,还有“痛死了……”和“悲催死了……”等等标签可以使用。 “大小姐,我又没有保护好你!”狱寺赶上来把倒地三人逐一扶起,面对纲子的时候满面悲痛,好像要自裁谢罪。 “纲子,你没有事吧!”纲吉眼泪汪汪的就想朝纲子身上扑,被里包恩阻止了。魔王终于发挥了正面作用,有条不紊的做着安排,“蠢纲你照看好山本,狱寺扶好纲子,一会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诶诶?纲子受伤了吗?!”纲吉的话也代表了另外两人的心声,狱寺更加愧疚了,而山本默默垂下头,看起来很自责的样子。 “也没什么大事……”纲子晕乎乎的倚着狱寺,“就是磕了一下头,闪了一下腰,扭了一下脚……而!已!” 纲吉赶紧捂住嘴,心知自家妹妹这是在不爽,还是不要去惹她生气了。 纲子内心悲愤莫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上一次的乌龙“被营救”,她磕伤了腿,昨天的“被营救”他被门撞到还差点被云雀咬杀,今天营救别人,更是差点被砸成照片。纲子突然觉得她理解自己作为十代目亲妹在彭格列中的作用了——替自家哥哥分担霉运。 并盛中央医院。 因为纲子是向后摔倒后脑勺和地面相接触,所以大家也不敢大意,便到医院把身体检查做了全套。结果还好,纲子没有颅内淤血或者脑震荡,就是头上肿了一块,不小心碰到挺疼的,后背有几处淤青,少许皮外伤,脚腕软组织挫伤…… “唔,住院休息两天好了,学校那边已经请好假了。”里包恩压低帽檐,“妈妈那里我会和她说的。” “纲子……”阿纲眼圈红红的,想靠近又不敢的模样。 “好啦哥哥,你妹妹还扛的住。”抓过阿纲,纲子给小兔子顺毛,“唔,也顺便告诉山本和狱寺,都不要自责了。” “哦……” “嗯,也别让妈妈担心。”纲子掩口遮住呵欠,“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被折腾了一上午也困了。” 小心翼翼的关门声之后,单人病房里静谧无声。纲子在被子下摸摸自己头上背上脚上的绷带,郁闷归郁闷却也气不起来,虽然那些家伙抽起风来一个比一个严重,但终究是最爱的亲人和朋友。 啧,这个想法真圣母……摸摸脑后的肿块,纲子自嘲一声甜甜睡去,梦里自己变成打不死的万能圣母玛丽苏拯救世界。 一觉睡醒,纲子习惯性的去摸手机看时间,然后想起自己的书包还没从草壁学长那里拿回来呢。啊啊,再过几天大概连书包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纲子觉得自己现在距离“学生”这个身份越来越远。 “现在是十一点十分。” 吓!纲子捂住快了好几拍的心脏,突然出声什么的很吓人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阿武?” 有些怀疑的抓抓头,纲子心想难道山本还有个哥哥什么的,要不为什么眼前这位的气质和平时那个乐观开朗的阳光少年差好远? 忧郁低沉版山本少年勉强笑笑,“纲子,今天……” “道歉的话就不要说了。”纲子组织一下语言,“那个……帮助朋友的话,也不是为了看朋友悔恨的,总之……反正以后好好的就行了……唔,就是这个意思。” 害羞起来便语无伦次的少女强硬的挥挥手,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这个话题赶到九霄云外了,“那个……诶,闻到好吃食物的味道了……” “是寿司。”山本递过一个食盒,“我好像……也就能做到这个……” “那有什么关系,现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少年都是好少年。”纲子抱住食盒头也不抬的说,“不是有说嘛,‘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反之对女人也一样,毕竟是人都要吃饭的。” “呃……”山本不知怎么接话。 “所以阿武你未来不用为女朋友而发愁……你的另一半……”纲子本来想COS一把神棍玩预言,可是一回忆发现即使是十年后也没有关于山本绯闻对象的剧情,那啥,狱寺同学不算! “另一半……是个女生。”纲子捂脸,这不是废话么。 “哈哈,我觉得是个可爱的女生。”山本的中二病毒似乎被清理干净了,正在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我先回去了,晚上大家再一起来看你。” “不用……”纲子想自己还没残废呢,不要这么劳师动众。 “纲子也很可爱。” 见到山本要走,纲子急忙拜托了一下,“阿武,告诉我哥哥让他去帮我拿回书包……”话没说完,山本已经走出病房门,纲子摸摸装着寿司的食盒,嘛,吃午饭吧。 把盖子打开,纲子看着整齐排开做工的精致寿司不忍下口,总觉得有点暴殄天物呢。挑挑挑……选中相对而言最不起眼的一个,啊呜,咳咳! 噎住的纲子使劲给自己顺气,目光灼灼的瞪着来人,怎么现在一个两个的走路都不出声。 一身黑色家居服,似乎也在住院的云雀看了纲子一会儿,慢慢开口,“我考虑了一下,还是需要去十年后一次。” 跟我说有神马用,我又不是时空管理局的! 纲子发现云雀似乎有点发烧,难道是因为伤口引起的?但就算这样,穿到十年后也没办法报仇呀。 ACT.12 意外事故 纲子捧着饭盒唉声叹气,云雀就那么无声无息的伫立在病房门口,让她面对一盒色相……卖相很好的寿司都食不下咽。抬眼瞅瞅门口那位,云雀似乎在想事情,眼神中少了几分猎杀者的冷冽多了一丝温润,因为发烧的关系冷玉一样的脸颊浮起浅浅的绯色,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平易近人了许多。宽松的黑色衣服偶尔会被风吹拂而过,让纲子突然就想到十年后的云雀一袭深色的和服,广袖翩然的样子。 不过!纲子垂头低低咳嗽一声,提醒自己不能被委员长的外表所迷惑,这位虽然名叫云雀,实际上本体是一只鹰隼呐! 被纲子做贼心虚干咳声惊动的“鹰隼”转过目光,黑白分明的眼睛恢复以往的肃杀,就像里面藏着一把很薄很锋利的刀刃。云雀也并非故意针对纲子,只不过这种凌厉已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罢了。于是被委员长强大气场压迫到抬不起头的纲子少女欲哭无泪,我还想吃饭呐,再这样下去会胃溃疡的! “那个……云雀学长也尝尝?”把抱在手里的食盒向前举一举,纲子开始没话找话。 纲子心想以云雀的个性肯定会不屑的说一声“草食动物”,然后甩甩手就走了,而这个结果她是非常乐意看到的。但是没想到云雀竟然接受邀请了,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直接从门口走过来,挑走了最漂亮的一个寿司。 ……纲子卡巴卡巴眼睛,难道云雀也有个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什么的?为什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不按常理出牌,让她这个攻略玩家怎么办?而就在纲子凌乱的时候,对食物比较满意的云雀很不客气的继续从食盒中捡走了第二个寿司,看样子很有就此解决掉午餐的想法。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午饭少了一半的纲子一个没忍住,直接把食盒抱进怀里,像只护食小动物似的睁圆眼睛瞪着云雀,“学长……辛辣的食物对伤口愈合有影响。” 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食物,云雀似笑非笑看着身上到处缠绷带的纲子,“显然,山本武考虑到这一点了。” “……” 您其实不是风纪委员会会长,您根本就是克格勃出身,还有什么情报是您不知道的。纲子暗暗腹诽着,顺便敬佩云雀的心理素质,明知道寿司是山本做的吃起来还全无负担,您没忘记昨天是谁把山本揍到扑街的吧?至于寿司的味道,吃第一个就噎到的纲子反倒是没有丝毫印象了。 “那……云雀学长,你还有什么事?”纲子咬咬牙,还是开门见山的提问好了,再迂回下去首先晕头的是她自己。 “十年火箭筒。”云雀也干脆,“你的答复呢?” 我去!就因为刚才我没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你才在这里不断对我施加压力吗……纲子悲愤的把头撞在食盒的盖子上,再抬头额头上顶了一个圆圆的红印。 “是……是,我会向蓝波借用一下十年炮,往学长你头上再砸一次。”纲子定定的看着云雀,这样可以了吧? “时间?”云雀也不介意女生的用词,倒是觉得开始炸毛的草食动物看起来很有趣。吃饱餍足的捕杀者在收起咬杀用的獠牙后,也会带着娱乐的心情来逗弄一下无害的小动物。 “今天晚上!”纲子想到之前阿纲说妈妈会在晚上来看望自己,想必平时就很粘奈奈的蓝波和一平也会一起来。 “地点?” 纲子心想要是她能打得过云雀……要是能打得过…… “学长你住在哪一间病房?”纲子磨着牙问,有种想半夜摸进去咬死委员长的想法。 “顶楼,贵宾套房。”云雀饶有兴致的看着女生快要纠结出内伤的表情,心情愉快了很多,“晚上见。” 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了。纲子鼓着脸咬手指头目送云雀离开,“等等!” “嗯?”云雀手搭在门把手上,微微侧头,对于女生的举动微感奇怪。明明很不想与自己相处,现在却想挽留? 纲子确实有挽留的意图,不过她想挽留是的自己的钱包,“呐,拜托蓝波帮忙的话要送给他很多糖果才可以的,所以云雀学长……”纲子眨眨眼,一副“学长你懂的……”表情。 “哼。”云雀推门离开,觉得这只草食动物并非如表现出的那样胆小。 瞪了合拢的门足有十秒钟,确定不会再有妖魔鬼怪突然冒出来之后纲子才继续吃她那少了一半的午饭,脑补了一下云雀冰山着一张脸去买糖果的画面,发现挺治愈心情的。心情好,胃口就好。所以……没有吃饱。 纲子按住肚子内牛满面,云雀恭弥你是罪魁祸首。 *** 饿了半个下午肚子,纲子终于在妈妈来探望自己的时候迎来了希望,奈奈妈妈的手艺真是一级棒!狼吞虎咽的纲子完全没有一个病人的自觉,很对不起为她担心的群众们。不过这也让大家松了一口气,纲子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是最好的。吃饱之后,纲子挂上诱拐小朋友的微笑招呼蓝波靠近一点,而蓝波则因为刚才纲子和自己抢好吃的,一个转身用屁股对着纲子。 抓抓头发,纲子只好过去赔礼道歉顺便许诺等会儿送给蓝波很多糖果,这才哄得小朋友开心起来。看看妈妈正在照顾一平吃饭,哥哥正被里包恩压迫,纲子便对大家说了一声抱着蓝波往顶楼贵宾区前进,因为听到有糖吃,蓝波也乖乖的没有乱跑。 一边嘟哝着有钱人的奢侈,纲子一边找到了云雀所在的位置,敲敲门,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进来。” “云雀学长,晚上好啊。”纲子一眼就看到摆在床头柜子上包装粉嫩卡哇伊的糖果盒子,哦哦,冷冰冰的委员长搭配这么可爱的东西…… 似乎看穿纲子在想什么,云雀放下手中的书,拿过糖果盒子抛给纲子,“草壁送来的。” “……”草壁学长我对不起你,你搭配这种风格的盒子比云雀惊悚多了。 纲子在内心小小忏悔一下,然后对兴高采烈拆包装的蓝波说,“呐呐蓝波,糖果已经拿到手了,你只要用火箭筒扔对面那个大哥哥一下就可以了。” “哦。”收到礼物的蓝波很好说话,先把糖果盒子往头发里一塞,然后在摸出一团擦鼻涕的手纸和两颗融化的巧克力之后找到了粉色的炮筒,“看蓝波大人的瞄准!” 炮筒划着抛物线朝着云雀飞去,当头罩住委员长,一阵粉色的烟雾弥漫开遮住纲子的视线。女生揉揉眼睛,对于十年后的云雀其实是比较好奇的。 等待烟雾消散的时候,纲子突然马后炮的小小担心了一下,如果十年后的云雀正在洗澡怎么办?就比如自己上次那样……嘛,反正果奔的又不是自己,管他的。粉色的烟雾消失,纲子兴冲冲的看向云雀的位置。 咦?怎么没人? 心脏不自觉的砰砰跳快,没有十年后的人出现,只会有一种情况——死…… 心情大起大落的纲子被最后一个‘亡’字呛到,“蓝波,那是怎么个情况?”原来云雀的位置并非没有人,而是因为个头太小又被一堆衣服埋住,纲子一时没有看到。 “啊……啊啦啦。”蓝波挖挖鼻子,哒哒跑过去捡回自己的十年炮,然后快速跑路,“今天蓝波大人稍微改造了一下武器啊啦啦……纲子拜拜。” 拜什么拜,蓝波你给我回来负责,不然你们就要对着我的牌位拜了!纲子抓狂,因为那个豆丁版云雀并不是十年前的云雀,而是缩水了的云雀恭弥。或者,咱们可以称之为——江户川恭弥。 “泽田纲子。”体积缩水但是气场没缩水的云雀从过大的衣服下面挣脱出来,“我要咬杀你!” “那个……云雀学长你要冷静!”纲子匆忙捂脸,委员长你不可以果奔啊! 衣服太大穿不住的云雀也注意到目前的尴尬情况,脸色如霜的停下咬杀的动作,“怎么回事,说。” “十年炮被蓝波玩出故障了。以上。”纲子立正站好,举手回答问题。 “哼。”这个回答完全不能让云雀的心情好起来,委员长决定等恢复之后首先就要咬杀了泽田纲子,然后再去咬杀那头奶牛。 低头看着自己左脚踩右脚好一阵的纲子觑觑云雀脸色,啧啧,低压寒流啊。 “咳咳,这个过一阵子就自动恢复了,学长你不用太过担心。”纲子朝门口的位置挪了一步,企图逃离危险地带。 “站住。” 缩水的云雀声音变得水嫩嫩软绵绵,但一想到声音的主人是云雀恭弥,纲子还是老老实实的站住,“学长,我突然消失的话大家会担心的。” 包子脸的云雀眯了眯眼睛,“去告诉他们你没有事,然后再回来。” “为什么啊?”您也不像变小就怕黑的类型啊。 “方便第一时间咬杀你。” “嗨……”纲子想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自己今天溜掉了等回到学校依旧落到被咬杀的下场,还不如留下来呢。另外……晚上自己一人人住在病房里总会想起医院怪谈,感觉毛毛的。 ……怕黑怕鬼的那个,其实是纲子你吧。 回到自己的病房,奈奈妈妈他们也因为探望时间结束而准备离开,纲吉把在纲子那个外流浪了好几天的书包交给妹妹,“纲子,山本中午的时候来看你了,那个……你不怪他的吧?” “嗯,没事没事。”纲子让哥哥放心,“对了,这个寿司盒子你带回去,明天还给阿武。” “哦。那纲子你好好休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大家拜拜。” 纲子送走众人,等护士查过房之后就去云雀那里报到,豆丁大的委员长已经快把病房变成北极,周身都是具现化的咬杀寒气。 纲子不去招惹暴躁中的云雀,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打瞌睡,迷迷糊糊间也不觉得十分冷了。希望是云雀也想开了…… “喂,草食动物。” “什么……”纲子还在和周公喝茶,睡意朦胧的咬字不清。 “门外有人。” “护士吧……” “哼。要你命的护士?” 纲子清醒了,为什么连住院能遭遇暗杀! ACT.13 午夜逃亡 夜半时分,医院逃亡。听起来似乎很刺激的样子。 纲子敢保证,如果是隔着一块电视屏幕的话,她肯定会守在荧幕前左手薯片右手可乐的欢快看戏。可惜,电视是没有的,零食也是没有的。身为影片女主演,她只有手机一只,钢拐两根,攻击力锐减的Q版云雀委员长一个。 “为、为什么我看不到有人……”纲子声音不禁有点发颤,眼睁睁看着病房的门‘嘎吱’一声开启却不见半个人影。 “你看不到?”云雀感到些许惊讶,因为在他眼里那个鬼鬼祟祟摸进来的人影很清楚。当见到那个穿着连体紧身衣戴着头套活似抢银行劫匪的入侵者拿出手枪时,Q版云雀圆了很多的眼睛危险的眯起,自从在十年后被子弹擦伤,他对手枪这种武器就颇为厌恶。 “你能看到?”纲子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揉眼睛,“不,等等……这样的状况我好像有点印象……”纲子使劲回想,特别想在脑袋里安装一个搜索引擎。而还不等纲子有什么眉目,身边已经是手机和子弹齐飞。杀手的枪管被云雀扔出的手机砸歪,第一颗子弹射入了墙壁,溅起几颗火花。 “我的……”纲子心疼到一半忍住,知道现在不是纠结于手机的时候,只是场景太不真实,让她一时间产生不了迫在眉睫的紧张感。 收回成投掷姿势的肉肉小手,云雀心情也不是很好,这该死的身体限制!换做平时咬杀这样一个猎物不过是一拐子的事,哪像现在完全是沦为草食动物的水平。 隐身的杀手似乎也发现了暗杀目标中的小孩子能看到自己,调整了一下枪口的方向准备先解决掉碍事的家伙。又是一颗子弹,对准云雀的方向飞去。云雀控制着软软胖胖的身体堪堪来得及避开子弹,脸色不禁变得更差了。 “我们需要先离开这里,学长你能告诉我对方的位置吗?” 纲子发现,比起乱飞的子弹,云雀的低压冷气更容易让她清醒和冷静下来。一把抓过Q版的云雀抱进怀里,也不管这样做是不是冒犯委员长以及日后会不会被咬杀,纲子一边跑动起来变化位置,一边把身边可以搬动的床头柜还有椅子一股脑的朝门口扔去,不求命中率只求能扰乱对方的视线。没想到歪打正着有了意外收获,在一阵砰砰乓乓的乱响之后,云雀沉着脸告诉纲子对手的枪被打掉了。 “诶?”纲子大感意外,“杀手也有这么废柴的么……” “哼。”没打过废柴的Q版云雀冷哼,但因为形象的关系威慑不足撒娇有余。不过幸好纲子还记得委员长的昔日余威,当即紧紧闭嘴朝门口冲去。 对手的废柴给了纲子更多信心,单手握紧一根浮萍拐狠狠砸向一堆杂物间的中空地带,“让你隐形!让你隐形!下次就应该撒石灰粉!呀——”原地起跳,三连暴击。 最后一拐子落下的时候受到了些阻力,浮萍拐的另一端被看不到的手抓住,微弱的声音响起,“救命啊……” 到底是谁应该喊救命啊!纲子用力把拐子抽回来,推开门跑到走廊中,四处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紧急出口的标示发着荧光绿的光,看起来特别不祥。看样子杀手尽管废柴了一些,但前期准备工作还是挺到位的。 纲子还挺冷静的,先是检查一下身上携带的物品:钢拐两根,攻击锐减Q版云雀一个,遗失手机,无照明or联络工具。 “这种时刻不能乘坐电梯……”纲子借着微弱的光磕磕绊绊向楼梯间跑,脑袋里开始上演各种电影镜头,废柴杀手不可怕,可怕的是真枪实弹的消音手枪。 “云雀学长,周围没有人吧?” “没有。”云雀听着女生急促的喘息和心跳,有些奇怪自己居然会和这个草食动物一起进行这场荒唐可笑的逃难,而且竟然没有心生咬杀的想法。 “哦。”纲子松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要从顶楼跑楼梯到一楼不禁顿生一种无力感,对着抱在怀里的Q版委员长叹气,“学长,你为什么要住在顶层……” 嗯?抱在怀里的?纲子在楼梯上急刹车,左脚拐右脚差点跌倒,怀抱中那软软的似乎还带着奶香味的团子整个变成不定时炸弹。她……她,抱着云雀?! “怎么了?”云雀淡淡的问了一声,以他的标准来说绝对算得上“关心”的标准。 “啊哈哈……没事没事!这些杀手来得莫名其妙,嗯,应该去问问里包恩,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系……”纲子嘴里嘀嘀咕咕,重新扶着楼梯扶手向下面跑。边跑边在心里庆幸着真是老天保佑,云雀没有注意到他正在“被非礼”的问题,不对,明明是自己在被袭胸啊,也不对,因为云雀是背对自己的。 一整队草泥马在纲子小姑娘的心中奔腾而过,她此刻的心理活动非常的抽象化。 “喂,草食动物。” 云雀只觉得箍住自己的那条胳膊越来越用力,鉴于Q版委员长目前的身体素质原因,呼吸不畅确实是个大问题。当然,云雀是不会说出这个真实情况的,糯糯的童音尽可能板起来严肃化的陈述另一个事实,“草食动物,你心虚的时候特别啰嗦。” 啪,咕噜噜……一直在心虚的某人这次到底脚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还好这一层的楼梯已经走完了一大半,没摔几下就在缓步台上停了下来,而最近一直都在倒霉的纲子抗打击能力明显提高,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咝咝……”抽着冷气,纲子感觉头上又肿起来一快,流年不利啊不利,新年的时候绝对要去神社求一个平安符。 “学长,你没事吧?”纲子还没忘让自己滚楼梯的元凶,不知道刚才在楼梯上三百六十度翻滚的时候脸朝外的云雀有没有磕到伤到被毁容。 隔了好一会,就在纲子以为云雀真发生点什么意外的时候,软软的声音才慢慢回答说,“……没事。” 黑漆漆的楼道中纲子也看不到云雀的状况,不过总觉得云雀的声音怪怪的,凭借乌鸦嘴属性的直觉纲子认为委员长大人应该是多少受了一点伤的,不过出于面子里子芯子等等原因不肯说罢了。好吧,哪怕缩水了那也是云雀恭弥,不说才是正常的。如果小朋友泪奔求安慰,纲子才会惊讶云雀是不是在滚楼梯过程中被穿越了。 “现在这是几楼了?到没到大厅呢?”纲子试图辨别楼梯号,她比较担心跑过头跑到地下一层去,那里除了停车场就是太平间…… “二楼。”云雀简洁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没了动静。 如果现在楼道中的灯是亮着的,我们就能看到云雀大人的脸不仅浮起一层浅红色而且还透着一点古怪和别扭的样子。嗯,脸红的原因是因为呼吸不顺憋气憋的,古怪和别扭则是因为刚才的接触。 在摔下楼梯的时候,连纲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一瞬间的反应是把云雀整个护在怀中,双臂交叉挡在胸口前,然后就咕噜咕噜的摔了下去。而赫然发觉自己脸朝纲子的云雀因为两人贴的太紧,首先觉得明显缺氧,其次觉得……隔着衣服,草食动物胸前有一点软软的感觉…… 唔,委员长虽然把人分成‘云雀恭弥,肉食动物,草食动物’,但是常识还是有的——尽管平日里委员长对‘常识’这种东西都不屑一顾。 这只草食动物发育的真差。委员长大人冷静的总结,同时漠视在心里小心翼翼冒泡的所有异样情绪。 纲子还没忘记把滚楼梯时脱手的浮萍拐捡回来,然后数着台阶抵达了并盛中央医院的大厅,云雀立即自己跳到地上,迈着小步子往前走。 午夜时分,四处都安安静静的,值班人员在值班室里打着瞌睡,不知道有几成原因是因为杀手动的手脚。不过就算醒着,他们对纲子也没有多大帮助。 值班室里有电话,可是纲子回想里包恩电话号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外语老师根本没给自己留联络方式,透过玻璃大门看到还看到医院外面有一辆出租车,可是摸摸病号服却发现里面没有钱……算了,倒霉着倒霉着也就习惯了。纲子掂掂浮萍拐,要不去坐霸王车吧。 出门,夜晚的凉风让折腾出一身汗的纲子哆嗦一下,小小打了一个喷嚏。迈下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不等纲子招手那辆车就缓缓开了过来,而且越开越快! 特么的!纲子拼了命的躲开无人驾驶出租车的第一撞,威尔帝我诅咒你永远变不回大人! 这时候纲子已经想起来身穿隐形衣的杀手是谁派出来的了,不过印象中针对阿纲的那次是伪·暗杀真·搞笑,不像现在是真真正正给自己送便当。还是说,看戏和亲身经历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生死关头,纲子却开始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躲避的动作越来越狼狈,基本上是在地上摸爬滚打,唯一庆幸的是Q版的云雀不在,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低头呼哧呼哧的喘气,掉过头的出租车刺目的前灯闪得纲子不由自主的闭起眼睛,小姑娘突然间有些自暴自弃,本来么……彭格列中就没有自己的存在呐。 “喂,你还好吧?” 有谁在耳边问候,纲子恍惚的望向站在出租车前盖上的人,逆光中看到那人有黑色的细碎短发,斜斜上挑的凤眼,在光芒下特别耀眼的红色功夫装…… “风?”纲子的声音有点哆嗦,或者说她全身的神经都在抽搐痉挛。 “嗯?你认识我?” 不对啊……风应该是小婴儿的样子才对啊?纲子企图用已经陷入混乱的意识进行思考,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不过,你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温和的声音就在身边,然后纲子被轻轻拍了一下,昏了过去。 ACT.14 痛定思痛 “风,好久不见。”路灯照射不到的阴影中传来里包恩的声音,随着一阵脚步声西装革履的小婴儿从街道对面走了过来,路灯把他投影在地上的影子拉长,隐隐有了几分当年的风采。 风站在纲子身边,正在把昏倒的小姑娘轻轻放到地面上。脑后梳着辫子身穿一身功夫服的小婴儿双手在胸前抱了一下拳,“好久不见,里包恩。” “威尔帝那家伙这次做的有些过火了呢……”里包恩走到风身旁,先是蹲下来戳了戳纲子那因为满地滚而脏兮兮的脸,“嘛,看来没什么大碍。” 还好纲子晕过去了,不然听里包恩这句话也要喷血,这叫没什么大碍! 直起身,里包恩看向出租车的位置,就见穿着红色长衫白色长裤黑色布鞋的云雀已经把开车撞人的杀手从驾驶室里拖了出来,委员长的眼神表情乃至浮萍拐上的每一根倒刺都写满了“咬杀”二字。 “风……多少有些怀念呐。”看了片刻,里包恩有些感叹的说道。 “啊。”风也看着云雀,少年此刻的样子让他不能不回想到曾经的自己。不过追忆的神色只是一闪即逝,风温和的笑笑,“他穿起来倒也很合适。” “哦?”里包恩看看戴着红色奶嘴的同伴,“我倒是比较好奇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啊,这个么……”风指指停在一旁的推车,“我卖完包子正要收摊。” 挂着“包子铺”招牌的竹竿上正有一只小猴子在爬上爬下,见主人看过来便用尾巴缠住竹竿,挂在杆子上欢快的挥动两只小爪。 里包恩压了压帽檐,半夜卖包子? 风不管里包恩怎么想,继续讲下去,“走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小婴儿‘嘭’一声变成了大人,不过全身光光的没有穿衣服,所以我就把以前的衣服借给他穿了,嗯,真的挺合身的呐。”风的重点开始偏移,目光欣赏的看了云雀一阵开始文绉绉的掉书袋,“根骨清奇,也是一个少年才俊呐。” 里包恩继续压帽檐,很少见到风对一个人这样青睐有加,而且云雀恭弥和风之间颇为相似的容貌……不可否认的,魔王也有八卦情结爆满的时候。 见云雀把那个倒霉的杀手咬杀到八成死了,里包恩慢慢开口,“云雀恭弥,这个人就交给我吧。” 云雀杀意不减的和里包恩对视着,过了片刻意犹未尽的收起浮萍拐,“哼,这次就这样算了。下次小婴儿你来晚的话,可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 整理一下红色功夫服的袖口,云雀对风点头致意,“多谢了。”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风抱拳回礼。 即使风不说,以云雀的脾气也不会过多客气,当即不再多话准备离开。临走前脚步停顿一下,眉头微皱的看了躺在地上的纲子一眼,冷声道,“告诉草食动物,让她快点好起来。” “哦?看来云雀你开始具备关怀家族成员的自觉性了呢。”里包恩抬头对云雀说道,“我会转告纲子的。” “哼,小婴儿你误会了。”云雀略显单薄的嘴唇笑出一个很危险的弧度,“我是要等着彻底的咬杀她一次。”说完,委员长带着对某少女的“新仇旧恨”转身离开,飞扬的袍摆和以往的制服外套有异曲同工之妙。 “嘛……”里包恩对云雀的话不置可否,目送桀骜不驯的十代家族成员离开,侧过头问风,“你呢,要去探望徒弟吗?” 风摇摇头,“代我感谢泽田夫人对一平的照顾,今次就此告别,有缘再见请你喝茶。” “唔。”里包恩轻打一个响指,就见一位晚上也带墨镜的西装男无声无息的从暗处出现,俯身抱起地上的纲子然后站到里包恩身后等待下一个命令。 “那下次见了。”里包恩跳上男子的肩头坐好,对风挥了挥手。 后者笑着回礼,然后推着卖包子的推车从反方向离开,那只活泼的小猴子也从竹竿上跳到主人的头上乖乖蹲好,不时吱吱叫两声好像在抗议刚才主人对自己的冷落。 里包恩从帽檐上取下列恩,变色龙眨眨眼,里包恩笑笑,摸摸变色龙的背脊把它重新放回帽檐上。 风,威尔帝,接下来会是谁呢? 鬼畜而腹黑的魔王大人,在这个晚上多了点感时伤怀与追忆往昔,当然这种情绪很快就随风飘散,魔王依旧是铁腕心狠的家庭教师——从加重纲子的家庭作业上就可见一斑。 *** 纲子在醒来之后就开始走淡定路线,让守在床前的阿纲十分担心妹妹是不是撞坏了哪根神经,不然怎么会对里包恩列出的那张长长的训练计划无动于衷呢。 “纲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把头发抓得更乱,阿纲纠结的问,“头会不会晕,有没有幻听幻视……”好吧,纲吉还是一心认定自家妹妹是没有正确理解那张计划的内容才如此镇定的。 “哥,我很好。腰不酸背不痛一口气能上五楼呢!”纲子像跟谁憋着气似的,说话的时候很是有些咬牙切齿。 经过昨天晚上的逃难,纲子深刻认识到‘武力不是万能的但没有武力是万万不能的’这个问题,所以面对里包恩那张天怒人怨的计划表也是欣然接受,不管怎么说变强才是最重要的! “……那、那纲子你先休息。”阿纲被妹妹眼中熊熊燃烧的小火苗惊吓到,啊啊,不会是里包恩暗地里搞了什么鬼吧?越想越不安的未来十代目燃起妹控之魂,去找自己的鬼畜家教对质去了。 “里包……”气势汹汹的推开自己屋子的门,阿纲卡巴卡巴眼睛,慢慢把门关上,等了一会在打开,里面的景象没变。原来刚才不是自己不小心打开了异次元空间的门…… “里包恩,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阿纲抓头,为什么自己屋子里会左边站了三个黑手党一样西装男,右边也站了三个一样一样的,你们不嫌挤吗?而且背对自己的转椅上还坐着一个看起来是老大身份的人,气场感觉很强大的样子。妈妈,不好了,有坏人闯进我们家了…… “泽田纲吉?”背对阿纲的BOSS慢慢转过身,“初次见面。” “呃……”这个金毛男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好人啊喂!阿纲整个人贴到门上,手藏在背后旋转门把手,该死的为什么打不开! “哈哈,阿纲你和里包恩老师说的一样,真是可爱啊。”迪诺灿烂一笑,刚才的BOSS气势立刻消失不见。见男生还像只惊魂不定的小兔子一样,迪诺不禁抓抓头发,理解的点点头,“罗马利欧,你们先出去。” “BOSS……”罗马利欧大叔很担心,自家BOSS的特殊体质真的很要人命啊。 “这是BOSS的命令,阿纲看起来很害怕你们。” “这……”罗马利欧为难一阵,但还是听从了BOSS的命令,对悠闲喝咖啡的里包恩鞠躬,“那就拜托里包恩大人了。” “阿纲,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加百罗涅十代首领,迪诺·加百罗涅,唔,也是你的废柴师兄。” “老师您还是老样子啊。”迪诺摸头干笑,对阿纲招招手,“阿纲,看样子你也很辛苦……啊——” 阿纲大囧,为什么坐在椅子上也会摔倒?看着被转椅压住脸朝下的所谓“师兄”,阿纲突然认为自己不是最废柴了。可是,这种找到难兄难弟的欣慰感为什么如此令人心酸…… “迪诺是没有属下在场就无比废柴的类型。”里包恩放下咖啡杯,突然觉得自己也很辛苦,“迪诺,你应该会在日本停留一段时间吧?” “是、是的,啊!”刚刚从椅子下钻出来的迪诺二次扑街,连纲吉都看不过去上前帮忙。 “嗯,那正好有件事交给你来做。”里包恩拿出一张长长的,在阿纲看来很眼熟的纸,“做纲子的临时家庭教师,训练她的基础能力。” “诶?!”惊讶二重奏,阿纲扶着迪诺的手一松,师兄大人第三次和地板亲密接触。 迪诺调整一下姿势以方便说话,“诶诶,纲子?就是正在休息的师妹吗?老师,好像差辈分了哎。” 阿纲则忧心忡忡,这么不靠谱的家庭教师?纲子会不会很惨啊? “哦,我只辅导纲子的外语,严格说来她并不能算作我的学生。”里包恩摆摆手表示他主意已定,“从明天开始,直到你返回意大利这段期间,纲子就交给你了。” “也好,我会好好照顾纲子师妹学生的。”迪诺终于脱离了地板的怀抱,从地上爬了起来。 师妹学生……这是什么称呼啊?纲吉的吐槽越来越熟练,同时也对自家妹妹充满了担心,纲子真的不会发生意外吗? 晚餐的时候纲子正式见到她的临时家庭教师——迪诺师兄老师,小姑娘的反应和他哥差不到哪去,同样无限震惊。只是纲子的惊讶内容不同,她的重点是——啊咧?这样算的话,她不就是云雀委员长的师姐了?真惊悚的一个身份呐…… 至于目前在餐桌上表现的无限废柴的迪诺,纲子倒不是很担心,毕竟训练的时候罗马利欧大叔会在一边全程陪练,而有属下在场的跳马迪诺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纲子你别担心,对待女生我会很温柔的。啊咳咳咳咳……”迪诺安抚他的学生,看到小姑娘头上缠绷带脸上贴胶布的样子,跳马误以为是里包恩严格训练的结果。 “师兄老师你小心别噎着,……我还是去倒杯水来吧。”纲子黑线着起身,罗马利欧大叔,你怎么能放心让你家BOSS单独行动呢? “叮咚——”门铃响起,纲子顺便拐过去开门。 “哦,可爱的小姐我可以邀请你共度美好一夜吗?”站在门外的大叔一脸猥琐笑,而不等纲子有反应,一只纤纤玉手便把一块蛋糕塞进大叔的嘴里。 “色狼去死!”打扮性感火辣的女子对着纲子微微一笑,无比美艳,“小妹妹,请问里包恩住在这里吗?” “……”纲子现在只剩下一个反应了,今天太阳从哪边升起的,好热闹啊。 ACT.15 樱花之末 “什么,去赏樱花?”大家一起看向提出倡议的奈奈。 这时晚餐刚刚结束,大家都在做有益消化的饭后活动,比如一平和蓝波满客厅乱跑玩“你来追我啊”的游戏,迪诺热情的和自己的师弟交流“废柴——BOSS的成长史”,说话中途咬到自己的舌头N次,夏马尔医生孜孜不倦的“骚扰”纲子,于是纲子少女的女子防狼术无师自通…… “对啊,这样子大家就可以聚到一起开开心心玩一天了。”奈奈笑着说道,“难得阿纲和纲子升入国中之后交到这么多朋友,妈妈我也感到很开心呐。” “同意。”里包恩第一个赞同,“妈妈,野餐的时候我要吃您做的爱心料理。” “我也是我也是,一平/蓝波大人也要吃妈妈做的料理……” “那饭后甜点就交给我好了,妈妈我一定会用心制作的。”碧洋琪大姐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里包恩,你的口味绝对会优先考虑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同意,别看家里面群聚着一堆黑手党从首领到杀手应有尽有,但其实说一不二的最终BOSS是奈奈妈妈,妈妈大人的提议从来都是全票通过的。 “真是太好了。”奈奈一合掌,“那我现在就去采购聚餐的食材。”说完,就哼着轻快的调子准备出门,一平蓝波还有碧洋琪也跟去帮忙或者趁逛街的时候撒娇蹭零食吃。 “樱花树下可是美好的约会地点呢,纲子~和叔叔约会去吧。”夏马尔医生再次把胡茬拉碴的脸凑近纲子,手里还拿着一朵小野花。 “色狼大叔死开!” 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推开夏马尔,纲子一头黑线,那不是自家院子里没清理的野花野草中的一员吗。还有,赏樱花这件事怎么感觉不太吉利呢?不,肯定不是因为“樱花树下埋着尸体”这样的原因……纲子揉揉太阳穴,最近总是撞到头,记忆力好像又衰退了。 “头疼吗?来,让医生为你治疗一下。”大叔百折不挠的奋斗在恋爱的道路上。 “……”纲子忧郁的发现在夏马尔不停打岔下自己完全没办法好好思考,磨了磨牙,纲子少女突然觉得往樱花树下埋一具尸体也挺不错的……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樱花园出发,在谈笑风生的人群中沉默纲子就显得另类了一些,不一会工夫就有好几个人来关心。 狱寺,“大小姐你不舒服吗,让我来扶着你吧!” “谢谢狱寺君了,但你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纲子瞅瞅狱寺,心说碧洋琪对狱寺造成的阴影到底有多深呐,就算姐姐大人带上护目镜之后狱寺不再肚子疼也会小脸发白,偶尔还精神恍惚一下。 “……”山本欲言又止。 被似忏悔似担忧的眼神扫描着,纲子无比纠结,山本少年这和你跳楼的事情没有关系,你真的不用自责了。 “呐,纲子,你是不是那个……肚子疼?”并中校花,纲吉心目中的女神京子少女靠近纲子小声的问。 “诶?是这样的吗,小春这里有止痛片……”黑头发的女生急忙在包包里翻找起来。 “不是不是,谢谢你们,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我们走快一点吧,都落到队伍后边了呢。”纲子赶紧摇头,拐起两个女生的胳膊朝前面走去。 其实,让纲子在内心失意体前屈的原因之一正是这两个女生——自家哥哥的两个女朋友,咳咳,女性朋友,京子和小春。当然不是因为纲子对两个女生有什么意见或者说兄控的少女吃醋这样的原因,只是纲子觉得有点受打击。自家哥哥在开学两周之后,利用上学下课时间已经认识了更多的朋友,而自己除了倒霉受伤住院逃难之外,一个新朋友都没有。 虽然说哥哥的朋友也能成为自己的朋友,尤其是女生之间更有话题可聊,只是纲子还是感觉到深深的失落以及对自己RP的反思。唯一先于阿纲认识的人是云雀恭弥,可这根本称不上“朋友”,充其量是咬杀和被咬杀的关系。 “之前一直听阿纲先生提起你,小春早就想认识纲子了呢,只是纲子好像经常请假的说,放学的时候都看不到呢。纲子,以后和小春一起锻炼身体吧,会健康很多的。”小春热情的向纲子推荐自己编创的体操,无意中狠狠戳到纲子的痛脚。 嘤嘤……我哪里是因为病弱才请病假住院呐,换个病弱一点的早就挂掉了啊!纲子一把辛酸泪,却也不好意思打断小春的热情。 京子见状误会是纲子身体弱开始疲惫了,急忙体贴的搀扶住女生让她靠着自己,向前方看了看柔声安慰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说起来,今年的樱花好漂亮呢,本来以为都是樱花节的尾声了,不会看到如此灿烂的景色呢。” “嗯……”纲子没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京子少女提到了她失意体前屈的第二原因——每年的樱花节是3月15日至4月15日,而新学期开学是4月1日,也就是说新学期才刚刚过去半个月而已。而回顾这半个月的经历纲子只觉得过了半辈子之久,至少她肯定折寿了半辈子! “纲子。”魔王的声音近在咫尺的响起,纲子靠在京子的身上恹恹抬眼,这就是让自己折寿的最大源头。 里包恩之所以被成为鬼畜,就是因为他可不会照顾你此刻是玻璃心还是生理痛,该驱使就驱使该调|教就调|教,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于是里包恩在纲子哀怨的眼神下不为所动,小婴儿压低了帽檐,“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去完成。” “哦。”纲子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起来,免得被不满意的鬼畜教师以‘抱着必死的信念去吧’给崩上一颗死气弹,“什么事?” “云雀说,把你交给他,就把赏樱的地盘让给我们。”里包恩告诉纲子她即将完成的敢死队任务,“对了,在医院的那天晚上,云雀说等你休养好了,要咬杀你一次。嗯,为了彭格列你去牺牲吧。” 里包恩你为什么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啊喂!纲子额角蹦青筋,我的价值还没有一棵樱花树大吗! “那是云雀学长呢,纲子,难道是学长想约会你吗?”京子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樱花树下,轻轻笑起来,“里包恩大人是和纲子开玩笑的吧,云雀学长不会对纲子不利的。” “是啊是啊,小春也这么觉得,而且那位云雀先生好像还给纲子带礼物了呢,手里拿着袋子呢。” 纲子叹气,或许云雀真的对女生和小朋友还有小动物很有耐心也会温柔起来,但怎么看自己怎么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不过这么一大堆人出现在委员长面前他竟然没有咬杀的打算,确实挺奇怪的。纲子倒没有朝云雀为了咬杀自己所以放弃一片森林这方面考虑,也许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嘛,如果我牺牲了记得按时上香哈。”纲子自嘲一句,慢慢向云雀的方向走去 怎么说好呢,对云雀只是远观的话其实是很视觉享受的一件事。就如此刻,略显单薄但绝不脆弱的黑发男生就那样随意的倚着樱花树而立,粉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犹如细密缠绵的雨,而被花瓣点缀了眼角眉梢的云雀也柔和了凌厉的轮廓。云雀身上很具有东方的古典气质,只是平日冷厉的杀意遮盖住这一切,让别人没有机会更没有胆量去欣赏。 纲子一步步接近,欣赏美好事物的心情也逐渐的被紧张感过取代,在距离云雀五步远的地方站定,两人均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纲子心理素质不够顽强,首先打破沉默,“学长,好久不见哈……” 云雀示意纲子走近一点,打量纲子一阵,冷冷的说,“草食动物,你的恢复能力太差了。” 距离医院暗杀那晚已经过去两天的时间,这只草食动物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脸上几处划伤和隐约的於痕昭示着那晚从楼梯上滚下去的结果,哦,还要包括之后躲避出租车的结果。 纲子又想翻白眼,心说咱们两个的标准能一样嘛,我至今没对楼梯手枪出租车什么的产生心理阴影就说明我够顽强了。 “本来打算今天就咬杀你的。”云雀看向纲子的目光竟然带了点嫌弃,“算了,还是再养一阵子好了。” “%¥#@”我应该说谢谢吗!纲子握拳,默默提醒自己“打不过云雀”这一事实。 云雀欣赏了一会女生炸毛的样子,觉得草食动物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像是没有攻击力却偏要逞强的小动物。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云雀用一根手指勾着带来的纸袋的拎绳,“这个,交给那个小婴儿。” “里包恩?”纲子颇为纳闷的接过纸袋。 “不是。”云雀耐心的解释了一下,“风。” “诶?”纲子对于风出现的记忆比较模糊,闻言十分好奇。 云雀不再多说,离开前对女生似笑非笑的道,“下次见。” 下次咬杀吗? 自动翻译了一下委员长的话,纲子拎着纸袋往大家聚餐的地方走,想到反正云雀没有说袋子里东西是机密,便好奇的看了一眼,红色的衣服白色的裤子还有黑色布鞋?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交给风,风的话…… 喂喂,委员长你和风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吗,为什么风的衣服会在你那里啊? 纲子嘴角抽抽,思维不由自主的朝不和谐的方向欢快奔去。 “纲子交到男朋友了吗,怎么不邀请他过来呢。”奈奈妈妈问自家女儿。 “哦哦,师妹徒弟的男朋友?”迪诺朝云雀离开的方向看,“看起来和纲子蛮搭的。” 师兄老师,你真的不是在说反话吗?纲子也不和有时候神经很大条的妈妈解释所谓的“男朋友”了,先把纸袋交给里包恩,“这个,里包恩你能转送到吧?夏马尔大叔——!” 女生红着脸捂住自己的脖子,色狼大叔的眼神太红果果了。 “嘛嘛,这次不是故意的。”医生低声嘀咕,“怎么没有被蚊子叮到?” “大叔,你看起来十分不怀好意。”纲子狐疑的看向夏马尔,乌鸦嘴属性的直觉被激活。 “没有没有,叔叔我可是从好心帮忙的角度出发的。”夏马尔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他还有剩下的话。 “晕樱症呢就是看到樱花就会晕倒,大叔本来想让可爱的小蚊子叮你一口,然后纲子你就可以让男朋友把你抱着送回来。恋爱啊,就是需要亲密接触的!然后大叔我再给你解毒,就没有影响了。可是……好像没成功?”医生摸摸鼻子,失手了。 …… 纲子捂脸,夏马尔大叔你也太具有童心了,还能想出这个主意。 不过,晕樱症?云雀VS六道骸?!这算是历史的殊途同归吗,于是说委员长其实是被我连累倒霉的?想到这里,纲子一把抓住夏马尔的胳膊,“大叔,快点,解药拿来!” ACT.16 风雨前夕 “早啊,纲子。”山本骑着单车按时来载纲子上学。 “早上好,阿武。”背着书包坐到单车后座,纲子多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这就算是回归到正常的校园生活了么?真有一些不习惯呢,少女在心里如此想到,随即深深鄙视自己,竟然被折腾出了疑似M的属性。 坐在风驰电掣的单车上却还有精力想东想西,可见纲子少女确实成长了,果然是生命在于折腾啊。顺利抵达学校,山本存放好单车却没有去棒球训练场,见纲子略显奇怪的表情,男生摸摸头笑着解释,“今天没有晨训,一起去教室吧。” “哦。对了……”纲子在有关社团话题的提醒下想起来一件事情,“我还没选择一个社团加入呢。”原本是打算观察比较一下再做选择,可谁想到后来完全没有时间去做社团调查,只顾着和大大小小的杯具作斗争了。 “那就来棒球社吧。”山本非常热情的向纲子推荐棒球社团。 这让女生一头黑线,并中目前还没有成立女子棒球队,唔,女子的话应该称为垒球社。于是,难道要让她和一堆彪悍的少年们携手并肩的朝着夕阳奔跑吗。 “哈哈,纲子你的表情真可爱。”山本爽朗的笑道,“开个玩笑,不过棒球社有自己的啦啦队,成员都是女生哦,纲子不考虑一下?” “不……”纲子心说啦啦队的妹子们都是肤白腿长身段好,穿上紧身小背心小短裙那叫一个养眼,自己混进去会被误以为男扮女装的吧,还是别去拉低人家的平均水平了。 说说谈谈间两人已经走到二楼,山本见纲子不是转去教室而是继续上楼,便不禁问道,“纲子是要去天台晨读吗,我也正想试试这样能不能提高英语水平呢。” 啊咧?山本开始发愤图强了么,不过这样就没有人同哥哥共患难了呐……纲子一边在心里不厚道的想着,一边解释道,“晨读确实比较有效,阿武你可以试试。不过今天我不是去天台,是去找一下云雀学长。” “去找云雀前辈?”山本摸摸头,看起来有点担心,“纲子……要不要借给你防护头盔?” “……”纲子囧囧有神的看着山本。 “开玩笑开玩笑,云雀前辈也没有那么危险。那我们中午再见了。”对女生挥挥手,山本向教室走去,少年开朗而阳光的模样让走廊中的不少女生都含羞带怯的偷偷注视,当然,有的人看向纲子的眼神就是……的了。 纲子翻白眼,喜欢就去告白啊,和同性玩宫斗宅斗有个[吡——]用!不文雅的在心里爆了个粗口,纲子沐浴着各色目光大大方方向顶楼出发。嗯,这个多少有点小心眼的姑娘还记得上次被太妹们围追堵截之仇呢。 数着楼梯往上爬,纲子默默摆弄手腕上的链子,细细的金属链尾端挂着一个挂饰,不过不是一般常见的金属或者水晶坠子,而是一个密封的圆柱形玻璃容器。薄薄的玻璃器皿大概只有小指的一个指节大小,里面是一个针头状的金属物。这是纲子顶着色狼大叔的“骚扰”要来的晕樱症解毒剂,等见到云雀的时候就捏碎玻璃罩把针管戳到委员长的脖子上或者胳膊上,这样就可以抑制住晕樱症。 目前让纲子发愁的是怎么把针头戳云雀身上,直接扑向委员长?一定会被拐子揍飞的。坦白从宽从实招来委员长被“暗算”的事情,应该也会被咬杀……在纠结的心情中纲子敲响了云雀专属休息室的门,没人。 纲子咬着嘴唇想了想,转身下楼去三楼的风纪委员会活动室,开门的黑制服大哥很是惊讶,竟然有女生敢到风纪活动室哎!外表很凶悍内在很纯洁的大哥羞涩了,“有、有什么事!”粗声粗气的问完,不禁担心自己的口吻吓到女生。 好在纲子原本脆弱的小神经已经被磨练的顽强起来,自然的浮起微笑,“请问,云雀学长在吗?” 竟然有女生敢到风纪活动室找委员长哎!制服大哥的惊讶指数呈几何级上涨,愣了半天来回摇头——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了。 “哦,那打扰了。再见。”纲子礼貌的浅鞠一躬,走了。而当女生离开后,活动室里的多位听到对话的制服大哥依旧保持着石化状态,委、委员长有女朋友了?! “咳咳,要告诉委员长吗?女朋友来找他这件事……”刚才为纲子开门的大哥貌似在自言自语,“怎么说也不应该让女孩子苦等吧……” “闭嘴!”其他人异口同声,八卦委员长的私事是想被咬杀么。 纲子还在惦记着未来将会发生的黑曜之战,说起来这是“穿越”的一个通病,记不起来还好,一旦想起来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就会瞻前顾后。关于未来的事情,是说?还是不说?又要怎么说?何况这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东西,比如自己经历的一系列事情,过程那叫一个千变万化,亏得最后还能拐到原本的结果上去。 “哎呀呀,泽田同学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呐,难道被云雀前辈拒~绝~了~”回到班级刚刚拉开椅子坐下,前座的女生便转回身趴在椅背上笑嘻嘻的问纲子,歪着头一脸好奇的样子。 纲子皱皱眉头没有回答,或许对方也不是心怀恶意,但纲子就是不喜欢这种腻腻歪歪的事情。敷衍的笑笑,纲子自顾自的拿出原文书挡住自己的脸看了起来,前座的女生讨了个没趣小声哼了一下转了过去。 无视掉自己新创造出的话题,纲子一直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带上便当盒去和京子她们一起吃午餐,刚走出班级就看到京子朝自己挥手,“纲子,这里这里。” “哥哥他们先到天台了吗?”纲子左右看看,没看到其他人,平时的时候一定会是阿纲狱寺山本了平一大堆人跟在京子女神后面担任护花使者的。其中以自家哥哥最为羞涩,可是他那点小心思估计除了京子之外,每个人都知道了。 “嗯,因为今天碧洋琪姐姐,一平蓝波还有小春都要来聚餐,我要先去把小春掩护进来,嘻嘻……”京子兴致勃勃的说着,好像在进行什么有趣的冒险行动一样。 纲子听得一愣一愣的,额头上直接垂下三条黑线,你们玩的好欢快……不用说,一定又是里包恩闹的幺蛾子。话说今天也真是巧哈,云雀没有坐镇并中,不会也是被里包恩支开的吧?越想越有可能,魔王一旦心血来潮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的。 “走吧,纲子和我一起去。”京子挽起纲子的手,拉着女生向外面走去。 “哦……呃……”纲子不由抓抓头发,发现自己被魔王操练久了天天摸爬滚打的混在一堆少年里头,都快不会和女孩子交往了,这真是让人悲愤的一件事啊。 在学校门口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三浦春的身影,“奇怪,小春之前已经发消息给我了呢。”京子翻开手机,给小春拨了个电话。 看到手机,纲子又想起伤心事,她的上一只手机被云雀当成板砖拿去砸杀手,就那么英勇捐躯了,而新手机还没有着落呢。正为自己的手机哀悼着,纲子突然隐隐听到手机的铃声从不远处传来,顺着方向看去那边是个十字路口的拐角通向一个街道。说不上来什么原因,纲子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和京子打招呼,纲子走向只有几步路的拐角,一拐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下意识举起手里的便当盒对准对方,“放开小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啧啧,小妹妹气势蛮不错嘛~”有着酒红色短发的女生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纲子一番,随便的把昏倒的小春抛到一边,“原来小骸要找的人就是你啊,嘛,也省得我还要换身衣服混进并中了。” 纲子紧紧咬住嘴唇,原来小春被打昏的关系是那身并中的校服,这也真算是无妄之灾了。至于女生口中的‘小骸’……是指六道骸么?静静看着身穿深绿色制服的女生,纲子大概知道她是谁了,六道骸的同伴之一,“MM?” “你认识我?”MM颇感惊讶的一挑眉,“小骸的眼光果然没错,泽田纲子并不简单呢。”说着,手一晃拿出一只单簧管凑到唇边吹了几个音。 纲子只觉得一阵头昏耳鸣恶心想吐,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委员长?”草壁跟着BOSS在并盛町巡视了一遍“领土”,返回的时候发现委员长在一家手机专卖店前驻足了片刻,难道想去收保护费? 云雀用和看咬杀猎物一样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展示橱窗中的产品,找到了和草食动物那款一样的手机,对着专卖柜后的小姑娘一点头,示意对方收款付货。 “先生是买给女朋友的吗,其实我们这里新出了一款……”做销售的女孩热情的介绍着,用职业精神顶住了云雀冷飕飕的眼神压迫。 “委员长?”草壁隐约觉得这款手机眼熟,对着云雀欲言又止,好奇又敢问。 “哼。”云雀从包装盒中取出手机调到录音,再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到音乐播放模式,‘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正好……’ “草食动物的手机铃声太难听了。”委员长如是说。 草壁:“……” 草壁少年心理活动:委员长,其实你的铃声更不好听呐……这是大实话。 “纲子,小春?”京子打了半天手机发现没人接听,再一转眼就见到纲子也不见了,隐约记得纲子刚才好像向那边的方向走过去了,京子便抱着探究的心情走了过去。 “啊——”对着昏倒的小春和纲子的便当盒,京子尖叫了一声,匆匆跑出拐角想叫人,一眼看到正朝学校走去的云雀。想起赏樱节时候云雀和纲子之间的互动,京子来不及多想就急忙跑过去。 “云雀学长……纲子她……” ACT.17 轮回之愿 纲子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一个感觉——问世间头晕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缓了好一会纲子才逐渐把思维和身体对接成功,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先凭借其他感知来感觉所处的环境。 纲子发现自己遭遇绑架后的待遇比想象中的好,没有被随便丢在地上而是躺在一个软软的垫子上,也没有被虐待,似乎就连平躺的姿势也是被小心照顾过的。不过这姿势真囧,仰面向上双手交叠搭在胸口完全COS躺在水晶棺材中的公主妹子,不得不说六道骸的品味真诡异。 纲子调整好心态后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异色的眼眸,狭长的眼睛轮廓优美到邪气,左眼湛蓝如海右眼殷红如血,如此近的距离下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只如血的眼睛中的黑色数字,六。纲子皱了皱眉,重新把眼睛闭上,看距离太近的东西久了眼球有些疼,需要缓缓。 “初次见面,泽田纲子。”六道骸坐在纲子身侧,稍微直起一点身但依旧距离暧昧的看着纲子,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拂动女生的额发,“而你似乎也知道我是谁了,kufufufu~真是有些令人意外。” 说话间,骸伸出手为纲子理顺微乱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沿着女生额头一路下滑至脸颊,缓缓摩挲了片刻骸俯身贴近纲子,颀长的身体几乎把女生整个覆盖住,“彭格列十代目的妹妹,真是一个不错的身份,不是么。” 温热的气息与冰冷的手指,暧昧的动作与隐含恶意的语言,纲子在全身僵硬和抓狂炸毛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然后六道骸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成功的让纲子暴走了。 骸借着姿势轻轻亲吻了一下纲子的耳垂,“占据这具身体,做事也会方便很多呢kufufufu……” “呀——你、你这个色狼!”被吃豆腐的那只耳朵瞬间红到透明,脸彻底红透的纲子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妈妈啊六道骸比传说中的BT多啦! 纲子咬牙切齿的抬手掐住上方六道骸的脖子,同时屈膝撞向对方的小腹,被躲开后立刻伸腿侧踢,跟着迪诺特训时打下的基础在这时候倒也起到了点作用。不过也只能是“点”作用了,和越狱的轮回者一比,纲子完全是战斗力负五的渣。 “还真凶呢kufufufu~”骸轻易的摆脱纲子的攻击,一手拢住女生的两只手腕,另一手握住侧踢而来的细瘦脚腕,“不过,这个姿势可有些危险呢。” 躺在沙发上被制止手脚脸色绯红的少女,以及占据了完全压倒性优势的邪气妖异的男子……足够令人脑补出各种不和谐画面。 纲子愤怒值霎时飚到MAX,也顾不得穿着校服裙子的自己在大幅度动作下走光率是百分之百,还自由着的那只腿果断踢出女子防狼术之撩阴脚式,骸不由微囧的松开制住纲子的手躲开攻击,纲子立刻趁机张牙舞爪的扑上去。 抛弃了不熟练的格斗术,手指抓指甲挠牙齿咬……不成章法的流氓打法竟然起到了不错的效果,至少骸的形象比之刚才狼狈了不少,领口的扣子松脱了一个,独特的凤梨发型也披散了下来。骸屈腿压住纲子激烈扑腾的身体,从她嘴里夺回被咬住的手腕,立掌成刀砍在女生颈后……一切安静下来了。 而当千种和犬拎着外卖袋走进来时,就看到他们敬爱的骸大人把刚抓来的猫咪压在身下的沙发上,两个人都有些衣衫不整的样子。 “骸……大人?”犬瞪大眼睛,指指纲子再看看自家BOSS,“这个……那个……” “犬,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打扰了,骸大人。”千种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平静,平静到不平静。礼貌的一鞠躬,放下外卖扯了扯犬,“走了。” “犬,千种。”骸叫住两个同伴,坐直身整理一下被扯歪的衣领,把散开的头发梳到肩后,示意两人带走被手刀劈晕的女生,“把泽田纲子带去关起来,她还有用处,要小心看守一些。” “是。”犬过去扛起纲子,见到女生嘴边有一点血迹不禁问,“骸大人,你把小猫咪怎么了?” “kufufufu……”骸抬手半遮住右眼,笑得妖孽。 “犬,走了。”千种及时阻止了单细胞同伴继续追问危险问题的举动,带着好奇宝宝一样的犬离开。 待其他人都下去了,骸才放下手,看着手腕内侧那一圈清晰的牙印,想到犬的问题‘骸大人你把小猫咪怎么了?’,突然觉得其实是泽田纲子把他怎么了,这姑娘下嘴可一点都不留情,哦,下手和下脚也同样不留情。 哦呀哦呀,泽田纲子真是个有趣的存在呐。骸把手腕凑近嘴边,舔舐去新渗出的血珠无声的笑起来,血液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是最熟悉也是最厌恶的滋味。骸倚着沙发的靠背后仰上望,未扎起的幽蓝色头发流水般散开,异色的双眼看着腐朽败落的屋顶,接下来会被有趣诱饵引来的,又会是彭格列中哪一位呢? 远处传来隐约的打斗声,闯入者以超越常人的速度前进着,片刻之后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一脚踢飞,重重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骸坐起身,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于入口处逆光而站的来者,黑发,凤眼,略显单薄的清俊少年。 “kufufufu,云雀恭弥,真是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的人会是你呢。”虽然嘴里如此说着,骸却没有丝毫的惊讶,站起身,一把三戟叉凭空出现在骸的手中。 “并盛的最强者?可惜,强者只能有一个呢kufufufu……” “哼,扰乱风纪者咬杀。”云雀冷笑着亮出浮萍拐,眼神凌厉的看向敢破坏秩序的违纪者。 骸顺手把披着肩后的头发松松扎起,想到那只一爪子挠乱自己的发型的猫咪不禁又kufufu笑着说,“哦呀哦呀,原来带走小猫咪便是违反了风纪么。” 浮萍拐的寒芒闪过,云雀俯身前冲,披在肩上的制服外套在空中划过黑色的影子,而别在袖子上的风纪袖标是黑色中醒目的一抹金红。骸单手转动三戟叉格挡,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铿锵不绝,两道身影迅速的碰撞然后错开,在空气中交织着出现深绿与黑色的身影。 又一次对峙,浮萍拐与三戟叉抵在一起互不相让,近身战的距离让云雀看清骸握住三戟叉那只手上的齿痕,伤口刚刚凝血,那一小圈牙印清楚可见。可以确定,在此之前有人同六道骸战斗过……虽然云雀觉得留下这种伤痕的战斗根本称不上“战斗”,很具有草食动物特色的打架方式。 骸自然留意到云雀的目光,勾起嘴唇笑,“kufufufu~~小猫咪很活泼呢,只是有些不乖,嘴巴柔软而牙齿锋利,爪子也没有磨平……” 听到骸这样形容纲子,云雀心中升起莫名的不愉快感觉,周身的杀气也就愈发冷冽。能咬杀草食动物的只能是他,心情好的时候逗弄草食动物到炸毛也只能是他自己,猎杀者所捕获的猎物只属于猎杀者本人,而泽田纲子早就列入了这一名单之中。所以在委员长眼中,六道骸被咬杀的理由立刻又多了一条。 “哦呀哦呀,生气了呢。”骸收回三戟叉向后跃开,“原来云雀君很喜欢那只小猫咪kufufufu……” 云雀的回答是一记迅猛凌厉的拐子。 …… …… 又一轮激烈的打斗,骸摸着脸上的伤痕看着云雀笑意危险,右眼中的数字诡异的变化着,“kufufufu……云雀恭弥,你确实很强,不过还是输给了我。” 淡粉色的樱花突兀的飘落,纷纷扬扬好像绚丽旖旎的梦境。 *** 纲子揉着酸疼的脖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小声嘟哝着“该死的六道骸凤梨头凤梨罐头……”一边打量着四周,这次的环境比之前稍差,空空荡荡的房间,铺满灰尘的地面上胡乱堆着几根烂掉的木条和掉渣的砖头。一侧的高墙上方有个铁栏杆封住的窗口,另一侧有一条楼梯,四五级台阶之上是一扇紧锁的铁门,现在最上方的台阶上摆着一个托盘,纲子走过去看了看,是一份冷掉的外卖和一瓶矿泉水,看起来六道骸暂时没有饿死她的打算。 想到自己之前扯散了六道骸的凤梨发型还咬破了他的手腕,纲子很是解气,可是一想起自己被凤梨“轻薄”了,纲子就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果然总喜欢说‘我要占据你的身体’的家伙都不正常……未来的库洛姆妹子,你真是辛苦了。下意识的去揉被亲了一下的耳朵,纲子在心里把六道骸拉了黑名单,标记上‘凤梨有危险接近需谨慎’。 松开被揉到发烫的耳朵,纲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链子发了会呆,得,最后还是没有把晕樱症的缓解剂送给云雀,命运这货就是个暴君,根本不容违抗。 在“监牢”里转了两圈,受众多小说电视的影响纲子开始往“越狱”这方面考虑,捡了块砖头走上楼梯去砸门,在此之前还没忘记把食物和水小心的拿到安全的位置放好。砸了一阵子,砖头撞击铁门产生的‘哐哐哐’声音震得纲子耳膜疼,拿着砖头的手也一阵阵发麻。不过如此噪音之下却没有人来管,倒也让纲子可以为所欲为了,可惜,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为”。 屋子里除了门就是那扇位置很高的窗户,纲子巡视了一下可以利用的工具,把木条和砖头拼拼凑凑勉强搭出一个摇摇欲坠的架子,颤巍巍踩到上面将将够得到窗户,试探着用手里的那块砖头砸了砸,嗯,比铁门好些可以感觉到铁栏杆在轻微的晃动,不过想让栏杆彻底断开是没戏的。遗憾的叹口气,纲子跳下架子,随后那豆腐渣工程就彻底散了架,噼噼啪啪的掉了一地。 要不挖地下通道?纲子承认自己被上辈子老美家那啥啥电视剧误导太多,黑曜游乐场地下又没有下水管道! 蹲在地上用砖头敲着地面,纲子心说难道自己这回终于得到女主角待遇了——等着英雄来营救就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哥哥大人你快点爆发小宇宙吧。回想着黑曜战的最终结果,纲子对自家哥哥抱有很大希望。 正神游着,纲子听到铁门开锁的声音,在“等人救不如自救”的想法下,抱着“也许打倒敌人就可以逃跑”的希望,纲子悄悄站到了门后高举砖头,等着对方一露面就迎面一击。 “啧啧,这只小麻雀还挺耐打的嘛。”这是犬的声音。 “骸大人没有说怎么处理他,丢进去就好了。”千种没什么音调起伏的说道。 门开了,纲子果断的抛出了板砖,可是虽然打到了犬却没有越狱成功,因为板砖脱手的同时纲子就被一个直直跌进门内的人压倒,两人都站不稳一块滚下了楼梯。 “啊啊,小猫咪竟然敢打我!”犬在门外大叫。 “犬,我们该走了。”千种拖着犬往回走,声音渐渐远去。 纲子费力的从压住自己的人身下挣脱出来,看到云雀伤痕累累的脸,纲子叹口气,慢慢擦去云雀脸上的血迹。现在,比起越狱还是救治伤患更重要一些。 ACT.18 共同患难 云雀伤的很重。纲子还没有查看云雀的伤势便得出这个结论,如果不是身体的负荷达到了一个极限,以云雀的个性是根本不会容许他自己如同弱者般昏迷不醒听天由命的。 纲子不敢随意搬动云雀,担心让他的伤势再次加重。纲子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慢慢静下心来回忆了一下在和夏马尔大叔进行“骚扰与反骚扰大作战”那几天顺便学到的一些医疗常识,纲子开始为云雀做简单的救护治疗,虽然知道委员长在未来照旧生龙活虎连个后遗症都没有,但这会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遭罪吧。 先把滚落在地的浮萍拐收起来,纲子捡起云雀那件因为没有“气势”所以掉落的制服外套,展平铺在全是灰尘的地上,然后把趴倒在地的云雀小心的翻过来尽量让他躺平,解开云雀那件在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的白衬衫,入目的伤势让笃定云雀会没事的纲子心惊了一把。云雀的肤色很白,也就衬托着身上那些青紫暗红的伤势愈发狰狞,胸腹之间是片片淤青,大多数是膝撞或者脚踹出来的,纲子手有点抖的轻按云雀肋骨位置,还好,没有骨折,可是有没有骨裂或者脏腑内伤就不好说了。还有那大面积的挫伤,在什么药物都没有的情况下也只能任由伤势继续发展下去了。 纲子擦擦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汗水,继续查看云雀身上其他的伤势,云雀右臂有处骨折,上身还有大大小小的外伤估计是被三戟叉所伤。检查到下半身的时候,纲子脸红了一下,没达到专业医生手术台上无性别的心理素质不敢去非礼委员长,隔着裤子摸了一下确认腿骨没有骨折,然后也没有发现有流血的外伤,纲子便收了手。 接下来要处理云雀骨折的右臂和比较深的外伤,纲子拧着眉头环顾一圈这一穷二白的地下室,也就木板可以充当夹板,其他的什么布条绷带绳子……只能在穿的衣服上想办法了。 手撕牙咬的把云雀那件不能穿的衬衫扯成布条,再用浮萍拐把木板砸成适合的大小,气喘吁吁间纲子都在纳闷自己究竟是在做苦力还是在做医生。固定好骨折的地方,纲子坐在地上向背后的墙上一靠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要用光了。缓了半天,纲子才恢复了些精神继续干活,云雀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自动止住了血,正在缓慢变硬结痂的血块看起来很是可怖,但却也好过还在流血的那几条伤口。肩膀一道,背后一道,腰侧一道……纲子对着这三道伤怨念无比,到哪里找足够长的绷带啊! 要感谢并中的校服件数比较多,白色的衬衫外还有米色的针织背心,纲子脱下白衬衫后安慰自己,权当加入啦啦队穿紧身小背心了。撕布条撕到指甲痛牙齿也痛,往云雀身上缠的时候又累了个半死,纲子一个人又要用身体撑着云雀坐起来,手上还要把校服版绷带往云雀身上缠,最后发现委员长很像做工粗糙的木乃伊。 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纲子再看看云雀,脸色还是纸般惨白不过表情不再是一开始那样痛苦难受了,总是眼神凌厉的眼睛闭着,细密的睫毛长长的,褪去冷厉气势的少年看起来精致美好。难怪有人爱好征服强者呐……纲子晃晃头把开始往不良方向发展的思维板正,拿过那瓶对目前形势而言愈发珍贵的那矿泉水,把风纪袖标浸湿了一角后轻轻擦拭云雀干裂的嘴唇,惊喜的发现云雀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主动的汲取着清水。 纲子在地上跪坐着,扶起云雀的头让他枕住自己的腿,然后把倒了一瓶盖的水慢慢喂给云雀喝。云雀喝完水之后眼睛睁开了一下,不过目光很茫然神智也没有清醒,很快就又昏睡了过去。可是对纲子而言这已经很好了,至少她为之忙碌半天的工作有了结果,看着云雀神色平静的睡脸,纲子眼睛一酸,有点想哭的冲动。 纲子急忙抬手去擦眼睛,这个时候不能掉眼泪,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一旦哭了一次,接下来就会总想着哭泣了。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妹子流眼泪能召唤来骑士和王子,而她估计只能给委员长提供点含盐水资源,这样不好不好…… 咕咕叫的肚子把纲子从感时伤怀中唤了出来,拿过那份完全透心凉的外卖,纲子大口大口吃着,补充好能量才能继续革命不是?女生虽然吃的很快,却很干净,只贴着外卖盒的一侧,留下了另一半未动,说不定云雀什么时候就醒了需要给他也留一点。 纲子用散落一地的砖头垒了一个小平台,把食物和水还有剩下的几根布条都整整齐齐的放到上面,以备需要的时候可以迅速的拿到。抬头看向高高的窗户,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先去把云雀的制服外套从他身下拽出来再盖到他身上,折腾了一天的纲子没什么形象的打了哈欠,靠着墙壁坐下开始闭目小憩,该节省体力就需要节省体力。 坐牢的时候能熟睡的不是重伤员就是粗神经,而二者皆不是的纲子在听到一点异样响动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屋子里很暗,一点点微弱的月光被栏杆分割成细细的几道从高窗中透入,纲子眯起眼睛勉强能分辨出周围的景物。 声响是云雀发出来的,当内外伤交加而且所处的环境卫生状况很差以及给他处理伤势的“医生”是无照营业这些条件集合到一起时,发烧就变成了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自然,纲子是知道如何照顾发烧病人的,以前也照顾过生病的阿纲,可是目前没有药没有冰袋也没有厚的被子,根本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摸过那还剩大半瓶的矿泉水,喂云雀喝了一点,再把风纪袖标打湿,一下下给云雀擦脸,纲子尽自己所能的缓解云雀的痛苦。而她也发现,即使是高烧中神志不清,云雀也在下意识的克制着他自己,本能的不去示弱。 云雀恭弥,强大,自尊,高傲……中二。纲子突然笑了一下,中二就中二吧,其实中二起来的云雀也挺好的。用手背试探一下云雀额头的温度,纲子重新开始喂水,擦脸的工作。云雀安静下来后纲子也不敢再睡,一只手轻轻搭在云雀额头上时刻注意着温度,就那么坐在一边迷迷糊糊的守着。 *** 云雀是被走廊中的脚步声吵醒的,尽管脚步声还距离的很远,但对于睡着的时候掉片树叶就能吵醒的人来说,这声音已经足够响亮了。 身体很虚弱,这是云雀醒过来时的第一感觉,回想到和六道骸的一战,云雀杀气森然的睁开了眼睛,闯入眼帘的是一张草食动物的脸。女生侧躺在自己身边,一条手臂还搭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很冷的样子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而云雀这时也注意到纲子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背心,无袖V字领,露出纤细的脖颈和胳膊。 阳光从高窗中洒落,照在女生的脸上,不漂亮也不美好,因为那张带着不安神情睡着的脸上左一抹右一撇的都是血污和灰尘,看起来就像是才从泥淖里爬上来的小动物。 云雀看了一会,慢慢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擦了擦纲子脏脏的脸颊,把盖在身上的制服外套搭在女生身上,自己慢慢坐起身来。低头查看了一下伤势,就见上身缠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布条,从材质上看是一件被拆分了的并中校服,云雀的目光重新落到睡在地上的纲子身上,抿了抿单薄的嘴唇,起身走到墙边把放在那里的浮萍拐抓进手中,而这时走廊中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停住了。 哗啦哗啦的一阵铁链相撞击的响声之后,铁门下方侧拉开一个小窗口,推进来一个托盘,随即拉门拉上,外面的人锁门走人。除了铁链的声音,这期间没有人说话,云雀站在楼梯之下看着铁门,却没有去攻击外面的人。 稀里哗啦的响声吵醒了纲子,女生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去探视身边伤员的体温,伸手摸了个空。惊讶之下纲子立刻清醒,跳起来四下环顾,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云雀后才放下心,随即惊喜,“云雀,你醒啦!”一时激动,纲子连尊称也没加。 “嗯。”云雀点了点头,倒让纲子奇怪了一下,委员长貌似心情挺好?不然怎么感觉起来这么平易近人了呢——此平易近人是在云雀标准下衡量的。 纲子捡起随着自己跳起来而掉落在地的制服外套,心想这衣服真是劳苦功高,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瞅瞅云雀缠了一堆布条的赤|裸上身,纲子有些不好意思,一则是自己手艺水平太次那包扎太抽象艺术,二则是云雀醒了就不像他晕迷的时候,看光也没事。把外套递给云雀,纲子踏上楼梯去把新送到食物拿下来,举起矿泉水笑道,“还好有新的,昨天的水只剩下一个底了呢,我还担心我们要抗旱节水了。” 纲子见到新送来的食物还是一人份的,知道六道骸只是不想饿死自己而不管云雀的死活,或许凤梨是恶趣味的想看他们两个为了食物而内部厮杀?以凤梨的BT程度,也不是没可能呐。纲子撇撇嘴,就算云雀受伤了,也能把自己一拐子咬杀,根本就厮杀不起来嘛。 在心里不靠谱的胡思乱想着,纲子把昨天剩下的那份食物端到自己眼前,先是把剩下一点的水全部喝光,昨天担心水不够,她硬撑着没敢喝水。 “趁热吃饭吧,学长你用左手可以握筷子吧?”纲子问道,不过突然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以云雀的性格,就算饿着也不会让她喂饭的。 云雀没说话,把新的外卖放到纲子面前,拿走了那份冷掉的隔夜的而且只剩一半的,默默吃了起来。 “呃……”纲子愣愣的看着云雀的一系列动作,“那个,伤员应该吃好……而且越狱也靠学长你的说……” “现在出不去。”云雀放下筷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纲子,“需要等等。” “哦……”没想到云雀会耐心的对自己解释,纲子狐疑的看了云雀一眼,委员长不会是受伤期间被穿越了吧? 纲子还是把饭吃了一半,把剩下的放到砖头垒的小台子上,“非常时期咱们就不要嫌弃啦,饿的话就这么凑合着吃吧。” 云雀没回应,不过把拧开盖子喝了几口的水瓶递给纲子。纲子接过,她确实还是有点渴,把瓶口悬在嘴唇上方,小心翼翼的倾斜瓶身。 “非常时期……”云雀开口,“草食动物你直接喝就是了。” 纲子被云雀突然的一声惊的手一抖,水差点洒出来,默默含住瓶口,女生一边喝水一边想起有个词儿叫做——“间接接吻”。 ACT.19 飞来云豆 牢狱生涯仍在继续,云雀占据了房间一角,坐在那边单手摆弄着浮萍拐。黑色的制服披在他身上遮住了那些伤口,绑着夹板的右手搭在支起的那条腿上,从侧面看去看云雀的身影略显单薄却非常锋利。 这倒是很符合他未来的身份,孤傲的云。纲子在另一边抱膝坐着,下巴抵在膝上目光对着云雀然后任由思维乱飘,嘛,总觉得这种形象下的云雀特别有不良少年的feel呐…… 或许是女生的眼神太过“炽烈”,一直在玩把浮萍拐的云雀抬头顺着纲子的目光望了女生一眼,只见女生在目光对接的那一秒迅速低头数起手指来,半低着头只露出蓬松的短发和小半张脏脏的脸孔,特别像躲在小小角落自己和自己玩的小动物。 云雀让目光停留的久了一些,然后就见纲子的头越来越低最后整张脸埋进臂弯中,只能看到柔软蓬乱的褐色头发。云雀勾了勾嘴角,移开了目光。 呼……沐浴在委员长冰冷的眼神下的纲子松懈下绷紧的神经,心里想着只要有云雀在,全球变暖这种事儿就还有解决的方法。坐直身体伸手揉着因为刚才压的太低而有些酸的脖子,放下手的时候有几根头发缠到了手链上,扯得头皮一痛。闷闷的摘去那几根发丝,纲子对着手链又是一阵发呆。 要怎么把治疗晕樱症的缓解剂给云雀呢?纲子有些苦恼的在地上画圈,昨天忙着给云雀包扎伤口一时没来得及,然后晚上的时候云雀又发烧,她便担心注射了缓解剂造成免疫系统的负荷。本来打算等云雀降温了再说,可是这人现在不仅仅是降了温他还特别精神,纲子可不想在云雀被骸打败之后去戳委员长的痛脚,不用猜也知道六道骸能把云雀伤到这种程度那些幻术做出的樱花帮了多少忙。要是云雀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患上晕樱症……纲子眼前刷地浮出一副‘云雀咬杀图’。 大概是纲子一边画圈一边小声碎碎念模样太过于“怨念四溢”,云雀再次抬脸看向纲子,“草食动物,你想说什么?” “啊……咳咳。”纲子支吾一下,最后试探着说,“呐,我们先商量一下,学长你一会不要拎拐子打人行吗……激烈运动会对伤口愈合产生不利影响。”为自己找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之后,纲子委婉含蓄的解释了云雀的晕樱症是怎么来的,以及虽然早就拿到缓解剂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是导致云雀在与骸的一战中落败。 说完,纲子用小眼神瞄着云雀的反应,一只手在地上摸啊摸,摸到一块砖头抓住,想着如果云雀要来咬杀自己她就用板砖拍委员长,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云雀自然是注意到女生的小动作的,倒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草食动物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有些时候却表现出肉食动物的特点来。 “拿来吧。”云雀淡淡的说着,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浮萍拐的拐身。关于与六道骸的战斗,虽然是因为晕樱症,但输了便是输了,下次见面绝对会咬杀回来。哼,幻术…… 纲子在云雀突然加剧的冷气中抖了一下,绷紧全身神经一手捏住那个挂坠样的玻璃容器,另一手拿着板砖背在身后走了过去。 “嗯,夏马尔大叔说捏碎外面这个玻璃罩,然后推动底座那个位置把溶液注射进体内就好……”纲子说着,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捏住小小的玻璃罩一压,诶?看起来很薄的玻璃罩纹丝不动……两只手一起用力,还是牢不可破。纲子讪讪的抓抓头发,好吧,带块砖头过来是对的。 “捏碎?”不等纲子粗暴的砸碎玻璃罩,云雀从纲子手中取过容器,也不见手指如何用力就捏碎了外面的玻璃,把里面那根针头放到眼前看了看,反手戳进颈侧血管。 “……”纲子无语,原来不是夏马尔耍她,这玩意确实“轻轻”捏一下就行,不过是以谁的标准来“轻轻”就是个问题了。也是,如果玻璃罩真的那么脆弱的话,经过那么多折腾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感觉怎么样?”纲子问云雀,问完了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多嘴,已经做好了被云雀冷待的心理准备。不过没想到虽然云雀没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却反问了其他的问题。 “六道骸为什么要抓你?” 呀咧?这算是并盛町风纪委员会委员长的惯例问话么……纲子想了想,还是配合回答的比较好,于是就把六道骸想要毁灭黑手党所以现在以彭格列为切入点的事情全盘告知。虽说是“全盘”告知,但是从云雀在听完纲子的回答后不满意的程度来看,贴着“穿越”标签的纲子并不需要担心剧透这个问题,实际上因为记忆模糊混乱而在阐述中用了很多“那样这样”字样代替详细事件的纲子更应该为她的表达不清而忧郁。 “也就是说六道骸绑架你,是想要夺取你的身体接近泽田纲吉,然后再夺取彭格列首领的身体。”云雀总结了纲子很多废话中的有用信息,不屑的冷哼一声,“无聊的做法。” 纲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选择傻笑。见云雀不再问其他的问题了,便转过身走向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谁知没走几步背对着的那位爷又开口了,“还有告诉小婴儿,我并不是那个群聚组织的成员。” “哦。”纲子转过身正对云雀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委员长你又何必别扭呢,就好像自己那个一口一个不愿意的哥哥一样,迟早都是生是彭格列的人死是彭格列的死人嘛。 不过不知道云雀这次把纲子的表情解读成什么意思了,斜挑起的眼睛看了纲子一眼后转过脸去,“来这里也不是因为草食动物你是彭格列的什么人,只是六道骸违反了并盛的风纪。” 刚要迈步走回自己位置的纲子又停住了步子,小愣了一会,为嘛感觉云雀刚才的表情是在表达一种“草食动物你不要想多了”的意思呢?她当然不会把云雀向英雄救美的方向想呐,这么想云雀还不如想狱寺呢,狱寺少年一定会大吼“啊啊大小姐我不负十代目的重托来救你了……”摸摸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纲子想没事还是不要随便脑补了。 又等了一会,免得云雀隔一会说一句话,而自己就要立刻按暂停键似的顿住动作,纲子站在原地目光四顾,掠过高处的窗户时候就见黑色的铁栏杆缝隙见有一团毛茸茸的鹅黄色小毛球,胖胖的小鸟在暗沉沉的背景色下特别醒目,活泼轻快的色彩让人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纲子仰头看着那只小鸟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不仅仅是小麻雀可爱的原因,还有就是当云豆出场的时候,就说明距离阿纲他们的集体营救行动也不远了。虽然已经记不清那传说中的剧情了,可是纲子愿意给自己找一个希望,这样会比较有动力。 还没有被命名的“云豆”似乎因为女生的微笑而放松了戒备,歪歪小脑袋拍拍翅膀飞了下来,绕着纲子啾啾叫着转了一圈然后降落到女生头上,似乎把纲子两天没梳洗的蓬乱头发当成了鸟巢。 “啊啦,云豆不要抓我的头发。”纲子怕痒的笑出声,把小鸟从头发里抓出来,刚想再“教育”云豆几句,却发现云豆的真·主人正目光清冷的看着自己。 呃……云雀,云豆……发音相似的名字,可是其中一位是只鸟……云雀会怎么认为,对他不敬?戏耍他?还是怎么样?纲子内心哀嚎,她这是思维惯性啊真的是啊,不是对委员长有什么想法才特地把宠物取名成这样啊!而小动物的敏感性更是远超过人类,沐浴着云雀眼神的云豆“啾”地叫了一声,把脑袋藏到翅膀底下冒充鸵鸟去了。于是被迫一个人面对委员长的纲子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无辜一些,睁圆了眼睛看着云雀。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四十五角仰望的眼神最让人没有抵抗力?不过现在自己是站着的,要不赶紧坐到地上?纲子发现自己的毛病之一是越紧要的时候越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云豆?”云雀低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觉得还行,于是又提高些声音,“云豆。” “啾啾~啾啾~”没有骨气的小鸟立刻抛弃了纲子,拍着翅膀飞到云雀眼前,而且看人下菜本领极强的云豆这次也不窝到云雀头发里了,在地上蹦蹦哒哒的卖萌撒娇,讨好强大又强势的新主人——而它所谓的“旧主人”从见面到离开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纲子瞪眼,于是说,她这是……被一只鸟鄙视了抛弃了?倍受打击的女生鼓着脸垂头丧气的回自己的墙角面壁思过画圈种蘑菇去了。好吧好吧,本来云豆就是云雀的标志物,就随它去吧。可是……坐牢期间能有只宠物陪着解闷多难得一件事呐,纲子不死心的抬头看向高窗,期待下一只“云豆”,不,这次坚决不能叫云豆了。 看着那边正在培养默契的一人一宠,纲子承认她羡慕嫉妒恨了。嘤嘤嘤嘤……云雀抢了自己的宠物。 也不知是云豆天资聪颖呢还是迫于压力,总之是进步飞快,不一会就会欢快的叫着云雀的名字了,偶尔还神气十足的梗起脖子对纲子的方向叫,“咬杀~咬杀~” “……¥#@¥”纲子很想一口心头血喷出来。 “呵……” 不知道是不是纲子的错觉,她似乎觉得云雀笑了一下,还是那种很柔和的微笑。难道委员长是在欣慰调|教宠物的成果么。郁闷的转过身继续面壁,不意外的又听见一声低柔的笑声。纲子突然想吃红烧麻雀了…… ACT.20 出狱曙光 学习是一项既消耗体力又消耗脑力的劳动,所以在委员长的教导下勤奋刻苦学说话的云豆很快就饿了,毛茸茸的小鸟眨巴着黑豆似的眼睛观察了一番,很快就发现了纲子那边有食物。 “云雀~云雀~”云豆跳到主人的肩膀上,小脑袋挨着云雀的脸颊蹭啊蹭,征求云雀同意自己去觅食。 “嗯。”屈指刮刮小鸟的脑袋,云雀轻轻颔首,同意了。 云豆立刻欢快用嘴巴戳了戳云雀的脸,还“啾啾”了两声模拟亲吻时的声音,然后拍打着翅膀飞向纲子的方向。云雀的视线也随着鹅黄色的小毛球一起看向纲子,清冷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中覆上一层浅浅的笑意。靠着墙壁,云雀开始好整以暇的等待欣赏女生被云豆“欺负”炸毛的戏码。 “你这个投靠敌军重色轻友的小坏蛋……”纲子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云豆,就看到小鸟站在原地委委屈屈的看着戳来的手指,拍着小翅膀哀哀凄凄的“啾啾”叫。 戳的动作改成抚摸,纲子没办法生这只会卖萌会撒娇的小麻雀的气,“好吧好吧,真是输给你了。”用筷子挑了几颗饭粒放到手心上,纲子把手掌摊在云豆面前晃一晃,跟用糖果诱拐小萝莉的巫婆似的,“叫一声我的名字听听?” 云豆歪着头,黑亮黑亮的圆眼睛看着纲子想了一会,“草食动物~草食动物~咬……啾~”小鸟很聪明,瞅着纲子的脸色及时刹车。 纲子很悲愤,自己在云豆的心目中是和草食动物划等号的呐!可是看到云豆仰望着自己的那单纯无辜的小眼神,纲子霎时就原谅小鸟了,嗯这不是云豆的错,想想教给它说话是人是谁吧。是云雀委员长呐! “云豆,要叫我纲子,泽田纲子哦。”纲子决心为自己正名,捏起一颗饭粒在云豆眼前晃来晃去,很有“学好了有奖励哟”的意思。 “啾啾~唧~”云豆瞅瞅饭粒再看看纲子,最后蔫蔫的垂下小脑袋用翅膀拍拍自己的肚子,表示“我很饿,没有力气学习了……” 纲子瞬间被打败了,把站在地上的小鸟捧到手心里,“呐呐,我们先吃饭,不过吃饱了要学会叫我的名字哦。” “啾~”云豆立刻连连点头。 吃饱饭的云豆很给面子,不一会儿就“纲子~纲子~”的欢快叫起来,还给了女生表示最高规格待遇的脸颊吻,让纲子喜笑颜开。一高兴,不但给吃给喝还给玩,一人一鸟凑在一起咕咕唧唧跨越物种的聊得欢快。 云雀一直在看着那边的互动,眼神平和了许多,于是即使是被他注视着,云豆和纲子也没有产生背后冒凉气的警惕感。过了一会轻轻柔柔的哼唱声音响起,是纲子在教云豆唱歌。女生的歌声说不上动听,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大多数时候记不得歌词就是模糊了调子哼着,偶尔走调。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华,纲子简单的哼完一首歌之后就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啊啦,果然不行。” 然后玩嗨皮了的女生后知后觉的想到跟自己同住一间屋子的还有云雀……啊啊,真是大意了,怎么能因为委员长收起了压迫感就无视掉他呢?她在云雀面前丢脸丢的已经不剩几张啦……回想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的经历,纲子很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努力听了半天的云豆也做出个叹气的模样,伸出翅膀拍拍纲子的手背,“啾啾~啦啦……啦啦……”小鸟为了安慰对自己很不错的纲子,于是拍打着翅膀一边飞一边“唱出”刚刚学到的只有调子没有词的歌曲。 “啾?”鹅黄色的毛团子飞回云雀身边,歪着脑袋叫了一声,似乎在等待评价。 云雀垂眸看看一副期待模样的云豆,再看看脸朝墙壁不向这边瞧但竖着耳朵听的纲子,淡淡说了一声,“嗯。” “啾……”云豆失望的垂下脑袋,默默伤心,没有得到表扬呜呜呜呜…… “……”纲子放下心来,至少云雀哼的那一声里没有鄙视的意思。 “云豆。”云雀摸摸情绪低落中的云豆,在小鸟忽闪着黑黑的小眼睛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云雀嘴角轻轻勾出一个微笑,“要先学会唱并盛的校歌。” “咕唧?”云豆不解的歪歪头,什么是校歌? 一直致力于“偷听”事业的纲子稍微凌乱了一下,云雀,你不愧是爱校如家的并中风纪委员长……不过云雀要在这里教导云豆么?如果是的话,纲子表示她十分好奇云雀能把并中那首挺囧的校歌唱成什么样子,嗯,很具有不良少年feel的云雀搭配微囧的校歌……纲子一时间想象不能。 不过很快纲子就不需要去想象了,清朗略低的歌声不轻不重的响起,并没有多少属于个人的特立独行色彩,云雀所唱的校歌,在纲子听来是认真的、中规中矩的,以及倾注了真实的感情。 因为学校没有规定的要求,所以纲子一直都没记住并中的校歌,并且在内心深处认为这首歌一点都不符合潮流。其实不仅是并盛中学,每个学校的校歌为了表现学校的精神面貌,填词都会填的很……很老土?而对于处于中二时期总想着标新立异的少年们来说,绝对不会接受那些“老土”、“除了说教毫无意义”的事物。 纲子也不例外,即使心理年龄比初中生大,却依旧中二未愈。然后在此刻,她却见到传说中的中二之神云雀恭弥,在唱校歌。 对着墙壁装鸵鸟的纲子不禁侧过头看向云雀,云雀还是那副好像刚刚打过架的不良少年形象,而脸上的表情却是柔和甚至于是温柔的,对着停在膝头的鹅黄色毛团子认认真真的唱着歌曲。而云豆则是仰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在云雀唱完一遍停下来之后,云豆“啾啾”两声清清嗓子,“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啾?” “不大不小中庸最好……”云雀赞许的摸摸小鸟的脑袋,一句一句教着。 纲子抱着膝盖坐在一边看着对面,感觉那个场景好像一幅画卷,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云雀恭弥呐……下颌抵在膝盖上,纲子也不由得跟着云雀还有云豆学唱起校歌,在心里轻轻哼唱着轻快活泼校歌,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把一首歌记全了歌词和曲调。 “晨露闪耀的并盛……平平凡凡中庸最好……”渐渐的,校歌开始了三重唱。 “……一同前进吧,并盛中学。”最后一个音结束,云豆很欢快的拍着翅膀在整个屋子里转圈飞,就连云雀的脸上也浮起了很浅的微笑。纲子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虽然看不到,看也确实是在笑着的。 啊啦啦,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呐……纲子赶紧低声咳嗽几下,告诫自己不要乌鸦嘴,不要因为习惯了委员长的眼神咬杀而激发出M属性。 就在纲子少女默默自我暗示“云雀现在的表现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的同时,云雀真的切换回正常状态了,柔软的表情重新变得肃杀锋利,无视骨折的右臂双手拎着浮萍拐站起身,冷冷的看向被从外面锁上的铁门。停在云雀肩头的云豆也不安的啾啾叫了两声,拍着翅膀飞到纲子头上停下。 眨眨眼睛,纲子平复一下速度有些变快的心跳,这样的情况……难道是阿纲他们来了?侧着耳朵听听,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泽田纲子……”云雀对趴在门前倾听的纲子提醒道,“站到我后面来。” “诶?”纲子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到云雀身后,紧要关头,还是要听有经验人的话。 又过了片刻,爆破声传来,噪音中隐隐夹杂急促的跑步声和狱寺的喊声,“大小姐,你在哪里!!!” “……”几天没听到这个称呼,突然间听到真是无比别扭呐。纲子黑线,理解为什么云雀要让自己退后了,狱寺的爆破手法太激烈,凑在门边估计会和门一块被炸飞。 “那个……狱寺,你能听到吗?”纲子忍不住出声,心想还是提醒狱寺一下,让他炸这扇门的时候温柔一点。不过不知道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狱寺能不能听得见。 “啊啊,是大小姐吗!!!”狱寺的声音越来越近,“您向后退,马上就能把您救出来了!” 轰隆一声巨响,爆破产生的气流吹得纲子不由自主的闭起眼睛,等身边平静下来,一睁眼就看到不仅仅是铁门,一整面墙壁都被狱寺破坏掉,银灰色头发的少年站在炸出的缺口外,表情十分激动朝纲子扑来,“大小姐!” “我……呃……”纲子没有防备,被狱寺的熊抱勒到呼吸困难,啊啊,狱寺少年你快点松手,纲子扑腾着手臂挣扎,骨头要断了啊喂! “云豆先交给你。”云雀对正在乱扑腾的纲子说道,然后径自拎着拐子从墙壁的缺口中跃出,找六道骸算账去了。 “云……”纲子好容易从狱寺热情的拥抱中挣脱出来,安抚的拍拍仍在激动中的狱寺,再抬眼望去已经看不到云雀身影,叹口气,纲子摸摸窝在头上的云豆,问狱寺,“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ACT.21 凤梨附体 纲子头上顶着云豆,手上扶着狱寺从墙上那个大洞里钻出去,狱寺在之前的突击行动中伤到了脚,然后在刚才对纲子的飞扑熊抱中又受到了二次创伤,对走路造成了一定影响。 纲子费力的架着高自己一头的少年往前走,就听狱寺无限羞愧的似乎都带上哭腔的道歉,“大小姐,对不起!十代目,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不不,狱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纲子默默掏出好人卡塞给狱寺少年,“你很好,特别好,非常好……所以不要自责了。” “真的?” “真的。”纲子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彭格列以你为傲。” 霎时间狱寺少年脸颊红了眼睛亮了仿佛脚伤都好了,“放心吧大小姐,我不会让十代目受到半点伤害的,等把您带到安全的地方我立刻就去援助十代目!” 不……狱寺少年,我不是这个意思……纲子纠结,她不是要狱寺去当炮灰的啊!可是被戳中关键字爆发小宇宙的狱寺不给纲子解释的机会,当两人一从幽暗的走廊中出来时,狱寺便把纲子安置在一个颇为隐蔽的树丛里,自己则飞快的跑走赶往最终的主战场。 没抓住狱寺,纲子无奈的放下伸出的手臂,树荫中有些阴凉,只穿着单薄针织背心的纲子不由双臂抱肩哆嗦两下。现在要怎么办呢?老老实实等在这里还是赶去阿纲他们所在的位置……纲子不禁想起传说中的“十大定律”——脱离队伍者必死。 好吧,现在“必死”是不至于了,可是就这样惴惴不安的等待着也着实够折磨人的。纲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大部队,战斗力负五的纲子自然不会脑袋发热想着去殴打凤梨,她只要像里包恩那样站在安全地带围观就好,当然有机会的话也可以用板砖砸凤梨的后脑勺。 打定主意后纲子开始分辨方向,对于一个路痴来说废弃的黑曜游乐场和迷宫没什么区别,远远的可以看到主战场的屋顶,可是要怎么走过去却是个难题。走了一阵子纲子开始晕头,摸着横穿树丛时被树枝划伤的胳膊,女生非常要一个地图攻略。 “这边~这边~”云豆一直跟着纲子行动,乖乖的窝在女生头上,这时见到纲子停住脚步,小鸟歪歪头似乎明白了。扑腾着翅膀飞到天上转了一圈,云豆开始给纲子带路。可是云豆毕竟是一只鸟,它可以用飞的来完成“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但纲子面对那拦路的沟沟坎坎残垣断壁什么就只能束手无策了。 磕磕绊绊改动了几次路线,终于接近了那个造型很像宫殿的建筑物,可是云豆又一次把纲子领进了只有长翅膀的生物才能通过的道路中。 “啾啾~云雀~云雀~”云豆似乎感觉到什么,扑棱棱的拍着翅膀飞走了。 “……”纲子无奈的看着胖乎乎的小鸟飞走,果然不是自己的召唤兽就是不可靠呐。纲子环顾一下面前这条死路的两旁,嗯,右边的那面塌了一半的墙似乎可以尝试爬一下。 反正周围没有人,纲子也不担心穿短裙爬墙会走光的问题,踩着倒塌的砖块晃晃悠悠的爬到了墙头上,居高望远的一番观察,发现情况是喜忧各半。 好消息是跳下围墙之后就没有什么障碍了,可以一路畅通的进入主战场,坏消息是围墙的两侧地势高度不同,从另一侧看地面距离墙头的高度保守估计是三米,往下跳的话说不定跳墙就变成跳楼了。纲子拢着裙子蹲在墙头上很忧郁,这世界上最遥远的三米距离啊…… 诶,那边那两个人……纲子眯起眼睛小心的观察一下,免得把敌人召唤过来。唔,黑色头发的很像山本……银白色头发的那位,难道是了平大哥? 没想到这次连了平也会参与进来,纲子想了想还是先把自己已经狼狈到不行的形象补救了一下,毕竟是和未来的晴守的第一次见面,不能把脸全丢光,至少剩一半留着以后用。抚平鸟窝一样的头发,擦擦脸,见到那边的两人又走近了一些,纲子急忙山本武的名字。 听到纲子的声音山本又惊又喜,自从女生失踪之后大家都急成了什么样子,京子和小春都说不清楚纲子是怎么失踪的,而被京子第一个告知消息的云雀也是一去不返,这让所有人心里的阴影更重了一分。 “纲子!”山本松开扶着了平的手,匆匆跑到墙下抬头上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不过阿武你和了平学长怎么样?好像受伤了,严不严重?”距离近了,纲子便看清山本脸上肿了一块。 “极限的没有问题!”了平一瘸一拐的也走了过来,“泽田你没事真是极限的好消息,京子她一直在担心呢。” 纲子抓抓头发,感觉以京子少女的性格一定会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什么的,看来回家之后要好好安慰京子一下。山本一看纲子蹲在墙头上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向上伸出手臂说道,“纲子,你放心的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了平也点头,“绝对极限的接住!” 喂喂山本你不会接住之后再像打棒球一样把我扔出去吧……看着墙下少年清亮坚定的眼神,纲子突然担心的想到,因为山本现在的状态和打棒球的时候很相似呐。可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纲子按着短裙站起来,瞄准了位置牙一咬,眼没闭——不然跳歪了怎么办,朝着山本的位置扑了下去。 重力加速度之下纲子直接把山本撞倒在地,山本抱紧女生就地滚了一下消减去冲力,胳膊尽可能的护在女生背后避免纲子被地上的石块磕伤。 “没事吧,阿武?”纲子先被了平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就看见山本脑袋后方有一块石头,瞬间各种小说电视情节从女生眼前飘过,导致问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 “哈哈,没事,就是肿起一块……”山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摸着后脑勺呲牙一笑,“纲子你呢?” “也没事。”纲子松了口气,帮忙扶着了平,“你们也是要到那边?” “对,阿纲他们已经赶过去了,据说那边的是真正的幕后BOSS。”山本走在纲子的另一边,简单说了从纲子失踪到众人激战黑曜这期间的事情。纲子边听边点头,原来这次六道骸没有按顺序挑战并盛并实力排行榜上的人,而是直接绑架了她便坐等彭格列的一众人自投罗网的上门挑战了。也是,排名风太现在还没出现,骸也没办法得到名单。啊啊,剧情你要不就直到底要么就弯彻底,这样又直又弯也不怕折了……纲子怨念,在这样的剧情面前头顶的穿越光环根本没有用嘛。 山本见纲子眉头越皱越紧,误会纲子隐瞒了受伤的事情所以现在才这样不舒服。山本心里有些难受,因为回想一下纲子有好多次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可是女生却从来没有生气。手掌迟疑着轻轻搭在女生肩头,在对方疑问的看过来时,山本认真保证,“纲子,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纲子眨眨眼,见山本说这句话时表情无比认真,也就很严肃的反手搭在山本手上,“阿武,以后千万要少说这样的台词。电影十大定律,‘我会回来的/我会XXX’的台词是禁语呐。” “有这样的事情吗?!极限的不相信!”旁听同伴对话的了平一阵摇头,“我一直都要好好保护京子的!” “啊哈哈,我也不相信啦。”山本收回手摸着头笑道,“反正我会保护纲子你啦。” “是……是……”纲子也笑起来,“我要变强,保护大家。”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踏上了建筑物的台阶,隐约听见里面的打斗声,不禁都严肃起表情谨慎戒备起来。小心的看清了脚下的路,纲子山本还有了平走进了室内,首先就看到在场地中央战成一团的两个人,云雀和狱寺……不,是被六道骸附身的狱寺。 云雀和狱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现在被控制住的狱寺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疼痛的一味进攻,而云雀则是既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也不在乎对手是自己人这一点,单手握着浮萍拐攻势凌厉。 六道骸的本体站在彭格列众人的对面,抬手遮住一只眼睛kufufufu的笑,似乎对见到彭格列里面同伴相杀的场面感觉很愉快。己方这边,碧洋琪受了伤倒在一边昏迷不醒,阿纲在没有死气弹的情况下只能干着急,里包恩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不过里包恩什么时候不镇定了?刀架到脖子上也是魔王风范……纲子小小的腹诽了一句。 纲子是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还能冷静下来观察其他人,但是不知详情的了平山本在一看到狱寺和云雀互不留情的攻击时都是大吃了一惊。而这时狱寺被云雀的一拐击飞冲着三人的方向摔来,山本不由分说的抢上一步想要接住狱寺,而纲子也留意到了狱寺手中的三戟叉叉头,本能的扯山本一把,“小心!” “kufufu,小猫咪知道的很多么……” 摔倒在地的‘狱寺’笑着对纲子说,纲子被这无比诡异的笑声刺激的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而只是迟疑了这么一下,就觉得小腿一痛,随即视线模糊起来,最后只记得狱寺眼睛中那个六字消失不见了。 *** “纲子——”纲吉瞪圆了眼睛,转头看向骸,“你、你竟然!” “kufufufu~~泽田纲吉,不舍得动手就乖乖的把身体交给我吧。”六道骸好整以暇的整理一下袖口,控制着纲子拔出扎在腿上的三戟叉,摇摇晃晃的向纲吉走来。 “小猫咪的身体,还蛮不错么kufufufu……” ‘纲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甩开身后的山本等人,双手握住三戟叉叉头冲着阿纲扑来。 “我、我……”纲吉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没有办法对妹妹动手。 “蠢纲,你还在犹豫么?”里包恩慢吞吞从衣兜里拿出一颗子弹,“喏,总算还来得及。” “不、里包恩我不能……”纲吉摇头。 ‘纲子’在堪堪接近阿纲的时候硬生生停住,“别犹豫……”女生很痛苦的说着,握住三戟叉的手一直在颤抖,似乎在扔下和抓紧直接做着激烈的抗争。 “哦呀哦呀,真是不听话呐。”骸眼神微微一凝,再次控制住纲子的思维和行动,女生再次向纲吉靠近,右腿上的伤口不断流血,一滴滴流到地面。 沉闷的一声,‘纲子’的右腿被自身后飞来的浮萍拐砸中,单膝点地重重跪了下去。不过这样的距离,足够把手中的三戟叉刺进阿纲的身体里,‘纲子’双手握住武器,向前伸出手,纲吉闭上眼睛…… “草食动物不要碍事。”云雀自后方追上‘纲子’,踹飞纲吉的同时,握在手中的另一根拐子毫不迟疑的砸向‘纲子’的握着三戟叉的手,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 “kufufu,云雀恭弥你的身体到极限了呢……”骸对着支撑不住直接倒在纲子身上的云雀笑道,“不然真是难得的道具。” 手中凭空出现一支完整的三戟叉,骸走向纲吉的方向,“来,让我们开始真正的战斗吧,kufufufu~~” ACT.22 医院小聚 纲子盯着头顶那颇为眼熟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然后磨了磨牙,很好,她又住进并盛中央医院了。而且这一次的伤势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严重,两条腿和两条胳膊都缠着一圈圈的绷带,纲子想挪动一下身体都做不到。 伤口处的麻木逐渐消退,一阵阵疼痛好像闹海啸似的席卷而来,纲子额头上瞬间就沁出一层冷汗,“咝……六道骸那个混蛋!大混蛋!”目前全身上下只有嘴巴可以活动的纲子暴躁的迁怒于罪魁祸首,化疼痛为愤怒,嗓音特别嘹亮。 就在纲子对着空气脑补如何把凤梨削成一万片的时候,病房的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道缝隙,大概是门外的人也被纲子中气十足的喊声给惊吓到了,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小春试探着问,“纲子?” “呃……”纲子赶紧收起对某个凤梨妖怪的怨念,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请进。” 京子和小春一起进门,齐齐围在纲子的病床前,见到纲子脸色惨白的样子,京子特别伤心的自责,“那时候都是我不好,一点都没有留意到纲子你的情况,什么忙都帮不上。” 小春也在一边哽咽着擦着眼睛,“是小春不好,要是我没有被坏人打晕,纲子也不会因为救我才被绑走的……” 纲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严格说来小春才是受到无辜牵连的那一个,MM打晕是小春为了换装混进学校,不过后来纲子自己送上门去省了MM不少麻烦。还有京子,她家哥哥在黑曜之战中也受了伤,算起来大家都是受害人,哪里有“都是我的错”这一说法啊。 纲子想如果一味安慰两个女生的话说不定反而会让她们更内疚,那还不如找点别的事情做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于是纲子费力的抬起一点身体,“那个……我想喝点水。” “嗯,我来。”京子急忙上前小心的扶着纲子坐起来,小春则匆匆擦干眼泪去给纲子倒水,还把带来的水果拣出了几个去洗漱间进行清洗。 坐起来之后纲子的视线范围扩大,看清病房的全面貌,和上次云雀住的豪华间一样,设置齐全自带卫浴。纲子心里猜测大概阿纲狱寺碧洋琪云雀他们也都是每人一间病房的,问了一下京子,果然并盛中央医院的顶楼已经被封闭了,无关人等一概不允许进入。彭格列真是够大手笔,不过就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紧要关头相关负责人都是最后一个到达现场…… “纲子,喝水吧。”京子托着杯底,把玻璃杯凑近纲子嘴边。 纲子脸红,被同龄的女生这样体贴照顾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如果换做奈奈妈妈她还能接受。但是想必奈奈现在非常的忙碌,医院里躺了一溜的伤员,家里还有需要大人照顾的一平和蓝波。 “我自己来吧。”纲子一边说着一边想抬手去接水杯,可是只是想让胳膊“动一下”而已,本来已经习惯了的疼痛就立刻加剧。纲子不禁脸色微变,她的胳膊不会是…… “纲子,不要乱动。”京子急忙放下手里的水杯,按住纲子想要挣扎的身体,“没事没事,你只是手臂骨折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听到京子这么说,纲子冷静了,她刚才真的担心自己被截肢什么的。打听了一下自己的具体伤情,京子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言谈间女生对此也有些失落,纲子觉得她能理解京子和小春的感受,被隐瞒,即使是出于善意也会让人伤心。如果自己只是单纯的“泽田纲吉的妹妹”而没有其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任何事情呢,是不是也会被隐瞒到底?奈奈妈妈很伟大,纲子可以肯定奈奈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送出最温暖的关爱。 其实,奈奈妈妈才是包容一切的大空呢。 纲子低低的叹口气,谢绝了小春要削苹果的喂她的决定,看京子和小春也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便劝说她们早点回去休息。担心了两天,又见到一堆人住院,两个女生的压力也很大呐。 纲子担心两个女生不肯走,于是先打了呵欠,“嗯,我想再睡一会,小春京子,你们明天也会来看我的吧?” “嗯,我们要照顾好纲子,一直到你出院呢。”京子微笑着说,小春还特地问纲子有没有想吃的食物她明天会买了送来。 “只要你们来陪陪我就很好了。”纲子摇摇头,“京子和小春也要注意休息,我还要靠你们呢。” 目送两个女生离开,纲子又呆坐了一阵子,尝试活动一下没有骨折的左臂,发现只要能忍住疼痛的话还是勉强能动的。因为被六道骸控制住,纲子现在已经记不清被控制期间以及之后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于是把一切都推到六道骸头上,磨着牙在内心默默切凤梨。 山本进来的时候,就听女生咬牙切齿的数着,“第一百片凤梨,第一百零一片凤梨……” 放下手里的保温桶,山本摸摸头问,“纲子,你很想吃凤梨吗?” “……我发现每次住院睡醒后都是第一时间看到阿武你的说。”纲子笑道,“不过这次你排在第三了,京子和小春并列第一哟。”纲子抬头打量了山本一下,嗯,脸上贴了胶布遮住淤青,其他方面看起来完好没受伤。 想到山本算是直接当事人了,应该知道比较多的内幕消息,纲子便毫不客气的追问起来,“阿武,其他人都怎么样?里包恩有说什么吗?还有……” “嘛嘛,纲子你不要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山本拖了张椅子坐在病床前,先是打开保温桶,一阵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煲汤,有益于骨头愈合。” 纲子盯着递到眼前的汤勺,脸从白转红再转白,神呐,让京子或者小春喂自己吃东西已经是极限了,现在换成非亲属关系的男生……纲子下意识的向后仰,“我、我自己动手!” “纲子,你要动哪只手?”山本的视线在纲子两条胳膊上转了一圈,“手臂骨折,左臂软组织挫伤,嗯,右腿有比较深的外伤……纲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初步了解到自己受伤情况的女生嘴角微抽,“阿武你知道的真清楚……” “啊哈哈,听医护人员这么说的。”山本趁纲子开口说话的把汤勺送进女生嘴里,“说起来又是纲子救了我呐,其实该受伤的人是我呢。”说道后面,少年爽朗的声音低沉下去,“纲子,对不起。我之前还在保证要保护好你的……” 纲子吞下嘴里的汤水,连连叹气,为什么一个两个对着她内疚忏悔,那时候把山本扯到一边只是条件反射的动作,也根本没想到六道骸会撇着“更优质”的目标不要,而是直接选择了自己。 “呐阿武,别自责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用么。”纲子并不太会用语言安慰人,她的方式基本就是转移话题或者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嗯……要不,继续吃饭?我是挺饿的……” “好。”山本一边喂给女生煲汤一边说了其他的事情,比如这次受伤事件要怎么对奈奈说,里包恩给大家统一口径——飙车事故。至于纲子提前失踪了一天多的事情,里包恩的理由是——去京子家玩了,第二天遭遇飙车事故。 纲子黑线,这样的不仅没打草稿,根本是连腹稿都没打的瞎话谁信呐,反正她是不信! “嗯,之后是阿纲和六道骸战斗,对了,阿纲的气场一下子变得特别强大,而且和以前相比也有了变化……”山本想尽量具体的给纲子形容,不过纲子点点头表示不用细说了,阿纲的小言模式么,自此阿纲的人气一路飙升什么的。关于阿纲和骸的对战纲子直接让山本略过,哪怕是和剧情不同呢她也不想听,有关六道凤梨的事情纲子暂时全都不想听。山本摸着头想,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可说的? “六道骸!”纲子哼了两声,想起来另一件事,“我和我哥哥对战的时候,哥哥有没有受伤?”凭借纲子对自家哥哥的了解,阿纲是宁可挨打也不会对她动手的。 “啊,没有。和那时候的你动手的是云雀前辈。”山本回想当时的情况,“阿纲差点被那个叉子头戳到,是云雀前辈把阿纲踢开的。” “……云雀都那样了还能战斗啊。”话说到一半,纲子停顿住,过了一会声音飘忽的问,“于是……我受伤是被云雀揍的吧。” “啊……”山本先是把最后一点汤喂给纲子,才安慰女生道,“云雀前辈也是……啊,纲子怎么了?” “我想吃红烧麻雀搭配菠萝片!”纲子气呼呼的说,虽然当时是形势所迫,可是委员长你至于敲断一条胳膊又去敲另一只吗,要不是身体到极限了,是不是还想敲断腿呀?! 纲子心里一时间产生各种委屈各种抱怨,从里包恩带着‘彭格列’进入他们的生活之后,所累积的全部压力和负面情绪借着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发泄出来,“至于吗!很疼的啊,呜呜呜呜……” 山本手足无措的给女生擦眼泪,相处了这些日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生哭。“我以后会保护你的,纲子,不要哭了……”抚摸着女生的头发,山本一遍遍说着。被女生靠着的肩膀被泪水浸透,炽热的温度灼烫进血肉深处,烙上那句承诺。 我会保护你的。 按下呼叫铃,医护人员赶来为情绪愈发激动的纲子打了镇定剂。 “这是正常现象。心理压力以及精神被入侵控制造成了病人的精神紊乱,情绪会极端激动。泽田纲子的情况并不严重,而且她本人也在下意识的控制自己。安静休养一阵子便可以康复了。” 医生对山本和一同赶来的里包恩解释了一下纲子的症状,说道,“里包恩大人,先告辞了。” “嗯。”里包恩压了压帽檐,“山本武,你要说什么吗?” “为什么纲子不能和小春京子她们一样呢?” “啊,因为她流着彭格列的血啊……”里包恩坐在山本肩上,“走了,让纲子好好休息吧。” 走出纲子的病房,里包恩和山本看到了拄着单拐倚墙而站的云雀,草壁站在一边想劝说云雀回病房休息又不敢的模样。 “纲子~纲子~”云豆绕着走廊的灯飞来飞去,最后落在云雀打着夹板的手上,“哭了~哭了~” “去吧。”云雀同意小鸟顺着没关严的门缝飞进去,自己看了里包恩和山本一阵,什么都没说的就走了。 ACT.23 所谓负责 等纲子再次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没有点灯的病房中昏暗朦胧,黑暗中分布四处的家具以及医疗器具看起来阴影重重张牙舞爪,恍惚间让纲子有种还在被监禁着的感觉。一阵非自然形成的风吹动了纲子的头发,黑暗中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响动,最后消失在门口。 心跳的速度突兀地快了一拍,纲子不禁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以缓解压抑的窒息感,心里有些自嘲,这还真是越活越矫情了,现在只是住院而已。可尽管心里这样想着,还是不能完全平静下来,住院就没有危险吗?威尔帝还派来过杀手呢!阻止自己继续脑补下去,纲子费力的挪动身体——对于四肢伤了三肢的人来说,行动已经不仅仅是“不便”就可以形容的了,打开电灯的开关,明亮的光线驱走黑暗也让纲子安心了很多。 “吱呀——”这是房门被推动的声响。 “什么人!”这是脑补了太多自己吓自己的纲子,女生提高了声音努力做出疾声厉色的样子。 又是一阵让纲子感觉耳熟的扑棱扑棱声音,在“纲子~纲子~”的欢快叫声中,云豆拍着翅膀飞到纲子眼前,落在床头的柜子上歪着脑袋同女生对视,似乎不理解纲子为什么那么紧张。 屏住的那一口气终于可以吐出去,纲子想要不是她两条胳膊活动不便,一定要去戳云豆的头,有这么吓人的嘛!“刚才飞出去的也是你咯?” “啾啾~醒了,醒了~”云豆调转一下胖乎乎的小身子,朝着门的方向叫道。 纲子见状挑了挑眉,也跟着看去,不过来人是谁已经不用猜测了,想着要和敲断自己手的人面对面,纲子心里稍微有点别扭。但同时还有些不好意思,下午的时候她打的是镇定剂不是健忘剂,自己逮住一个借口又哭又闹的场面也没忘呢。 云雀进来时就看到纲子的脑袋低得不能再低,只能看到那头蓬松的浅褐色短发和自发丝间露出的泛红耳朵。如果手脚完好的话必然回抱着膝头蜷成一个团子吧,云雀淡淡想着,拄着单拐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云豆啾了一声从矮柜上飞到云雀肩头窝下,云雀摸摸小鸟的羽毛,对着COS鸵鸟的纲子开口,“如果能够做到,你便可以在今后对我咬杀回来。” “哈?”纲子抬头的动作太快,一时间有点头晕眼花,心想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想抬手扶一下额头,牵动了伤处又是一阵刺痛。倒抽冷气的同时纲子真心认为自己见到云雀就好像仓库遇到送货商,立刻装满了杯具。 云雀不知道纲子正在腹诽,只是纲子抬起脸的时候见到女生眼角一闪而过的水光。“嗯?哭了。” “咝……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手臂暂时抬不到能够擦眼泪的高度,纲子只好眨眨眼睛,试图把眼泪收回去。说不上为什么,她可以在山本武面前毫无形象的抽风,却不愿意在云雀面前表现出脆弱。 也许是因为山本只是朋友,而云雀还多了一个“凶手”的标签吧,那时候和骸战斗的情势纲子也明白,如果自己的身体还能够行动的话骸一定会控制着她,这样阿纲必然会有所顾忌。所以纲子理解云雀的做法,虽然实在是太暴力了一些,那么现在“受害者”和“凶手”面对面,纲子就不想表达出一种“我这么惨你给要对我负责”的意思来,而且纲子觉得云雀也不是那种会在正常意义上“负责”的类型,没听委员长说了嘛,“能够做到的话就反过去咬杀”。 “咳咳,学长你过来是……”纲子试探着问到,云雀不会就是为了来说这句话的吧。 云雀没有回答,他静静看了纲子片刻,在女生被看的快要炸毛的时候抬手,帮忙轻轻擦去顺着纲子眼角滑落的泪珠。 云雀还记得下午的时候这间病房中传出的哭声,声嘶力竭的悲伤难过。那一刻云雀并没有如以往那样产生厌恶草食动物弱小无能的想法,他只是站在走廊里面对着那扇虚掩的门,有些想象不出泽田纲子哭的样子。 而那时云雀才发现,他是没有见过纲子哭的,不论是在休息室中见到一身血迹的自己,还是在医院中遭遇杀手的暗杀,又或者是在黑曜的牢狱里。他只见过女生拎着椅子或者钢拐冲上前打架,蓬乱着头发脏着脸照顾受伤发烧的自己…… 再然后纲子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安静下来,哭声戛然而止让云雀心中莫名的空荡了一瞬。里包恩和山本武从病房中走出来,他见到山本武肩头的衣服湿了一块,如果草食动物伏在自己肩膀哭呢?云雀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一拐子抽飞还是……安慰?把场景置换到黑曜的那间牢狱中,泽田纲子在……想到那里时云雀冷冷的勾起嘴角,这种想象真是无聊的游戏。 而现在手指触及微凉的水珠,云雀却也知道这不是泽田纲子在“哭”,看向女生睁得圆圆的眼睛,浅褐色的眼睛中是他自己的影子,非常清晰。果然,他所熟悉的是泽田纲子好像炸毛小动物般的模样。 纲子少女现在已经不是“炸毛”了,她都快抓狂暴走了。云雀抵在自己脸侧的手指再往下滑一点就能碰到颈侧大动脉,再往下直接就可以掐住自己的脖子。喂,委员长你要闹哪样?! 仔细的观察云雀的表情,纲子发现委员长并没有平时的那种冷冽杀气,反而是特别的平静,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呐。吞吞口水,纲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张张嘴——“咕噜咕噜……” 抱歉,这不是她嘴巴说的话,这是饿了的肚子在抗议。 纲子脸瞬间绯红,她丢脸就好像丢宣传单一样嘤嘤嘤嘤……云雀自然也听见这一声颇为不雅的响动,自然的收回手坐回椅子上,弯腰自放在地上的纸袋中往外拿东西。 “吃吧。”一瓶饮料,一个外卖餐盒,摆在床头的柜子上。还有一个装着手机的纸盒放到纲子被子上,“还给你。” 云雀肯定被穿越了!纲子整个人在风中凌乱掉,不小心正好撇到饮料的包装纸,画面上那个新鲜饱满凤梨让纲子浑身一阵酥麻,云雀你这是听到我下午的抽风宣言了么……纲子用十分壮烈的眼神看向外卖盒,里面不会真的是红烧麻雀吧。 还好,当云雀揭开盒盖的时候,纲子看到了荤素搭配合理的营养餐,不用说这肯定是委员长麾下的金牌秘书草壁前辈的功劳。吸吸鼻子,纲子是真的有点饿了,因为手臂受伤的关系,纲子如果想要自力更生的吃饭,姿势就会很不雅观。所以用小眼神瞄着云雀,纲子心说您怎么还不走呐,您不走我怎么吃饭呐。 “有些凉了。”云雀一句话浇灭纲子的希望,此人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把餐盒送进微波炉加热去了。纲子怨念的瞪着运作中的微波炉,可恶,病房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啊,VIP病房也不行! 看着女生气鼓鼓瞪着微波炉的样子,云雀眼里有笑意闪过,单手拧开凤梨饮料的瓶盖,在杯子里到了半杯,“给。” 纲子已经从生气变为无奈加无力,她大概看明白了,云雀这是不想欠自己之前照顾他的人情,所以想要清算完毕。可是……委员长您真的真的真的不会照顾人啊喂! “……有吸管么?”纲子不抱什么希望的问,她没骨折的左胳膊现在抬不到胸口以上的高度,端起杯子喝水是不要想了。 果然云雀简洁的告知,“没有。” “那……算了,我等等再喝好了,现在还不太渴。”纲子舔舔发干的嘴唇,光明正大的说瞎话。 “真的?”云雀没什么表情的反问,语气也是冷冷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打草稿的对着他说谎。 纲子眨眨眼,欺骗风纪委员长有风险,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假的。”不过随即女生扬起尖尖的下颌对着左右胳膊点点,“但是胳膊动不了,只能这样了。” “中午的时候呢?”云雀目光清亮的审视着纲子,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山本武喂你吃的。” “还有京子和小春!”纲子咬着牙哼哼,总觉得云雀那句话听着好别扭。 “哦。”云雀才不是纲子想的那样,在此之前都没有照顾过人的云雀的问话目的非常简单——只是询问一下如何吃饭。回想了一下在自己发烧期间朦胧记得的纲子喂自己喝水的片段,云雀依样做出。 鉴于目前云雀自己也骨折了一条手臂,不能一手扶住女生一手端着杯子喂水,于是云雀侧坐到纲子身后,肩膀抵住女生的后背,手臂绕道身前把水杯送到女生嘴边,“喝吧。” 说话声就从脖颈后飘来,温热的呼吸扫过那一小块皮肤,纲子全身僵硬一动不动,牙齿咬着杯口小心抿着凤梨口味的饮料,丝毫没有报复到某个凤梨妖怪的畅快感觉。 微波炉停转的提示音响起,纲子急忙抢先开口:“我真的可以自己吃饭!”就差立下军令状表决心了。 云雀没做声,端出餐盒放到矮柜子,拆开筷子饭菜搭配的夹了一口,大有“你不吃试试”的意味。纲子索性豁出去了,云雀都没觉得不对,我管那么多干嘛!啊呜一口叼走饭菜,她是真的饿了,不禁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于是接下来再没有人说话,纲子一心吃饭,云雀则会观察一心女生的口味,在米饭上搭配女生喜欢吃的蔬菜。 云豆今天出奇的乖,安安静静的叨着云雀拨给它的饭粒,黑亮亮的眼睛不时在云雀和纲子之间打转。最后拍拍翅膀,叼着没吃完的食物从这间气氛诡异的病房里飞了出去,因为云豆觉得在这种环境下吃饭,对健康不太好。 工作人员休息室中,医护人员内牛满面,里包恩大人,您让两个加一块才有一条胳膊好用的病人相互照顾真的好吗!您让我们的职业素养往哪里放! 魔王大人悠闲的喝口咖啡,“培养一下云守的家族感。” ACT.24 群聚活动 随着隔壁难友们的陆续康复出院,纲子开始体会到比起每天的囧囧有神各种无奈,单调乏味的生活才是折磨人的最大元凶。当没有了碧洋琪御姐的DIY作品,没有了狱寺一天八百遍的忏悔“大小姐我对不起你!”,没有了自家哥哥看着自家就如同瞻仰遗容一般的小兔子眼神……热闹到令人炸毛的住院生活一下子就变得空洞无聊起来。 “因为您体质比其他人稍差一些,所以为了慎重起见,还需要多留院观察几天。” 你才体质差你全小区体质差!想起主治医师的解释,纲子磨磨牙泄愤似的摸出水果刀,把放在塑料盒中的凤梨片剁成了水果泥,已经可以自由活动的左臂做起这件事来那叫一个驾轻就熟,可见女生最近已经迁怒于某人无数次了。 用刀片搅了搅果肉,感觉足够均匀细腻之后纲子稍微调整一下水果刀的角度,挑起一口果泥送进了嘴里,看,比起扎小人什么的剁水果就有意义多了,剁完了还可以吃呢。红润的嘴唇映衬着银白的刀锋,纲子少女颇有点刀口舐血的彪悍气势。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懒得完成“先清洗水果刀再改用勺子最后还要洗勺子”这一系列程序,一只手很不方便嘛,女生为自己的懒惰找了合情合理的借口。 这个习惯的养成要归因于云雀,原因么,要从那一晚的喂饭开始说起。那次委员长可谓是服务周到,不仅喂水喂饭还连带负责了饭后水果。 云雀单手削果皮的动作非常干净漂亮,果皮成螺旋状的完整脱离,雪白的果肉被切成了均匀的大小,纲子略带欣赏的看着云雀手里的动作,感叹委员长不愧是最强守护者,一把水果刀也能让他用出炫目的姿态。可是再过一会,纲子没办法抱着欣赏的态度了,那把顶端叉了块果肉抵在自己嘴边的水果刀是怎么回事啊! 再然后……也没什么再然后了,不在压迫中崩溃就在压迫中变态,纲子少女成功的踏上了第二条路,不仅轻松无压力的解决掉一颗苹果,最后还特妖孽的用舌头舔过刀身,“麻烦学长了。” 云雀没说话,直接带着云豆离开了,不过纲子从云雀微微收缩了一瞬的眼瞳中猜测,委员长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心跳的速度有些加快,纲子自知自己刚才的行为不怎么正常,可是却喜欢上那种感觉,嘴唇同冰冷的金属相亲吻,自心底产生的颤栗与兴奋。晃晃头,纲子把那一瞬间产生的感觉抛到九霄云外,但是犯懒的时候直接用水果刀当叉子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自然,这个不良习惯受到了严厉打击。记得第一次被别人看到直接用水果刀充当勺子的时候惊吓到了很多人,纲吉飚着泪花扑向妹妹,生怕妹妹想不开吞刀片自杀,狱寺少年紧随十代目身后,行跪地大礼,“大小姐,该切腹谢罪的人是我!”一阵兵荒马乱的折腾之后纲子终于把事情解释明白,然后换来京子小春的劝说以及山本少年的……批评?反正纲子觉得山本同学收起笑容板着脸的时候忒严肃。最后以一敌多落败的纲子只好诚恳的再三保证不会再这么做了。嗯,我保证做坏事的时候不会被抓包……某人举手发誓的时候在心里默默补上了后半句。 一只鹅黄色的小胖鸟出现在窗口“啾啾”叫着唤起纲子的注意,见女生看过来后云豆拍拍翅膀,“来了~来了~”然后扑棱棱的飞走了。 又玩突击检查么……纲子挑挑眉头,三口两口的解决掉剩下的水果泥,清洗了餐盒和水果刀,顺手把餐勺冲了一下,看起来像用过的一样。等把现场收拾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后,纲子便开始边看电视边等阿纲他们的每日报道。 和云豆“串通”倒不是有意的,只是小鸟有时候会飞离主人的身边跑来纲子这边,大概云豆也觉得风纪委员会委员长的杀伐生涯太过暴力,不适合未成年小鸟观看吧。 果然不一会一大堆人涌了进来,开门时还没有打招呼,纲子也配合的做出惊讶的表情,“诶?你们今天来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打头的阿纲摸着后脑勺上支棱起来的头发,眼神略带漂移,“嗯、那个是因为要检查……啊!是因为忘记了……”被小春戳了一下的阿纲急忙改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哥哥,里包恩不是教过你做BOSS要淡定嘛……纲子不忍心继续欺负自家尼桑,体贴的给了阿纲一个台阶,“是我大意了,我忘记告诉你们我换了电话号码了。” 纲子报了新手机的号码,大家也纷纷拿出手机修改了通讯录,顺便回拨了一下以便纲子存储一下大家的号码,不过…… “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 阿纲狱寺山本京子一同看向纲子的手机,都有点无语的样子。纲子一头黑线的掐断了铃声,因为也没有人给她打电话,所以纲子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铃被换成了这个,她还以为是系统自动设置的那款铃声呢。 委员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不用想,纲子就知道这肯定是云雀的杰作。 “这就是并盛中学的校歌吗?小春觉得听起来很不错的说……”小春眼睛亮亮的,似乎很想让纲子从头把这首歌播放一遍。 “那个、嗯、给。”纲子索性把手机连同耳机线一同交给小春,让女生自己摆弄去了。 “那个……我记得云雀前辈的手机铃声就是校歌……”阿纲抓抓头发,不太确定的开口。 “诶?那这么说纲子和云雀学长真的是……”京子笑起来,“果然我猜的没有错呢。” ……纲子突然觉得京子真的有做自己大嫂的潜质,至少她和阿纲的同步率就显示出了非同一般的默契。无力的摆摆手,纲子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了一下,“不是的,手机是云雀学长赔偿给我,大概……云雀学长觉得要有个人特色吧……嗯,你们在学校还习惯吧,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不过感觉学习的内容越来越难了,我和阿纲又被老师留堂了。”山本笑眯眯的说,一点都没有被老师劝诫之后的“悔改”之意。 狱寺瞪了山本一眼,“还不是因为棒球笨蛋你,才拖累了十代目!”灰发少年急忙对纲子保证,“大小姐,你放心,十代目有我!我一定会让十代目考到学年第一的,谁敢超过十代目,哼哼!” 不……狱寺少年你是在挑战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纲子嘴角微抽,果断跳过了这个危险的话题,东拉西扯的,大家聊到了即将举办的并盛中学校园祭,据说这是一个被厌恶群聚的风纪委员长默许了的群聚活动。 “今天班级里还讨论了到时候要做什么呢?”纲吉无奈的看了狱寺一眼,“狱寺提议扮演黑手党,班长竟然通过了这条意见……” 纲子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当狱寺不表现出忠犬的一面时,从外表看就是一枚纯正的酷帅少年,在女生里人气会很高的,想必阿纲他们班里的女生对狱寺同学的提议是举双手赞同的。 “其他的还有咖啡屋啦鬼屋啦的提议,不过都没有什么创意呢,我也觉得狱寺君的想法很新颖。”京子憧憬的说道,“很想尝试一下呢,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京、京子对黑手党是、是怎么看待的?”纲吉一听,立即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追问。 纲子叹口气,哥哥呐,你要更大胆一点才可以呀!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绷带,纲子估算着出院的时候能不能赶上并中校庆,上辈子就因为各种小说动漫而久仰“校园祭”的大名,这辈子怎么也要亲身经历一番吧。虽说小学的时候学校也有举办活动,不过小毛头们都太小,还体现不出纲子想象中的热闹隆重。 “纲子是在担心来不及参加校园祭吗?”山本留意到女生的表情,笑着安慰,“没关系,如果医生不允许出院的话,我们就来把纲子你偷渡出去。” “阿武……”纲子无力扶额,这个方案太囧了吧,不过还是大力拍拍山本手臂,“嗯,那到时候就靠你们啦!” 目前是四月末,并中的校园祭时间是5月5日,纲子希望她不需要越狱,不是,越院就能参加。5月5日,咦,怎么感觉有点熟悉的呢?女生回忆了一下,嗯那天也是男孩节,不过应该还有另外一层含义,这种即将想起来却总差了一点的感觉让纲子觉得有点困扰,索性彻底想起来免得闹心。闭起眼睛慢慢的回忆……校庆日,爱校,校歌…… “啊啦,是云雀的生日。”想起了答案,纲子轻松的舒展开眉头,不过睁开眼却发现其他人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喂,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纲子急忙摆手,“咳咳、我也记得你们的生日,阿武是4.23,狱寺是9.9,京子是3.4,哥哥就不用说了,我们两个是同时出生的……”这几人的生日确实是纲子特地记住的,因为成为朋友的话,总不能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说完大家的生日之后纲子面带歉意的看向山本和京子,“呐,今年是没有办法送你们礼物了,尤其是阿武,一直在住院都忘记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纲子记得我的生日我就很开心了呢。”京子亲昵的挽住纲子,纲子觉得自家哥哥肯定很羡慕自己。 “我也是,我觉得纲子能快点痊愈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山本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而纲子则在这句台词下抖了抖,……阿武,你老实交代昨天看了什么偶像电视剧。 不过或许真的是山本少年的许愿灵验了,纲子在5月1日那天得到了医生的特赦令,终于可以离开医院。尽管伤筋动骨一百天,骨折的手臂要一直吊在脖子上,但是纲子还是很开心,至少可以亲身体验传说中的校园祭了嘛。 可是当纲子抱着憧憬的心情回到班级后,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中那样美好顺利。因为她并不和朋友们在一个班级,而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融入一年C班,在这个班级里,她比旁观者还要缺少存在感。 ACT.25 一二到底 并中校园祭一共举办两天,五月五日是以班级活动为主,五月六日晚则是每个社团为全校师生献上节目,每个班级要尽可能的吸引同学们到自己班级的摊位来消费,而每个社团也需要尽量的让观众们把票投给自己。校园祭后会决出赚取活动券最多的班级和团队,按照一二三的名次颁布奖励。 五月四日中午,正在进行校园祭前准备工作的班级中热闹而喧嚷,纲子听着前桌同学为缺席多天的自己普及消息,笑眼弯弯,“嗯,听起来就很热闹呢,一定会很有趣吧。” “是啊是啊。要我说呐,班级活动还没什么,重点是社团的节目呐,想象一下平时见都见不到的学长们全部出现……啊,我一定要攒下足够的活动券到时候去投票!” “嘛,那星野同学要努力哦。”纲子脸上还挂着无机质的微笑,眯起了眼睛,睫毛遮住了没有笑意眼瞳,而心情激动的前桌女生也没有察觉出异样,仍旧在兴奋的说个不停,“那泽田同学有支持的社团吗,让我猜一猜……是棒球社团对不对?泽田同学没有来上学的时候,A班的山本君可是每天都来询问班级里有没有重要通知,他说他会转告哟~~” “这样呐。”纲子抬手理顺一下头发,“一会就要布置会场了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走了哦。对了,这张活动券就交给星野同学了,投给支持的社团吧。” 在校园祭中活动券是十分重要的物品,集钱币门票支持票多项功能于一体,而且活动券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除了最开始每个人会得到一张作为“基础基金”之外,其他的就需要参加各种活动和比赛才能赢得了。 “诶?那个……”看着纲子从后门离开,前桌女生愣了一会撇撇嘴,“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泽田真是个奇怪的人。”转过身的时候没忘记把纲子放在桌子上的活动券拿走,仔细的收好。 纲子独自走在校园里,就见热情高涨的同学们忙忙碌碌的装饰着自己班级的活动区域,站在一旁观看了一会,纲子淡淡的想不知道云雀今天在不在学校,应该是不在的吧,不然一定会拎着拐子出来咬杀群聚的。哦,对了,好像校园祭是被委员长允许的群聚来着,呀咧呀咧,要忍耐两天半的咬杀冲动,还真是辛苦呢…… 任由思绪胡乱飘着,纲子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般走出学校,把那些热闹弃之身后。马路上行人稀少,一条手臂吊起的女生就好像负伤了的独行者,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纲子放慢了脚步沿着笔直的马路前行。 …… ………… 是的,上述种种现象都反映着一个事实——泽田纲子中二病发作了。 病发原因非常简单,就是纲子发现自己被集体“抛弃了”。当她抱着对校园祭的憧憬和期待重返班级时,却发现大家已经对班级的主题活动讨论完毕,每个人也都被分配了任务。而她作为右手骨折的伤残人士,被班级同学给予了特殊照顾——当然,这种“照顾”在纲子看来是一种抛弃。 客观分析,这个原因是双方面的,作为住院比上学频繁的杯具娘,纲子和同班同学称不上熟悉,而且因为彼此人生轨迹不同,自然是有隔膜的。而在班级同学眼中,泽田纲子行踪成迷性格古怪但学习成绩很好男生缘还很不错,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家会下意识的与纲子拉开距离,然后暗自在心里或好奇或羡慕或嫉妒。 嘛,正所谓人不中二枉少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中二之神。 *** “纲子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呢。” 五月五日,大家都或自愿或被迫的早早起床,碧洋琪帮忙端上早餐的时候摸摸女生的脸,凑近了吐气如兰,“要不要姐姐帮你打造女性魅力呢。” “咳咳,碧洋琪桑,你、你可不要教纲子做甜点!”纲吉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话说超直觉能力有时候也不太好,总会第一时间感觉到凶兆然后第一时间受到惊吓。 “蠢纲,吃饭的时候不要吵吵闹闹。”里包恩一脚踢在阿纲后脑勺上,纲吉直接把整张脸埋进了餐盘,抬头时脸上沾满了面包渣和果酱,于是鬼畜家教又是一脚,“彭格列的形象都被你败坏光了。” “里包恩,到底是谁败坏的啊……” “咳,不管是谁……哥哥你还是先把脸擦干净吧。”纲子急忙打断自家哥哥想要同里包恩争论的找死行为,怎么就不长记性呐,和魔王大人争论是不可能赢的。 用纸巾擦干净阿纲的脸,纲子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太过直白看得阿纲彻底红了脸,“会、会不会很奇怪?” “当然不会,哥哥你看起来很帅!”纲子真心实意的赞扬,纲吉穿着一身黑,牛仔裤上挂着各种银饰,上身是极有质感的黑色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和脖子上皮圈,很有些桀骜不驯的不良少年feel。尤其这身打扮同纲吉乖乖兔一样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非常的反差萌。 “是、是吗。”抓抓头,纲吉解释道,“班长把大家的意见统一起来,变成了黑手党主题咖啡厅,大家都要这种打扮做服务生……” “你们班长的想法很不错嘛。”纲子认同的点点头,平时大家都是一身校服的乖乖小孩,突然换了风格自然会赢得更多关注,尤其A班里还有校花京子和山本狱寺这样的帅哥,一下子就吸引了人气。 “哥哥,要在京子面前表现出酷帅的一面哟。”大力拍拍阿纲肩膀,纲子给哥哥精神鼓励。 “咳咳咳咳,纲子班级是什么呢?”阿纲红着脸转移话题。 纲子表情微妙的顿了顿,“嘛,鬼屋……不过我不用当工作人员,混吃等死就好了。呐,哥哥你们该出发了。”说完,纲子放下没吃完的早餐,径自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总觉得有些奇怪。”纲吉看着妹妹上楼的背影,超直感再次发挥了作用。但不等想明白就被里包恩踹出了家门,同样不良少年打扮的狱寺和山本已经等在那里了。 “十代目,早上……呃……”狱寺欢快的挥手打招呼,不过在看到送纲吉和里包恩出门的碧洋琪后立刻捂着肚子萎了,“早上……好……” “我们快点出发吧。”阿纲和山本合力把狱寺扶上山本的单车,想要尽快的让狱寺脱离碧洋琪的视线范围。里包恩稳稳的坐在阿纲肩膀上,一行四人出发了。 “纲子呢?”山本带着一点“不可告人”目的问道。 “嗯,纲子说不和我们一起出发……总觉得纲子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对劲,可是问她她也不说,果然是我太没用了。”妹控的哥哥垂头丧气,“从小到大都是纲子照顾我,我一直都帮不上她的忙。” “十代目你放心,我绝对会保护大小姐的!”狱寺半死不活的趴在单车上还不忘表决心。 山本垂下眼睑,片刻后抬头爽朗的笑,“是啊,阿纲,以后我们都会照顾好纲子的。” 旁听小毛头们没营养对话的里包恩压低了帽檐无声的一笑,十代家族目前所表现出的凝聚力还是令他满意的,阿纲虽然看起来懦弱,但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之物时就会坚定不屈一往直前。反倒是另外一个学生,看起来很乖很配合,但里包恩以一个超一流杀手的看人眼光保证,泽田纲子远不如她的哥哥好教导。 被家庭教师定义为“问题学生”的某少女此刻正在身体力行的贯彻这个标签,换好了衣服之后纲子谢绝了碧洋琪大姐送自己去上学的提议,她骨折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妈妈,纲子看起来有心事呢。”碧洋琪对奈奈说道,在家里大家都称呼奈奈为“妈妈”,再次体现出妈妈大人才是大BOSS。 “啊呀,莫非是喜欢上哪个男孩子了么?”奈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温柔的笑着,“纲子呐,总是习惯把心事藏起来,唉,可以和妈妈说的嘛。” “还是小孩子吧。”毒蝎倚在门口,低头笑了笑,“长大就会体谅大人的心情了。” 纲子莫名的觉得心烦意乱,不耐烦的把连帽衫的帽子扣到头上,挡住脸孔之后低着头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走到顶楼,关上背后的安全门,铁门隔绝了走廊中的喧嚣,顶楼的风也吹散了操场上的鼎沸人声,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走到平台边缘,学校因为上次的跳楼事件而把铁栏杆换成了近两米高的铁丝网,纲子把手指扣进铁网的空格中贴近了向下看去,有种隔着监狱的铁栅栏遥遥观望外界的感觉。 因为群聚——还是被自己所允许的群聚——而心情不愉快的委员长微蹙着眉头推开了天台的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泽田纲子,女生打扮的非常中性化,一身冷色系的滑板鞋帆布裤连帽衫,丝毫不像是精心打扮参加校园祭的模样。 似乎是听到声音,女生转过脸,从帽子侧面露出的小半张脸上是愤世嫉俗般的冷笑,“真想……咬杀他们呢。” ACT.26 中二病愈 “哇哦。”云雀挑了挑眉,对于能见到泽田纲子这样的表情而略感惊讶。女生清秀单薄的眉眼在此刻变得锐利,好像一只无害的幼兽终于露出了爪牙,不过……还是太脆弱了。 黑白分明的清冷眼睛中闪过一点点的好奇之意,云雀抱着手臂站在距离纲子不远的地方抬头看……看云。嗯,委员长他没有做出传说中的“看着女生落寞的背影blabla……”等行为,云雀从来都没有安慰人的侠骨柔肠,借出自己的一点“领土”给对方,不去干涉不去打扰已经是云雀最大的包容。 纲子在对云雀说完那句话之后便重新转过了头,额头抵在钢丝网上,压出细微的痕迹。为什么要这样愤懑?其实纲子自己都不理解,如果说最初不开心是因为被班级所“抛弃”,那么现在却是没有了理由与目标的愤怒,看一切都不顺眼,仅此而已。 备份的理智不断提醒着她冷静下来,纲子也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任性不要抽风,可是很不甘心,不甘心这个阴郁的自己就此无声无息的消失。这是一种奇怪的想法,想要把这个不温和不安静不乖巧的自己推到大家的眼前,想对所有人说,看,泽田纲子还有这样的一面。 青春期的叛逆,果然不可理喻。 想到这里的时候纲子愣了一瞬,诶,自己不是正在中二病发么,为什么还有时间得出这样客观的结论呐!突然就有些沮丧,如果连发泄情绪的时候都有所保留,还有什么意思呢。憋着的一口气散了大半,剩下的那些不上不下的吊着,不再愤怒却很难受,指甲无意识的撕下涂刷在钢丝网上的油漆,纲子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有心理疾病了。 钢丝网晃动了一下,纲子抬眼看去,见云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倚在围网上看着自己……的手,“草食动物,禁止破坏学校公物。” “否则呢?”纲子勾起嘴角挑衅,惊喜的发现心中那股气儿重新回来了。是的,她不希望那份抑郁无声无息的消散,她所渴望的是畅快的发泄,比如找死一样的挑衅云雀恭弥。 “违纪者咬杀。”云雀笑了笑,不过即使是笑着的云雀也会让人觉得冷冷的,应该是气场太强的缘故。抬手抛给纲子一支浮萍拐,“你也可以咬杀回来,那句话现在依旧有效。” “好。”纲子也笑起来,和之前假惺惺的冷笑不同,女生现在是真心实意的开心。脱去外套,纲子毫不在意吊着的右手,左手握紧钢拐,“嗯,其实……我就是想打架的说。” 云雀从倚着钢丝围网上直起身,眼睛中闪过笑意,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要做好被咬杀的准备。” “啾——啾——”随着云雀站直的动作,云豆拍着翅膀从主人的肩膀上忧郁的飞走,小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蓝天,对于自己的上任主人和现任主人不做任何评价,他们真是太让鸟无语了。啾啾~ 战斗力负五的渣和战斗力爆表的最强守护者之间的PK是没有什么悬念可言的,大概能用来打赌就是纲子能扛住几回合了。而本次记录是两回合半——其中包括云雀的手下留情的部分。 纲子拎着拐子砸下去,云雀抬手格挡,双拐相抵,纲子抬脚踢踹,云雀出腿横扫,女生膝盖触地跪倒,侧翻躲过浮萍拐的一击,拐子擦着脸颊落地,蹭断几根头发。OVER。 “不是小婴儿教导的你格斗术?教导你的那个人,哼。”云雀收起拐子倚着围网坐下,说起来他一直就没有移动过位置。语气中充满了了不屑的评价纲子的老师。 切,教导我的老师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教导你了!纲子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只是寥寥几个回合,但是投注全部精力的打斗让她的心情得到很好的缓解,纲子自然也知道云雀根本没有认真,不然她就不会仅仅是腿上磕出淤青而已。 是不屑真正出手呢还是故意的相让?纲子摇了摇头,把第二条理由删除。不过她还是很感谢云雀,重新把外套套上,纲子也倚着围网坐了下来,“云雀学长,谢谢。” 没有回应,纲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心情不再压抑之后开始想要倾诉,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游离于集体之外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其实我不是讨厌他们群聚的,只是气愤于自己没有被接纳……可是被不被接纳真的很重要吗,我和那些人的人生轨迹根本是不同的吧,他们只是普通的中学生……所以,我究竟在意的是什么呢。是因为贪心么……所以什么都想要……” 纲子零零碎碎的轻声说着,自己剖析着自己的心理,对于她来说生活中重要的那一部分是“已知”的,尽管会经历重重危险与考验,可是因为已知,因为有所准备,所以反而更容易接受了。倒是另外的一部分没有“剧情”的生活,会遇到的小麻烦小烦恼,在这种对比下便被放大。也许,是因为不安吧? 云雀侧过脸看向纲子,女生把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宽松的帽子下那张脸显得更小,配上不再锋利的浅褐色眼睛,如同一只找不到巢穴的小动物。 “草食动物。”云雀慢慢的开口,“泽田,你现在只是草食动物,群聚是本能。” 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嘲讽。纲子看着云雀,对委员长能有这样平和的一面而感到些许的诧异,“是这样吗?那学长呢,难道从一开始就是肉食动物吗?” “我是并盛的风纪委员长。”云雀这句话说的太过认真,让纲子一时间吐槽不能。嗯,认定一个目标中二到极致便成神了,纲子想在这方面她是要向云雀顶礼膜拜的。其实也是在羡慕云雀的吧,云雀的孤傲不是装出来的,他可以不在乎,也有资格不在乎。纲子叹口气,不是自己,表面满不在乎而背地压抑愤懑。 泽田纲子,你没有目标。 纲子垂下眼睑,云雀的目标是并盛,山本的目标是棒球,狱寺的目标是他的十代目,阿纲的目标是守护同伴……而自己,还处于迷茫期。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要。 “草食动物是可以进化的。”云雀看着天上的云絮,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道,“变强。” 纲子弯起眼睛笑起来,这是云雀式的鼓励吗?游离于家族之外飘忽不定的云,也有属于云的温柔。 然后又是大段的沉默时间,云雀和纲子坐在一条水平线上,相互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只是彼此之间再无交谈。云雀一条手臂枕在脑后,仰头看着天际的浮云,纲子靠着围网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而她也真就放松下来睡了过去。觅食回来的云豆对于这样的环境比较满意,和平才是当今流行的主题啾~小鸟收拢了翅膀钻进兜帽的空隙中窝到纲子头上,睡着的女生小幅度的动了动,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再次变成了鸟巢。云雀扫了一眼只露出一点嘴巴的云豆,也就任由宠物去了。 天台上异样的宁静,连自楼底传来的热闹喧嚣都变得模糊起来,阳光温柔的洒落,校歌轻快的响起。 校歌……? 云雀拿出手机,没有来电。“云豆?” “啾啾……”毛茸茸的小鸟自纲子的帽子里探出脑袋,表示不是它唱的。 “晨露闪耀的并盛,平平凡凡中庸最好,总是谦逊平和……”轻快的声音还在响着,云豆转转眼睛,扑棱着飞出来用嘴扯着纲子的外套拉链,拉链开了一半,手机的铃声也就更加清晰。 “唔……云豆你在做什么?”纲子揉了揉眼睛,也听到了校歌,真是的,又忘记把铃声换掉了。避开委员长的眼神,纲子从外套内侧口袋中拿出手机接听,“阿武?哥哥去找我了?囧,我没有在班级里呐……在天台,嗯,一会就过去。” 挂断电话纲子发了一会呆,她隐约记得自己班级是要做鬼屋主题活动的,阿纲走进去的话……只能祈祷里包恩不要凑热闹的崩阿纲一颗子弹。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对校园祭不再抱有排斥的心理的纲子准备去参加活动,临走前对云雀挥挥手,“学长,生日快乐。还有,谢谢你。”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云豆也跟着啾啾的叫,在地上欢快的蹦跶。 云雀摸摸小鸟的羽毛,躺在地上晒着太阳,云雀抬手遮住呵欠,“嗯……没有礼物……”脸上的表情分外孩子气。 *** 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要“送礼物”的纲子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首先到自己班级去看看哥哥还在不在,在的话要把人扶回去。 鬼屋什么的是哥哥你能进的嘛,打鬼怪游戏的时候是谁把PSP整个扔出去了啊……在心里念叨着,纲子拿出挤到班级门口,发现围了一圈人,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乌鸦嘴,纲子分开人群挤了进去,诶,这是怎么个情况? 被女生团团围住的是一脸不耐烦的狱寺和摸头天然笑的山本,两个男生与阿纲一样,都打扮的非常帅气,狱寺还好,平时就看习惯了他的桀骜形象,山本的话……纲子开始理解里包恩那句“天生杀手”的评价了。 见两个男生一时半会脱不开身,纲子目光在周围巡视一下,见到了被挤在角落的哥哥和京子少女,阿纲一脸纠结,京子则笑眯眯的说着什么,于是阿纲在纠结的同时开始脸红。 “哥哥。”纲子来到阿纲身边,对京子赞叹道,“好漂亮。” 京子的穿戴风格与平时截然不同,外表的打扮是一点点的颓废与狂野,而女生本身又是单纯甜美的,反差强烈却又不违和,和纲吉有着相似之处。果然是未来的大嫂呐……纲子在心里默默说着。 “谢谢。”京子开心的对纲子说,“黑手党的设定真的很有意思呢,我们的咖啡屋也特别有人气,好不容易换班了,才有机会跑出了玩呢。” “那个……除了鬼屋也有其他好玩的说。”纲子在思索要如何不破坏自家哥哥形象的拯救尼桑。 “这个有些不一样,听玩过的同学说,里面有特别惊喜……”京子看起来有些期待,“一次最多只允许两个队伍通过哦,而且一个队伍必须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为什么这种设定听起来这么的熟悉。纲子黑线,不过倒也理解了自家哥哥为什么怕鬼怕得要死还来玩了,看看,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啊!抽抽嘴角,纲子想劝说道阿纲和京子先单独一个队伍进去玩,不然再等下去的话,阿纲鼓起的那点气势就要漏掉了。 “啊哈哈,我已经选好了。”就在这时,山本少年从女生的包围圈里挣脱出来,手搭在纲子肩上,“纲子,咱们两个组队吧。” “死肩胛骨,保护十代目的人应该是我!” 因为山本已经跑掉了,所以狱寺想要从包围圈里脱身就更加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十代目左右手的位置被霸占。灰发少年表示十分愤怒。 ACT.27 鬼屋一游 鬼屋呢,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重点不在于受到惊吓,而在于受惊吓之后两个人牵小手抱一抱什么的。纲子目送自家哥哥和京子先走进入口,在心里默默祈祷阿纲能顺利完成牵小手的任务。 半分钟之后,纲子和山本也走进了鬼屋。突然间的黑暗让纲子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来适应光线的变化,曲调空灵飘忽的乐曲在耳边响起,其中还掺杂着似有似无的诡笑与撕咬声,气氛一下子便烘托了起来。嘛,很专业的感觉呢。纲子正感叹着,就听不远处“啊——”的一声,不知道纲吉遇见了什么妖魔鬼怪。 “哈哈,是阿纲的声音呢。要不要追上他们一起走?”单听山本的声音就知道男生现在是一脸笑意的,而且还是那种弯起眼睛露出一排小白牙式的笑。 哥哥你已经怕鬼怕到人尽皆知了么?纲子干咳了两声,在‘保护哥哥’和‘给哥哥创造牵小手的机会’中选择了后者,于是对山本说道,“还是让他们自己走吧,虽然教室不大,但是现在被隔断出好多空间,不一定能找到阿纲呢。” “嘛,既然不去找阿纲,那我们现在要走哪一条路呢?”山本指着前面的两条岔路问纲子。 “右边的吧。”纲子随口说到,一句话决定了右边通道中工作人员的悲催命运。 阿纲和京子那边是标准的鬼屋欢乐游,会不时传来尖叫声也会在虚惊一场发现真相后响起笑声,只听声音就觉得很愉快。而山本和纲子这边,却有一种组队刷副本的感觉,两个人都屏息凝神,只要听到身旁或身后有异样的响动就下意识的出手防御,所以他们这边不时传出的惊叫声都是受到惊吓的“妖魔鬼怪”们发出的。 在狭窄的通道中曲曲折折走了一阵子,纲子又一次条件反射的把长发披面的贞子妹妹摁回电视屏幕中,听着软妹子小声的呼痛纲子特别惭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讪讪的转过头,就看到山本抓着一个会发光的“人头”摆出了投球的姿势…… 啊啊,绝对不能让山本把球扔出去,不然鬼屋中这些用于空间隔断的塑料板就会稀里哗啦的全部塌掉!纲子整个人扑上了去阻止,“阿武你要淡定!咝……好疼。” “纲子,你撞到了那里?”山本急忙松开了“人头”扶住了女生,隔着一层衣服,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女生脸孔贴在自己胸前的温度。有些匆忙的,山本退后一步同纲子拉开一点距离。 纲子被山本挂在脖子上那些长长短短的项链磕到脸,啧,这该死的身高差。揉揉撞痛的地方,纲子轻轻吸着气同山本商量,“咱们接下来都克制一下别再动手了吧。”不然校园祭结束之后会被同学们围杀的…… “纲子你说的对,可是一不小心就会忘记啊。”山本苦恼的说到,同时小心把项链挂坠都放到衣服里面,免得再伤到纲子。 听了山本的话纲子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她也是啊,总会下意识的把鬼怪幽灵当成敌人。叹口气,纲子把手揣进外套的口袋里,借用了蓝波的名言对自己小声嘀咕着,“要忍耐要忍耐……” “嗯,什么?”山本没听清纲子的碎碎念,不禁低下头去询问,黑暗里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男生的下颌与女生的额头撞了个结实。“要忍耐……”纲子生理性含泪,难道这就是殴打了“各路鬼神”的报应吗? 于是接下来就变成了山本揽住纲子的肩膀把女生大半面身体都护在自己身前,山本很细心的走在纲子的右侧,这样就可以护住女生吊起来的右手了。继续前进的时候纲子多少有点别扭,还是因为那个身高差的原因,山本比她高一个头,感受着从头顶上方传来的呼吸声,纲子觉得压力很大,她现在是标准版的“小鸟依人”吧…… 顶着头上的鸭梨,在把迷宫和鬼屋合为一体的教室里兜兜转转,两人终于走到了疑似出口的位置,纲子轻轻吐气,指着垂下来的绳子,“要拽么?” “应该要拽吧?”山本摸摸头,“不然一起好了。” “唔。”纲子伸手握住绳子,总觉得这个场面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不过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吧,会在做某件事的时候产生‘啊,以前经历过一摸一样的’这样的感觉,科学的解释是这和大脑中负责记忆功能的海马体有关。 思绪飘出好远的纲子没注意到山本已经开始拽那根绳子了,一声轻响过后一盏暖黄色的灯亮起,柔和的光线并没有给眼睛造成刺激,令人第一时间就能看到贴在门上的那张纸,以及上面的字迹。 『现在牵着手的你们,希望就算回到了明亮的世界也不要放开彼此的手。 』 “这个就是惊喜吗,这句话看起来很优美呢,纲子……”山本微微的脸红,不禁去观察纲子的表情,却发现女生既不是羞涩也不是平时那样自然的微笑,而是有些惊讶以及惊慌? “纲子?”山本有些疑惑,把手从灯绳上收回的时候不经意的碰到纲子的手,温度是不自然的凉。“纲子,你是不舒服吗?” 被提醒的纲子急忙松开手里的绳子,速度快的好像灯绳上面有倒刺一样,咬着嘴唇摇摇头,“没有,出去吧。” 当灯被点亮的时候,守在出口外的工作人员就会把门打开,然后通知排队的下一组入场。走出来之后就看到阿纲抓着头发一脸的不好意思,京子则是重复过出口处的那句话之后一脸憧憬,“真是好浪漫的句子呐。阿纲,你说呢?” “啊、啊……”纲吉的脸刷的又红了一层,“这个、嗯……”磕磕绊绊间见到走过来的山本和纲子,急忙抓住了救命稻草,“纲纲纲子……你觉得呢?” “什么?”纲子正低头按着手机,被纲吉一叫名字愣愣的抬头,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怎么了?” “啊,纲子你脸色好差。”某妹控立刻撇开之前的话题,抬手测试妹妹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那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等等,这里讯号不太好……”纲子边说着边匆匆向楼梯的方向走,“我先离开一会,等下电话联系。” “喂棒球混蛋,你对大小姐做了什么?!”狱寺揪住山本的领子口气恶劣的质问。纲吉和京子也一脸担忧的看向山本,进鬼屋之前纲子还好好的,怎么出了鬼屋就变了样呢? 其实比起阿纲狱寺他们,山本的最早见到纲子不对劲的人,而出了鬼屋之后他也一直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纲子是在看到门上那句话后才发生变化的。 ‘现在牵着手的你们……不要放开彼此……’ 很温暖的一句话,尤其是在一起经历了鬼屋历险之后,是朋友会加深友谊,是恋人的话……山本垂下眼睑,是自己做得太过头太明显了吧,所以纲子才会生气。 山本这次没有如平时一样露出阳光爽朗的笑容,慢慢掰开揪住他的衣服的那只手,沉声对阿纲他们说道,“放心,我会向纲子道歉的,会解释清楚的。”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狱寺炸毛,阿纲和京子也面面相觑,到底是怎么了? *** 野ブタ。をプロデュース……野猪大改造…… 纲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手机联网搜索着相关信息。紧紧盯住进度条,1%,49%,99%……顿住呼吸等待页面刷新,100%,没有相关讯息。 握紧手机,纲子咬着泛白的嘴唇输入新的关键字,‘现在牵着手的你们……’字符超过上限,这句话打了半句,搜索之后跳出的词条也只是部分符合而已。 所以,一切事实已经证明了,在这个世界是没有那部日剧的,而自己班级的鬼屋设定能具有和那部剧的剧情如此高的相似度,除了巧合这种解释,还有一个可能性更高的解释,那就是有同她自已一样的人。 来自于那个世界的穿越者。 这个想法在第一时间占据了思维,纲子说不清楚为什么她会这样焦躁不安,明明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不一定是真的。然后退一步说,就算那是同道中人又如何,既然你可以穿越,自然别人也可以啊。 但是这些道理没办法说服自己,脑子有些乱,一时间种种小说的情节都争先恐后的涌进脑袋中,让纲子烦躁的抓乱了头发。 或许应该去一探究竟,未知的不安是慌乱的根源,当知道真实的答案后反而会冷静下来。纲子默默想着,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行动,首先询问一下班长是谁提出那个想法的,然后再去接触对方…… 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提示纲子有新的简讯。纲子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关闭网页阅读简讯的时候多按了一下按键,于是打开了还没来得及看的信息就被删除了。匆匆扫了一眼只看到是山本发来的,大概是来询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失措吧? 纲子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信息回去,至少要让山本纲吉他们安心。“没关系,不是你们的原因。” 很快收到了回复,“那就好,我们还是好朋友。”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大脑CPU超负荷工作的纲子揉揉太阳穴,没有精力继续深究,把这件事归置到‘已完成’的那一边去了。 ACT.28 目标坚定 纲子还算是比较有行动力的人,问题出现之后会烦恼一阵子但不会持续太久,基本会在焦躁的情绪平息下来之后会开始着手解决问题。当天晚上回到家之后纲子便翻出班级通讯录给自己班长打了电话,询问了关于鬼屋出口那句话的出处,班长挺认真,虽然这个电话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详细告知了纲子有关信息。 一年C班的鬼屋是集合了全班同学的意见……听到“全班”的时候纲子下意识的撇了撇嘴,但随即狠狠的拍飞心中的那点别扭感觉,“全班”没有包括她是她自己的问题,拒绝了集体的人集体自然也不会倒贴上来,没有人是世界中心缺了不可的。 反省一下自身的问题,纲子接着整理得到的消息,总之鬼屋里面的各种点子创意都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最后那句话是藤堂同学提出的,最开始还遭到了个别男生的反对,理由是“太肉麻了!” 纲子试着回想一下“藤堂”同学是哪位,最后发现自己只记得“藤堂静”是哪位。要改正啊泽田纲子,你这样是不对的啊!重重叹口气,某问题少女检索着通讯录上的名单,拨通了藤堂同学的电话,“您好,这里是泽田纲子,请问……” 藤堂在电话中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那个灵感也不是她独创的,是叔叔家的小姐姐对她说的,小时候两个人去游乐场玩的时候在鬼屋中小姐姐一直牵着她的手,出来之后就自言自语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藤堂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记住了。 拿过纸笔记下那位小姐姐的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纲子挂断电话然后顺手拿起一旁的糖果抱枕对着自己脑袋砸了几下,小姑娘觉得自己真是太渣了太该被教育了。她连藤堂少女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而人家藤堂同学不仅记得“泽田纲子”是谁,耐心细心的回答了问题,还特别关心到了纲子那条骨折的胳膊,祝福早日康复。 泽田纲子,你真不是个东西啊……把抱枕压在脸上,纲子重重倒在床上。直到卧室的房门被敲响,纲吉在外面提醒纲子该吃晚餐了。 “纲子……”觑觑妹妹的脸色,纲吉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自家妹妹最近一直都不太对劲,到了今天下午连带着山本都不对劲了。苦恼的抓着头发,纲吉既担心亲人和朋友遭遇了麻烦又担心自家冒失的追问会让妹妹更不愉快。 “哥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纲子抱住阿纲,趴在哥哥肩膀上哑着声音说,“我会改正的。对不起……对不起……” 诶?诶诶?!纲吉睁大了眼睛,手忙脚乱的安慰自家妹妹,“没、没有关系、纲子一直都是最好的。嗯,最好的!”轻轻拍着女生的后背,阿纲坚定的说着。 晚餐过后纲子去纲吉房间上网查地图,作为路痴但凭一个地址她是找不到“那位小姐姐”的。而阿纲则在这时候去质问里包恩是不是又给纲子布置了什么超难超难的作业才让纲子变成这样的,事关妹妹的时候,纲吉从来都能爆发出小宇宙,勇敢直面里包恩的鬼畜气场。 “哼~”里包恩压了压帽檐,竟然没有用列恩版手枪恐吓学生,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纲子,也成长了呢。” “那根本是揠苗助长啊喂!”纲吉对比自己经历的魔鬼训练,以为纲子也经历这些,“里包恩,彭格列什么的和纲子没有关系吧,为什么要把女孩子拖进来呢……” “蠢纲,你竟然用对了成语。”里包恩一句话把语文废柴的阿纲打击到地底下去。 魔王不理会失意体前屈的学生,淡淡的重复了那个回答过一次问题,“泽田纲子也流着彭格列的血呢。” *** 五月六日,校园祭第二天。 因为‘黑手党乐园’咖啡屋——没错,阿纲他们班级的主题活动就叫这个名字,不知道可乐尼洛会不会告里包恩侵权——因为咖啡屋的人气很高,所以纲吉狱寺山本他们都要早早的去做准备。而纲子自然趁着这个时候去寻找那位“小姐姐”,柳生园子。 怎么觉得好像做任务寻找NPC呢?对照着存储在PSP里的地图,纲子一边确定自己的位置一边不靠谱的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坐上了方向完全相反的车次。 等发觉到失误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纲子匆忙下车,站在空无一人的车站旁脸色茫然的四下环顾,这里是哪里?似乎有点眼熟的说……沿着步行道向前走了一段路,在看到某个颇为眼熟的宫殿式屋顶的时候纲子知道了,这不就是废弃的黑曜游乐场么。 一想到这里女生就一阵气恼,伤愈的右腿和左胳膊也开始疼起来。想到现在被关在罐子里变成凤梨罐头的某人,纲子磨了磨牙,虽然理解骸的那种想要报复黑手党的心情,但是还是忍不住迁怒一下呐。遥望了黑曜游乐场一会,纲子扭头往回走,准备找返程的车坐回去。毕竟现在距离上次的黑曜之战不到半个月,六道骸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里犬和千种也没有越狱成功库洛姆也没有出现,这里不过就是很普通的废墟罢了。 但没走几步,就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声响,纲子警觉的做好反击准备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小男孩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浅棕色的头发里还夹杂了几片树叶。 “啊!”小男生猛然见到眼前冒出个人,吓了一大跳,但旋即放松下来,“泽田纲子姐姐。” 这次轮到纲子惊讶了,这位是谁?昨天才自我反省过的纲子深深的惭愧了,到底有多少个人是她不认识的而对方认识她呐。男生似乎看出纲子在想什么,做了自我介绍,“我是风太·德·伊斯特勒。” 纲子睁大眼睛,“没有围脖?”好吧,纲子不仅路痴,也多少带点脸盲症,记人通常是先记住对方的标志,比如云雀的袖标狱寺的香烟,这样一见面她就能对上号。现在对面这个小男生穿着浅米色的短袖上衣和蓝色牛仔背带短裤,和印象中戴着条纹围脖捧着大大的排名书的风太形象差太远了。 风太腼腆的笑了笑,低头对着手指小声说,“要做伪装嘛……” 伪装?纲子嘴角抽了抽,需要伪装就表示在做什么坏事儿了吧?话说风太今年有十岁没有?小孩子不乖乖的冒什么险呐……于是女生完全忘记她今年也才十三岁,该经历的危险一样都没落下。 “最近遇到一点点麻烦,就从意大利跑来日本了。”风太似乎对纲子格外信任,抓住女生的袖子仰着头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要向彭格列家族寻求庇护。” 纲子继续嘴角抽搐,因为排名显示阿纲是最不会拒绝人排名榜的第一位吗……“现在有人在追捕你吗?”替小男生把头发上的树叶摘掉,纲子问道。 “没有了,因为用排名查到目前最适合躲避的地点是这里,所以昨天晚上就把对方甩脱了。”风太回答,“然后排名还显示最适合转移的时间,果然一出来就遇见纲子姐姐了。” 你那排名什么的好神棍啊,比穿越还要BUG一样的存在……纲子摘掉头上的黑线,看着风太有些脏的小脸,“那个,昨天藏了一天吃饭了吗?” “没有。”风太皱起脸,捂着肚子小声嘟囔,“是我没做好准备工作,失误了。” “……”正常的小孩不应该先要吃的吗,为什么风太会是先自我反省呐?纲子被深深的打击了,这,才是混黑手党的小孩啊。 “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纲子干巴巴的说着,算是彭格列一员的她自己其实连渣都不如吧。正好这时候公交车靠站停下了,纲子领着风太上车,小男生诚恳的想纲子道谢,让纲子碎成片的玻璃心再次裂了一遍。 这次在正确的地址下了车,纲子看了看PSP里面的地图,在柳生园子家附近的那条街上有甜品屋,唔,虽然甜品不能和正餐比,但好歹能凑合着填饱肚子。 风太再次向纲子表达了感谢,流畅的阅读了只有日文的菜单,点了一份提拉米苏,纲子又加了两杯橘子汁,付了钱。 “谢谢纲子姐姐,我身上现在只剩欧元了,等去银行兑换完了一定还你钱。” “咳咳,不用了,我请客。”纲子想让不到十岁的小孩还一份提拉米苏的钱,她还有没有脸了?用吸管搅着面前的饮料,纲子看着即使很饿也吃相文雅的风太,已经不去粘自己碎成片儿的心了,差距呐,这就是差距! 吃过东西,两人开始动身前往柳生园子的住址,期间初到并盛町的风太小朋友为土生土长的某人指路数次,“纲子姐姐,地图上面上北下南,我们应该往北走吧……这边是北对吧?” ……风太你没排名出来么,其实姐姐我两辈子加一块也分不清东西南北。 总算是在外援的帮助下纲子找到了藤堂同学给自己的地址,可是那户人家院门紧锁,写着屋主姓氏的门牌也摘了下去,看起来像是没有人居住了。 纲子皱了皱眉头,线索断了的话会很麻烦,柳生园子,到底是什么人……越来越让人好奇了呢。风太似乎看出纲子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不等纲子说便主动帮忙。一直从事情报贩卖的黑手党小朋友利用自己可爱的外貌和专业的技能,从其他邻居那里搜集到了有用的情报消息,速度和质量并存。 “柳生园子,女,今年十五岁,父亲……母亲……”风太条理分明的给纲子述说搜集来的消息,复述完毕之后纲子沉默了好一会,“呐,风太,如果用买的,这些情报要多少钱呐。” “没关系,姐姐刚才还请我吃蛋糕了,我帮忙是应该的。”风太笑眯眯的回答。 “……”这个交换太不等价了,纲子瘫着脸默默的想。 回到之前的甜品屋,风太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看外面的街道风景,纲子则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整理讯息,唔,和对面坐着的专家一比,真是弱爆了。 柳生园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时候体弱多病,唯一能称得上“特别”的是十岁那年,在一次威胁到生命的重病之后,女生的身体可以称之为医学奇迹莫名康复。虽然找不出科学解释,但是大家都为园子高兴。 然后大家便发现园子在学习上更加刻苦,小小年纪便立下了考入东大,成为医生的志向,也更加孝顺父母。这片儿街的家长们都用园子做榜样教育自家的小孩,最近园子被东京的一所学校提前录取,所以一家人就搬走了。 纲子无意识的咬着笔头,这姑娘的经历真励志呐……但是,和穿越不着边儿呀。正想着,手机响了,嗯,这次终于不是并盛校歌了。 电话是藤堂打来的,先是对纲子表示了抱歉,说有一阵子没有联系自己也没有想到柳生园子已经搬走了,让纲子白跑了一次。而纲子在交谈中,也得知了另外一条消息,就是柳生曾经对藤堂说,要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完成自己曾经想做却没有机会的事情。 纲子垂下眼眸,那位柳生园子,不论是重生还是穿越,都坚定了这个信念呐。自己这样不安的追逐所谓的真相,真是幼稚又可笑……自己,也应该更认真更努力才对。如果彭格列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存在,那她也需要拥有不负这个称号的实力。而不是靠着那点“已知”而沾沾自喜。 “纲子姐姐?”风太关切的看向纲子。 “嘛,没什么,我们走吧,还能来得及参加接下来的并中校园祭哟。哦,能看到你的阿纲哥哥,放心,一定会收留你的。” “我知道,阿纲哥最不会拒绝别人排名中的第一位。”风太弯起眼睛纯洁的笑。 “……”纲子无语片刻,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让风太排名,就算被排名了也不要去知道。 *** 回到学校,校园祭是越发热闹了,纲子领着风太挤近客人爆满的“黑手党乐园”,然后在阿纲的囧无穷下,风太也算是成为了彭格列的一份子。 正好轮到换班时间,阿纲他们便带着风太去其他班级的摊位游玩。纲子注意到山本今天沉默了许多,心知是昨天自己抽风所导致的遗留问题,揉着耳垂,纲子开始思考要怎么道歉,毕竟昨天的自己真是太失礼了。 ACT.29 本命赛高 还剩下最后半天的时间,校园祭的气氛炒到了最高点,属于班级的摊位陆续的收了起来开始为接下来的社团表演做准备,操场上的人渐渐多起来,人群中不时传出欢呼尖叫声,这时候的并盛中学比游乐场还要热闹。纲子一边在人群中费劲的挤着一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教学楼的天台,嘛,不知道云雀这时候还在不在那里,如果在的话,还真是考验忍耐力呐。 仰起头,不知是不是错觉,纲子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坐在顶楼的最高处,细看的话似乎还能捕捉到黑色的外套被风吹动时划出的弧度。 “呃呀……”看得太出神,纲子没有留意到身边,被从身边经过的人撞了一下,往旁边踉跄了几步。 “极限抱歉!诶?泽田的妹妹纲子……”了平认出了纲子,关心的问了句,“没有受伤吧?” 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纲子也对学长问了声好,“京子的……咳、了平学长好。你不去参加社团的表演嘛?” “哦,已经表演完了。”晃晃拎着的拳击手套,了平说道,“模拟比赛,我极限的赢了!”随即又有点不放心,“刚才撞了你一下,真的没事?”不怪了平大哥这样谨慎,实在是上次在黑曜初次见面时纲子给了平留下太深的印象——就那么一会就伤了两条胳膊一条腿,了平大哥深深觉得女生都是脆弱的。纯爷们的了平少年他就没往云雀下手多么暴虐那方面想! 我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娇弱,就算您是从民风彪悍的拳击社出来的也不会撞一下就受伤吧?纲子小小的腹诽了一下,问了另外一件事,“呐……学长你们没有什么拉票活动吗?”单单一个模拟比赛,吸引不了多少人气吧。 “极限的不需要!我们要靠实力获胜,如果这次输了就挑战下次!”了解挥了挥拳头,特别的热血青春。 纲子本来想说那肯定输定了,不过旋即笑着摇了摇头,所谓的青春和理想就是这个样子吧,会为了所追求的而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那学长你接下来就没事了吧?嗯,要不我们一起去找京子吧。”总站在原地也不是个事,纲子已经注意到来来往往的人对这边投以异样眼神了,在这么拥挤的时候堵塞通道确实不太厚道。之前纲子就是在拥挤中和大家失散的,虽然通过短信联系到大部队,但某路痴实在是欠缺方向感,那副小身板还经常会不由自主的被人流夹带着往其他方向走去,而这时候又不好通过暴力解决问题。所以如果能带上了平帮忙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啊!”了平痛快的答应了,反正接下来他也没有别的安排。见纲子还有一条胳膊吊在脖子上,不禁对女生更多了几分照顾,因为家里面有个妹妹,一直都以热血著称的了平在对待女生上并不是一窍不通的。 提前询问过纲子的意见,在女生同意之后了平走在纲子右侧,手臂伸展开搭到纲子左侧肩头,这样就可以保护住女生半面身子,尤其是右臂不会被别人不小心撞到。 纲子这次倒没如同之前在鬼屋里的别扭感,想了想女生觉得大概是了平比山本矮一些,身高差缩小之后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就减轻了。至于这个姿势会不会被其他人认为暧昧纲子没想过,了平大哥的气场太热血,没有绯闻这种东西的生存空间。 而事实也证明了了平大哥气场的可靠性,当找到阿纲他们的大部队时,就连经常炸毛的狱寺少年都没吼一句“草坪头你在对大小姐做什么!”,身为女生的京子也没觉得怎么样,拉着哥哥说起其他事情,看,这就是气场的胜利。 不过风太小朋友似乎受到什么启发,兴致勃勃要为纲子排一个“最适合做纲子姐姐男朋友的人”的排名榜,自然被纲子果断拒绝了,这也太惊悚了好不好。“呐呐,风太,感情这回事可不是排名就可以确定的说,不要乱点鸳鸯谱哟。”竖起手指在小朋友眼前摇了摇,纲子笑眯眯的说。 小正太向后退一步,“呜呜,纲子姐姐笑的好像大反派……” “喂……”纲子无力,现在的小朋友们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定啊。 “不过什么是‘鸳鸯谱’?我从来没听过有这个排名书的……”从意大利来的风太小朋友对东方文化还不够了解,何况纲子会因为上辈子的记忆而习惯性的用中国的俗语,就更让风太拐不过弯了。 “鸳鸯谱……咳,这个么,大概就和丘比特的箭差不多吧。”纲子不怎么靠谱的解释了一句,要她用概念性的语言解释民间文化还真是件难事,尤其这还不是日本的民间文化,一旦风太好奇起来用那排名书排排名发现纲子姐姐其实是外星人怎么办?见那边小正太还在勤学好问的质疑‘谱’和‘箭’差异,纲子摸摸下巴,不厚道的把自家哥哥推上了前线。纲吉知道的还没有纲子多呢,因为是不会拒绝NO.1,被小正太缠上之后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越解释越混乱,狱寺少年前去给十代目提供帮助,但似乎作用不大…… 默默的对自家哥哥抱歉了一把,纲子擦汗的同时发誓再也不招惹小朋友了。冲着抓头发的纲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纲子一转头就迎上了山本似笑非笑,充满“我都看到了”含义的眼睛。 “阿武,晚上好哇。”抬起左手招财猫似的摇了摇,纲子确信此刻的山本少年开启了腹黑模式。 山本抬头看看天色,好吧,现在算是傍晚了。“晚上好,纲子。” …… 说完以上两句话后两人之间有些古怪的沉默,纲子是因为还滞留于‘山本少年天然黑’的思考回路中,而山本则是因为昨天的鬼屋事件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纲子先开了口,女生深知自己昨天的行为很失礼,对山本歉意的鞠了一躬,“阿武,昨天非常抱歉,是我任性了。” “不是不是,那个纲子你不要这样……”山本有些语无伦次,因为昨天的误会山本以为纲子不喜欢他对她有肢体接触,所以现在去扶起纲子也不是,任由纲子欠身鞠躬更不是,简直是进退维谷。 最后还是心疼的感情占据了上风,山本抓住纲子的手臂把女生扶了起来,迅速的松开手,露出灿烂的笑脸,“我从来都不会怪纲子的。” “啊,这样会让我更不好意思呐。”纲子有些脸红,‘从来都不会’就是说就算自己无理取闹对方也会宽容谅解的意思吧。虽说在社会普遍观念里男性要谦让女性,可是身为女性也不能因此得寸进尺变成个渣呐。 见到纲子脸颊微微泛红,山本轻轻别开视线,既然如此,就让他永远默默的守在一旁好了。以永远的好朋友的身份,履行永远保护她的诺言。 再次归于沉默,不过这次气氛倒是和缓了很多,正好前方的舞台上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活动,大家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到活动上面。 原来除了学校的学生活动社团,学生会等具有“官方”性质的社团也参加了活动,比如前面的舞台就是学生会在主持。纲子还小小惊讶了一下,她还是首次见到并中的学生会呢,之前以为风纪委员会唯一一个相关组织的。不过想想也是,云雀怎么可能对一大堆活动方案活动企划感兴趣,打杂的事情还要学生会来完成么。 重新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活动上,就见学生会有校方支持,主持的活动也更豪华,先是罗列了各项奖品,包括整打的活动券,然后宣布同学们可以自由报名上台参加游戏,通过所有关卡的人便可以选择想要的奖品。 有一个纪念品吸引了山本和了平的注意力,那是一套并盛主题的明信片,包括学校风景社团留影等等,而山本和了平的重点就是棒球社和拳击社的那一张。 但很不幸的,明信片属于女生组活动的奖品——学生会为了表示公平,分了男女组别,因为总不能让男生去做女生的才艺展示,或者让女生和男生凑一起比拼体力。 纲子和京子互看一眼,作为队伍中的唯二女生,她们的需要肩负起实现朋友/哥哥心愿的责任。 “京子,哥哥,哥哥极限的感谢你啊!”了平抓住自家妹妹的手,看起来既高兴又激动。京子笑眯眯的安抚自家大哥的情绪,希望尼桑不要太激动。 山本则是有些担心的看向纲子,“纲子不太喜欢这样的活动吧……” 虽然确实不太习惯把自己置于众目睽睽下,但女生还是大方的表示了没关系,“没关系,为了朋友要两肋插刀呢。”见山本还想说什么,纲子笑起来,“嘛嘛,没有那么夸张,我也要培养自己勇于上台的能力么,而且也算是送给阿武生日礼物了。” 纲子站到舞台上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紧张,耳边听到了平和狱寺超大声的加油,女生还挺有范儿的对亲友团挥了挥手,让狱寺少年爆出一句标准的加油语——“大小姐我爱你!”貌似狱寺少年喊完觉得不对劲,隐隐还能听到灰发少年在匆忙对阿纲表决心,“十代目我绝对没有想对大小姐怎么样的你要相信我!” 纲子不禁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普通清秀的脸孔在灯光的照耀下,也带出了那么点妩媚动人的感觉。嘛,确实是只有“一点”。 游戏项目比较简单,毕竟是以娱乐为主的,几个小游戏纲子都顺利通过,其中一个是家政类比赛切菜刀法的,纲子以左手对抗其他选手,完胜。 主持人还特地采访了纲子有什么诀窍,因为就算是左撇子,在没有右手辅助的情况下也会稍有不便。纲子对着话筒坦然相告,“多切凤梨就可以哟。” 台下听懂纲子话意的几人对看一眼,这怨念真强大…… 最后一关是才艺展示,女生么,跳舞唱歌都是可以的,轮到纲子的时候,不会舞蹈也不擅长唱歌的纲子想了想问,“表演空手碎木板行吗?” 主持人黑线,“……男生组可以。” 两人都对着话筒说话,台下的观众发出善意的笑声,让台上的纲子颇为不好意思。不过已经闯到最后一关,对那套明信片已经是势在必得的纲子不会轻易就放弃,再想了想,“那……就唱歌好了。” 微微闭上眼睛回想一下旋律和歌词,纲子轻轻唱出并盛校歌,这是她记忆最清晰的一首歌了。大概是因为那天的唱着校歌的云雀给她留下太深印象的原因,纲子一直记得那个画面。 ACT.30 再次穿越 拿着明信片,纲子脸颊红扑扑的从舞台上走下来,阿纲他们已经在热烈欢迎了。 “幸不辱命呐!”纲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想要把明信片拆分开,不过手指有些不听使唤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只好把明信片全部塞给纲吉。见大家似乎有些担心,纲子用力甩了甩手,“没事没事,就是心情太激动有些手抖。” “诶,不是因为紧张吗?”山本从阿纲那里接过自己想要的那一张,笑眯眯的接口,“最后那一句有颤音哟。” 纲子鼓着脸看向启动腹黑模式的某人,“阿武……看在我替你们打拼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你可以不要这么真相的……” “啊哈哈,不过纲子唱的很好,真的很好听呢。”山本收起明信片,看向纲子还有些抖的左手,“那作为谢礼,我提供独家按摩术好了。” 纲子不客气的把手递给山本,“哼哼,没有效果的话就把卡片没收哦。”在被按压了几个手背上的穴道之后,麻痹的症状真的消失了,纲子眨巴眨巴眼睛,“阿武,你家祖传的难道不是寿司而是医术吗……” “要做出好的寿司对大厨的手法要求很高的,所以小时候就学着给老爹按摩一下什么的,还有棒球队训练的时候……”山本没说完,了平大哥也插话进来,“对,拳击社也有独家按摩手法,泽田,我也要极限的表示感谢!” 迅速的把手抽回来藏到兜里,纲子把目光看向京子少女,“那、那个谢礼的话,我想吃京子做的蛋糕……”呜呜,了平大哥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非常担心你极限的把我的手按摩成骨折呐。 接受到纲子“求助”信号的京子俏皮的眨眨眼,“好呐,明天就带给纲子。哥哥,你的拳击社不适合女孩子啦。” 山本也自然的收回手,看着纲子和京子他们笑闹在一起,神采飞扬笑靥如花。慢慢收拢手指,掌心还残留了一点微凉的温度,他一直都记得有个女孩会为了他们一路拼搏,略带颤音的歌声中是无尽的热情。尽管,那是为了“他们”而不是“他”,可是内心深处还是会涌起无限的喜悦。 校园祭圆满的落下,但也遗留了一点点小问题,比如——谁动了彭格列十代目的蛋糕。 因为阿纲他们班级的主题活动是咖啡厅,所以最后剩下的一点甜品便由工作人员们平分了去,而纲吉少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带回家好几块京子亲手做的蛋糕。这对于经常遭受碧洋琪荼毒的小朋友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尤其是酷爱甜食的蓝波,更是循着味道摸进了阿纲的卧室。 纲子叼着小叉子,看着打滚要甜食的某五岁奶牛,心说果然生物都是不断进化的,奶牛也会拥有狗狗的鼻子呐……把自己那一份蛋糕没碰过的一半分给蓝波,纲子安慰蓝波,“不吃的话就一点都没有了哦。” “嗝,蓝波大人还要!”一口吞掉眼前的半份,脸上沾满奶油的蓝波打着嗝耍赖,“阿纲是大坏蛋,有好吃的都不给蓝波大人!” 被点名的纲吉少年欲哭无泪,他才是最冤枉的好不好,带回来的蛋糕还没放下就全被里包恩搜刮走了啊!只剩下两份留给自己和纲子。“我的也分给你一半好了……”无力的垂下头,阿纲转头看向桌子。“我的那份呢!” 而在看清从顶灯上倒吊下来的里包恩手里拿的是什么之后,阿纲从炸毛转为抱头撞墙,京子亲手做的蛋糕啊他一口都没有吃到啊! “蠢纲,这就是反应慢的下场。”鬼畜教师用残酷的事实教导学生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重点指出身为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必须要有“先下手”的觉悟。 纲子咬着叉子默默看向窗外,要不是自己先把蛋糕叨了一口,估计里包恩也会给自己举“实例”证明吧…… 看看被打击到墙角种蘑菇的哥哥,再看看对魔王敢怒不敢言的蓝波,纲子长叹一口气,“好吧好吧,明天京子答应给我带蛋糕,到时候分给你们好了……” 第二天,在蓝波不放心的叮嘱下,纲子跨上山本的单车向学校出发。睡眠不足的纲子首次体会到小朋友的执念,从昨天晚上开始蓝波就一遍遍的念叨了,连做梦都梦到这件事。而惊醒之后还真看到枕头边躺着一只奶牛,小朋友嘴里正喃喃说着梦话,无奈之下纲子只能照顾睡觉不老实的蓝波过了一夜。擦去眼角的眼泪,纲子在不断的呵欠中发誓,她再对蓝波许什么不能立刻实现的承诺她就把姓倒过来写! 听着到背后的响动,山本放慢了车速,“是昨天玩的太累了吗?” “别提了……”纲子一边瞌睡一边把糗事讲了一遍,最后感叹,“果然是为了所喜欢的,每个人都能爆发小宇宙呐……我佩服蓝波。”说完,又是一个大大的呵欠,反正她在山本面前早就没什么形象了。 “那纲子的小宇宙是什么呢?” “现在的话,是补眠……”纲子嘟囔着,到了学校之后立刻趴到座位上睡起觉来,这次不管是老师的必杀死视线还是有可能出现在后门的委员长都不能阻止她和周公约会! 难得爆了RP的纲子在没有打扰的情况下一觉睡到中午,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和肩膀纲子一边拿出便当盒去找哥哥他们聚餐,对了,不能忘记京子的蛋糕,不然蓝波非得连续念叨一个星期不可,这种催眠式攻击她可受不了。正要起身立刻,纲子拍拍额头,差点忘记一件事。大脑内存都快被“蛋糕”占满了,这么想着,纲子从书包取出一个信封带上。 信封里是挑选出的几张并中主题明信片,纲子觉得爱校如家的云雀或许会感兴趣。那天在天台上只是空口说了“谢谢”和“生日快乐”,现在有了比较适合的谢礼,还是有所表达一下比较好。 纲子先去和大家聚餐,从京子少女手里接过装蛋糕的纸盒时纲子的表情可谓是复杂难表,其实盒子里装的不是蛋糕而是一个小朋友的小宇宙呐!对于纲子的反应,京子十分奇怪,而知道原因的阿纲和山本则是一个头顶乌云失意体前屈一个眯眼呲牙笑。 “哥哥,为了避免突发状况,你可以在放学前去找我。”午休结束各自回班级时,纲子拍拍阿纲的肩膀给自家尼桑开了可以提前品尝的后门,“要知道回家的话,估计都是蓝波的了……” “还有里包恩的……”阿纲睁圆了无害的圆眼睛,“纲子,还是你好。” 下楼,拐去风纪委员长专属休息室,纲子正要抬手敲门那扇门却凑巧的从里面拉开,看起来就像纲子要敲云雀一样。囧着脸缩回手,在云雀一脸“有事快说”的表情下纲子开口,“云雀学长,那个……” “蓝波大人全部都听到了!”一连串哒哒的脚步声响起,还带着奶声的小朋友敞开了嗓门大吼,“蛋糕都是是蓝波大人的,你们统统不许抢!” 再次进化的奶牛飞跃而起,从纲子手里抢走便当盒和蛋糕盒,瞪圆眼睛,“哼,蓝波大人就知道纲子你要动手脚!” “我@%¥(*……”纲子完全无语,这一块蛋糕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大声喧哗并且是非法入校……”云雀眯起眼睛,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就从LV1升级到LV10,“该怎么咬杀你呢。” “他……”还是个小孩子委员长你需要这么较真吗?纲子的无语程度也变成平方式的,好吧,云雀在“风纪”二字上的执念也够深。 “哼。蓝波大人才不怕你。”一边往嘴里塞蛋糕,蓝波一边在头发里摸来摸去,口齿不清的“威胁”云雀,“看蓝波大人再次把你变成小婴儿!啊哈哈哈哈——” 死定了!纲子眼前闪过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蓝波你怎么能在云雀面前提起那次的事故呢!变身小婴儿事件是和樱花事件一个禁忌级别的啊! 见到云雀已经拎出了浮萍拐,纲子冲动之下不顾后果的挡在蓝波和云雀之间,“学长,蓝波还是小孩子……”话未说完,黑影从天而降当头罩下。 纲子最后的想法是如果云雀再次缩水,是趁机掐死委员长以绝后患还是赶紧掐死自己以死谢罪? *** “哇哦。”这是云雀听起来非常高兴的声音。 “好疼……”这是从墙头摔下来的纲子特别无奈的碎碎念,女生发现她每次穿越到十年后都没有好事,第一次着陆是在浴缸里,第二次着陆是阴暗肮脏的死胡同里……纲子表示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第三场的着陆地点会是哪里。 揉着没有痊愈的右胳膊站起来,纲子在看清小巷入口处的情景时各种头大,“这是……被追杀么?”这时候纲子已经不想为什么十年后的自己会和云雀一起行动了,环顾一下四周,地上有一个黑色的手袋和一把手枪……嘴角抽搐着,纲子弯腰捡起手枪没动那个手袋,总之先熬过这五分钟是重点。 “不是上次的人……”云雀的唇边的微笑特别冰冷也特别嗜血,“算了,反正是同一个群聚组织的。” 从入口处逼近的敌人也纷纷亮出武器,战事,一触即发。 ACT.31 身在罗马 那四个做标准黑手党打扮的西装墨镜男在不断迫近的同时还小心谨慎的相互交流着,意大利语加家族内部暗号使有意偷听的纲子无奈退散,完全听不懂呐。在交流之后那几人似乎达成了一致意见,打头的那个墨镜男换了标准意大利语对纲子和云雀说了一串话,同时这四人整齐划一的把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那清脆的声响让纲子眼角直抽。 “他在说什么?” 云雀脸色又冷了三分,纲子猜测这是语言不通外加被威胁所导致的。“他说……”作为意大利语初学着,纲子的翻译技能还是初级阶段,正在调整着单词顺序却看到耐心告罄的云雀直接拎着浮萍拐攻向对手。机括全开的浮萍拐杀伤力极大,不逊色于对面的枪支。 纲子这次没有腹诽云雀的咬杀行动太过暴力,掂掂手里的手枪,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刚才墨镜男说的话纲子虽然翻译的不顺利但是她是听懂了的,对方无外乎是在表达十年前的他们实力太弱,还是乖乖配合的好,而且承诺只要好好配合就不会危及到他们生命…… 切,什么叫“好好配合”嗯?乖乖束手就擒被控制起来么?其实这些话不翻译给云雀听是正确的,不然云雀的暴躁程度会更上一级的。 纲子不知道十年后的自己做了什么才导致被追杀,但想必十年后的自己或者云雀身上带有极其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件东西随着十年穿越去了十年前,追捕者不直接开枪射杀现在的他们是担心那件物品就此消失在时空中。但如果把十年前的他们控制起来,当五分钟限制过后十年后的他们自然也就无法逃脱了。纲子撇撇嘴,这想法还真不错,就是设计方案的时候太不敬业,连她都骗不过。 而且……纲子看着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正在以一敌三的云雀,微微眯起眼睛,实力弱的究竟是哪一方呢?不可以那么早就下论断哟。女生的眼神慢慢冰冷下来,左臂端平,手中握着打开了保险的手枪,枪口对准的正是之前说话的墨镜男,这人摆脱了云雀的攻击范围,正在向她迫近。 “嘿嘿,彭格列的大小姐,十年前的你枪法究竟如何呢?”略带地方口音的意大利语中有着不怀好意的味道。 纲子抿紧嘴唇,对方并不在意被枪口瞄准,或者说,因为握枪的人是她,所以对方便不在意了。一步,两步,三步……对方在逼近,而纲子则逐渐后退,直至后背抵住巷子尽头的墙壁,但平举的手一直很稳。 “放下武器吧,它并不适合……”对手低低笑着,并没有拿出武器,而是徒手来夺取纲子的武器。 ‘咔’的轻响,纲子扣动扳机。 墨镜男侧身闪避,同时知道机会来了。在纲子握住手枪的时候他就知道女生是初次碰这种东西的,即使手很稳,也掩饰不住姿势的生涩。而初次开枪的人,不仅没有准头可言,还会因为开枪时产生的后坐力而手臂麻木,行动迟缓。男人咧嘴笑起来,抓住了。不,等等,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 黑影迎面飞来,正中鼻梁,哪怕是黑手党也一时间视线模糊,生理性泪水瞬间充盈了眼眶。紧接着,第二块硬物狠狠击中了额头,再然后……男人品尝到了自己鼻血的味道以及不得不承认他被一个小女孩放倒了的事实。 那支枪里并没有子弹。纲子在捡起手枪的时候就知道了,不然不会被丢在地上。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原本她就没有开枪射击的打算,命中率和后坐力,是必须考虑到的问题。但是手枪的用途不仅仅是射击,有时候还可以当板砖。纲子在双方的距离拉近后先是制造了射击假象迷惑对方,随后卯足了劲把手里的金属物拍出去。 一击命中后纲子迅速矮下|身捡起堆在墙角的碎砖块,没有起身而是顺着半蹲的姿势反腿踹墙借助冲力向前跃起,屈腿膝撞对方小腹以下的重要位置,同时高抬手用板砖狠砸。当对手站立不稳倒地之后,纲子也就压在他身上继续板砖拍脸式攻击,吊在脖子上的右手已经放了下来,这算是左右开弓双……砖流。 直到双手都有些脱力,纲子才扔掉凶器从那个倒霉的墨镜男身上下来,转头就见云雀早已结束了战斗收了双拐靠在墙壁上闲闲的看着。纲子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她在云雀面前早就没什么“形象”可言,而且她这次还赢了呢。 “那个……快到五分钟了吧。”纲子握住手臂,脸色有些发白。 缓过来后纲子才觉得右臂特别的痛,没有完全愈合的骨头似乎是受到了二次创伤。说起来在使用了家族专用的医疗技术后,纲子的恢复速度已经是超越了正常人,但是主治医师还是给了纲子“体质较弱”的评语,原因是——同样是骨折,云雀早就彻底没事了,同样是外伤,碧洋琪和狱寺也先于纲子出院。 云雀没有说话,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按亮屏幕,没有信号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看了一下正常工作的时间显示后,云雀微眯起狭长的凤眼,勾起嘴角玩味的笑了笑,“六分十三秒。” 诶?! 纲子睁大眼睛,这算什么情况!女生因为疼痛而发白的脸色直接变成苍白,穿越超过五分钟的情况据她所知只有一次,是未来篇战役。但是现在彭格列指环尚未出现,用未来战役解释也根本说不过去。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泽田,你似乎知道什么?”云雀从靠着的墙壁上起身,先是把倒在地上即将转醒的人逐一踢昏,然后走到纲子身边俯视着女生,“不过现在这幅样子太难看了。” 被那双黑白分明的清冷眼睛注视着,似乎连呼吸间也带上了冰冷的感觉,不过这样反倒压制了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绪。纲子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张开眼睛时眼神冷静了很多,抬眸直视云雀,“嗯,学长说的对。既然暂时回不去的话,那就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好了。” 云雀又笑了笑,纲子觉得她似乎能从云雀那表面看来全是“冷笑”的笑容中辨别出一点不同了,比如什么时候是带着杀意的嗜血微笑,什么时候是心情不爽,而云雀现在这个笑表达的意思是“算你识时务”。 其实……分辨出这些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吧。纲子在心里小小声吐槽了一句,跑回墙边把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黑色手袋捡了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做其他打算吧。” 云雀点了点头,这就算是认可了纲子的提议。于是两人撇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黑衣墨镜男,从狭窄的小巷中走了出来。小巷外面是一片街区,小巷不过是街区中一个渺小的分支。而在纲子看来那些复杂的路径古旧稍显破败的建筑以及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人都生动的宣告了这片街区不是个好人,哦,不是个好街的事实。 某个战斗力负五,好吧,升级到正五的路痴是不可能适应这种街道的,但有并盛风纪委员长兼职不良少年的云雀在身边,纲子觉得自己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亦步亦趋跟着云雀,纲子也没多问他们这究竟是要上哪去。 云雀并不是没有目标的走的,尽管路边可见的店铺的招牌都是意大利文,但有时候本能是跨越了地域文化的存在,云雀在街道中绕了绕,很快就找到一家没有挂牌的诊所。推开门,抬抬下颌示意纲子,“进去。” 右臂越来越疼的纲子眨了眨眼,这是特地为了自己吗?“谢谢。”弯起眼睛对云雀笑了笑,纲子顶着苍白的脸走进了很是非主流的诊所,尽管这里到处都透着古怪,但女生却很安心。 也许是因为,有云雀在身边吧。 诊所的老板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让纲子立刻联想到正在并中校医室利用职务之便调戏小女生的夏马尔大叔,于是又莫名的安心了一些。喂喂,明明应该更担心的吧,纲子一头黑线的想着,伸出手臂让医生大叔给自己检查。 拆开缠在胳膊上绷带,拿掉固定用的夹板之后就见多日不见阳光的苍白右前臂不自然的红肿起来,医生大叔也没用什么器具,带上消毒手套后徒手在纲子手臂上按压了几处。纲子没有心理准备,疼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又被站在身后的云雀按着肩膀压了回去。 这就是传说中专为黑手党服务的地下黑诊所吗,果然下手就够黑的啊……纲子拼命分散注意力,太疼了啊!大叔说了几句,感谢里包恩的严格执教,即使纲子疼的打颤也听清了大叔说的是什么。大意是没有愈合的骨头有些许错位,即使板正不会留下后遗症,这项工作他可以完成,但是费用会贵一些。 “咝……可以,费用不是问题。”纲子抽着冷气回应,用带着外国口音的意大利语和医生大叔交流着,还好双方都能听懂彼此说什么。 “需要去手术室,云雀学长能……”纲子随着医生大叔向诊所更里面的房间走,临走前期待的看向云雀,毕竟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纲子非常希望有熟悉的人陪着。 云雀看了纲子一会,挑挑眉迈步跟上,没有忽略女生喜笑颜开的表情。 “哦,你的男友比看起来体贴啊!”大叔推开一扇门,示意纲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在放置器具的柜子里选取所需的工具。 “啊……”纲子干笑,内心庆幸云雀听不懂意大利语。 “不过你们这个年纪,怎么会跑到街区里面呢?” 纲子闭嘴,所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个大叔虽然看起来是好人,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好在大叔也没有多问,把要用到的工具放到桌子上,“你可以让男朋友抱住你,不然因为疼痛乱动的话会失败。” “没有麻药?!”纲子的惊讶声脱口而出,医生都给出提醒的疼痛到底会有多疼?! 大叔耸耸肩,“没有。” “怎么了?”云雀淡淡的问。 纲子默默的把大叔的话加工后翻译给云雀听,“呃……是说,请学长你帮忙固定住我,等会不能乱动……” “哦?”云雀闻言走到纲子身侧,扳过坐在椅子上的纲子,让女生面对自己,伸臂圈住。对医生道,“开始吧。” 云雀说的是日语,不过医生大叔立刻心领神会了。气场这东西,真的很微妙呐。 正骨的时间并不长,但对纲子来说真是度秒如年,无碍的左手死死掐住云雀,等都折腾完之后纲子讪然的松开手,估算一下自己的力道,纲子想云雀身上肯定青了一块。不知道委员长对这种受伤会是什么反应呐……偷偷瞥了一眼云雀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变化,但纲子还是有点担心。 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纲子打开那个应该是十年后自己的手袋,顺利的找到了钱包,可是打开一看里面是卡多现金少,把纸币硬币加一块也不知道够不够大叔的诊费。 “嗯?”大叔看向正纲子摊在桌面上的钱币,眼神微微一凝,收走了那几枚硬币,“这些就可以,欢迎下次光临。” ……作为医生说下次光临真的好吗。纲子嘴角抽抽,绝对没有下次了。 *** “接下来……住宿的话,我们没有证件。” “哼。跟上我。”云雀不觉得没有证件是多么严重的事,继续在没有地图和看不懂路标的情况下成功找到了旅馆,而那家店的老板竟然也同意他们的住宿了。 交付押金之后,纲子只剩一个感觉,这家店不是黑店吧。出于这种担心,纲子厚着脸皮预定了双人间,这种情况下必须和云雀同处一室才安全呀! 而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纲子是有先见之明的,或者说,纲子少女的乌鸦嘴属性是无坚不摧的。 半夜时分,浮萍拐击落了无数小飞刀,黑暗的房间中明亮的火花分外璀璨。 “嘻嘻嘻嘻……是本王子先找到了哦。” ACT.32 电话纲吉 纲子‘啪’地一巴掌拍亮床头的台灯,朦胧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倚着门框出现在门口,手里玩把着小飞刀的青年字面意思上只见牙不见眼的嘻嘻笑着,遮住眉眼的金色头发上别着精致的王冠,镶嵌在上面的钻石同雪白的牙齿一起闪闪发光,纲子深觉她急需一副墨镜。 “贝尔……菲戈尔?” ‘咻’一声,一把小刀擦着纲子脸侧的发丝钉进墙壁,“嘻嘻嘻,回答正确,正是本王子。十年前的泽田纲子,还有云雀恭弥。”咻咻咻,随着贝尔的说话声有一连串小刀飞向了云雀。 云雀举起浮萍拐击落飞刀,二话不说欺身上前开始攻击。在之前的第一轮交手中他的脸颊被飞刀割出一道极浅的伤口,这笔账自然是要算的。 浮萍拐前端延伸出细细的链子,铁链末端是带倒刺的铁球,在身前交织出一片闪烁着冷光的影像。浮萍拐带起尖锐气流让贝尔向后退了一步,但行动间依旧游刃有余。 “嘻嘻嘻,十年前的小鬼和十年前的小把戏。”贝尔灵活的变换步伐绕至云雀背后,以钢琴线链接起的数把小刀宛如有生命一般向云雀身上缠绕而去。 刀锋割裂布帛的声音清晰可闻,贝尔控制着钢琴线愉快的笑着,“死亡华尔兹。嘻嘻嘻嘻……王子勉为其难的陪你玩十年前的游戏好了。” 回应贝尔的是云雀更为凌厉的反击以及背后呼呼作响飞来的重物,贝尔防御住云雀的攻击,然后侧身避开砸向他的椅子。“嘻嘻嘻,王子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还真是熟悉的风格。” 一击落空,纲子二话不说砸出了第二把椅子,木椅狠狠的撞击到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连带着装修简单房间也跟着颤了颤。比起来意不明的瓦利亚部队,纲子当然要站在云雀这边,嗯,至于委员长乐不乐意咱先不做考虑。 贝尔的境况并不如他的笑声那样轻松,他对云雀的挑衅不过是为了十年前的一点小恩怨,不能真的把彭格列的云守怎么样,而云雀的反击则是货真价实的咬杀,打到后来让贝尔很是束手束脚。不太情愿的打开耳麦开关,贝尔对着通讯器说道,“找到了。” 听了贝尔的话纲子立刻紧绷起神经,对方只有一个人的话还能勉强对付,如果再多的话……毕竟存在了十年的差距,即使是云雀也不能完胜的。 手边适合砸人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而走廊中已经传来长靴踩踏木质地板的声音,情急之下纲子抄起台灯对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影扔去。 “贝尔你这个白痴!这是怎么回事——!!!” 斯夸罗举剑把冲着他脑袋飞来的台灯劈成碎片,陷入黑暗的房间中仍旧传来打斗声,恼火的剑士反手拍向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然后介入正在激烈打斗的贝尔和云雀之间,“都给老子停下来!” 正在试图搬动床头柜的纲子立刻停手,不停手也不行,斯夸罗那超级响亮的声音太摧残耳膜,她需要空出双手捂耳朵。耳朵还在嗡嗡作响,第二轮声波攻击就开始了。 斯夸罗的左手剑抵住云雀的双拐,长腿一抬踹向贝尔,“贝尔再不老实点就给你放点你那王族的血!” “嘻嘻嘻,白痴长毛队长,你也要洗好脖子等着我。”贝尔向后滑行一段距离避开斯夸罗的踢来的脚,手里的小刀抛来抛去倒没再四处乱丢了。 “喂,泽田纲子!”斯夸罗一边压制住云雀,一边转头看向纲子,“彭格列十代拜托我们瓦利亚把你们带离这里,走不走随你们!” 纲子堵着耳朵依然能听清楚斯夸罗在说什么,同时她也有好几个问题想问,但是现在没有提问的机会了。因为原本贝尔和云雀打到拆房子时都不见有人出来阻止的旅馆此刻热闹无比,纷杂的脚步声都在向他们这里聚集,而且听着就是不怀好意的。 果然是个黑店啊。纲子权衡一下,点头,“走。”说完又迟疑的看向云雀,这位大爷可不是会听别人安排的类型。尤其是现在,看云雀的脸色,似乎很想把贝尔和斯夸罗咬杀成片。 “学长,那个……”纲子正想说点什么,却冷不防的头下脚上被人扛起来。 “走了。”贝尔直接从窗户跳出去,还抽空给纲子普及“常识”,“这可不是任务,彭格列十代还没有资格命令瓦利亚哟。所以云雀恭弥不跟来的话我们也不会负责未来云守的安全,嘻嘻嘻嘻,希望未来的云守还能活着回到十年前。” 脑袋朝下的纲子在贝尔的高速移动下整个人都是晕的,但听了贝尔的话还是努力的抬头向前看去,因为颠簸无法对准焦距的视线隐约捕捉到斯夸罗那头耀眼的银发,以及跟在那片银色之后的瘦削身影。还好,云雀跟着他们来了。放下心来的纲子立刻被另一件事夺去注意力,胃部被贝尔肩膀顶着的女生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欲吐。更可气的是,在移动的过程中贝尔还故意时高时低的在房顶上跳跃,纲子也就随着贝尔的动作甩来甩去。 混蛋贝尔菲戈尔,我一定要吐你一身!满嘴苦味的纲子暗暗发誓,就算丢人她也要拖着贝尔一起倒霉。 但不知是不是某王子这种坏事做多了有经验了,等到停下来的时候立刻把纲子推到一扇门后面,还十分“好心”的提醒,“洗手间到了。” 趴在抽水马桶边上吐到天昏地暗的纲子缓了好久才清醒过来,按下水箱按钮冲走奇怪的味道,纲子扶着水管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嘴里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女生下意识的寻找可以漱口的地方。擦去溢满眼睛的泪水,打量一下所在的空间,是一个面积不大装修简单但干净整洁的洗手间,她的右手边就算盥洗台,挂在洗手池上方的架子上还有没拆封的一次性洗漱用品。 纲子老实不客气的拆开包装,刷牙漱口,顺便洗了把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没找到毛巾,纲子也就没什么讲究的用袖子擦了几下,这才推门走了出来。 “嘻嘻嘻,还活着吧?”贝尔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随意的甩着飞刀,“本王子没想到你会这么弱,明明那时候看起来还凑合。” “贝尔闭嘴!”斯夸罗正站在窗前打电话,顺手抄起窗台上的花盆扔向贝尔,“他们是在那之前来的,现在还没发生那件事,不要给再我废话!” “死长毛,小心本王子宰了你嘻嘻嘻。”贝尔侧头躲开花盆,故意把锃亮的刀尖对准斯夸罗的后脑勺。 “哎呀呀,我才打扫干净的房间,贝尔,斯夸罗你们太不体谅人家了……”又一个声音加入,还是捏着嗓子的故作“娇羞”,比斯夸罗的大嗓门还具有攻击效果。 好吵……头好痛。纲子半闭着眼,直接倒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沙发上,胃口还在隐隐作痛,女生苍白着一张脸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就在纲子装死的时候,似乎听到身边有谁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声音还特别熟悉,勉强睁眼想看个明白却见面前一暗,被一块不知道作什么用的布盖住了脸。 “泽田,把脸擦干净。” 云雀就坐在纲子旁边的那张沙发上,看着纲子脚步虚软的从洗手间挪到沙发上,枕着沙发的靠背虚弱到半死不活的程度。女生的脸色惨白,但双颊却泛着病态的红,沾了水的睫毛看起来细密纤长,细小是水珠沿着眼角滑落,好像眼泪。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云雀便掀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帕,盖到了纲子脸上。 “哎呀呀,那是我才洗干净的……” 劳动成果不被尊重的路斯利亚又是一阵心疼,看样子很想从纲子手里把那块手帕夺过来。不过在和云雀对视了一会之后,人妖大姐“娇嗔”的跺了跺脚,“你们这些不做家务不懂辛苦的人,人家不理你们啦。”嘴里这么说着,还是转身到厨房给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爷们端吃端喝去了。 默默拍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纲子小口喝着热牛奶养胃,说起来路斯利亚除了造型比较雷人爱好比较扭曲性别有些错乱……之外,其实也是个好人吧。比如他会很细心不嫌麻烦的根据大家的口味准备不同的热饮,也会特别关照自己,在牛奶里加了糖,这样喝的时候不会因为奶腥味而反胃。 唔,某人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划分好人坏人的标准很有问题。喂喂,这不是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嘛! 喝掉小半杯热牛奶,纲子舒服多了,低声问云雀道,“学长,他们有说什么吗?” “没有。”云雀正在用沙发另一侧扶手上的手帕擦拐子,这时候抬头看了纲子一眼,嘴角挑起危险的笑,“泽田,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哼,回去再慢慢问你好了。” “……” 委员长你这是恐吓吧,一定是吧!纲子觉得自己又开始胃痛了…… “泽田纲子。”斯夸罗把终于接通的电话扔给纲子,“先和你哥哥通话,免得一会还要怀疑我们所说的!” 斯夸罗你手劲轻点呀,这又不是板砖,手心隐隐发痛的纲子显然忘记她才是那个习惯用各种东西拍人的人了。研究一下手里像手机但科技水平更高的东西,纲子试探着对着通讯器说了一声,“能听到吗?” 机器顶端的显示灯闪了闪,沉稳温润的声音从机器中传出,“真是怀念这样的纲子呢,呐,能听出我的声音吗,纲子?” “……哥哥?” 纲子试探着问,啊啊,单听这把声音,真不敢相信十年之后的纲吉会如此完美的蜕变成腹黑啊!这标准的黑道教父的feel是怎么回事?! “嗯,是我。”电话那边传来轻笑,“看起来纲子很惊讶呢。” “呃,是惊讶……诶,看起来?” “对啊,通讯器具有可视功能。纲子这一路辛苦了,真是抱歉,是我没有顾虑周全。”纲吉的声音低了下来,“不过放心,这件事最后还是很好的解决了的,你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代替我向云雀学长道歉。” “那个……哥哥,我这边看不到你……”纲子完全偏移了重点,戳着手里的通讯器怨念,“很想看看哥哥的样子。” “是这样么?大概是斯夸罗不想看到我吧。” “喂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那是被XANXUS摔坏的!”旁听的银发剑士冲着通讯器吼,“别说废话,想被捕捉到信号吗!” “啊,抱歉抱歉。”电话那面纲吉的声音还是不温不火,柔声对纲子说道,“这时候的纲子还不认识斯夸罗他们吧,没关系,他们都是好人,可以放心去相信。在你们回去之前听斯夸罗的安排就好。纲子,很高兴能看到这时候的你……” 通话切断,斯夸罗哼了一声,“切,好人……喂,泽田,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随便你们相不相信!” 首先斯夸罗解释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原来这片街区属于多方势力混杂的中间地带,表面平静但内里力量纷杂。而纲子在去那间诊所之前就被盯上了,旅店则是行动的地点。如果斯夸罗和贝尔晚到一步的话,纲子和云雀就会被更多的人包围住。 “那间诊所……也有问题吗?”纲子问道。 斯夸罗意外的看了女生一眼,“有。店长把‘出现彭格列成员’这条情报卖给了彭格列。” “他是怎么发现的……”纲子喃喃低语。 “硬币。”云雀淡淡的接口,“其中一枚上的图案与其他的不同。” “那是彭格列的标记。”斯夸罗摆了摆手,“不过你们不知道这些,泄露了身份也情有可原。” 虽然斯夸罗说要告诉纲子和云雀“前因后果”,但在纲子听来银发剑士的说辞非常含糊,多处地方都用“不能告诉你们关于未来的事情”这条理由给省略过去。纲子还是贴了个‘穿越’的标签才猜测出这件事的大概轮廓,推测起来,发生在未来战役前的事情,应该是和匣兵器有关。 就不知道完全是土著人士的云雀能理解到什么程度了,会不会因为心情暴躁而拎拐咬杀?想到这里纲子转头看向云雀,发现委员长意外的冷静。这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纲子的目光,云雀勾起嘴角笑了笑,意味危险的笑意让女生想起之前那句“慢慢问你好了……” 我可不可以申请保持沉默啊。纲子叹气,被委员长审问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今晚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继续转移。”斯夸罗以瓦利亚作战队长的身份安排到,“泽田,云雀,那间卧室是你们两个人的。” 诶?!纲子看看斯夸罗再看看云雀,S娘,你这样安排真的没问题吗? 云雀没说话,直接推门进屋。而纲子在对比一下之后,觉得和人妖,开膛王子还有傲鲛相比,还是云雀安全一点,至少是熟人。 于是在贝尔诡异的嘻嘻嘻笑声里,纲子接着去和云雀同住一个屋檐下,说不定还要同床共枕——民居的卧室可不是旅店,它就一张床呐一张床! ACT.33 同床夜话 借着窗外的朦胧月光,纲子隐约可以看到云雀背对房门侧躺在床上靠内的一面,从纲子的角度看,云雀略显单薄的身体并没有占据多少面积,那张床躺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纲子还是把目光转移向别处,试图在不到十平米的卧室里找出第二个供人休息的地方。结果自然是失败,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个柜子,而目测那柜子的面积,是躺不下一个人的。 “泽田你怎么不进去!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别的事情!” 斯夸罗见女生站在卧室门口半天不进去,不由开口提醒道。总体说来剑士对纲子的印象还好,觉得小女生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件后没有哭哭啼啼惹人烦挺不错的,但现在剑士认为女人终究是女人,行事还是不够果断。 纲子被斯夸罗的大嗓门震了一下,随即发现侧躺在那里的云雀转过身来,女生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清楚的看到委员长脸上的不耐烦表情。 “对不起,打扰了……”右眼皮一阵跳,纲子顺着门缝溜进来,然后反手关严了房门。 纲子背部紧贴着门板和云雀那双冷清的眼眸对视着,黑暗中,那双黑白分明的细长眼睛中有清亮的光闪过,好像潜伏在森林中时刻准备择人欲噬的凶兽。负责跳灾的右眼已经从华尔兹跳成了迪斯科,女生耳边循环播放着那句包含了冰冷威胁的“慢慢问你好了……” 善于脑补的纲子少女瞬间导演了一幕生动的“刑讯逼供”脑内小剧场,接着在say or not say之间犹豫不决。 云雀托着下颌盯着纲子,就见女生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僵硬,如果有耳朵和尾巴的话,一定会像炸毛小动物一般全都竖起来。那双无害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窗外的月光映在其中泛起如水的光泽,仿佛一会儿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不过也只是“仿佛”而已,云雀淡淡笑了笑,泽田纲子已经用多次的行动表明比起流眼泪她更愿意动手反击,哪怕草食动物的牙齿不够锋利。 “不要站在那里,过来,睡觉。”云雀最后说道。 纲子愣了愣,为什么这句话听着那么歧义呢?不过尽管上面那句话可以引申出很多解释,但从云雀口中说出来它就只是字面意义。见云雀没有刑讯逼供的意思,纲子也就不客气的占据了另外半张床,贴着靠外侧的一边背对云雀侧身躺了下去。毕竟明天还要继续翻墙跳房顶的转移阵地,不保留体力怎么行。 随着纲子的动作她这一侧的床垫微微下沉,然后同另一侧保持了平衡。纲子察觉到这细小变化,心里产生微妙的感觉,话说她这也算是和委员长同床共枕了吧……呃,需要更正,没有共枕。 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纲子半撑起上身看向自己的“枕头”陷入两难的抉择中。她的“枕头”是一条折叠起来的薄毯,先不提枕着是不是舒服的问题,更重要的一点是毯子成了枕头的话她盖什么呢? 又摸索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枕头后纲子把目光投向了墙边的柜子,可不等她坐起身就听到云雀在背后说,“柜子是空的。” 撑着床的手一颤,纲子差点直接摔回去,委员长你不要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啊。转而又想到也许云雀是在不满意自己的翻来覆去打扰到他,纲子便一边道歉一边侧过脸看向云雀,“学长,不好意思,我……” 话说到一半,不仅是声音,纲子连呼吸一并屏住,放大的脸庞闯入视线,也许眨眼的时候睫毛便可以刷过对方的脸颊。 这是怎么个情况?!纲子睁大了眼睛控制着自己不要眨眼,云雀他想做什么? 云雀单手撑在床头上,极具侵略性的倾过半身压下,脸孔迫近纲子,距离近到可以交换呼吸的程度。不过在形似暧昧的同时,云雀的另一只手缓缓压在纲子颈侧动脉上,力道不轻不重。 “有几个问题……”云雀稍稍低下头同纲子对视着,“想要问一下。” 清浅的呼吸温柔的拂过脸颊,带来微痒的触感,与“云雀恭弥”这个整体截然不同的温和。而如此近的距离,纲子也真的从那双清冽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完整的倒影,就如同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浪漫美好的‘他的眼中只有她。’ 不过女生此刻唯一的感想是——云雀大人您真的是提问而不是逼供吗?您已经连观测瞳孔和脉搏的测谎手法都用上了! 见纲子沉默,云雀把这种反应归为默许,于是继续说下去,“十年前的贝尔菲戈尔和我交过手,原因是斯夸罗所说的还没有发生的‘那件事’。”陈述句的语气,与其说是提问,还不如说是一种肯定的推断。 纲子不禁眨了眨眼,算是默认。 “既然如此,泽田你又是如何知道还未发生的事情的?”云雀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也冷了下来,“外面那些人,甚至是现在的泽田纲吉都认为你会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心存怀疑,可是从一开始你就熟悉他们的身份吧。其实,你知道很多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对吗?” 纲子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急剧收缩,而云雀抵在纲子颈侧的手指稍稍用力下压了一些,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纲子这边是因为被触及隐藏在内心那个最深的秘密,而云雀则是因为被隐瞒的不爽。对于云雀而言,所谓的强大不仅仅是武力,也包括了对一切的控制与把握,而他的头脑与力量也足以让他在大多数时候凌驾于其他人之上。但是现在云雀却发现只有自己是被蒙蔽的,不爽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还有一点,则是即使云雀没有正式说明,但他实际上已然把纲子归类到一个不同于大多数人的领域中,而如今却被认可了的人所“欺骗”,于是这简直是在已经开始暴躁的脾气上火上浇油。 纲子憋气的时间太长,这时终于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低下头抬手捂着嘴巴咳了一阵,纲子才抬头正视着云雀,伸手推了推云雀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抱歉,不能说。” 是“不能说”,不是“我不知道”。 云雀眼色微沉,松开压在纲子颈侧的手转而握住搭在自己肩头那只手的手腕,手指收拢,“不能说?” 女生吃痛的表情云雀尽收眼底,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手下继续用力,可是心里却更加的烦躁。不能说,不能说?那种‘我认同了你你竟然不认同我?’的中二式任性从心里一点点涌起,反应在行动上便是周身气息更加森冷,隐隐带出了杀意。 纲子只觉得手腕很痛,随着云雀手指的收拢好像能听到骨骼关节被挤压的响动。不能再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纲子这么想着,咬牙对云雀道,“松手。”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纲子直视云雀冷冷的眼睛,磨了磨牙,“那别怪我了……”说完,凑近云雀的手腕,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上去。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今天纲子少女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手腕传来刺痛,云雀微微怔愣一瞬,下意识的想肘击纲子的太阳穴,却在最后收了力道改做钳住女生下颌,迫使纲子松口。而纲子也顺势反击,撑住床垫的那只手去掰开掐住自己脸颊的手指,同时屈膝撞击云雀胸腹之间。然后……然后本来就贴着边躺下的纲子身形不稳,在‘咕隆隆’一声响后,纲子和云雀就一起从床上摔倒地上了。 “怎么了?!” 在客厅守夜的是斯夸罗,银发的剑士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狠狠的拍亮电灯的开关,出鞘的左手剑反射了头顶白炽灯的耀眼光芒,但更让剑士觉得刺眼的是在地板上纠缠着的那两人。 “你们……两个……”难得的,斯夸罗放低了音量,实在是眼前的场面太令人吃惊了。 “嘻嘻嘻……好激烈……”贝尔也过来凑热闹,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别有深意的笑。 “贝尔,把你脑袋里那些堕落的东西给老子清空!不然我会亲自清理的你那个白痴脑袋!”斯夸罗一巴掌拍开贝尔,让路斯利亚把捣乱的王子拎走,然后对从地板上起身,已经冷静下来的云雀和纲子道,“你们两人,也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斯夸罗的心情不太好,大晚上的不仅要警戒可能会有的偷袭者,还要处理小孩子的纠纷,坐在沙发的剑士握拳砸了一下扶手。彭格列十代家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全是闹心的大麻烦! “白痴鲨鱼,这有什么好问的,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了嘻嘻嘻嘻……”贝尔翘着腿坐在沙发扶手上,抛着小刀边玩边说。 要问纲子和云雀此刻是什么样子,简单来说就是衣衫不整——打架打的,嘴角带血——咬人咬的。 “咳……”纲子有些尴尬,低头搓着衣角,“有些意见上的分歧,讨论时情绪稍显激动。” 云雀正冷着脸瞅着手腕上那个清晰的牙印,听纲子如此说略显意外的看了女生一眼,哼,刚才还在“情绪激动”的人转眼间就能说出这种外交辞令了? 不过目光扫过明显一脸不相信的斯夸罗,云雀却很愉悦的勾起嘴角同意了纲子的说法,“这和你们没有关系。” 委员长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之前对方各种回避不详细告知事情的真相,那此刻自然也没有必要告诉这些“十年后”的人具体原因。 更何况,这次云雀和纲子之间的“意见分歧”也确实不足为外人道。 “你们……”斯夸罗又捶了一下扶手,使得贝尔不得不跳下来。 “可恶!路斯利亚,给他们治疗一下!一会立刻出发!”傲鲛怒气冲冲的吼,“早点把他们扔给彭格列!” “诶?不等到明天了吗?人家的美容觉……”路斯利亚虽然这么说,却也配合斯夸罗的安排。取过药箱给纲子和云雀处理打架斗殴出的痕迹。 路斯利亚先是把云雀手腕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没有上药包扎而是祭出了手上那枚戒指的火焰,漂亮的金色火焰灼烧过云雀的伤口,那圈牙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再看到那簇火焰时,云雀的眼神微动,不过抿住了嘴唇什么都没有说。治疗完毕后云雀收回手腕,目光冷静且平静的看向纲子,就见女生避开了眼神。 果然,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云雀挑眉,‘不能说’么……终究会有一天让你说出来的。 “好了,泽田有哪里受伤呢?”路斯利亚来到纲子面前问。 “没有……”纲子摇了摇头,必须得承认之前云雀是大大的手下留情了。 路斯利亚翘着兰花指点点云雀,“他嘴角还有血迹呢,难道没有咬你?” 云雀冷下脸,纲子黑线,咬杀和咬人,其实是有分别的……委员长不会做这样的事儿。至于云雀嘴角那点血迹……既然他没咬人,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纲子不经思考脱口而出,“那应该是我起身时蹭到的……” …… 你嘴上的血迹到底怎么样才能蹭到对方嘴角上啊! 一室安静中贝尔的笑声特别清晰,“嘻嘻嘻嘻,血腥之吻呢……” ACT.34 最后一夜 纲子一时嘴巴替代了脑子,不经思考的喷出一句非常惹人遐想的话,随即被某王子戳破最后那层纸揭露了红果果的真相,于是恼羞成怒的少女对王子投以必杀死射线,非常想咬死……不,咬杀王子殿下。 至于另外一位当事人,云雀委员长波澜不惊神情冷淡的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不过已经干涸的血迹并未沾染到指尖上面,看了看依旧干净的指尖,云雀做了下一个动作,舌尖微微探出,扫过唇角……但立刻被路斯利亚制止。 “不能和贝尔一样,真是太不卫生了。”路斯利亚把用蒸馏水浸湿的纱布递给云雀,转身接住贝尔飞来的小刀,捏住飞刀的手翘起标准兰花指给予血腥王子爱心教育。 贝尔则是左耳进右耳出,一边还嘴一边对着路斯利亚扔小刀,典型的油盐不进死不悔改。 因为纲子一句话而陷入安静的空间重新恢复热闹,而且比之刚才那是有过之无不及。纲子等到脸颊的温度降下去了,才隐晦的用余光瞄向云雀,发现被“轻薄”的委员长大人非常淡定,仿佛被亲、哦不,被蹭一口和被咬一口没什么不同。 纲子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很好,委员长没有在意。话说当时她忙着咬人忙着掐架忙着在斯夸罗闯进来时收拾战局,纲子自己也没有留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吃了云雀的豆腐,还是人血味儿的。 于是这件事就算是云淡风轻的过去了,可是在这种平淡中纲子却觉得有莫名的郁闷感自心底丝丝缕缕的飘起,就好像看到一个精彩的开头正在等待后续却被告知作者弃坑了的那种蛋蛋的忧伤蛋蛋的无力。 不不,泽田纲子你醒醒,你还想要什么后续啊喂!无意识的咬着手指头,纲子暗暗点了点头,就这么结尾吧。 云雀自然也察觉到纲子的目光,发现女生似乎多了一份别样的柔软感觉,略微绯红的脸颊与平时所见因为打架/生气/激动等原因而脸红的模样也有所不同。常用资料中不包括此类相关信息的委员长微蹙眉头思索了一下,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拎出一个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单词。 泽田纲子,是在“羞涩”。 羞涩……是因为之前嘴唇相接触的一瞬吗?比起注意力非常有限无法分心多用的纲子,战斗经验充足的云雀对之前那一阵兵荒马乱中的细节记忆的很清楚。不过那蜻蜓点水的一触,除了尝到隐隐的血腥味便再无其他了,相对而言咬在手腕上的感觉倒是非常清晰——草食动物的牙齿还算锋利。 发觉自己竟然在研究泽田纲子的心理,云雀先是有些不满意,但又觉得研究一下也无所谓,因为他还需要让泽田把‘不能说’的事情给说清楚。虽然循序渐进的做法不符合他一贯的违纪即咬杀的作风,不过鉴于泽田还不算标准的“违纪”,所以云雀决定勉为其难的换一种温和些的手段。 就这样,委员长为自己探究泽田纲子心理活动的行为下了定义。 贝尔在和路斯利亚动手(扔飞刀)又动口(语言攻击),纲子和云雀则各自内心活动表面安静无声。当斯夸罗终于不再摧残手里的仪器抬起头时,就见到了这样一幅一半热闹一半寂静的诡异场面。不过剑士并没有在这上多做纠缠,把手里的仪器砸向贝尔,“都给我闭嘴!” 动作有些粗鲁的理顺了一把及腰的银发,斯夸罗站起身安排到,“路斯准备阻截追兵,贝尔负责把这两人带走。” “那鲨鱼你呢?” “人太多,我留下来!” “长毛队长你看不要挂了嘻嘻嘻,你的脖子可是本王子的。”贝尔也不多话,转过身对着纲子露出比牙膏广告还白的牙齿,“嘻嘻嘻,要不要王子继续背着你呢?” 谢谢了!你那根本是扛不是背! 纲子瞪了贝尔一眼,她还没忘记抱着抽水马桶呕吐的感觉呢。“不需要,我还能跟得上。” “既然如此,本王子宣布,现在出发。” 贝尔拉开窗户率先跳了出去,云雀拎着浮萍拐紧随其后,纲子最后撑着窗台翻了出去。临走前对斯夸罗和路斯利亚笑着挥了挥手,没有叮嘱也没有担心,因为他们并不需要那些。 尽管瓦利亚一直都亦敌亦友,尽管回到十年后还有一场同瓦利亚之间的艰辛战役,但这些都不妨碍此刻对十年后的他们心怀感谢。 *** 跟着贝尔行动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因为坏心眼的王子会故意刁难人似的不走寻常路。翻墙,走水管,跳房顶,踩房檐…… 纲子开始相信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这句话了,因为尽管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也跟上了贝尔和云雀的脚步。彭格列的血统,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作用了。嗯,这也包括一个前提,就是女生牢牢扣住云雀的手腕没松手,然后委员长也默许了这一行为,心情好的时候还顺手帮纲子一把。而看样子,委员长这一路上心情都不错。 终于在纲子觉得自己血条即将清空之际,贝尔倏地停住了脚步,指着前方的一片黑暗嘻嘻一笑,“接下来,你们需要跳下去。” “跳?” 纲子第一反应是彭格列的据点入口设置的还真够特别,却见贝尔指间夹着一把锃亮的小刀晃了晃,“嘻嘻嘻,因为王子发现前面是死路……” 贝尔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喂!纲子在内心咆哮,也看清了前面需要“跳”的高度不是两米也不是三米,而是一个至少七八米又高又陡的斜坡,斜坡底端在夜色中幽深暗黑,好像一个未知世界的入口。 “嘻嘻嘻,不要问王子通向哪里,因为接下来王子不会给你们带路了……”贝尔抬手甩出手里的飞刀,“长毛队长是个笨蛋,竟然敢给王子送来漏网之鱼。” “来了。”云雀祭出浮萍拐,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纲子见状,直接低头在地上寻找起趁手的武器来,并不是她多热血多渴望战斗,而是如果单凭她自己的能力向下跳的话根本就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云雀恭弥本王子这里不需要你,本王子更希望到十年前宰了你。嘻嘻嘻嘻赶紧跳下去,洗好脖子等着王子……”贝尔向云雀扔了把小刀,迫使云雀向那个陡坡下跳。 而云雀的回答是一拐子,“和你无关,再多嘴就咬杀。” 被未知的敌人追着逃跑,云雀心中的不爽程度比贝尔高多了,不把那群群聚的渣滓咬杀是无法平息内心暴戾的情绪的。 留给云雀和贝尔交手的时间并不多,他们前方的黑暗阴影中已经出现了蠢蠢欲动的影子,而不仅如此,还有多个不加掩饰的红外线瞄准光点对着他们瞄准。看对方的意思,如果不乖乖束手就擒的话就会就地格杀,这与之前纲子和云雀遇到的西装墨镜男的做法截然不同。显然,敌人已经采取了更决绝的方案——得不到,就破坏掉。 “嘻嘻嘻,不想变成筛子就给王子跳下去。”贝尔一边说着,一边出其不意的抬腿横扫,把纲子踹下了陡坡,“王子是没有失败任务的,所以与其被抓到,还是干脆的摔死好了。” 云雀紧跟着纵身跃了下去,一手抓住纲子的手臂,另一手的浮萍拐抵在石坡上,金属与石壁激烈的摩擦碰撞,溅起细碎的碎屑和零星的火花。 “贝尔菲戈尔——你这个混蛋——王子!!!” 纲子的怒吼声传了上来,贝尔说的是真的,如果她不能安全落地的话,那真就只有摔伤摔死这一个结果了。 坡度太陡也太高,仅凭云雀的单支浮萍拐并不能很好的降低速度,纲子本能的想要伸手抓住石壁,紧接着被云雀冷声喝止。这样的速度下是想把手磨到只剩白骨吗? 纲子也察觉到手指上火辣辣的疼痛,悻悻的收回手臂等待落地的那一刻,呼啸的夜风灌进口鼻,短短的几秒钟被延伸成无限的长度。 耳边只剩下风声,陡坡之上的打斗声与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都变得飘渺起来,视线开始模糊,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虚无梦幻。 在纲子看来就像在虚无之中度过了几个世纪的长度,才在生命即将荒芜的那刻触及了真实。 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听到清脆的鸟鸣,感觉到比气温稍高的温度,闻到青菜的味道以及……什么东西烧糊的味道?茫然的神智终于归位,纲子发现自己站在干净明亮的厨房里,面前有口开始冒烟的炒锅。 “焦了~焦了~”胖乎乎的小鸟拍打着翅膀,提醒纲子菜糊了的事实。 女生急忙捡起跌落在料理台上的炒勺放进锅里拨弄起来,匆匆忙忙的关掉了燃气灶的开关。把半黑不黑的东西盛进一边的盘子,纲子还是有点恍惚,她这是重新回到十年前了?那现在又是置身在何处呢? 环顾着四周,干净整齐也很冷清的厨房,能倒映出人影的料理台倒映着一个形容狼狈的女生影子,纲子把试图窝进自己乱糟糟头发中的云豆赶跑,向下压了压那些乱翘起来的发丝。触及手指上被摩擦出的伤口,抽着冷气缩回了手,把还带着血丝的手指头含进了嘴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纲子决定走出厨房一探究竟,没想到厨房的拉门先她一步被人从外面拉开。 “云雀学长……你也在这里啊。”纲子看看仪表也有些不整的云雀,“我们穿越回来了……但是这里是哪里?” “我家。”云雀简短说道,对女生脸上突然露出的惊讶表情有些不解。 纲子确实在惊讶,云雀竟然有家唉!还以为委员长的根据地就是并中休息室。 云雀不管纲子在惊讶什么,晃了晃手上未封口的信封,“这里有写给你的……应该是十年后的你写的信。” “呃?”纲子伸手就想去接信封。十年后的她自己写来的信,有一种好微妙的感觉呐。 伸手却接了个空,纲子疑惑的看向云雀,就见云雀微蹙着眉淡淡说到,“先把自己收拾一下,现在这幅摸样太难看了。”这样说着,却没有什么厌恶。 云雀先转身离开厨房,在去拿药箱前指了指一扇门,“那是浴室。” ACT.35 回归之后 “嗷——呜呜,云雀你松手啊……” 纲子情急之下连敬语也省了,为什么包扎伤口会比受伤的时候还要疼啊! 云雀动作轻缓但是力道一点也不轻的把最后一块胶布贴到了纲子的手指头上,这才松开钳住女生手腕的手,收起药箱起身向浴室的方向走去。委员长多少有点洁癖,当然进行咬杀活动的时候除外——咬杀时的腥风血雨才是云雀的最爱。 纲子在抽回手后就忙着呵护自己那饱受摧残的可怜爪子,丝毫不在意屋主去了哪里。 就见那只倒霉的手手腕上有一圈於痕,嗯,这是不配合包扎而被云雀捏出来的。指尖上有摩擦出的伤口,那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但是刚才往皮肉翻卷的伤口上消毒淋酒精勒胶布的是云雀,纲子深觉委员长不是在帮她包扎伤口,而是在实验新的酷刑。十指连心呐,真是太疼了! 某没有良心的人就没有发现当她那只手不疼了之后在活动上是多灵活自如,不足一厘米款的防水胶条妥帖的缠住了指尖的伤口又不影响手指的活动,比起一只缠满纱布的猪蹄好太多了。 对着手指尖‘呼呼’吹了好几口气,纲子才在心理作用下觉得手指不那么疼了。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女生开始寻找那封十年后的自己写来的信,不过在客厅里巡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信封的影子。 不死心的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纲子不禁瞪了浴室的方向一眼,很想敲门询问一番。幸好理智及时制止了这种和非礼无异的行为,所以女生也只能对着浴室的门干瞪眼。 静下心来后便能听到门后传来的轻快水流声,听着听着,纲子的目光中就带上了异样光芒,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咳咳,不要想歪,女生的重点不是正在沐浴的云雀而是“洗澡”这件事本身,要知道她从前一天的中午一直到今天的凌晨都是在打架或者跑路中度过的,剧烈运动后的身体非常的黏腻不舒服,很需要舒舒爽爽的泡澡缓解一下。适才简单的梳头洗脸洗手已然让身体感觉到了“水”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存在,所以现在听着那哗啦啦欢快流淌的流水声,纲子对于洗澡的渴望达到了顶点。 可惜再怎么渴望,纲子也不能凭意念让水凭空飞来,至于借用云雀家的浴室……嘛,就不说这暧昧不暧昧了,反正当生存需要占据上风的时候其他都是浮云。但是啊,这不仅仅是借用浴室这样简单的,换洗衣服要如何解决?就算外套可以继续暧昧的借穿,那贴身的内衣呢? 可恶,真是不能相信电视和小说!纲子鼓着脸迁怒把生活加工成艺术的编剧,同时觉得身上越来越痒,衣服的味道越来越重,好像才从垃圾桶里爬出来似的。忧郁的叹口气,纲子默默告诫自己不要脑补这么恶心的内容,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开机之后显示的时间是清晨四时,显然这时候也不适合回家。 我想洗澡啊嘤嘤嘤嘤……纲子内心泣血啜泣,只觉得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就像女妖的诱惑之歌,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曲。不行!不能再坐在这里听下去了! 女生霍地站起身,她需要屏蔽这个声音,不然说不定冲动之下能做出什么来。这么想着,纲子随手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自己则寻找一个距离浴室最远的地方。 云雀的居所就一个人独居来说可谓十分宽敞,公寓楼顶层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不过纲子不能擅入别人家卧室这样的私人空间,最后只能返回穿回来时的降落地点——厨房。 拉上拉门之后,终于听不到那个令人心痒的水声了,纲子也得以从洗澡的怨念中脱离出来,有精力想些其他的。把那盘糊掉的菜挑挑拣拣出能吃的部分,就着已经煮好的白饭填饱肚子。 因为那盘菜的味道非常的差强人意,所以纲子不得不想些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而不一会思绪便乱飘起来,类似于“为什么十年后的自己会在云雀家的厨房里炒菜呢?”的问题也渐渐多了起来,让女生频频噎成内伤。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纲子被饭粒呛到,那也太惊悚了。嗯,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于是当云雀拿着信封和纲子那只铃声响起的手机找来时,就见女生一副灵魂出窍的发呆模样,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反应。 “泽田。”云雀抽走纲子手中机械运动不断把碗里的饭粒拨到桌子上的筷子,“专心一些。” “什么?啊!”纲子好像才有梦游中醒来似的,怔怔的抬头看向云雀。而在一眼之后,女生脸上茫然的梦游神情便被一种炽热的表情所取代,暖色的瞳仁颜色变深,被那种“专注”的眼神凝视着,即使是云雀也觉得有些异样。 嗯,纲子她何止是专注,面对此刻的云雀,纲子简直是羡慕嫉妒恨了——才洗过澡的人不要来刺激她啊! 才洗过澡的云雀带着一身清新的水汽,温润的水汽柔和了他平时凌厉的眉目,湿润的黑发服帖的垂顺在脸侧,不时有剔透的水珠凝聚在短发的末梢,然后轻盈的坠落沿着线条优美的脖颈滑落至衣领深处,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身上的白衬衣松了上面的两个扣子,轮廓分明的锁骨半遮半露,白皙的皮肤因为水蒸气的熏染而染上了浅浅的绯红,综合了气场上的肃杀冷冽。 非常美好的画面,完全可以当限定特典《云雀出浴图》来发行——只要不怕委员长咬杀。 但是第一个得到“限定特典”的纲子少女完全把这幅场面扭曲了,在她看来云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昭示了能够洗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在纲子眼中委员长俨然和水分子划等号。 被纲子那堪称“狂热”的眼神膜拜着,云雀微皱眉头冷下声音把女生从幻境里叫醒,“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当然是因为我想……咳咳,没什么,刚才是我失礼了。”纲子在紧要关头及时收口,如果被云雀知道他自己和水分子一个地位,咬杀都是轻的。 克制住关于“洗澡”的一切想法,纲子从云雀哪里接过有新到简讯的手机和信封,见信封也没有湿显然没有被带进浴室,不禁小声嘀咕,“我刚才怎么就没找到呢。” 难道云雀真的有异次元空间袋,毕竟委员长的浮萍拐从来是神出鬼没的。 “嗯?”云雀正在有嫌弃的眼神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主要是那道他爱吃的但是被炒焦的菜。 “没什么。”纲子摇了摇头,刚才的猜测不能和云雀说。 低头按动着手机按键,当看到消息是里包恩发来的时候,纲子心头飘过不祥的预感,当全文阅读完之后,纲子便彻底被打击成渣。 “里包恩说……明天,不对是今天,我要按时上学,书包哥哥会帮我带去的……”纲子气若游丝,她已经将近二十小时没好好休息了,魔王是想折腾死她么。 纲子绝对相信十年后的她来到这边第一个联系的就是里包恩,证据就是在她“失踪”的这二十小时中阿纲他们并没有发来短信或者打电话询问,可见里包恩已经用一个不打草稿的理由忽悠了纲吉他们。可是知道真相内幕的魔王却毫无怜悯之心……该说不愧是家教中的鬼畜总攻吗? 云雀对里包恩的话倒是很赞同,爱校如爱家的委员长看向无力趴桌的纲子,“难道你想迟到?” 纲子抬头看了看奉行“违纪即咬杀”政策的云雀,最后重重往桌子上一倒,哀叹,“让我穿回十年后吧!” 穿越,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在魔王和委员长的双重压迫下纲子只得认命,之前心心念念的洗澡也都成了浮云,当务之急是好好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几个小时之后魔王的接见,或者说审问? 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二十分,距离八点入校还有三个半小时,纲子决定先小睡一觉。 “那个……学长,你家客房是哪一间?” “没有客房。”云雀看了一眼纲子,似乎知道女生想要做什么,“你可以睡沙发。” ……好吧,至少没让她睡地板。纲子也不是很执着于睡哪里,点了点头向客厅走去,说起来那个真皮沙发躺着也挺舒服的。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一床薄毯搭到身上,抓住毯子的一角,纲子在睡梦中微微笑起来,云雀有时候也是温柔的呐。 当然,如果纲子知道这张毯子是十年后的自己盖过的,而且出处是卧室的话,她就不止欣慰云雀温柔这么简单了。还好她不知道,所以尚且能睡个安稳觉。 而云雀那边,把带有淡淡香水味道的寝具丢到一边后,才心情不爽的闭目休息。被丢在地上的寝具沾染了两人的气息,但云雀并不在意十年后的“那两个人”有多么亲昵是什么关系,他不满的只是自己的领土被别人侵占——尽管那个“别人”是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和泽田纲子。 云雀所认同的,只是“现在”,现在的他自己,与现在外面沙发上的泽田纲子。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ACT.36 未来的信 纲子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睡眼朦胧中还在抱怨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但摸过手机才发现那不是设定的闹钟而是里包恩发来的第二条短信。 ‘七点钟准时抵达学校正门。’ 再查看一下时间,已经快到六点半了。尽管纲子非常想顺着电波爬过去掐死里包恩,但在行动上她只能认命的爬起来去洗漱,凉水泼在脸上让女生的思路清晰了不少,至少面对魔王的时候不会被虐成渣。 “诶?学长也要出门吗?”准备出发时纲子发现云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里了,并且一点看不出通宵未睡的痕迹,和她嗑药似的脸色熊猫般的眼圈完全不同。 “检查校纪。”云雀也是被里包恩的短信吵醒的,心情不好的委员长准备通过巡视学校咬杀违纪者来调整一下心情。 “哦。”纲子明显的感觉到云雀气场中的杀气,遂识时务的闭嘴跟着云雀出门。有了带路人,倒让路痴的女生轻松了一些,在六点五十七分的时候到达并中正门,此刻的校园非常安静,连需要晨练的社团也未开始活动。 “大门还没有开,里包恩又想做什么?”纲子扒住大门的铁栏杆,呵欠连天泪眼盈盈。而在她小声抱怨的时候,就听不远处传来跌跌撞撞的跑步声以及分外熟悉且亲切的声音。 “里包恩我要断气了,你用枪顶着我也没用。” “哦?那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啊啊我跑行了吧,已经看到校门了。” “哥哥,早上好啊。”纲子对自家哥哥温柔招手加油鼓励,叹气,大家都生活在魔王的压迫下呐。 “纲子!”看起来纲子的鼓励很有效果,燃烧起妹控魂的纲吉少年速度又加快了一档,在六点五十九分的时候触及终点线——并中的大门。 里包恩稳稳当当的坐在阿纲身上,一直顶着阿纲脑袋的手枪变换了一下颜色后恢复成列恩的本体,顺着里包恩的手爬到礼帽的帽檐上去。 “云雀还有纲子早上好,看起来你们过得还不错么。” 到底哪里不错了啊!纲子对鬼畜教师敢怒不敢言,而云雀则是干脆冷冷瞥了里包恩一眼,手指一弹一个金属物便冲着里包恩飞去,杀手随手一抄把钥匙接住,绅士的回礼,“非常感谢。” 云雀对此不置可否,手指一晃手里又出现了一把型号大了一些的钥匙,纲子更加相信云雀有异次元空间袋了,她根本没有看清云雀是怎么把钥匙变出来的。 云雀转身开了学校大门的锁,但没有离开开门,而是抽出双拐勾起嘴角危险的一笑,“先咬杀一下违纪者。” 在云雀飞身跃出的下一秒,半空中飞起数枚被斩断引线的炸弹,而在铿然一声响之后,双拐同一把武士刀相抵,潜藏在墙边拐角的狱寺和山本被迫现身。 “咦咦咦?狱寺和山本你们怎么也来了?”阿纲忍住呵欠,“这么早,多睡一会多好。” “那怎么可以,十代目早起我就必须跟随十代目的脚步一起早起!”狱寺说完又对着纲子鞠了一躬,“还要恭喜大小姐完成了任务!” ……里包恩你到底是怎么骗人的啊?纲子嘴角抽抽,随即端正表情微笑着还了狱寺一礼,“谢谢狱寺君的祝贺。”不过因为女生的倦容太过明显,苍白的脸色浓重的黑眼圈让那个微笑硬生生带上了灵异系的色彩。 一直都怕鬼的纲吉不由得轻轻打个哆嗦,还好因为那是妹妹,所以在一瞬的害怕后纲吉更在意的是自家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辛苦。纲吉一直都希望纲子可以如妈妈或者京子小春她们那样置身于事外,可是却每每的事与愿违。 在纲子“失踪”的这段内纲吉的超直感告诉他,并非如里包恩所说纲子去完成某个任务了,他可以感觉到妹妹在经历更为危险的事情,可是却没有办法。所以,即使很抗拒也必须变强,为了要保护的家人与朋友,必须变强。纲吉默默的握紧拳头,又一次的重复这个决心。 里包恩自然是留意到学生的神色,暗暗点了点头,然后从纲吉的肩头跳下来,“纲子,和我来。” “那他们呢?”纲子指指重新战在一起的云雀山本和狱寺,“这样没关系吗?” “哦,有阿纲看着没关系。”里包恩的语气特别笃定,可是纲子一点都不相信,但她自己也没能力去拉架,于是递给自家哥哥一个‘多保重’的眼神后跟着里包恩向并中教学楼走去。 风纪委员会委员长休息室。 里包恩用从云雀那里借来的钥匙开了门,毫不客气的占据了主位的沙发。虽然婴儿的体积很小,但坐在宽敞的沙发上一点都不显得渺小,所谓气场,就是如此。 没有什么气场的那位好像受气小媳妇似的坐在沙发下手位置的椅子上,绷紧了全部神经对魔王接下来的提问严阵以待。如果说对云雀的追问纲子可以坚持己见坦白相告“不能说”,那对于里包恩纲子却没有把握,因为魔王除了直接迫问之外还有各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 “纲子你很紧张。”里包恩端着神奇冒出来的咖啡,轻轻啜了一口后看向女生,“放心好了,既然一开始就没有追问你,现在我也不会问什么的。” 纲子眨了眨眼,没回应。 “十年后的你只是拜托我安抚住纲吉他们,并未述说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里包恩也不责怪纲子对他的不信任,淡淡的说明了在十年穿越过程中这边世界所发生是事情。 “不过十年后的你也说过,即使不追问,现在的你也会告知应该告知的事情。”里包恩墨黑深邃的眼睛直视纲子,“所以,纲子你认为呢?” “……我觉得,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纲子扯扯嘴角,“十年后的我,感觉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也很陌生的样子。 纲子回想着那封自己写给自己的信,信中也是如此写着: 亲爱的我自己,想必你已经发现所谓的“剧情”多么的飘渺,不要太过相信已知和命运,未来时刻都在发生变化。可以告知大家的,只有切实发生的事情,不是吗? 以及,不要被“十年后”所束缚,你可以做的更好。 “我在十年后,遇到了一个叫做瓦利亚的部队……”纲子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二十小时内所发生的事情缓缓说出,客观而冷静的视角。 听完之后,里包恩端着咖啡杯沉吟了一阵,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同时也反问纲子,“纲子你对此的看法呢?” “……不想说。”女生摇摇头,多说多错,她的看法有太多剧透了。而且她认为里包恩知道的事情比自己更多,魔王才是深藏不露的BOSS级人物。 里包恩也不介意,重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一边品尝着一边慢悠悠的道,“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来补充几点好了。接下来在继续强化意大利语的同时也加强体能锻炼吧,除了体术之外,你也可以开始考虑用什么武器。” “武器?” “哦,像了平那样只靠拳头也可以,但是必须客观的说你没有这份天资。” 谢谢,我也不想要这份天资!纲子磨了磨牙,但也无法同魔王抗争,只好无力的摆摆手,“那让我慢慢考虑一下吧。” “可以,只要在……之前就可以。” “什么之前?” 句子脱口而出之后纲子有些后悔,总觉得里包恩的答案是她不愿意听的。果然魔王大人云淡风轻的开口,“没命之前。” “……”果然如此啊。叹口气,纲子准备举白旗撤兵,“没有事的话,我能走了吧?” “可以。书包去阿纲那里拿。” “不用了。不需要书包。”纲子昂首挺胸掷地有声的说道,“因为我准备逃学!” “哦。”里包恩依旧神情不变,“去吧。” ‘蹬蹬’的脚步声远去,里包恩喝完最后一杯咖啡,扶了扶帽檐看向门外,“不先去咬杀么?” “不着急。”云雀推门进来,眼睛紧紧盯住里包恩,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小婴儿,该你履行条约了。” 这是里包恩和云雀的短信交流达成条件,借用风纪委员长的休息室同时告知云雀一些情报消息。虽说里包恩没有必要非把地点定在并中,但是对于一直游离于彭格列之外的云雀,门外顾问不介意用一些手段让孤高的云守与家族产生更多的联系。 时间接近七点半,校园中已经有来参加社团晨练的学生,但大门口依旧冷清,有谁出入的话扫一眼就能看清。但是纲子就这样气势如虹的从学校正门走了出去,正大光明的开始了“逃学”大业。 哼哼,谁再敢打扰阻拦她的洗澡补眠计划就格杀勿论! 女生脸色阴沉的想着,据说睡眠不足的人容易脾气暴躁,可见这是有科学论证的。 “纲子。” 刚走了没两步,就出现了第一个阻挠者。纲子阴沉沉的看向发声处,然后沮丧的发现自己没办法“格杀勿论”,因为山本少年的笑脸太灿烂了。 “阿武,今天棒球社没有晨练?”纲子站定,打量一下山本少年,“刚才,没有受伤吧?” “没有。”山本比了比背在身后的圆柱形袋子,“里包恩给了我一个很趁手的武器,今天和云雀前辈交手的时候感觉还好。” “这样呐……那个,阿武,其实我准备逃学来着。”站在学校附近聊天也太好,纲子只好坦白告知,顺便提醒山本再不进学校就要迟到了。 “啊哈哈,那我也逃学好了。”黑发少年爽朗的一笑,“纲子现在这个样子,过马路的话太让人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山本的球棒,原著是黑曜战之前就绑定了,在文里把时间延后到这里。 ACT.37 夏日突变 最后纲子是被山本扶回家的,实在是因为女生在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后立刻被疲倦所侵袭,如果没有山本领着,纲子绝对能随便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再说其他的事。 凭借仅剩的印象,纲子模糊记得自己没走几步就抱着路边的树COS树懒死活不肯再往前迈一步,特别的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纲子后来觉得那时候真是难为山本了,面对她这样一个抽风生物还能耐心好脾气的哄着。 等心满意足的睡醒后,已经是傍晚时分。精力恢复了但是骨头睡软了纲子好容易才从被窝里坐起来,又迷糊了一小会才分辨出今夕是何夕。掀开薄被后发现已经换上了睡衣,而那身校服也清洗干净熨烫整齐放在床头,透着清爽的味道。 这个味道真好闻……纲子深吸一口气,撑着绵软的手脚翻身起床向浴室冲去,她终于能洗澡了! “哟,一起吗?” 碧洋琪抱着一平出现,御姐风情万种的一笑,让纲子微红了脸颊,同时感觉压力很大,比如身材方面…… “呃,我自己来好了。”浴室中纲子弱弱拒绝碧洋琪的帮忙,不过被御姐直接无视了。 碧洋琪把纲子按在小凳子上坐好,一边挤着洗发露一边道,“手上有伤口就不要逞强,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细细的泡沫出现在纲子发丝间,碧洋琪不轻不重的揉搓着纲子的短发,“像今天那样回来,妈妈她会担心的。” “哦……抱歉。”纲子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像有泡沫沾上了眼角,刺激得女生眼圈发红。 洗好头发,纲子整个人浸泡在温水里,望着水面发呆。在水里玩耍的一平也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乖乖的让碧洋琪用浴巾裹住抱出去,把空间留给纲子一人。 纲子在浴缸里舒展一下四肢,温暖的水流拂过皮肤格外舒适,不过终究不能贪恋这样的感觉,今后她总会面临更难的考验,不仅仅不能洗澡的问题,她会遇见更多受伤流血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以,要更有觉悟,不是么。 利用泡澡的时间纲子想好了自己能够使用的武器,然后在休息前去询问里包恩的意见。 “其实……还是板砖最顺手的,能做出便携式板砖吗?” “……你觉得呢?”里包恩难得停顿了一下,趴在里包恩手背上的列恩则很应景的变成一块绿油油的砖头,规矩的长方体前端突出两只圆圆的眼睛。 “能吧。”纲子看着板砖列恩,比较抱有希望,毕竟这个世界是无奇不有的嘛。 里包恩戳了戳板砖列恩的额头,变色龙乖乖的恢复原状爬回主人帽子上,魔王再次打量一番态度诚恳的纲子,“关于这点我会联络一下技术部进行咨询,不过在此之前也需要尝试用正常的武器。” “这样呐……”纲子颇为苦恼,虽然玩游戏的时候各类武器都非常拉风,但到了实际生活中,作为一个前十二年的人生连菜刀都很少挥的良民,纲子明白那些酷帅拉风的武器只会让她吃尽苦头而不是让她的敌人受到威胁。 “我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里包恩你有什么提议吗?”女生只好寻求专家的帮助。 “嘛,就你的资质来说,确实有点麻烦。”里包恩毒舌的打击他的学生,“算了,暂时还是以体能锻炼为主吧。” 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不少的纲子淡定的扛住了魔王的毒舌攻击,淡定接过了变身打字机的列恩吐出的最新版学习计划,淡定的通览一遍淡定的回房间养精蓄锐等待第二天的挑战。 背后是里包恩的鬼畜式欣慰微笑,唔,女生成长的不错么,看样子还可以再提高点难度。 平静的生活总会流逝的更快,刚开始被命运这货虐习惯的纲子还颇不适应,总担心哪一天就冒出个麻烦来,指环战更是悬在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过在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后纲子也就释然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现在担心也没有用,便在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作业训练中一点点成长着。 时间走到六月末,恰逢周末休息日魔王难得放了纲子一天假,于是几个女生约好出门逛街游玩。 临出门前纲子在衣柜中翻出许久不穿的连衣裙,看着粉白色镂空镶蕾丝边的漂亮裙子,再摸摸手臂和腿上隐约成型的肌肉群,女生心里涌起似悲似喜的复杂感情,喜悦的是努力没有白费,忧伤的是自己距离软妹子又远了一步,如今穿上这样的可爱系衣服真是太违和了。 犹豫了一会,纲子还是找出了平时常穿的运动衫帆布裤,果然还是这样子比较好吧?内心还残留了女生爱美属性的纲子在两套衣服之间艰难抉择着,她还不想真的变身成纯血超女啊,虽然在身材上这是不争的事实嘤嘤嘤嘤…… “纲子,准备好了吗?要出发了哦。” 在纲子内心天人交战之际,碧洋琪轻轻敲响了房门。 “嗯,那个……碧洋琪姐姐,帮我做个决定吧。”纲子打开卧室的门,把碧洋琪请了进去,说起来如果她能达到碧洋琪的层次就好了,毒蝎一直都是集美艳和实力于一体的。 “哦?原来在因为这个问题苦恼吗……”碧洋琪听了纲子的小苦恼,痛快的答应下来,“那就交给我好了,必然不会让纲子失望哟。” 十几分钟之后,纲子看着等身镜中的那个萝莉,她不失望她开始诚惶诚恐,转头弱弱反问碧洋琪,“会不会太夸张了?” 及耳的浅褐色短发被有层次的梳理柔顺,略微蓬乱翘起的那几绺头发也用糖果色的发卡别起,嵌了细小水钻的发卡在发丝中闪闪发光,粉白色的连衣裙带着长长的飘带垂在背后,丝带的末端几乎能触到精巧的脚踝,好像想去拨弄纤细脚链上的小巧铃铛。 碧洋琪御姐强势的一挥手,斩钉截铁的回答,“怎么会,刚刚好!” “……” 哪里好了啊!虽然内心还想争辩一下,但是不等纲子开口便被碧洋琪按着肩膀推出了门,大门口的鞋柜前摆着带跟细带凉鞋,不等纲子拒绝,碧洋琪便把鞋子拎到纲子面前,俯身贴近女生耳畔柔声说道,“必须穿哦。” 大姐你绝对是在威胁我啊啊啊……纲子分明从那能掐出水来的温柔声音里听出了“阴险”的本质,强权压迫下只得就范,踩着并不算高的鞋跟,穿惯平底鞋的纲子总觉得自己站不稳。 “哦呀,纲子今天好漂亮呢。”奈奈妈妈抱着蓝波和一平从房间中出来,“今天要玩的开心哦。回家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妈妈。” 纲子看着奈奈的笑脸,觉得如果能让妈妈安心的话,她这样打扮一下也是很不错的。奈奈一直都不追问任何事情,可是这并不表示妈妈大人对此一无所知。孩子们身上发生的变化,以及时常带着伤回家,身为母亲又怎么能不担心呢,可是除了悉心的照顾关怀,奈奈什么都不说。 挥挥手,纲子对今天不和他们出门玩的一平和蓝波说,“我会带好吃的回来的。” “谢谢。”一平很礼貌的道谢。 “蓝波大人要巧克力蛋糕夹心糖奶油冰淇淋……” 淡定的反手关门隔绝声音,纲子挽着碧洋琪的手臂——因为女生总觉得站不稳——走向和京子还有小春约好的集合地点。 见面的时候京子和小春也惊讶于纲子今天的打扮,一致表示“非常漂亮。” “看到这样的纲子我就放心了,哥哥最近总是说‘泽田同学极限的努力’‘泽田同学又进步’了,真是的,怎么能把女孩子和他们男生看成一样的呢。对了,纲子真的加入拳击社了吗?哥哥真是太乱来了。” “没有没有,那个……京子不要怪了平学长,是我请学长帮忙的。” “小春上次还看到纲子和山本先生一起训练,唔,好像再上次是和……”小春好奇的追问,“难道纲子是在为参加女子全能比赛做准备吗?” “不是不是啦。” 纲子干笑几声,这还不是因为她的挂名老师迪诺师兄远在意大利不能亲自指导,所以里包恩今天轻描淡写来一句‘哦,和了平对练一下近身格斗吧’,明天漫不经心的说一句‘找山本练习投球锻炼臂力’,后天风轻云淡的‘能找到云雀吧,去练练。’ 真相,就是如此悲催。 “唉……” 回想起心酸事的纲子叹口气,见京子和小春有些担忧,便安抚的笑笑,“没事的,你们看我现在也不是好好的嘛。呐,我们继续逛街吧。” 几人在百货大楼里一层层的逛着,中途碧洋琪接到了里包恩的电话约会去了,剩下三个小女生一路说说笑笑,青春活力的样子吸引了很多目光。 而惹来的关注多了,总会遇到点麻烦。于是当走到体育用品专卖区这样雄性生物居多的地方,麻烦便如期而至了。 “喂,前面那几个女人,站住。” 纲子转过身上下打量一下对面那个几个不良少年模样的人,估量了一下对方实力,嗯,还能对付,就是今天穿的这套衣服不方便打架,要不要先把细跟凉鞋脱了呢? “京子,小春,你们先……诶?”纲子本来是想让另外两个女生躲开的,却没想到京子和小春纷纷举起了挎包,绷紧了小脸站在她身旁。 “这种时候怎么能抛下纲子!” “哈哈哈哈,气势看起来不错么……”为首的那个不良少年还想调笑几句,却蓦地哑了声音,因为他背后传来若有实质的杀气,有一定打架斗殴经验的不良少年识时务的闭了嘴。 “上午好啊,大家。” 山本开朗的声音同他传递给不良少年的气场截然不同,黑发少年爽朗的笑着对几个女生打招呼。 “山本先生”、“山本同学”、“阿武……” 女生们都放松下来露出如花笑靥,而这让不良少年们非常的不平衡,于是一时恶向胆边生,不行,非要教训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一顿不可! 当然不能在商场里打架,保安人员会出来干涉的。于是为首的不良少年对着山本推推搡搡要“定下地方好好说说”,而就在气氛开始变得紧张的时候,更大的变故发生了。 商场大楼靠近外面商业街的落地玻璃整个裂开,特殊材质的专用玻璃此刻就像最普通的玻璃杯似的在外力的作用下碎裂成片,一个身影不顾下落的玻璃碎片从外面滚落进来,有着暗金色头发的少年从地上爬起不及站稳便冲向纲子的位置,“泽田殿下要小心——” 而纷纷落下的玻璃碎片后,长发的剑士单脚踩在还残留着玻璃碎碴的窗框上,极度嚣张的大笑,“彭格列的渣滓们,受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擦汗 下次更新是周末。目前仍旧保持两天一更的频率。 感谢大家对正版的支持,我也会继续努力=3= ACT.38 傲鲛之袭 如果说之前和不良少年们的冲突让一些人远远围观的话,那么在整面玻璃幕墙轰然碎裂之后,大部分顾客便在刺耳的警报声中逃向距离最近的安全出口。片刻后这一层商场就就显得异样空荡,只余下冲突中心地带还站着的几个人。 身着黑色作战队服的银发剑士比出长剑指向巴吉尔,“把东西交出来!” 而疲惫的少年则坚定的站在纲子等人的前面,握紧了武器固执的摇头,“在下绝对不能辜负师父大人的嘱托,泽田殿下请退后,不要受到波及。” 在几秒的反应后,纲子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时间吐槽“为什么剧情会这么扭曲啊喂!”,纲子在第一时间拖着京子和小春退后,把受到惊讶的两个女生带到一旁的柜台后面,一边低声安慰着一边把几个盛放货物的纸箱堆到两个女生身前,好歹能起到一点防护作用。 手机拨号到里包恩那里,但是一时间却没有人接听,没有时间等待的纲子把手机塞进小春手里,让她在电话一接通时就说明现在遇到的状况。然后拎着从柜台里拿到的球棒,纲子重新走上第一战线。不是她逞能,实在是形势对他们这边太不利了,算上她也才只有三个战力。 其中巴吉尔被斯夸罗一路追杀堵截,现在已经是强弓末弩之势,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山本这个未来的剑豪是在斯夸罗这里遭遇到第一次打击,进而在棒球和剑术之间做了新的抉择,所以也是没有胜率的。当然纲子不认为算上她之后形势就能好到哪里,他只是希望多少能再拖延一会,等待救援的到来。 鞋跟轻轻的叩击地面,纲子一步步走到前面来,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斯夸罗。剑士正在肆无忌惮的散发着杀气,那属于真正战士的狂放迅猛的威压令女生有种窒息的感觉,握紧球棒的手不断的用力甚至于手背上凸显出细小的青色血管,在苍白的肤色下尤为明显。 不可以手抖,不可以退却。纲子狠狠咬住嘴唇,牙齿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蓦地有温暖的手掌覆到女生冰冷的手背上,纲子微眯起眼睛抬头看去,就见山本收起了一贯的明朗微笑,面色严肃的站在自己身旁。 山本也已经解下背在肩上的袋子,取出那支‘山本的球棒’,单手握住武器,少年用另一只手掌覆盖住女生的手背,“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黑发少年眼眸中闪过幽深的光芒,仍带着些许稚嫩的脸庞透出不曾动摇的坚定。 一定会,保护你的。 此时巴吉尔已经吞下了死气丸再次和斯夸罗展开了战斗,可是少年不支的体力提前宣告了他落败的结局,就见巴吉尔额头的水蓝色火焰如风中烛火般飘忽明灭了一瞬,随即倏然消失。失去炎火的巴吉尔不及躲开来自斯夸罗的攻击,被狠狠击飞出去,瘦削的背脊重重撞上另一侧的墙壁才停了下来。 “去死吧,渣滓!” 斯夸罗从高处俯冲而下,左手剑直刺萎顿于地的巴吉尔。锋利的剑芒在空气中留下飘渺的残影,那是不带任何花哨的直击,迅速果决的如同在追赶已逝的光阴。 银发剑士嘴角勾起露出危险的笑意,无聊的任务总算可以结束……嗯? 去势凶猛的左手剑在半途遭遇了拦截,双剑相撞响起激越的鸣响。斯夸罗略带意外的看向挡下他这一剑的少年,挑起修长的眉,银灰的眼睛中有一点赞许但更多是嚣张桀骜,“小鬼看起来还不错,但是你的剑士之路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哈哈哈哈!” 更为激烈的攻击落下,宛如倾盆暴雨不可阻挡,山本在勉力接下几招之后便发现自己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手中的武器被大力斩击着,已经可以在急雨一般的撞击声中听到金属不堪重负开始碎裂的声音。 凛冽的剑气在山本脸上割出道道细小的伤口,汗水沿着额头滑落和着血迹一起蜿蜒而下,可是再怎样狼狈也不足以撼动少年的决心。 他的背后是誓死都要保护的人,再也不想在承诺落空后兀自悔恨,所以即使手中的剑折断,也还有这具身体……遍布裂痕的武器在又一次的重击下铿然折断,而山本挺直了背脊,不避不闪试图徒手接住对手的一击。 “你不想要手啦!” 没有防范的,膝弯从身后被撞了一下,山本一时站立不稳的单膝点地,斯夸罗的一剑从山本头上掠过,凌厉的剑气在他的额头留下一道伤痕。 纲子先是用球棒敲弯山本的腿,在山本矮下来之后,抱住山本就地几个翻滚避开斯夸罗攻击的同时手里的球棒自下而上斜刺,能给敌人造成一点干扰是一点。而歪打正着的,因为角度的关系球棒捅向一个微妙的位置,这让恼怒的剑士改变了攻击路线,首先挥剑把招式猥琐的球棒削成一段段的后才瞄准到对手身上。而也正因为这几秒钟的机会,纲子才来得及就地驴打滚躲开再爬起,虽然很狼狈但总好过被一剑串烧。 “纲子……”山本随意的抹了把额头,对满手的血迹毫不在意,只是担心的看向女生。 这附近的地上都是玻璃碎片,穿着裙子的女生裸|露在外的腿上已经被划伤多处,甚至有一片薄薄的碎片还嵌在伤口中,血丝正丝丝缕缕向外渗着。 “我没事。” 而这样回答更让山本哀戚了神色,果然他还是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纲子才要硬撑。 不过这次山本是真的误会了,纲子不是忍着疼痛不说,而是她现在还来不及接受关于疼痛的信号,事情太多太紧急,伤痛什么的统统都要向后站。 因为纲子和山本离开了原地,所以昏迷的巴吉尔是直接面对着斯夸罗的,剑士冷笑一声,准备弯腰搜去自己的任务目标,却听到略显沙哑的声音说,“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 斯夸罗抬头看去,就见女生手里抓着个盒子晃晃,“离开巴吉尔身边。” 时间回到巴吉尔落败的时候,在那时纲子和山本是兵分两路的,山本负责拦截下斯夸罗的攻击而纲子则是奔去查看巴吉尔的状况。知道巴吉尔被追击的原因,纲子直接从巴吉尔身上摸出了那个盛放彭格列指环的盒子,只要这个东西不在巴吉尔身上,他就不会被斯夸罗紧追不放。 拿走盒子的那一瞬,纲子是埋怨自家老爹的,虽然女生也明白“大局为重”这种说法,可是为了这一盒盗版的戒指巴吉尔牺牲的太多了。 而不等纲子把这段感慨完,就看到山本少年一副舍生取义以身当肉盾的大义凛然状,于是用戒指同斯夸罗谈条件的事情就拖到了现在,并且错过了最佳时机。 “哈哈哈哈——”左手剑在虚空中斩了一记,银发剑士极为狂妄的大笑,“女人,你还没有资格威胁我——鲛冲击!!!” 巨大的冲击力袭来,纲子只觉得当身体被无形的波动侵袭过后,所有的神经在剧烈的震荡中失去了知觉,麻痹的手脚不受控制的迅速僵硬,抓在手中的盒子脱离了手指向地上掉落。她想提醒山本把盒子扔出窗口,但是嘴唇颤抖几下去发不出声音。 “纲子——!” 不过听觉神经似乎没有出问题,站立不稳向一旁摔倒时纲子不在状态的想,山本的现在的吼声和斯夸罗有一拼。 鲛冲击并不是斯夸罗剑术中最具有威力的招式,所以纲子受到的创伤也并不是很严重,可是质地轻薄的连身裙被剑气撕裂,身上也留下了无数细长的伤痕,伤口不深但是数量太多,沁出的血珠迅速的串联成线,染红了肌肤,雪色与血色的交映,有着一种触目惊心的残酷美感。 山本在接住纲子摔倒的身体时,就是看到这样令他目眦尽裂的血色。 “不可原谅……”少年半垂着头,额前洒落一片阴影。小心的把女生放平到地上,替她拢了拢散开的衣服,站直,阴霾重叠的眼睛直视斯夸罗,“绝对不可原谅。” “气势不错,天资也不错,可惜无法发挥出来。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失态……你还不是合格的剑士!”第二代剑帝客观的评价,右手在剑脊上拂过,“就此终结吧!鲛——” 蜿蜒飞来的鞭子好像附有生命般灵巧迅速的缠上了剑身,纷杂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迪诺的声音也不同于平时的温和,“斯夸罗,住手!” “跳马?”斯夸罗银灰色的眼眸转向迪诺,勾起嘴角,“这和你加百罗涅无关,现在离开的话,看在曾经是同学的情谊上我可以当做没见到你。” “不可以。”迪诺摇了摇头,手上的鞭子仍和斯夸罗的剑僵持着,“彭格列十代是我的师弟,受伤的是我的师妹学生……身为师兄兼职老师,怎么可以不管呢。” “哼!跳马的你的口才比以前伶俐多了。”斯夸罗冷笑,“那抱歉了,BOSS的命令我无法违抗!” 左手剑和长鞭缠斗到一起,迪诺紧绷着神情,而加百罗涅的成员也纷纷拔枪在外围戒备。不过斯夸罗并没有恋战,当以脚尖挑起地上的盒子之后,立即抽身离开,“跳马,下次见!”说着,银发剑士的背影消失在窗外。 “啊呼——斯夸罗又强了好多……”迪诺收起鞭子,吁了口气,走到山本面前弯下腰查看纲子的脸色,“还好,没什么大碍。纲子,记得我是谁吧?” 被山本抱着的纲子翻白眼,师兄师父你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吧?不过也不对啊,我又不是撞到头……看了看开始善后的黑手党们,女生深深的叹口气,真是应了“警察永远最后赶到案发现场”那句话啊,你们救援的还能来的再晚点吗? “阿武……放我下来吧,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纲子皱皱眉,她现在的形象实在是太抱歉了,血流满身衣不蔽体,躺在山本少年怀里不太好。 “没关系。迪诺先生说要先把你和那位巴吉尔君送到医院,我们走吧。” 脱下外套搭在女生身上,山本打横抱起纲子跟在迪诺身后,前者正公主抱着巴吉尔。槽点太多,纲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吐哪个才好,自下而上仰望山本阴沉沉的脸色,女生嘴巴微张了两次,最后还是闭嘴。 其实她非常想说,这次的情况比以前断手断脚被狙击跳斜坡好太多了,阿武你没必要这么悲痛的好像哀悼……不过,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太煞风景了。 山本低头垂眸看向怀抱中的女生,眼神中有更为深沉的情绪闪过,最后慢慢沉淀到眼眸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是走原著路线,但很多剧情经过和时间轴已经被大幅度改动了,所以亲们看到和原著不符的地方,就请淡定的以文章为准吧,因为接下来的指环战篇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掩面、抱头遁走】 话说家教中我最最喜爱的人物是斯夸罗,可是……可是我那越喜欢越不会写的毛病啥时候能改好啊QAQ 本章的S娘根本木有展现出风采嘤嘤嘤嘤…… ACT.39 适合人选 又……住进医院了。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而被迫“爱院如家”的纲子少女俨然是并盛医院的资深居民,包扎好伤口后不需要护士姐姐带路就自己熟门熟路的摸去了她的专属病房——原本是没有“专属”的,但入住的次数多了也就变成“专属”。虽然这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女生扯了扯病号服的衣领,视线顺着领口看进去,虽然这次的伤在外表看着鲜血淋漓非常具有视觉冲击,但实际上伤口并不深,擦干净血迹涂上药膏之后皮肤上便只留下细线般的红色印记,估计不久就可以痊愈。松开扯着衣领的手,纲子庆幸自己是非瘢痕体质,伤口愈合后不会在身上留下永久性痕迹,不然她距离毁容也不远了。 病房里很安静,暂时还没有人来探望,一路公主抱把她送到医院的山本少年也在被里包恩宣召走之后就不见了人影。纲子洗了个苹果慢慢啃着,表示非常的理解。 里包恩首先要从巴吉尔那了解事情详情,然后部署安排顺便强买强卖的把戒指挨个套到阿纲和他的守护者身上,最后还要不打草稿的忽悠哄骗不知内幕但是身在现场的京子和小春。等这些都处理完了,魔王才会把消息解封,通知大家“纲子逛商场的时候撞到玻璃窗上面了……”。 纲子相信,里包恩绝对会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个理由的。 “纲子。” 正想着魔王,魔王就出现了。而且还不走寻常路,是拽着绳索化的列恩从天花板的吊灯上垂下来的。 这让纲子又是一阵扶额,您能把这份神出鬼没的百分之十发挥在及时援救上该有多好啊!不过这点提议女生也就敢腹诽一下而已,放下手里的苹果核,纲子正襟危坐的等待魔王下达命令。 里包恩在半空灵巧的一翻身,跃到了病床旁的床头柜上,先是上下打量纲子一番,对学生的康复状况和精神状态均表示满意。于是里包恩也就不和纲子废话,直接把列恩向纲子手里一放。 “双手握住。” “咳……我能问问这是什么吗?” 纲子把手上形状诡异的绿色仪器翻来覆去看了一阵,总算根据列恩眼睛的位置确定了哪边是上哪边是下。 “哦,测试死气火焰以及其属性。”里包恩淡淡的说,语气很平静用词很简洁,一副‘反正你也知道所以就不要废话’的态度。 纲子被魔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看,莫名的心虚。可是迟疑两秒还是开口追问,“那这个要怎么用?不是……重点是我竟然也有会死气?” 反应过来的女生开始惊讶,那她是不是可以YY一下其实还有第八枚彭格列戒指是留给自己的? 答案自然是不可以。 里包恩用一种看小白的眼神看着纲子,“如果你没有死气,我倒是想知道你那彭格列血统还有什么用。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有没有死气还真是不一定了呢。” “……” 被毒舌了一番的纲子垂头丧气的夹起尾巴老实做人,双手握住列恩变形成的古怪仪器,按照里包恩所告知的方式闭目进入冥想的状态。 自己的属性会是哪一类呢?雾……幻术虽然很神秘,可是想想同六道凤梨的旧日“仇恨”纲子就果断PASS了,然后是云,嗯和委员长走同一条路线鸭梨很大呐。岚雨晴……说起来治愈属性的晴倒是很不错的选择,就自己那受伤频率也需要治疗术傍身。 ‘啪’一声脆响把纲子从YY中敲醒,女生捂着红了一块的额头眼泪汪汪的瞪着魔王,明明列恩还在自己这里,里包恩你是从哪里掏出的手枪啊! 里包恩吹了吹没有硝烟冒起的枪口,收起凶器淡淡的说道,“纲子,我是让你进入冥想状态而不是白日做梦状态,还是说你想死一次试试。” 谢谢,我还不想在医院果奔! 受到威胁的女生重新把手放到仪器上面,端着态度进入思绪放空的状态,按照天朝的武侠小说形容就是灵台清明抱元守一。 “可以了。” 里包恩示意纲子道,然后从女生手中拿回了列恩,调整着仪器上的几个按钮。 纲子把眼睛睁的圆圆的一瞬不瞬注视着里包恩的动作,这就和斩魄刀查克拉念能力分院帽一样,让人好奇也令人期待。 片刻之后里包恩看起来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列恩也变回了原型爬回主人的帽檐。 “雷属性。”里包恩把结果告诉纲子,“挺适合的,至少战斗时受到的伤害会相对降低。” “里包恩,你还是让我去死一死好了嘤嘤嘤……” 纲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雷属性的作用是什么?参照雷守蓝波小朋友,简单概括就是——皮糙肉厚耐打击,也就是团战中防高血厚以身当肉盾的战士。难道她的未来就是成为一个被动挨揍的女壮士、不,女战士吗?太悲催了有没有! 陷入思维死角的某少女那颗YY之心碎成了片儿,显然忘记了雷属性也是有区分的,未来黑魔咒伽马叔的战斗方式不就是很帅的么。 “浪费子弹。”魔王不为所动的向下压了压帽檐,不理会学生的悲愤继续按照自己的步调进行着话题。 据说小孩子哭的时候越哄越停不住不理会反而一会就乖乖的了,这道理现在也适用于被打击的某人,在魔王的无视下纲子也只得认命的接受自己雷的属性。等等,是自己的雷属性!“的”字的位置很重要。 见里包恩拿出两枚造型古朴的戒指递给自己,纲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魔王有什么意图,只记得近距离观察传说中的彭格列戒指了。而等里包恩把那两枚戒指放到纲子手上时,女生才回过神来,看着摊开的手心上的戒指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这东西比拉开引线的炸弹还危险啊!就算她是雷,也扛不住瓦利亚的集体追杀好吧? “里、里包恩你、你打算做什么?”纲子战战兢兢的询问魔王。 “哦,这个么……”里包恩再次压低了帽檐,淡淡的阴影覆上了脸庞,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让纲子更加不放心了,女生紧紧盯住里包恩的嘴,生怕错过一个字的等着魔王开口。 “首先,仔细看一下那两枚戒指。” “……哦。”严阵以待了半天却是这个,落差着实有点大,但是纲子还是细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戒指。 那分别是云和雷属性的彭格列戒指,经历了漫长的时光磨洗,带着一种厚重的历史感。不过,云和雷的戒指间似乎有什么不同,纲子微皱起眉,犹豫了一下说道,“雷的指环……是仿冒的?” “嗯,纲子你的眼观还不错。”里包恩难得带了点赞许的态度。 纲子倒没有觉得多值得骄傲,单独看她是区别不出来的,但是真假放到一起的时候,假冒的那个就无处可匿了。但是里包恩给自己一真一假的戒指打算做什么?纲子狐疑的看向里包恩,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 “,雷的那枚是你的。”里包恩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淡定,“云的那枚指环,由你负责交给云雀恭弥。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 纲子张张嘴,在‘收到假货’和‘送戒指给委员长’之间选择更该吐槽的那一个,里包恩你这种安排真的没问题吗?给她仿造的戒指还能理解,无外是多增加一个障眼法让对手拿捏不准目标。尤其比起正版雷守蓝波,她这个盗版的反而更有正版的感觉。但是让云雀同意群聚这种事,难道不需要里包恩亲自出马才能搞定吗? 心里这么想着,纲子嘴上也忍不住说了出来,“咳……我能问一下为嘛是由我去送吗?”这种事儿您亲自来才好吧……后半句虽然没明说但以眼神清楚的表达出来,纲子相信里包恩能看懂。 “哦,因为你和云雀比较熟。”里包恩痛快的给出答案。在魔王看来,有可以利用的劳动力就要压榨出全部价值,既然纲子能做,他又何必费事。 不等女生再说什么,里包恩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其余五枚戒指,“开始不知道纲子你的属性,便都准备了,要不要留下当纪念品。” “不……谢谢。”纲子嘴角抽抽,这东西戴多了会折寿的!不过,好像没有大空戒的说。 看出纲子的意思,里包恩勾起嘴角笑了笑,“大空必然是阿纲。” 目送里包恩离开,纲子琢磨着那句“大空必然是纲吉”的话,这究竟是一种绝对的认同还是‘就算倒霉也不给你找替身就要往死里折腾你’呢,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居多呐。 抓抓头发,纲子把注意力从自家可怜的尼桑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手里还有一真一假但是危险系数相同的戒指呢。把那枚雷之指环收了起来,纲子对着云之指环唉声叹气,她到底要怎么说服云雀啊。里包恩说她和云雀比较熟,可纲子觉得她和云雀只有在一起倒霉的时候才比较熟,而这样的交情根本办不成事好不好…… *** 另一边,里包恩把前来探望伤员的阿纲狱寺山本堵在墙角,开始新一轮的“强买强卖”,过程还算比较顺利,狱寺和山本都第一时间接下了各自的指环。只有纲吉,在听说从巴吉尔到自家妹妹的事情后坚定的拒绝了这枚大凶戒指。 “啊啊,里包恩我本来对什么十代目就没有兴趣啊,既然有人想要就给他好了。那样的话纲子也就不会受伤了吧……山本,狱寺,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吧?” 纲吉苦恼的抓头发,他根本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家人和朋友受伤啊! “十代目!”狱寺扳过阿纲的肩膀,用力摇了两下,“十代目,你一定要振作啊!十代目你放心,我绝对会保护好你和大小姐的!这次是个意外,都是棒球笨蛋那个家伙……” 狱寺蓦地住口,他平时是喜欢故意针对那个和他竞争十代目左右手的家伙,但是当见到山本在为这次的事件而自责时,狱寺却不会再向同伴的心上戳刀子。 纲吉也注意到山本自从接过雨之指环后在就低头沉默,伸手搭在山本摩挲戒指的那只手上,“那个……纲子的事情也不是山本君的责任啊,要怪也是那个什么什么瓦利亚。那个,山本君这个样子……” 纲吉把头发抓得更乱了一些,“总之,不拿这个戒指就可以了吧。” 山本对纲吉安慰的笑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去探望纲子和巴吉尔君吧。”说着率先走向楼梯。狱寺也不甘落后的跟了上去,纲吉没办法,也只好耷拉着肩膀走在最后,想着一定要联合妹妹说服山本和狱寺放弃那个彭格列指环。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炎火属性测试,因为剧情需要无理论依据编写,没有任何考据价值,请考据党的亲不要纠结那处BUG。 ACT.40 任重道远 纲吉少年今天特别的悲催,当他想要联合纲子一起说服狱寺和山本把那个据说是彭格列指环的东西还给里包恩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妹妹正捏着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戒指放在眼前念念有词。不幸视力很好的阿纲差点把眼睛瞪成外凸金鱼眼,嗷嗷,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纲子也会有彭格列指环! 一定是他推开门的方式不对一定是!凌乱的纲吉少年果断的关上门,在门外门内山本狱寺纲子的疑惑视线下,屏住呼吸重新推开门—— “纲纲纲……”纲吉用堪比瞬间移动的速度飞扑到纲子面前,喘着粗气伸出手指头指着云之指环抖啊抖,内心的震惊与纠结让他一时间无法顺利开口。 看着表情裂开的纲吉,纲子愣了一瞬不过马上理解了自家哥哥想要表达什么。女生淡定的把自家哥哥好似帕金森的手握住,温柔的给阿纲解释,“放心,这个不是我的……” 霎时,纲吉少年的手也不抖了气也不粗了,‘呼’的一声直接瘫坐到地上,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就好,吓死我了……” 不过我有一个盗版的雷之指环。 纲子摸摸脸,体贴的不刺激自家尼桑,选择在心里把句子补充完整。从病床上倾过身,对床下伸手,“哥哥,别坐地上了,小心着凉肚子疼。” “哦哦。”阿纲撑着地板爬了起来,关切的看着对缠了一身绷带纲子,“那个……” 该询问伤情还是道歉?纲吉苦恼的抓乱本来就蓬松翘起的头发,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问题吧,如果没有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是不是大家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纲子一看阿纲的表情就把他的想法猜得差不多,急忙摆手,“停停停,哥哥你千万不要说‘对不起’之类的话。”说着纲子又看向山本,“阿武,之前的事还要谢谢你。话说,你没有受伤吧?” 山本摇摇头笑了笑,并不是平时见牙不见眼的爽朗阳光的模样,而是带了一份含蓄与收敛。纲子默默叹气,果然山本是被斯夸罗刺激着了。 纲子正想着要不要友情安慰低落期的少年一下,却发觉有两道炽热的目光凝聚到自己身上,这目光温度太高让纲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顺着快要具现化的目光看去,就见狱寺少年一脸期待的等待“寄语”。 被闪亮亮的星星眼一扫射,纲子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嗷嗷嗷狱寺少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把你漏掉——虽然之前的话题真的和你没关系。 “狱寺,那个……咳、要加油啊!我就把我哥哥托付给你啦。” 纲子有一瞬间觉得狱寺少年头顶竖起了萌系猫耳,背后还有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在欢快的甩啊甩,喂喂,明明是忠犬为什么会猫化啊! 思维漂移的纲子同学突然忘了要说什么样的“勉力”话语,于是救场之际说出了好似嫁兄宣言一样的台词。纲子惭愧掩面,她对灯发誓她真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狱寺少年很满意就是了,脸颊微微泛红着敬礼保证,“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绝对不会辜负大小姐所托,绝对会打倒敌人保护十代目!” 纲吉无力垂肩碎碎念,“打倒敌人就算了……太危险了……” 看到自家哥哥重新切换到了正常的吐槽模式,纲子也眯起眼睛笑起来,虽然开头囧了些但是结果很不错嘛。某人立刻找到了借口掩饰自己刚才的口误,脸皮是显而易见的厚呐。 “纲子,那这枚指环是给谁的?” 山本突然的提问打断了狱寺的表决心阿纲的碎碎念以及纲子的暗自窃喜,纲子迎着六道分三个方向而来目光感到莫名的压力。 愤愤的抬头和“罪魁祸首”对视,就见山本少年眼睛一弯露出一排小白牙,“难道不可以告诉我们吗?” “……不是。”纲子挫败,山本又没有征兆的腹黑化了。刚才还在担心山本的状态准备安慰受到打击的少年,现在看来需要担心的是自己才对啊。 看着女生脸颊鼓鼓但是眼中带着微笑的模样,山本笑意更深,果然比起担心忧虑,还是这样的表情更适合纲子。 “这个是里包恩让我转交个云雀学长的。” “云雀学长?!” 纲吉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难道里包恩准备让云雀学长也加入彭格列吗?” 里包恩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吧,哥哥你就不要逃避现实了。纲子点点头,给了阿纲肯定答案。 “学长他不是最讨厌群聚吗,会被咬杀的吧一定会吧啊啊啊……” 纲吉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要知道他在学校看到风纪俩字儿都恨不得离开退开三十米远啊,让云雀学长成为自己的守护者?纲吉想还是直接确定彭格列十一代目的人选吧,在云雀的浮萍拐下他是活不久了。 “为什么要让大小姐去找那个危险的家伙啊!”狱寺也开始质疑。 山本虽然没开口,但是显然也是有相关疑问的。 “据说是因为我和云雀学长比较……熟?” 果然这个回答让大家掉了一地眼睛,哦,那不是错字——确实瞪眼瞪得要脱窗了,其中以纲吉少年最严重。 “熟熟熟熟……”纲吉把这个词默念一百遍,还是没法接受自家妹妹和云雀学长关系很好的事实。有着妹控属性的纲吉少年一时间思维飘的有些远,脑补了纲子和云雀从关系好到牵小手到这样到那样到自己会有个妹夫叫云雀恭弥…… 陷入自己脑补的纲吉少年抱头蹲墙角,妈妈啊,太恐怖了!这比恐怖片还吓人啊! 纲子这次没把阿纲的想法猜全,不过也幸好这样才不会跟着一起抱头——和云雀牵小手,太惊悚了有没有! 唔,此刻纲子少女还不能预见未来的命运轨迹,可见已知剧情什么的也是不靠谱的呢。 既然话题都聊到这里,纲子也本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拜托大家一起帮忙想办法,主题就是“如何让云雀学长收下云之指环下嫁彭格列”。这绝对是一个世纪难题。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云雀学长啊?”纲吉低头对手指,那完全比敌人还危险好不好。 “哼云雀那家伙能不能保护好十代目啊。”狱寺不太服气的撇嘴。 纲子抛下不靠谱的俩人,满怀期待看向山本,“阿武的意见呢?” “嘛……” 纲子星星眼期待。 “我对云雀前辈也不是很了解诶。”诚恳灿烂状微笑。 纲子向前一扑把脸埋进被子里,山本你还维持着天然黑模式吗? 从被子上直起身,纲子仰头长叹,我就不应该对这些人抱有希望!算了算了,再想办法好了。于是直到本次探视时间结束,大家也没想出建设性的意见。 晚上的时候纲子又迎来然后送走了以奈奈妈妈为中心,包括了一平蓝波风太碧洋琪以及里包恩的探视队伍,在奈奈“玻璃门擦的太干净也不好一不小心就会撞上去呢”的句子中,纲子知道了里包恩编了什么理由。 送大家离开时纲子悄悄瞪了里包恩一眼,这都是些什么借口啊她还没像一平那样近视好吧。而不等纲子收回视线,魔王就冷笑着看了过来,“别忘了任务,完不成的话……” 那个省略号很有想象空间,纲子觉得自己今晚会做噩梦。 拿出口袋中那枚泛着金属凉意的戒指,纲子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想着送出戒指时的台词。是“学长请您收下”好呢还是“拜托了,学长”适合呢? 纲子开始脑内搜索少女漫画常用情节来进行参考,不管是送便当还是送情书还是送什么,都可以借鉴一下。可是啊可是,就算她能厚颜的COS女主角,云雀也不会配合COS男主角的吧。委员长只会一抽拐子:违纪,咬杀。 想方案想到头疼而每一次脑内彩排都以被咬杀告终的纲子不禁以头撞墙,“嗷嗷嗷——云雀恭弥你敢不敢把戒指收了!” “什么戒指?”清冷的声音响起,平静中隐含了一点危险。 纲子揉揉眼睛看向门口,半开的门旁站在一身并中校服的云雀,披在肩头的外套在走廊中空调风的吹拂下袖子微微摆动,红色的风纪袖摆在黑色的底色下格外醒目。 ……果然是脑补太多出现幻觉了啊哈哈。纲子转身迈步上病床,翻身盖被蒙住头,逃避她被当事人抓现场的现实。直呼云雀的全名什么的,口吻很嚣张什么的,统统都是幻觉! “什么戒指。” 被子被掀开,云雀居高临下的俯视扮鸵鸟的某人,眼角眉梢上挂着沾霜带雪似的冷笑,狭长的凤眼在光线渐渐暗淡的背景下尤其黑白分明的清冷,让纲子感觉逃无可逃。 “那个……等等,先让我坐起来。” 纲子不准备维持这种让云雀弯腰俯视自己的姿势,不然很容易因为距离太近而再次掐架,在十年后的那一次就是前车之鉴。这次没有路斯利亚的晴属性治疗,不论是云雀带着牙印还是她自己带着淤青都不是件好事。 云雀又沉默的看了纲子片刻,慢慢放开抓在手中的被角。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等着听女生编出什么花样的借口。本来他是听闻泽田在突发事故中受伤,云雀是以“查出谁敢破坏并盛纪律予以咬杀”这个理由前来询问的,没想到碰见了更有意思的事情,不论是苦恼炸毛模样的泽田纲子还是事件本身都让云雀很感兴趣。 而就在云雀觉得很有趣的时候,纲子也双手奉上了云之指环。 云雀学长,你愿意加入彭格列成为云之守护者吗?请务必收下戒指吧。 而精神紧张中的女生没发现自己省略了很多词汇—— “云雀学长,你愿意吗!” “啾~求婚~啾~” 一直窝在云雀肩膀的云豆扑棱扑棱翅膀,啾啾,终于有它发挥的地方了好久没有镜头了啾。 作者有话要说:感叹一下家教最新话 1.里包恩对迪诺和纲吉说:我要你们两个,为我而战。 瞬间,魔王的总攻气场全开了有木有。 2.风站在电线杆上对着自家猴子忧郁:我真的陷入困境了……谁能帮助我呢? 于是咱第一反应是快找委员长,就凭你俩的脸也应该是一挂的= =||| 虽然预感到家教剧情又要进入打怪升级模式了,但还是对后续有着期待呐~ ACT.41 抢亲行动 这是一场雾很大的“求婚”行动,最先说出关键词的云豆真相帝歪歪头,从某任职只有一分钟的前任主人眼中看到了“想吃红烧麻雀”的信息。果然是本鸟知道的太多了啾~继续担任真相帝的小鸟拍拍翅膀飞离危险地带,把空间留给纲子和云雀。 纲子看着云豆那胖乎乎圆滚滚的背影怨念,这只小坏鸟专门来给她拆台的吧,虽然收下彭格列指环确实跟嫁入彭格列十代家差不多,但需要委婉啊,委婉! 纲子觑觑云雀的脸色,发现云雀表情依旧平淡,只是目光对着那枚云之指环若有所思。还好委员长没有因为“求婚”这样的字眼而恼羞成怒,纲子松了口气。至于她自己有没有觉得尴尬这个问题纲子已经很有觉悟了,在解决掉送出指环的任务之前,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病房中安静了片刻,最后云雀微微扬下颌指了指纲子手中的戒指开口问道,“这个,和瓦利亚的那个人的一样?” 诶?纲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云雀有些不耐的提醒“十年后”才想起那时候路斯利亚用晴之火焰为云雀治伤。转而又想到云雀貌似一直对这些很感兴趣,说不定说服他收下戒指也不是那么难,于是纲子急忙点头,“对,是差不多的戒指,不过根据属性不同能力也不同,而且彭格列指环是从初代开始一直流传下来的,相对比瓦利亚的指环来说蕴藏了更多的秘密……” 一口气说下来,纲子少女简直要把彭格列指环夸到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程度,决心务必要把云雀的兴致勾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推销什么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超级工具呢。 可是说了半天却不见云雀有什么特别的反响,那张脸虽然不是面瘫但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纲子不禁挫败的停下来,委员长大人您到底是答不答应啊!大概是女生的目光太怨念,云雀终于挑挑眉头说道,“我讨厌群聚。” 没有直接拒绝哎,这就说明还有戏吧。纲子精神一振,“学长你可以单独行动!” “我讨厌被束缚。” “浮云是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缚的。” “我讨厌……” 嗷嗷嗷,云雀委员长你是在傲娇吧是吧是吧!纲子濒临抓狂,明明这个战斗狂对指环的能力很感兴趣,别以为她看不出那双看似冰冷的眼睛中的光亮。所以到底是在别扭什么啊?纲子的口才也就那个水平,比不上里包恩高级骗术般的忽悠**,索性一把拉过云雀的手把云之指环放了上去。 “要不学长你先拿回去研究研究,实在不想要的话就去还给里包恩好了。”如果能归还成功的话。所谓送出去的戒指泼出去的水呀啦啦啦……某人在心里厚颜的哼着小曲,果然还是用“强”的比较爽快呀。 不过,纲子少女你真的强得了委员长吗? 被别人突然的扯住手腕,云雀本能便想反手制住接近他的人,好在因为一同经历过种种事件,云雀比较熟悉与纲子的肢体接触,才在半途停了下来。但就算这样,得意过头丝毫没有准备的纲子也被带得侧过了半个身体,脚下一拐重心不稳的向地面扑去。 幸好纲子平时的训练不是花架子,握着云雀手腕的那只手稍微接力,腰腿用力把下摔之势扳成向上躬身“反弹”回去,自然也因为惯性的关系无,纲子的身体可避免的同云雀贴在一起。 一时间,两人维持着仿若亲密相拥的姿势谁都没有动弹,彼此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给彼此,就连呼吸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可是此刻纲子和云雀都不在意这样过于暧昧的情况,他们所戒备的是——停电了。 几乎是和纲子摔倒同一时间的,窗外闪过湛蓝的电光紧接着灯光全灭,只要是工作着的电子设备全部报废发出淡淡的焦糊味道。而看向窗户的方向,却发现那里透不过丝毫的星光月色,幽暗深邃的好像通往异界的洞穴。 “哇哦,幻术。” 云雀突然开口,尾音很愉悦的上扬着。可是纲子却感觉到云雀周身的杀气,女生不禁抽空吐槽了一下委员长和凤梨之间的恩怨还真是源远流长。 纲子松手,同时向后撤了几步同云雀拉开距离,以免被殃及池鱼。手里的云之指环没能成功的送出去,想了想纲子还是把戒指小心收好,准备等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再做打算。见到云雀已经亮出了浮萍拐,在便携式板砖还没有研制成功前纲子只好和以往一样就地取材,握住花瓶的瓶颈把花瓶倒拎起来。 一边准备着,纲子也在心里小小的抱怨,并盛综合医院被诅咒了吧,还是说自己被诅咒了,不然为什么每次住院都没有好事发生啊。 既然云雀已经说明此刻异样的黑暗是幻术,再联想到刚才那道蓝色雷光,纲子虽然不原因但也不得不认为瓦利亚的列维尔坦和玛蒙联袂前来的可能性是非常的大。 不得不说,纲子少女在“预言”这方面很有天赋——尽管一直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简称乌鸦嘴——隐藏暗处的敌人正是瓦利亚的成员之二,列维和玛蒙。 而这两人前来的缘由,则要把时间向前推几个小时才能说清前因后果。 *** 这件事还是要从引无数英雄竟折腰的彭格列指环说起,这送戒指的大军中除了里包恩的魔王气场全开强买强卖和纲子的推销技能MAX不满意可退货之外,还有一位兢兢业业的同志买一送六不仅包邮还负责送货上门。说到这里,大家也就知道这位敬业的五星级卖家是谁了。 斯贝尔比·斯夸罗,你对X叔还能再人|妻一点嘛? 银发剑士一路从意大利追杀巴吉尔到日本,然后夺了指环再以最快的速度当日赶回意大利。可是当风尘仆仆的银发剑士大步踏入瓦利亚总部的时候,脸上没有疲惫也没有高兴,他只是看似很不耐烦的推开XANXUS办公室的门,手里的精致盒子呈一道抛物线飞向XANXUS。 “这无聊的游戏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斯夸罗的口吻显得很恶劣,可是任谁都知道对于XANXUS的命令他会誓死完成。 坐在豪华椅子上,双腿随意搭在宽大办公桌上男子抬起左手接住了盒子,拇指挑开锁扣淡淡瞥了一眼,旋即右手的高脚酒杯毫不客气的砸向剑士,精致的薄水晶杯子在大力撞击下碎成几片,红色的酒液浸湿银色的发丝。 “垃圾,这是假的。”XANXUS的声音并不高,可暴怒的气势仿若飓风,席卷而过。 斯夸罗“切”了一声,神色如常的抖落头发间的玻璃碎片和酒液,并没有辩驳什么。 XANXUS扔掉成为废铁的仿冒版彭格列指环,说了一声“进来”,然后几个原本躲在外面围观家暴的“小垃圾”们纷纷冒了出来,叽叽喳喳。 贝尔抱着玛蒙,一边捏小婴儿的脸一边嘻嘻嘻的笑,玛蒙在计算这次任务需收费多少,路斯利亚可惜的看着斯夸罗的头发,感叹“BOSS好野蛮”,列维尔坦对于斯夸罗没能顺利完成任务有着莫名的窃喜,积极向BOSS请求派他前去日本。 瓦利亚的最高层成员,就这样把BOSS的办公室变成了菜市场。直到XANXUS不耐烦的掏枪把房顶轰了窟窿才安静下来,等待命令。 一直很大牌的坐在豪华椅子中的XANXUS一直到这时才站起来,“游戏结束。这次全员前往日本,”脸上有着狰狞伤痕的男人微微笑着,殷红的眼睛中尽是暴戾,“彻底剿灭彭格列。” *** 而瓦利亚全员抵达日本后,玛蒙确定了彭格列指环的所在位置,列维自告奋勇做打头先锋前去收回真正的彭格列指环,而鉴于玛蒙的地图只有他本人能看明白,所以某一分钟千万欧元上下的小婴儿在有钱可赚的前提下也喜滋滋的前来。或许是因为同属性相吸,列维第一站找到的就是纲子。 再然后,自然就是二话不说的开打。 虽然云雀的战斗力很高,虽然纲子也进步了不少,但正所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的实力也很不简单,玛蒙的幻术和列维的电击术对纲子而言都很难对付。而且列维那家伙还派出了部下进行围攻,于是渐渐的纲子和云雀陷入了劣势地位,云雀还好一些,纲子却被对方所擒住。 纲子被列维揪着衣领提起来,被迫仰起脸和脸上写满“我是反派”的大叔对视。纲子被衣领勒到快要窒息,可是却无法挣脱禁锢,列维尔坦连蓝波那样5岁的小朋友都下手不留情更何况纲子都13岁了呢。 “可以回去复命了。”列维看起来挺高兴,“告诉彭格列十代,想救回妹妹就用全部的彭格列指环来交换吧。” 这话是对云雀所说的,看起来列维也不想无故折损手下。说完之后,就带着属下离开。 玛蒙临走是撤消了幻术,窗外的星光淡淡的落入一片狼藉的房间,而废墟般的病房中央,云雀神色若冰,斜挑起的狭长眼睛中刮起锐利的风暴。 嗯,请理解“人财”两失的委员长,他不要是一回事,被欠咬杀的抢走,又是另一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X叔和S娘的时候,虽然XS是官配啦虽然家暴最高啦,但还是亲手写的时候有点郁闷,所以没有太凸显X叔的暴虐气势。掩面,X叔也是个中二晚期啊! ACT.42 又遭绑架 纲子发现最近自己“又……”的时候特别多,比如“又”受伤了“又”住院了,以及现在的“又”被绑架挟持了。喂喂导演,这剧情也太偷工减料没有新意了吧,连动作姿势都不换一换吗大头朝下很难受啊呕…… 被列维倒着扛起来的纲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尤其列维背后背着一排雨伞,大概为了导电效果良好更是从插伞的支架到雨伞的伞面伞骨都是纯金属制作,跃动起伏间纲子的脸就狠狠的朝那些钢筋铁骨上磕大有不毁容不罢休的气势,而也因为这样,纲子恶心欲吐的晕车症状大大减轻——全被怒火压下去了,要知道毁容之仇不共戴天! 爆发了小宇宙的纲子一时间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不顾胃部被列维的的肩膀抵得难受,脚向前踢借助胃部的那一个支点直起了上半身,挺起身的同时顺手握住伞架中一把雨伞的伞柄。虽然这一系列动作也就只有短短的一秒钟时间,但是列维和玛蒙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纲子的异样。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 列维恶狠狠的威胁,没有‘尊老爱幼’或者‘怜香惜玉’属性的列维抬手抓住纲子病号服背部的布料,准备把女生拎过来好好教训一下。而坐在列维另一侧肩头的玛蒙则是一副“没有报酬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热闹,并且准备一有麻烦就拍拍手飞离危险范围。 背部的衣服倏然绷紧,倒垂着的上半身被外力向反方向扳去,被迫直起身的同时纲子隐约能听到缝线崩断的声音。希望并盛医院的病号服质量足够过关,纲子默默想着,然后握紧手中的伞柄用力抽出整把伞手腕一翻以伞尖向列维尔坦刺去。 “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坐以待毙!” 纲子在心里大声喊到,双手用力下压伞柄,这一路上没有吵闹也没有挣扎,就是在节省力气啊。 看热闹的玛蒙轻轻“啊”了一声,扯扯兜帽从列维肩头浮到了半空中,斗篷的下摆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看起来像个黑色款晴天娃娃。幻术师瞄了瞄雨伞尖戳中的位置,干咳一声提醒列维,“别忘了要抓活的。” 已经停住脚步,身体不自然僵硬列维脸色从白到黑轮换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青色上,在幽蓝色雷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听到玛蒙的提醒,列维总算克制住愤怒的心情,把抓在手中的女生电晕过去而不是彻底烤熟掉。 “可恶!”脸色依旧不好看的列维把纲子摔到地上,见到就算这样了纲子也没松开那把雨伞的时候更是火冒三丈。嗯,换谁被爆那个菊了,脸色和心情都不会好的,列维粗暴的对待人质也算情有可原……吧? 当然纲子也不是故意用这么猥琐的手段去辣手摧菊,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命中的是敌人尾椎骨这样微妙而尴尬的部位,不过谁让事情这么巧呢,于是瓦利亚的列维尔坦对彭格列的泽田纲子的仇恨也就这么结下了。 而在之后的指环争夺战对战中,列维更是打定主意要彻底KO纲子——因为当时除了里包恩和纲子之外大家都以为彭格列雷守会是纲子。所以当奶牛蓝波小朋友被魔王踢上场的时候,不仅己方成员大吃一惊,“复仇”大业被打乱的列维更是怒火中烧,对蓝波痛下杀手的一部分原因完全可以用“迁怒”两个字来解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纲子是被冰水泼醒的,有两块冰块还故意砸在她额头上肿起的位置,带起钝钝的痛。可是这和接下来的感觉比根本不值一提。麻痹的神经恢复知觉之后纲子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被打碎重拼了一遍,此刻正在疯狂的叫嚣着疼痛——被电击还被直接掼到地上,确实轻松不到哪里去。 “嘻嘻嘻……好像醒了。” 纲子听到耳熟的笑声,也知道了刚才用冰块砸她的人是谁,因为就在贝尔说话的同时还有冰块随着说话节奏弹到她额头上。既然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恢复意识了,纲子也就大方的睁眼观察自己的处境,同时也没忘记侧过头躲开贝尔投来的冰块。 扔偏的冰块落在木质地板上,然后又向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纲子也从这近在咫尺清晰可闻的声音知道自己就是躺在地板上的,固体传声还真够清楚的。抬头,能看到极高的屋顶和黑曜那座废弃的宫殿式建筑差不多但精致华贵多了,瓦利亚果然是财大气粗。 手撑着身下地面坐起来,纲子首先看到的是正前方的贝尔菲戈尔,敞开的黑色制服外套里面依旧是条纹的T恤,头发比十年后看着似乎整齐了一些但是还是遮住了眼睛,而也许是因为少了十年的时光,现在的贝尔在纲子眼中欠抽的“气质”只多不少。 贝尔单臂抱着玛蒙,玛蒙身前抱着一个高脚杯,杯子中是晶莹剔透的冰块,贝尔空闲的那只手就拈起一块块碎冰朝纲子扔去。 “我去通知BOSS。”玛蒙把高脚杯塞进贝尔手里,晃晃悠悠飘向门口的方向。 “等等~”贝尔扯住玛蒙的斗篷下摆,把小婴儿从半空拽下来,“本王子还没有玩完呢嘻嘻嘻。”看样子似乎对刚才那块冰的落空很不满意。 纲子闻言狠狠瞪了混蛋王子一眼,然后转头搜索手边有没有大体积可投掷物品,哪怕她现在是人质呢,也要果断反击回去。纲子这样的反应似乎愉悦到贝尔,嘻嘻笑着露出比牙膏广告还上镜的牙齿,从杯子中取了三颗冰块在手中掂掂,“猜猜这次能不能躲过去呢嘻嘻嘻……” 玛蒙趁机把斗篷下摆抢了回去,不再用飘的而是迈动小短腿走向门口,开门的时候转头看向贝尔,“小心变成列维那样。” “嘻嘻嘻……多谢提醒。”贝尔把手里的冰块“赠送”给玛蒙。两个同样把眼睛遮住的队友“友好对视”了一会,玛蒙出门,贝尔继续逗弄新抓来的‘小家伙’。 “本王子命令你不许动嘻嘻……” ……会听你的才有鬼吧! 纲子撇撇嘴自顾自的站起来,把被水打湿的头发别到耳侧,用袖子擦了擦脸,不意外的看到浅豆绿色的袖子上黑了一块。现在自己的形象一定很抱歉吧,纲子默默的想着,倒也没觉得不能接受,反正已经习惯摸爬滚打了。所以当注意到病号服的扣子被扣错了扣眼歪歪扭扭挤成一团的时候,女生也没有露出遭遇“非礼”的惊慌表情,淡定的摸摸口袋确认彭格列指环有没有被拿走——结果自然是不论真假云和雷的指环都不见了。 “喂你让本王子很无聊啊。” 贝尔这次也不丢冰块了,因为人质不吵不闹不叫不骂让王子缺少了戏弄的乐趣,百无聊赖的倚着墙壁,贝尔单脚在地板上踩着轻快的节拍,“王子命令你快说话。” 纲子丢给贝尔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半侧过身子对着墙壁把错位的衣服扣子解了重系,与此同时对给她搜身的那位报以十二万分的鄙视。 “连衣服都不会穿的人还是回炉重塑算了。”纲子系好衣扣,如贝尔所愿开口说话了。 “嘻嘻嘻……你对王子有意见吗?”回应的一把擦着耳际而过的飞刀,钉入墙壁后悬空的刀身还轻轻颤了几下。 纲子眯着眼上下打量贝尔一番,“难怪你一款套头T恤不更换呢,头发长了也不理,生活白痴王子。” “敢诋毁本王子,小心给你放血哦嘻嘻嘻……” 贝尔这不是威胁,实际上他已经在身前摆了一排飞刀,“几百CC才适合呢?” 纲子也在等着贝尔动手,因为她现在也想找人PK一下来平息心里的躁动情绪,习惯日常生活中的突发变故不代表她乐于接受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三四次……很容易使人暴躁的! 一触即发的PK战被别人打断,斯夸罗从外面踢开门,“人醒了就带去见那个混蛋BOSS!……又是你!”银发剑士在看清所谓的彭格列人质是谁之后多少有些意外,毕竟上午的时候女生还一身血来着。 “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啊!”斯夸罗貌似‘赞扬’的评价了一句。 纲子抬头瞄瞄距离上次见面未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斯夸罗,可以见到剑士的银发间有已经干涸的酒红色,大概是被XANXUS泼了酒没来得及清洗,纲子不由得替斯夸罗感叹一句有那样的BOSS也真够辛苦的。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明明是敌对的身份,却每每的会为“敌人”考虑,纲子想自己还是没有真正把瓦利亚看做敌人。一方面是源于已知的未来,另一方面,亲身经历了十年后的那一段逃亡经历,对为他们挡下敌人的贝尔斯夸罗以及路斯利亚有一种亲切感。 喂喂泽田纲子你要清醒一点!女生提醒自己不要那么天真单蠢,要认清现实。但一时间却摆脱不掉那种情绪,直到被带去见到XANXUS的那一刹那,在对方暴烈的气场下,“会被杀掉”的信息清晰的传向了大脑。 作者有话要说:整章补齐。明天更新ACT.43。 嗓子发炎更加严重了,发音困难,被迫靠纸笔和室友交流orz 吃药加挂点滴,好几百的大洋花出去了。果然是这年头生病生不起吖TAT天渐渐转凉了,大家要多注意身体健康。 ACT.43 双方阵营 XANXUS所在的房间通向走廊的门是开着的,可以把室内的光景一览无遗,走在前面带路的斯夸罗在开着的门前站定抬手敲门,走在斯夸罗身后的纲子便也跟着站住,不理会走在最后“不小心”撞到自己的贝尔,女生利用这几秒钟的时间来观察“传说中的XANXUS”,这时候的心态还是以围观为主的。 纲子见到XANXUS的时候,男人正在用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喝红酒,是的,只是喝个酒而已。 背景是意大利式古典装潢,华丽水晶灯自天花板上吊下来,而如果是“掉”下来的话就足以造成一场命案,有那么一瞬间纲子替坐在水晶灯笼罩范围内的X叔担忧,BOSS您就不觉得头顶鸭梨山大嘛。而XANXUS本人则坐在雕花的实木座椅上,两腿随意交叠着搭在桌面上,冲着观众的鞋底一尘不染。 非常有范儿非常中二非常霸气侧漏直接截图拎出来就可以投稿时尚杂志——以上评语来自泽田纲子少女,女生由此深深理解了小市民和大人物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再然后,命令众人进门的大人物施舍给了小市民一个正眼,在那带着极致压迫与暴烈的眼神下纲子心里那些不着调的吐槽因子全部一扫而空,向前踏出的步子生硬的顿住,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呼啸而过。 会被杀死的。 那是毫不掩饰的杀意,甚至于不在XANXUS目标范围内的贝尔和斯夸罗都受到牵连,银发剑士狠狠皱起眉头,贝尔也鲜有的把总是笑着的嘴唇绷紧成一条直线,不着痕迹的向一边移动了两步。于是从门口到桌子的这一条直线上,只剩下正面相对的纲子和XANXUS。纲子不理解XANXUS的杀意究竟源自于何处,只是直接承受了这份愤怒的纲子知道,这时候绝对不可以畏惧退缩,哪怕整个身体都在颤栗着想要跪地臣服。 “喂!XANXUS——” 当XANXUS自枪套中抽出手枪把枪口对准纲子的时候,斯夸罗终于忍不住阻拦了一下自家BOSS,不是要用人质交换彭格列戒指的么,现在就撕票算怎么回事? 对准纲子的枪口没有偏移,XANXUS侧过脸对斯夸罗说道,“过来。” 斯夸罗略带疑惑的向前迈了两步,“什么事?还有XANXUS你不要……” 话未说完,XANXUS扯住斯夸罗的头发把剑士的头狠狠撞向桌面,“闭嘴垃圾鲛,什么时候你可以命令我了。” 似乎是嫌现在的姿势不够舒服,XANXUS把搭在桌面的腿放下来,身体离开椅背微微前倾,按住斯夸罗头的手没有松开,而握枪的手又向上移了一份,对准纲子的眉心。 纲子的脸色惨白,但是却倔强的挺直了背脊站在那里,而这似乎更加激怒了暴君。压住扳机的手指下压,“彭格列的渣滓,去死吧!” 绚烂的红色火焰自枪口喷射而出,仿佛连空气都因为如此灼烫的温度而燃烧起来。 纲子眼中浮起不甘的神情,如果就这样死掉的话…… 千万枚水晶碎片纷纷扬扬的落下,灯火辉煌室内霎时光线暗淡了不少,华美的吊灯部分在高温下融化,部分变作碎片铺陈了一地,反射着壁灯暖色的光亮。 “XANXUS大人,请您冷静!” 不知何时出现有着粉色长发的女性在干扰了XANXUS之后立刻抽身后退,避免正面接受暴君的怒火。不过切尔贝罗的话并未起到作用,一击落空的XANXUS双枪齐发,让原本装潢华丽的房间在顷刻之间沦为废墟。 “XANXUS大人,请不要忘记之前我们之间的协约!” 另外一位切尔贝罗现身,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声音有些急促。 不知是协约的约束效力还是XANXUS终于发泄完怒火想起大局还是其他的原因,总之在后一个出现的切尔贝罗说完话后,XANXUS总算缓缓垂下双枪的枪口。 重新坐回房间中难得还完好着的椅子上,XANXUS看向松了口气的切尔贝罗,冷笑道,“别以为可以用协约威胁我,这次不过是留着你们还有用罢了。” 听到这样的话后切尔贝罗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穿着白色连身裙的女性收起协约,而最先出场在着装上和同伴略有不同的女子则有条不紊的说回公事,仿佛之前被轰杀的激烈场面重未发生过一样。 纲子从掩护体后面绕出来,默默听着切尔贝罗的方案陈述,女生记得切尔贝罗在这场指环战中是从一开始就叛变的,所以现在倒也不是很惊讶。纲子比较在意的是对方竟然任由自己旁听,难道说直到指环战结束自己都要被囚禁起来吗?还是干脆……杀人灭口。 如果换做以前,纲子会找出多个证据来证明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比如前两次的十年穿越就是很好的证明。但是现在她却不敢保证了,因为就在不久的之前她才和死亡擦肩而过。 死神的镰刀看看擦着咽喉而过,死亡的感觉太过清晰,尤其是在不由自主的回想的时候,所有的镜头都可以成倍成倍的放慢速度,更是一种煎熬。 就在纲子看向XANXUS的目光带上愤恨的时候,有人把女生从这种情绪中带离出来。 “泽田纲子,请这边走。” 第三位切尔贝罗在纲子没有察觉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同样是粉色头发古铜色皮肤的女性有着悦耳的声线,但是说话时却不带丝毫的个人感情。纲子转过视线看向对方,嘴唇动了一下又紧紧抿住,什么都没有说的跟上切尔贝罗的脚步。 “请放心,我们不会危及您的生命。” 切,那是因为我现在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棋子。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会对您刚才的所见所闻做些保密措施,在您回到彭格列之后就不会因为烦恼。” 真是冠冕堂皇的说辞啊……纲子不禁冷笑,或许经历了死亡的威胁,女生现在格外的刻薄,残余的理智只能做到行为上不轻举妄动,但是在内心活动方面却不能冷静自持了。所以这时候纲子并未留意到对方话语中的其他消息,更加不能提前做好防范。 *** 就在XANXUS在一片他亲手制造的废墟里同切尔贝罗谈话的时候,阿纲他们也里包恩的带领下在另一片废墟上展开了彭格列内部全体会议。大家身处遍布打斗痕迹的VIP病房,面部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都给我集中注意力。”里包恩对着天花板开了几枪,“现在担心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云雀的脸黑了,对委员长而言,这句话太有针对性了。 其他人识趣的闭口不言,以避开魔王的毒舌。山本抱着一细长的条形袋子靠在墙壁一角,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狱寺面朝玻璃全碎的窗户抽烟,风太抱着那本排名书埋头研究。迪诺一边通过罗马里奥派遣人手,一边安慰快要撞墙的师弟。 “怎么可能冷静啊!”纲吉抱着头哀嚎,“我早就说不要收那什么彭格列指环根本是被诅咒过的戒指啊既然那个瓦利亚喜欢就统统送给他们好了……呜呜纲子……好担心……” 本应卧床休息的巴吉尔也穿着病号服赶来,住在同一楼层却没有发现隔壁情况使得少年非常惭愧。虽然被幻术蒙蔽的不仅仅是他一个,还有一众彭格列和加百罗涅成员外加加百罗涅当家BOSS,追究责任也轮不到还是个伤患的巴吉尔,但是自小被无良老师灌输了‘要替师父保护可爱的阿纲/纲子哟’的巴吉尔少年却不这么想,上前一步跟阿纲“请罪”。 “公子,这都是我的责任。” “啊啊啊我不是要怪巴吉尔的请、请千万别误会啊……”阿纲急忙摆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一通,随即遭到了里包恩的铁腕压制。 “蠢纲,给我有出息一点。”里包恩淡定的抬手给了阿纲一枪,打断少年的碎碎念。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魔王和暴君的行动同步率也蛮高的。 “嗷嗷嗷——拼死营救纲子!”爆衫果奔的纲吉头顶小火苗准备跳窗。 正在窗边抽烟的狱寺急忙把香烟一扔,架住纲吉,“十代目你要冷静这里是顶楼啊!” 于是又是一通乱,大家一起协力把死气状态的纲吉拦住,而始作俑者的某人则一边擦枪一边凉凉开口,“废柴就是废柴。” “到底是谁害……”解除死气模式的纲吉习惯性的开口,不过被风太小朋友一把捂住嘴。 “嘘……阿纲哥你可是一开口就倒霉排名榜的第一名。” 听见对话的众人黑线,这都是些什么排名啊…… “纲子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这次里包恩无视了纲吉那边的小动作,轻飘飘的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里包恩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要聚集在这里?”“先把大小姐营救出来才比较重要吧!”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议论同时响起,比之前的吵闹有过之无不及。 “哦,因为你们帮不上什么忙,告诉了也没用反而还会添乱。” 里包恩毫不客气的打击情绪最为激动的阿纲山本和狱寺,最后顺便看了一眼貌似一直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云雀,后者阴沉着脸色回看,冷冷哼了一声。 “好了,现在听我说。” 里包恩时机把握的很好,先让大家闹腾闹腾发泄情绪,然后在几个少年下一轮情绪没酝酿好的间隙控制住场面。 “明天早晨纲子会由切尔贝罗送回来……” “那个……切尔贝罗又是谁?”纲吉弱弱的举手提问。 里包恩顿了顿,“蠢纲,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纲吉委屈,明明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想知道啊,你看就连巴吉尔和迪诺师兄也很迷惑的样子。 里包恩确实是有些烦躁的,突然出现的自称“九代目直属切尔贝罗机关”的组织,身为彭格列门外顾问的他却一无所知。对方声明她们有义务见证并且保证彭格列指环在合法程序下进行交接继承,此次将以判决者的身份进行调节干预。 虽说切尔贝罗的出现使得瓦利亚掠夺彭格列指环事件得到控制,但是里包恩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目前己方处于被动局面,意大利本部方面的调查也没有结果,这令一向冷静的杀手有些微的焦躁,所以也难怪纲吉会频频遭遇自家老师的毒舌打击。 按捺下心中的些微不平静,里包恩对众人说明了将会在一个月后进行的指环争夺战,也就是说大家可以用来提高自己实力。形势严峻,特训也非儿戏,今天把大家集合到这里更多是因为要强调这件事。 “阿纲依旧是我负责,嗯,巴吉尔协助,如果时间来得及家光也会回来。” “诶诶?”纲吉瞪大眼睛,那个N个月不见踪影的老爸会回来?等等,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里包恩认识老爹,也就是说老爹和彭格列也有关系?! 纲吉觉得这个世界都幻灭了,难道说他这辈子都摆脱不掉危险的黑手党十代目身份了吗? 在纲吉少年凌乱的同时里包恩也安排好了山本狱寺狱寺的训练任务,被告知“向你的父亲请教”的山本少年有些迷惑,而云雀则面色不善的看向据说是纲子师兄兼师父的迪诺,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不需要。”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太弱了。” 迪诺无奈的摸摸鼻子,小声嘀咕,“确实是问题少年啊……难怪纲子说……”见云雀瞪过来,金发青年好脾气的笑笑,收声。 里包恩把该处理的处理完,立即宣布解散,同时吹着泡泡睡着了。还在抓心挠肝担忧自家妹妹的纲吉非常想把魔王摇醒,不过被众人拦截住了。 “放心吧阿纲,既然里包恩……啊——”因为罗马里奥不在视线范围内,迪诺一脚绊在地上的杂物上。 看到迪诺师兄你这样,我更不放心了……纲吉忧郁的捂脸。 *** 如里包恩所说,纲子在第二天清晨被送了回来,可是不等大家松口气就迎来了更大的震惊。 “那个……我好像‘被’失忆了。” 面对众人关切的询问,纲子在沉默了一会后如是说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高估了我的病愈速度,去复诊被告知要继续扎点滴,嗯,手背已经扎青了。 于是继续半更,明天补齐剩下部分。 ——2011.9.7 整章补齐。下一更在周六或者周日。下周一恢复正常的更新频率。 谢谢大家的关心,某缺乏锻炼体质差的人现在已经恢复一些,不用扎点滴了吃的药也少了…… 唔,下一章是狗血的“失忆”后剧情……请做好防雷准备。嗯! ——2011.9.8 ACT.44 记忆缺失 泽田家,一楼客厅。 原本宽敞的客厅因为挤了一大堆人而显得狭小起来,但没有人在意空间的拥挤,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里包恩和纲子身上。里包恩正在用列恩变化的奇怪仪器对着纲子扫描,不时提问几个问题,最后里包恩把变回原状的列恩放回帽檐上,转身面对众人准备宣布诊断结论。 大家不禁正襟危坐屏息凝神,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嗯,经过确认纲子确实失忆了。”里包恩一开口就破灭掉大家的希望。 “不过……”魔王端起专用杯子喝了口茶。 众人的心又跟着提起来,阿纲甚至扑到里包恩面前想要抓住对方使劲摇把剩下的句子一次性全部晃出来,不过手还没碰到里包恩衣服就被手枪抵住了头。 “里包恩你别喝茶啦快说啊……”纲吉用脑袋撞枪口,显然子弹已经威胁不了妹控魂燃烧的纲吉少年了。 “唔……”里包恩瞥一眼阿纲,收回手枪的同时顺便放下茶杯,“对阿纲你来说倒算是好消息,纲子记得你。” “诶?!”纲吉愣了愣,瞪圆眼睛看向妹妹。 纲子笑眯眯的点头,“放心吧哥哥,一点都没忘,连哥哥小时候被博美犬追着跑了五条街的事情都记得呢。” 这种事忘记也没关系的……纲吉黑线,不过很高兴就是了,但随即又担心起来,“那纲子忘记的部分是什么?” “忘记的部分?”纲子无语看着自家哥哥,“我如果知道忘记的部分是什么就不叫‘失忆’了吧……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座的大家,除了哥哥以外我都不认识。” 纲子的视线环顾一周,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真是非常抱歉……那个,这位……” 女生把视线停留在黑发凤目样貌漂亮但是周身冷气四溢的少年身上,纲吉在一旁提醒,“这是云雀学长。” “哦。云雀学长。”纲子态度诚恳,“虽然我失忆了,但是如果以前欠债未还的话您把借条拿来我还是会按时偿还不会以失忆为借口的,请您放心!” 说罢,纲子认真的观察这位云雀学长的脸色,心想这样总可以了吧,咦?为嘛云雀学长看起来脸色更黑了,喂喂,掏出凶器来了! “云雀!”“云雀学长!” 云雀对着纲子挥了一拐,女生身形灵活的躲过,手在椅子扶手上借力侧翻出座位,单膝点地半跪在椅侧借助掩体防护,同时右手习惯性的往腰侧摸去,当然摸了空。紧接着迪诺挥鞭把云雀的手臂连同浮萍拐一起缠住,山本闪身挡住纲子前面,狱寺和巴吉尔站在纲吉身侧占据攻守兼备的地形,场面气氛为之一变。 云雀对于众人的防备乃至狱寺和山本略带敌意的神情全部视若无睹,直接盯住里包恩,“她还记得格挡招式。” 刚才女生躲过攻击的动作是两人对练时经常使用的动作,云雀还记得初次对练时纲子从衣兜里摸出半块砖头,美其名曰“提前适应手感”。后来砖头也有被半截水管或者球棍替代过,总之就没见过纲子用什么正经武器,除非对练前借给她一支浮萍拐。 不被紧张气氛所影响的里包恩老神在在的点头,“确实,所学习过的技能没有受到影响。不过技能和记忆不能对等,相关理论内容……你要看科学著作还是人文小说?” 云雀没说话,盯着里包恩看了三四秒扭过头对还没撤走鞭子的迪诺冷哼,“松手。” 收起浮萍拐后云雀准备离开,临走前对着纲子冷笑,“泽田,你欠的债不止欠条那么简单。” “……这是欺负失忆人口吧,是吧?”纲子目送“债主”从家里的落地窗离开,话说失忆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到如此危险的人物呐。 纲子有些纠结的拍拍额头,那个“比欠条还严重的欠债”听起来太不吉利了,早知道就以失忆为借口赖账了。 “纲子是头痛吗?但也别敲头啊。”刚敲了一下头,手腕就被轻轻握住。 纲子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同样是黑色头发的少年,但是没有刚才那位云雀学长的冰冷感觉,对了,刚才也是这人挡在自己前方保护着自己来着。这个少年真是个好人,可惜,依旧记不起对方是谁。 纲子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略带局促的笑笑把手抽了回来,在没有相关记忆下同“陌生的”异性近距离接触让纲子有些别扭。 “啊,我的名字是山本武,纲子可以直接叫我阿武。”似乎看出纲子的不安,山本笑着退后了一步,同纲子拉开距离。 “哦。阿……刚才谢谢山本同学的关照。”纲子垂下眼,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位山本同学,想必以前大家是很好的朋友吧,可是现在的自己没有那些记忆,所以没有办法亲切自然称呼对方。 “别担心,会记起来的。”山本想拍拍女生的肩膀安慰,不过抬起手停了片刻后又默默放下,他不想让纲子有任何的压力,包括接受不记得的友情。 接着纲子又挨个认识了一下家里的“陌生人”都谁是谁,嗯,称呼自己“大小姐”的是狱寺隼人君,称呼自己“泽田殿下”的是巴吉尔君,叫自己“师妹学生”的金发帅哥是迪诺师兄兼职体术老师,还有碧洋琪风太蓝波一平……末了纲子都开始好奇自己缺失的记忆究竟有多么热闹了。 回到房间休息的纲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按照那位叫做里包恩的小婴儿的说法,自己失去的是今年四月份到现在的记忆,那么仔细算算四月初到六月末,三个月的时间而已,却好像比三年都精彩。 究竟……忘记了什么呢? 合上眼睛,纲子在无解的思考中沉沉睡去。如果有人可以透视她的梦境的话,就会发现纲子的精神世界笼罩了一层浓郁的紫色雾气,如果是懂行的人,更可以一语道破这是幻术。 是的,造成纲子失忆的“凶手”正是瓦利亚的玛蒙,不过在这件事上玛蒙同学也有点冤枉,因为他本来只是听从BOSS的命令消除纲子对于瓦利亚的记忆而已,造成目标大范围失忆实属意外——因为没有人知道泽田纲子对瓦利亚的记忆不仅仅被绑架期间的。 玛蒙消除记忆的方法打个比方来说就是确定关键字然后截取关键字所在区域,幻术师的本意是截取包括斯夸罗突袭,列维突袭以及人质在瓦利亚的所见所闻三段记忆,就如胶片剪辑一样,缺少了这三段后女生的其他记忆还是能衔接上的。但是纲子记忆中关于“瓦利亚”的部分比玛蒙预计的多太多,和云雀一起十年穿越的那一部分、因为已知剧情对指环战篇未来篇的那一部分都包括了“瓦利亚”这个关键字。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好比项链少了三颗珠子还可以串起,但少了N颗珠子后不仅项链不复存在,就连残存的珠子也会因为缺少连线而散落到各个角落。于是,纲子不但不记得“瓦利亚”不记得“穿越剧情”,就连亲身经历过的也忘了个干净。 “里包恩……” 纲子离开后客厅里的众人还没有散会,阿纲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鬼畜教师,“纲子她、她再也记不起来了吗?” 里包恩这次没毒舌他的学生,想了想,决定安慰某妹控少年一下,以便纲吉在接下来的特训中能安心一点。 “纲子的记忆缺失是人为造成的,显然是瓦利亚方面不希望纲子透露她所知道的消息,那么理论上来说让对方解除掉施加在纲子记忆上的禁制,就可以恢复纲子的记忆了。所以……” 里包恩借此机会给将要进行指环争夺战的少年施加动力,“战胜对手的话,可能性就越大。” 这句话很有效,一直对打打杀杀有所抵触的纲吉立即视死如归的握紧拳头,不用死气弹就燃起了小宇宙,“里包恩,我一定要赢!” 迪诺见到老师的激励手段,很是受教,“嗯,等下要对恭弥也这样说一下。” *** 纲子睡的并不安稳,一会发现自己在漫天大雾中迷路,一会又发现自己被一个黑发凤眼的杀手追杀讨债,最后惊魂未定的睁开眼还发现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胡子拉碴的大叔脸。 “纲子……卡哇伊的纲子……还记得爸爸我是谁吗?” 纲子面无表情的把好像挖矿工人的大叔推开一点,“不记得。” 家光震惊了,“里包恩,你不是说纲子只是不记得最近三个月内的事情吗?!我不应该包括在三个月内吧啊啊女儿不认我了!” “啊……”喝茶的门外顾问淡定的看向同事,“关于这点,家光你还是听纲子怎么说吧。” “哈?” 纲子板着脸坐起来,“何止不包括在三个月内,老爸你根本是不包括在三年内!所以我才不要认识不给我开家长会不给我过生日不和我培养父女感情的老爸呢,哼!” “……”家光爹很忧郁,苦恼了半天决定从此刻做起和女儿培养父女感情,比如带着小女生去偷窥,啊,不,是观察大家的训练状况。 第一站,父女俩躲在坑里顶着爆炸带起的烟灰尘土偷窥,咳、观察狱寺少年同夏马尔医生的特训情况,纲子才洗干净的头发立刻蒙上了一层灰。小姑娘一边拍头发一边提醒自家那个嘿嘿嘿猥琐笑“不错不错”的爹克制一下,真是太丢人了。 其实,家光叔,合该你闺女不认你啊,你就不能再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都说我虐女主,其实我是百分百的亲妈,捧脸扭动。 唔,让纲子失忆的最大原因是防止剧透,指环战部分剧透的话就没意思了……虽然剧情被我扭曲的剧透也透不出什么orz 9.10日教师节,想不出有趣的小剧场,那么就简单说下吧,里包恩可乐尼洛夏马尔山本老爹迪诺你们都辛苦了。 尤其是迪诺筒子,就你负责的那学生……请、你自由的…… 本周有一万五的更新任务,争取周六到周三日更三千。 ACT.45 倾盖如故 探班第二站,纲子见到了“陌生”的金发小婴儿和银发的热血少年,可乐尼洛还好说,确实是初次见面,纲子在自家老爹的介绍下知道可乐是和里包恩一挂的而不是蓝波那边的——虽然从体型看这仨没啥区别。 但是对于了平大哥,纲子就比较纠结了,显然这位笹川了平学长已经知道自己“被失忆”的事情,匍一见面就十分热情的进行自我介绍同时解释为什么早晨的时候没和大家一起出现,因为在照顾京子。接着引出下一个话题——“在斯夸罗来袭时受到惊吓的京子和小春的恢复情况”,再然后话题就跳跃到“京子还不知道纲子你失忆的事情所以到时候要怎么说呢?” 跟不上话题节奏的纲子一脸茫然,大哥你说慢点,让我先理顺一下人物关系呗。唔,从了平的说话内容分析京子应该是他的妹妹,小春应该是京子和自己的好朋友,然后那个斯夸罗……是敌人吗?想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纲子突然感到一阵头疼,眼前一黑就向前栽倒,这个意外反应把在场的其他人都吓到了。 “纲子!纲子!”家光大叔的女儿控属性明显升级了一个LV,一改门外顾问的冷静形象抱起纲子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 ……老爹,就算没事被你这么贴着耳朵吼也出事了。纲子的症状来的突然消失的也迅速,十几秒之后就恢复了正常,耳膜受到很大压力的女生把自家爹的脸推远一点,“没事了,爸爸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用标准公主抱抱着自家女儿的家光干脆的拒绝了这条要求,很不放心的追问,“真的没事了吗?可是纲子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啊。” “不,那是因为……”算了,不解释了。 纲子在老爸角度别扭的转头看向了平,“了平学长加油,一定会胜利的!”说着握拳举臂,比出必胜的姿势。 了平大哥正因为纲子刚才的意外而担心着,说起来因为家里有个妹妹的关系,了平一直是把纲子当做妹妹看待照顾的。 “泽田你放心,里包恩说打倒对手就可以恢复你的记忆,我绝对会极限的打倒对方的!” 里包恩在忽悠人!这是纲子的第一反应,最多也只能是胜利方提出要求令对方把自己的记忆恢复——还不一定能成功。不过看着了平大哥认真的表情,纲子除了“谢谢”什么都没有多说。 因为突发的意外,今天的观察活动便告一段落,家光很忧郁的看着纲子,“没照顾好女儿,妈妈会让我睡门外的吧?”纲子‘体贴’的安慰,“没事儿,我会给老爹你送毯子的。” “纲子太无情了……”家光揉揉女儿的头发,把纲子向怀里按按,“快点再睡一觉恢复精神,要不让我把纲子的脸捏出红色吧。” 纲子用脑门撞了老爸一下,“父亲大人,再闹就咬杀你哦。”……咦,这个句式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口头禅吗?纲子在微微怔愣之后陷入回忆,不过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纲子并不觉得失去三个月内的记忆是多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三个月而已嘛,新认识的朋友完全可以重新认识一遍,而且按照女生对自己性格的了解,三个月似乎不够结识多么深刻的友谊。 可是这种想法在逐渐的瓦解,因为在失去记忆后所见到的,山本同学狱寺同学迪诺师兄碧洋琪大姐了平学长或者还可以包括云雀前辈……很多人都在关心自己。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纲子想起这句中国古语。这句话说感情的薄厚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所以,自己所忘记的三个月,远远比自己所意识到的要更为珍贵。想到这里,纲子不禁为自己之前的轻率态度而惭愧,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回所丢失的记忆。 接下来泽田父女都不在说话,看着怀抱中闭目小憩的纲子,一贯果决冷静必要时也会冷酷的彭格列门外顾问泽田家光带着歉意的叹了口气。彭格列家族是一代代人的心血,不曾后悔为之付出的一切,只是在让这些孩子们肩负起重担时,歉然就此埋在心中。 冷不防听到自家老爹文艺忧伤叹息的纲子抖了一抖,赶紧把注意力放回如何找回记忆上面去了。不是女儿不关心老爸,实在是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文艺小青年式的老爹呐。 *** 第二天,探班第三站,山本家的剑道场。 家光和纲子到的时候山本老爹正在给山本晨训,所以他们两个就站在道场的门边等晨训结束。虽说家光可以暗中观察然后不做打扰的离开,但是一来拐带别人家小孩参加危险游戏已经不太厚道,再不和人家家长说一声那就是纯种人贩子了,所以家光准备和山本老爹交谈一下。二来是纲子想和山本少年说说话,除了表示加油支持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调查‘斯夸罗’这个关键词。 通过昨天的经历女生明白治疗失忆这回事很需要当事人自己的觉悟和主动,比如昨天摆正了态度还从了平学长那里发现‘斯夸罗’是个关键词。虽然出了头疼了一下就再没有其他发现,但只要顺着线索寻找,总会有新的发现的。 “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啊。”家光观察一下纲子的脸色,见女儿正全神贯注看向道场便也顺着纲子的视线看去。哦,目标是那小子吗?莫名的,家光叔有些吃醋。 “纲子……你恋爱了吗?” “老爹你不要突然这么飞来一句啊。应该是没有吧,你知道我不记得三个月的事情。” 家光叔大受打击,不记得不等于没有,女儿就要改姓了很有可能姓山本啊。 纲子狐疑的看了看表情丰富到诡异家光几眼,若有所悟,“老爸你想太多了,就算恋爱,对象也不会是山本同学……唔,准确说是根本没有恋爱吧,不然根据理论推算,男友是会对女友说起彼此感情的。” 纲子淡定的分析了一下,顺手把结论记到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这也算是恢复记忆的一条信息么。 家光叔很赞同的点点头,把自家女儿熊抱住,“纲子,爸爸舍不得你嫁出去啊!” “……”纲子磨牙,老爹这真的很丢人啊!没看到山本同学和他的父亲都停下晨练看过来了吗。 山本老爹倒不是故意停下来围观的,只是恰巧晨训结束的时间和家光叔“抽风”的时间重合了。然后在山本老爹善意的笑声下两位家长走到一边去就“令郎嫁入彭格列”的问题进行讨论,这边留下山本和纲子坐在道场的回廊下气氛融洽的聊天。 山本解下了防护面罩,接过纲子递来的毛巾擦去额头的汗水,“谢谢。” 纲子瞅瞅山本少年笑容灿烂愈发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叹口气,“对于刚才我家老爹丢人的一幕,想笑就笑吧,放心,绝不打击报复。” “没有没有。”山本连连摆手,“不过以后纲子有喜欢的人的话,家光先生……抱歉,和泽田谈及这个话题是我失礼了。”山本收敛笑容,正色道歉到。 “诶?”纲子摇摇头,“没关系,我没有在意的。山本……阿武,虽然我现在记不起来,但是可以感觉到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说起来,是我要道歉才对,因为我有过‘既然忘了那就算了’的想法,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朋友呢。” 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纲子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有很多时候,认错是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 有那么一瞬间,山本在想如果纲子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他是不是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抓住自己想要的。随即黑发少年笑着摇摇头,如果纲子想不起那些细碎的小事,想不起曾经的守护与诺言,想不起鬼屋中牵手想不起因为明信片而唱的校歌……即使真的如己所愿,那个结果也很虚假吧。 “会记起来的。”山本拂过放在身边的竹剑,“里包恩不是说了吗,打败瓦利亚的话,就可以让他们把纲子的记忆恢复过来。” “老爹告诉我,他的剑术就和我的棒球一样,不是游戏。如果想做到极致的话,必须在棒球和剑术中选择一个。嘛,我想了想,我可以在特定的时间放下棒球选择剑术。” 山本说完还警惕的留意了一下老爹有没有听见这番话,见没有被发现便继续弯起眼睛爽朗的笑起来,“两全其美的方法还是有的,是吧。” 里包恩到底用这句话蒙蔽了多少纯洁正直的少年啊,连带着我也很有负罪感了啊喂!纲子低头掩面,还逼迫热爱棒球的少年进行什么选择,真是太无齿了。 “那个……我觉得吧……”纲子支吾了一下,到底没敢把魔王供出来,只好婉转的劝解山本少年,“进行选择的时候,还是要以自己的本心为主。” “嗯,确实是以自己的本心为主的。” 山本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向天空。他确实是在为了自己最喜欢的,全力以赴。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云雀委员长请放下您的拐子,您确实是男主,您下章就出场……【作者抱头遁走】 内牛满面的表示更新晚的原因的卡文了,单单是开头500字就改了三个版本orz ACT.46 师兄您好 纲子的探班第四站……唔,在此之前她需要先去上个学,今天是周一了。 周六上午遭遇斯夸罗的突袭,周六晚上遭遇列维的挟持,周日早晨“被”失忆,周日下午开始跟着家光到处转……某人的人生,还真是精彩啊。 结束晨练的山本换下剑道服换上校服,推出单车拍拍后座招呼纲子,“要走了,迟到的话会被云雀前辈抓住的。” “啊?哦。” 坐上后座的纲子从山本这句话中总结出三条信息,第一,原来自己上学是乘坐“专车”的,第二,山本口中的‘云雀前辈’=昨天的那位‘云雀学长’=自己的债主,第三,债主在并中的势力很大。 后面那两条,真让人忧郁。 而等顺利抵达学校后,纲子才发现自己需要忧郁的不仅仅‘云雀学长’,还有更严峻的问题在等着她呢——关于并盛中学,大到学校格局小到班级同学,她全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记得啊! 现在请假回家还来不来得及? 答案是来不及了。 “山本武,泽田,再在学校门口群聚就咬杀。” 云雀抱臂倚在校门旁的墙壁上,煞气十足的气场波及到了很多位无辜的普通同学,大家徘徊在校门口就犹如徘徊在地狱门口。 “云雀学长早上好哇,和迪诺前辈一起训练很辛苦吧。”山本自动屏蔽云雀的冷气,顶着一张非常天然的笑脸打招呼。 原来迪诺师兄师父负责教导云雀学长啊。咦,这么说来云雀学长是自己的师弟了?咝……这真够惊悚的……纲子在心里默默腹诽着,动作上则是非常有礼貌的向自己的债主问好。 “早上好,云雀学长。” “哼。” 云雀冷笑,分外不爽纲子那句语气陌生疏离的“云雀学长”,被忘记的感觉,很令人恼火。委员长是行动派,就是说心情郁闷的话不会暗自生闷气而是会直接从源头来解决问题。 于是云雀抬眼,锐利的眼神忽略过山本少年落在纲子身上,“泽田,你留下。”至于没点名的那一个,可以走了,该去哪儿去哪儿。 纲子被云雀冷飕飕的视线盯得寒毛直竖,那眼神和动物世界里面肉食动物狩猎猎物时的眼神多么的相似!所以说她到底欠了什么样的债啊! 被无视掉的山本少年没有立刻离开,拍拍纲子的肩头把快要炸毛的女生安抚住,山本眯起眼睛呲牙一笑,“纲子别紧张,云雀前辈不会怎么样的,对吧?” 反问句是对着云雀说的,山本还是笑容灿烂的样子,但眼神变得微微锋利起来。对于在纲子失忆后云雀挥出那一拐,山本是介意的,即使那时云雀只是为了验证纲子还记得些什么。 “哇哦……” 云雀微眯起上挑的眼睛,迎着山本的视线看回去。山本武这是在……警告?挂在云雀嘴角的冷笑愈发明显,觊觎别人所有物的人竟然还敢警告? 或许这种对峙在本质上是小言剧情中的狗血一幕,可是在这个基情文化日益严重的时代里,“男主角”们的对峙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围观群众理解成对视,顺便脑补出另一个狗血故事来。 什么,“女主角”?闲杂人等请乖乖当背景板去。 于是沦为背景板的某少女和本来就是背景板的草壁少年面面相觑,纲子从飞机头大哥所佩戴的风纪胸章知道这位是和云雀一队的,“那个……学长,往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多了。” 任由那边的二位继续对视下去不太好吧。 草壁大哥忧心忡忡,“是啊,该清场了。”不然一会委员长就该咬杀群聚份子了。可是谁敢去打扰委员长……别说,现在还真有这样一位。 草壁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罗马里奥先生……” 片刻之后,一位金发青年带着一个黑发大叔从校园里赶到大门口,纲子略感疑惑,迪诺师兄什么时候入住并中了? “恭弥。”迪诺迈步上前站到云雀身后,一手扣在云雀肩上另一只手则抓住云雀准备抽出浮萍拐的手腕。 “迪诺你少管闲事,放手。” 云雀沉肩翻腕,但这样程度是无法摆脱迪诺控制的。在和迪诺进行特训期间,云雀虽然表面不承认,但还是认可了这个所谓的“老师”的实力。云雀的拐子可以伤到迪诺,而同样的,迪诺的鞭子也在云雀手臂留下道道於痕。 “啊啦……已经有人开始拍照片了。” 置身于紧张氛围之外的纲子瘫着脸关注着躲在墙角或者树后拿着手机拍照的同学,是新闻社的么?真是如战地记者一般的敬业啊。 草壁大哥也注意到了,黑着脸带着风纪委员会的成员去勒令小女生们删除照片,要不等到云雀委员长亲自出手的话就该咬杀出一场血雨腥风了。 “迪诺先生,早上好。” 在迪诺出现之后,山本边收回了和云雀对视着的视线,弯起的眼睛不复方才的冷冽。 “早上好,山本君。”迪诺也笑眯眯的回应,暗想能够接下斯夸罗攻击的少年果然很有天资,如同里包恩所说那样仿佛天生的杀手。 至于自己手下按住的学生……留意到云雀眼中的杀气,迪诺苦笑,估计训练的时候会比较麻烦啊。但也需要承认,云雀是阿纲的守护者中,最强的一个。 “正好我有点事情要找纲子说一下,恭弥的休息室借我用一下吧。”迪诺把话题拽回正轨,顺便把游离在镜头之外的“背景板”少女扯了上来。 纲子觉得她还不如继续当壁画呢,总好过成为云雀练习眼刀的靶子,在走向迪诺所说的‘风纪委员长休息室’的这一路上纲子只觉得身边小刀纷飞,就跟贝尔出场了似的。 嗯?贝尔? 熟悉的头疼感袭来,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感知都被抽离于身体之外,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纲子恍惚觉得身体重心在向后倾斜,理智告诉她不抓住楼梯扶手就会直接滚楼梯。凭借一直以来的锻炼,纲子条件反射的伸手抓住楼梯扶手,手上没有触感,但是后坠的趋势确实停住了。 头疼的状况只是短暂的十几秒,纲子很快就恢复知觉,这才发现自己拽住的其实的云雀披着的制服外套的袖子,没有摔倒则是因为云雀把外套缠在了手臂上拽住了纲子。 咳、委员长的那外套不是用胶水粘在身上的,被扯掉是正常的,正常的嗯…… “怎么回事?” 见到纲子似乎恢复了意识,云雀手臂向后用力扳正纲子的重心,等女生站稳后站在上一级楼梯上的云雀很自然的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纲子的状态。 距离很近,是“可以交换彼此呼吸”的程度。可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纲子一点都不觉得气氛旖旎——想来,换做谁也没办法在对方眼神冷静手法专业的查看自己瞳孔有无扩张的时候想入非非的吧。 只是……原来制冷机一样的云雀学长还是有正常人体温的哈。这是当云雀的呼吸和手指拂过纲子脸侧的时候,女生的想法。 “咳,昨天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发生。” 在云雀收手之后,纲子向迪诺他们讲述了头疼症状发生的规律,最后总结道,“所以,‘贝尔’应该也是一个关键词。” “这件事家光告诉里包恩了吗?”迪诺听完之后问到。 “没有吧?老爹貌似比较在意没照顾好我而被妈妈赶到院子里睡来着……”纲子无意识的抹黑了自家老爹在旁人眼中的精英形象。 迪诺黑线,最后摸出手机给里包恩打电话,“那我还是先询问一下老师吧。关于瓦利亚,我也不便过问太多。”毕竟彭格列和加百罗涅是两个家族,对别人家的情况如数家珍的话不是没事找事么。 “贝尔菲戈尔。男性,金发,目前年龄十五或十六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左右,武器飞刀。” 云雀对比着十年后所见到的贝尔分析如今的目标人物,反问带着惊讶表情的纲子,“能想起来?” 女生果断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学长了解的好详细。” “……”得到这样答案的委员长莫名不爽。 不知道为什么,纲子觉得自己能从云雀学长那张通常都冷冰冰的、一旦有表情也是杀气森森冷笑的脸上挖掘到其他的含义,比如现在,学长似乎在因为没有得到预期回应而生气? “哪有小说里写的那样头疼一下就能把忘记的全部想起来啊。”纲子小声嘀咕一句,见云雀脸色更黑,急忙转移话题,“云雀学长已经和瓦利亚的人交过手了吗?” 交手么……真正意义上的战斗要数在医院的那晚吧,对方挟持了纲子。 想到这里,云雀眼中掠过杀意。不过在看向纲子的时候却是带着一点点戏弄的笑意,“能想起来的话,泽田你自然就知道了。” “……”纲子看着云雀的背影磨牙,这是对刚才的反击报复吧,一定是的吧! 结束这一个小插曲,大家继续爬楼梯来到位于顶楼的休息室,迪诺已经和里包恩通话完毕,不过首先说起的不是记忆问题而是另一件事——同样是魔王的圣旨。 里包恩认为与其让失忆的纲子回到班级引起同学和不知内情的京子小春她们的怀疑,不如请假自学更稳妥一些。当然,这里的“自学”不仅仅是初一学生的语数外,还包括额外任务,意大利语、彭格列历史、中级格斗术、基础枪械知识……用魔王的话来说,“总被绑架,未免太丢脸一点了。” 纲子不愧是上辈子奋战在天朝教育下的勇士,哪怕失忆了本能也还存在,捧着最新课程表浏览时竟然很镇定,“嗯,那负责教导我的老师是?” 迪诺表示纲子的承受力很不错,回答问题,“和以前一样,我来负责教导纲子,不过因为也要训练恭弥的关系,语言和枪械会拜托罗马里奥帮忙,历史的话纲子自己阅读就好,有疑问也随时提问就好。” “哦。”纲子点点头,下意识的看向独占休息室最大沙发的云雀。 “师……兄您好。请多多关照。” 据说按入门时间算云雀该是师弟?快别做梦了,就算云雀不介意她也叫不出口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天,还是要说一声,大家中秋节快乐O(∩_∩)O~ 昨天卡文卡得要死要活,1.0版五百加的字数,全删;2.0版九百加,删到三百;2.5版,一直写到晚上11点才不到七百字orz 嗯,以后要是有突发状况不能更新,会在文案上注明一下。【掩面,尽力避免这样的“以后”。】 ACT.47 想要碰触 纲子的学习生活顺利展开,不论是身为普通中学生的期末考复习还是身为预备役黑手党的技能培训,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尤其是后一项,进步显著。 就以使用枪械来说,以前纲子是把手枪当板砖用,现在已经能熟练的把手枪拆成零件然后再拼起来——而且拼完之后那枪还能用。当然,传说中的蒙眼拼、双手放背后拼、多种零件混合拼……之类的神技就别妄想了,再练一百年也练不出来。 不过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令老师们满意了,迪诺笑容满面的称赞师妹学生有天赋,很那个心……对了,是“心灵手巧”,母语是意大利语的迪诺在用日语说起偏向书面化的成语时还是不够熟练。 当时听到这个词儿的时候,纲子是囧着脸嘴角微抽,坐在一边擦拐子的云雀则直接冷哼一声明确表明不屑的态度,窝在云雀肩头的云豆跟着拍翅膀附和。罗马里奥大叔在心里默默记下等会儿要提醒BOSS有种修辞叫做“明褒暗贬”,下次还是换个词表扬泽田大小姐的好。 是的,大家这样的反应都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纲子真的不够心灵手巧,至少,手不够巧。纲子习惯了冷热兵器的手确实很稳定,可是在女孩子比较擅长的家政手工方面却非常杯具,估计是天生缺少这种细胞。 比如现在,纲子在缝制平安符的过程中被针尖戳中手指多次,幸亏平安符表面是红色的,才看不出那血染的风采。而女生不时的抽气声也让躺在最大的沙发上闭目休息的云雀不耐烦的睁开眼,见纲子又一次重复了“缝线——被扎”的过程后,云雀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从纲子手里没收自残工具,换了本硬皮书塞过去。 “继续讲这个。”云雀坐到纲子对面,目光直视纲子,手里玩把着那个半成品的平安符。 纲子依依不舍告别她的手工,她是准备制作七个平安符指环战的时候每人送一个,可是因为业余时间紧张以及自身水平太挫的关系,大空晴岚雷雨雾云目前才缝制到红色的岚。不过再瞄瞄云雀的表情,纲子选择配合师兄的学习进度,翻开书给云雀讲解意大利语入门基础。 但是开讲之前女生故意“小声”自言自语,“云的平安符可是排在制作顺序的最后一位,赶不及的话啦啦啦……” “哦?”云雀扬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希望泽田你那时候的手工会进步。”言外之意,你敢“来不及”试试看?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要绣云豆图案的。” 被提名的某鸟清脆的啾了两声,从偷懒睡觉的角落飞出来,特地在纲子面前滑行一周以展示本鸟风采。 “……”挑衅别人却被反击的某人默默举起书挡住脸,“咳、我们接着昨天的地方开始讲……” 刚才风太大,她才没听见有人要在平安符上绣麻雀呢! 由于视线被书遮住,纲子没看到云雀眼中的笑意,和经常挂在唇角的冷笑不同,云雀的笑意如果抵达眼底的话,就会变得很干净很纯粹,黑白分明的冷冽眼睛也会柔和很多。 为什么云雀会想要学习意大利语呢?追溯起来还要从纲子的口语练习开始说起。 纲子学习这门外语是以实用为主,考试教育形成的“哑巴外语”是要不得的,所以平时迪诺和云雀对战的时候,在一旁观战的罗马里奥大叔就会同纲子用意大利语交流,迪诺也会因为说母语顺口顺便帮纲子营造语言环境在训练的休息期间说意语,所以……委员长在这样的时候就被其他三人无意识的屏蔽了。 对云雀来说,厌恶群聚是一回事,被排除在外又是另一回事,他同样厌恶“未知”。之前说过云雀是行动派,当出现不能涉及区域,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破壁障。而和狩猎猎物一样,追赶途中不可能要求目标放慢脚步,所能做的只有提高自身速度,云雀的“提速”便是学习另一门外语。 至于为什么选择由纲子教导,大家都懂的…… 顺便补充一句,自从开始学习外语,在和迪诺的对战特训中云雀的出手就越来越狠了。原因,大家也都懂的。 “这里的发音是这样……注意我的口型。” 纲子进入状态后就精神集中心无旁骛,经常忽略“学生”是谁,换句话说就是女生精力有限做不到一心多用。 云雀也不介意纲子偶尔的“命令式”语气,视线移到女生嘴唇上。女生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就很柔软的样子,实际上也确实柔软,云雀不经意的拂过手腕,只是牙齿锋利了些。 蓦地有种淡淡的异样情绪掠过,云雀有一瞬间的愕然,奇怪于自己为什么有想要碰触的想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原因是模糊的。不过显然云雀更重视结论,原因什么的并不重要。 “泽田。” “嗯?” 纲子停下来,目光从书页上移到云雀脸上,咝……为什么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呢?很快,寒意的来源清楚了,因为云雀的气场变了。 如果说刚才是懒洋洋休憩中状态的话,现在就是狩猎状态了。就见云雀一只手按在两人所坐沙发之间的茶几上,身体前倾越过茶几上方,空闲的另一只手按下纲子挡在脸前的书,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对方的嘴唇上。 嗯,碰触到了。 纲子茫然的盯着云雀,这算怎么个意思?这是嫌自己啰嗦了还是怎么地?难道是想要感知刚才发音时的嘴部肌肉的运动状况?各种猜测在纲子脑袋里浮起,却没有往暧昧方面靠的。 这也是因为云雀没有表现出那种感觉,他只是想“碰触一下”,仅此而已。 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纲子只希望云雀快点收回手,不然她有种想一口咬上去的冲动。嘴唇微微抿住,纲子尽量克制自己不要把牙齿亮出来。 “嗯……” 云雀神色不变的放下点在纲子嘴唇上的手,坐回原位,“继续吧。” “……”纲子想要提问,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云雀不能用常理推断的行为也不差这一件了。再仔细观察一下对方脸色,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好吧,继续开讲。 一点点小暧昧就在两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出现了又消失了。不过既然已经出现了萌芽,那就总有成长的时刻。 *** 最后一遍清校铃响起,纲子收拾了一下物品准备回家。 这些天纲子的活动范围是就家——风纪委员长休息室——天台——家。而且为了不引人注意,还一直都是进校早离校晚,有一次时间太晚被值班人员锁在楼里,只好在休息室里凑合了一晚——和云雀一起。纲子都奇怪自己那时候竟然很淡定的接受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设定,更好奇云雀竟然也很淡定,明明这人领土意识很强,但那一晚却无视她在休息室里面到处晃荡的行为。 “啊咧,下雨了?” 背好书包,纲子看着落在窗户玻璃上的水珠皱了皱眉,天气预报果然不可信啊。零星的雨点在片刻间就连绵成线,弥漫开来的水雾让室外的景物变得模糊。 “走了。” 听到声音纲子转过看向窗外的视线,见云雀拎着把长柄黑色雨伞倚在门边,伞尖在地上敲了敲,“还是说要住在这里。”住这里的话,云雀倒也不反对。自己的所有物放在自己的领土中,也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就来了。”纲子急忙向门口走去,礼貌道谢,“麻烦云雀学长了。” 一路无话,云雀右手握伞,纲子走在云雀右侧,云豆团成毛茸茸的一团窝在云雀左侧,面积足够大的雨伞稳妥的遮住两人一鸟,只能听见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细腻的沙沙声,营造出奇异的静谧感。 纲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破坏气氛,“那个……这好像不是我回家的路。”路痴的某人很担心自己在从小长大的并盛町迷路,这并非不可能事件啊。 “哦。”云雀低头看向纲子,本就细长的眼睛略微眯起,“因为要顺便巡视一下。” 巡视什么?你的领土并盛町么…… 纲子默默叹气,那她跟着一起巡视算怎么回事,当委员长身后的小跟班吗?摸摸衣兜,里面的钱够去便利店买一把雨伞,可是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话会不会显得很不给云雀面子? 距离前面的便利店越来越近,纲子心里也在纠结着,停住脚步还是跟着云雀继续走?停,不停,停……不……头顶的雨伞停止了移动,纲子则向前多迈了一步,被越来越大的雨水打湿一侧肩头。 “云雀学长?” 纲子纳闷怎么先停住脚步的是云雀呢?顺着视线看去,在便利店拐角的墙边看到一只缩成一团,在杂物堆下避雨的猫咪。 云雀向墙角走去,纲子亦步亦趋的跟着,雨伞拿在云雀手里,她不跟着移动就得被雨淋。云雀半蹲下来,纲子也随着矮身蹲下,云雀伸手抚摸猫咪的脑袋,纲子……安慰吃醋的云豆。 到这份儿上纲子必须得理解云雀想法了,捧着云豆给小麻雀顺毛,纲子对云雀道,“要不要买点热牛奶?” 云雀点点头,把雨伞交给纲子。女生摆摆手没接,墙角距离便利店的挡雨棚也就三步远,一个纵身就能跳过去,雨伞还是留给爱护小动物的某人好了。 请店员把牛奶加热一下,纲子手里捧着温牛□上顶着云豆贴着屋檐跳了回来,这时候云雀已经和那只猫咪混熟了,小猫伸出小舌头舔着云雀的手指,细声细气的喵喵叫。 “学长要把小猫带回家吗?”纲子瞧着欢快舔牛奶的小猫,问到。 “没必要。”云雀再次摸摸猫咪的脑袋,这只猫独自生活的很不错,无需被圈养。 “……”真是不理解这人的思维啊,纲子咬着嘴唇,默默在心里腹诽着。 撑着伞站起身,云雀侧头,见到逆着便利店招牌灯光站着的纲子,女生的短发在逆光下显得格外蓬松,衬托得脸庞更小,五官轮廓更加柔和。 和那只猫咪非常相似,蓬松柔软,很想碰触。 云雀倾身,低头,略显单薄的嘴唇在纲子唇畔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章的情节走向……想了想,还是这样定下了。十六多万字,再不发展感情就不是慢热的问题了。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咱们一起讨论。 **在抽,留言回复会不及时,但是积分赠送不受影响。 ACT.48 序幕拉开 呆,很呆,非常呆…… 以上是纲子的反应,对女生而言,哪怕云雀突然拎拐抽过来她也能在第一时间躲开顺便反击。可是这一次,面对轻柔落下的没有杀意的亲吻,纲子却彻底石化掉了。 女生色泽温暖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清亮的瞳孔中是云雀那双细长凤眼的倒影,他们在对视,却又不是对视。直到云雀的额发滑落,发尾扫过纲子的脸颊,纲子才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云雀左手撑着雨伞,右手松松的握住纲子的一侧肩头,女生的肩膀透着单薄的感觉,一只手便能轻松圈住,骨骼的细致轮廓透过手掌心的触感清晰可辨。 虽然知道以纲子的实力来说她不是一碰就碎的花瓶,但云雀在此时还是产生了一丝要“轻拿轻放”的念头,这在委员长的征战杀伐生涯中真实太难得了。 在墙角舔牛奶的小猫迷茫的抬头,这是怎么个情况喵? 不知何时从纲子头上飞到小猫头上的云豆伸嘴,用鸟喙戳了戳猫咪的额头,吃你的吧,非礼勿视啾~ 一猫一鸟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吃饭/顺毛,乌溜溜的眼睛不时偷偷瞄向云雀和纲子。 云雀调整一下姿势,让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碰触的嘴唇贴的更为紧密。 唇瓣略微加重力道碾过对方的,比手指碰触时感觉到的更为柔软,还带着隐隐的奶香,是了,刚才是由纲子咬开牛奶的包装袋的。 云雀停顿了一瞬,想了想慢慢探出舌尖,轻轻扫过纲子的嘴唇,味蕾品尝到更多的滋味。而也明显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颤了一下,随即变得更为僵硬。 这是在抗拒。 云雀接收到这样的信息,继续的话会受到反击。 了解纲子牙齿锋利程度的云雀眼睫微动,收回殷红的舌,换了牙齿在纲子的下唇轻轻咬啮了两下,然后在纲子“动口”前挺直前倾的上身,放下搭在女生肩头的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嗯,果然比较相似啊……” 云雀的眼神扫过埋头舔食牛奶的猫咪,小动物的粉色舌头柔软而灵活,之前撒欢舔他的手指时带来很舒服的感觉。可是又有很大的区别,云雀沉吟着想。 柔软的触感是相似的,可是带来的愉悦程度却很不同。对于纲子,即使女生一直的被动的没有回应,云雀也觉得心情很愉快。这种愉快与尽情咬杀之后的心情有些相似,可是比之战斗胜利的愉快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喜欢”,这个躺在在云雀人生词典小角落的词语,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喜极而泣,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啊! “……” 系统严重瘫痪的纲子后知后觉的捕获到云雀那是喟叹,反应迟钝的循着云雀的目光看向团子似的猫。难道说……自己是这只猫的替身?这男人一直爱护小动物胜过爱护人来着。嗯,因为亲一只猫太过跨物种了,所以…… 快别胡扯了,云雀根本不介意行为是否惊世骇俗吧!所以他刚才亲自己绝对是有其他原因的,快去问清楚,问清楚! 来不及哀悼自己是初吻,纲子尽量控制着心跳频率,尝试着张嘴说话。咝……嘴唇上的灼热感很明显,应该是最后云雀用牙齿咬的那两下造成的。 想到某个人称代词某个行为动词,纲子腾地红了脸,脸上的温度足以把萦绕在旁边的雨水分子蒸腾成气体。 “学长,我……你,……我……” 纲子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自己和云雀之间比划一下,张口结舌了一番终究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嗯?” 见到纲子的视线在故作平静的躲躲闪闪,云雀觉得女生和团在墙角一边舔牛奶一边悄悄偷看的猫更像了。嘴角挑起个愉悦的弧度,云雀屈指抵住下颌,“果然很像。” “……” 纲子放弃了追问原因的打算,看云雀的神情,也不是“喜欢她”要表白的样子,那么其他的原因问不问也差不多。算了,麻烦的事情还是赶紧解决掉的好,她比较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纲子还不知道,她这样的心理,也是在逃避问题——遇到无法妥善解决的事情,就下意识的选择消极淡化。 “啊啾。” 已然有大半个身体站到雨伞之外的纲子小小声打个喷嚏,反手伸到身后扯扯粘在身上冰凉布料,“学长,您继续巡视并盛町吧,我想先回家了。” 云雀没说什么,脱下披着的制服外套搭在纲子身上,把雨伞向纲子的位置移了移,“走吧。” *** 尽管天气预报证明那天傍晚只下雨没打雷,但是纲子坚信天气预报什么的最不可信了,那天明明电闪雷鸣来着,嘛,干脆用被雷劈这个理由装失忆算了。 逃避现实也不带这样的喂…… 据说解决突发事件都有一个“黄金时间”,在此时期内及时处理问题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然而,纲子显然是完全错过了解决“被初吻”事件的黄金时间,没有第一时间询问,然后从那天傍晚之后就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云雀了。 首先是因为淋了雨有点小发烧,等病愈了又忙着参加学校的期末考试,兵荒马乱的考试结束后要收拾收拾准备放暑假,终于迎来广大学生最喜欢的暑假的同时,催命一样的指环争夺战也即将拉开帷幕…… 兼职的人生注定了忙碌,兼职“学生”和“黑手党”这两个凶残程度不相上下的职业更是忙上加忙。而纲子比其他人更悲催的是,她那本就超负荷运作的大脑还要非本人自愿的、分辨率高清的、单剧循环的播放那一幕! 柔软的嘴唇。 温热的舌尖。 牙齿的咬啮。 …… ………… 快放过她吧!该死的,细节越来越清晰了! 纲子抱头无声哀嚎,没有在第一时间追问明白云雀到底是什么意思果然是个错误! 拖到现在的话,“因为看起来像猫咪所以想要触碰”这个理由已经被默认了,那么她再特地去旧事重提的问“学长你亲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甚至也给对方找不自在么。 纲子也曾假设过,“如果云雀这样的行为是在向她告白呢”。好吧,这样的想法是有些矫情加自恋了,但还是先假设一下吧。 那么……她,会接受这个告白吗?也就是说,她,对云雀恭弥这个人,有好感吗? 纲子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是如何看待云雀的,在被她忘记的三个月内两人有过怎么样的交集。只从重新认识的这段时间来看,她对云雀的好感度,还达不到“想要与之成为恋人”的程度。 并非讨厌云雀的性格,虽然云雀的性格在一般意义上来说确实“恶劣”了点,但相处久了习惯了找到规律了看清本质了,也就没什么了。 纲子无意识的咬着手指分析自己的心理,应该说,以前从未产生过“要和云雀学长成为恋人”的想法,总觉得这种关系有些微妙的奇怪。 难道以后要抱着“云雀学长是否适合做恋人”的想法来观察对方么,怎么感觉更加奇怪了啊…… 俗话说“少女情怀总是诗”,但纲子觉得自己似乎陷入另一个难题中去了——她到底是写诗还是不写诗啊?! “纲子,你还是别去观战了吧。” 纲吉带了点紧张神情的脸上写满担忧,今天是和瓦利亚之间的第一场战斗,大家都纷纷出席为了平学长加油助威,但是纲吉觉得自家妹妹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亲临战斗现场。 “我没事!” 纲子从纠结成乱麻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与其在家里不着边的担心,还不如亲眼看着更放心。” “可是一旦瓦利亚对你有威胁怎么办?纲子的记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啊。”纲吉越想越不放心。 “十代目请放心,我会保护好大小姐的。” 狱寺坚定握拳,转过头闪着幸福的星星眼看向纲子,“我们绝对会赢的,因为有大小姐亲手制作的平安符啊!”说着隔着衣服按住胸口,“这是大小姐的祝福啊!” “不……那个……”就是一个心意,没有什么灵气的。 纲子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她这是用虚假广告欺骗了狱寺同学吧……是吧?不是吧? 走在另一侧的山本也和狱寺做了同样的动作,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平安符。不必看,就能回想起平安符的每个细节,水蓝色,一寸见方的大小,针脚不够精细,带着好几处拆过重来的痕迹,正面右下角有一处细小的暗色。那是血迹干涸之后的色泽。 心脏蓦地就疼了一下,就如狱寺所说的那样,他有必须赢的理由。 里包恩关注的是另一件事,坐在阿纲肩膀上的小婴儿扭头问纲子,“对于瓦利亚成员的名字,还会有突然头疼的状况发生吗?” “啊……没有了。”纲子摇摇头,说起来出现头疼的那两次在疼完了也没有什么奇迹发生,比如突然找回记忆之类的。 “啧,难道是触发条件不够么?” 里包恩若有所思,照片也没有起什么作用,不知见到真人会不会出现新的刺激。虽然嘴里没说,其实魔王对于自己的学生被摆了一道还是很介意的,何况纲子忘记的不仅仅是三个月的记忆,别人或许察觉不出,但里包恩知道纲子忘记了更多重要的事情。 怀揣不同想法,大家终于抵达并盛中学。指环争夺战,正式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都走在开窍的路上~~ 接下来的战斗场面会进行适当的略写处理,一是因为我战斗描写非常渣(写火影同人的时候各种杯具orz),二是文章重点不在这里。 先预告一下,大家好有个准备。我知道战斗中的少年们灰常灰常帅,不能完全展现出来确实是个遗憾呐。 ACT.49 专职围观 一开始纲子还在奇怪,云雀竟然会同意让并中变成战斗现场?但后来才在里包恩平静淡定的解说中获悉真相内幕——其实云雀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迪诺在几天之前就用“突击训练”的理由把云雀引开。 按照里包恩的说法就是等云雀回来的时候大家早就在并盛中学开打好几场了,生米煮成熟饭,云雀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魔王就是魔王,真够黑心的啊…… 纲子在心里默默的对里包恩顶礼膜拜,顺便想她要是有魔王的十分之一淡定厚颜黑心无牙是不是就不必为“被初吻”事件而烦恼了? 骤然亮起的刺眼灯光惊动了纲子,急急忙忙的抬手遮挡到眼前,女生一时间也顾不得自己那点纠缠成一团的小心思。等到眼睛好容易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纲子才在手指缝隙间模糊的瞅见被聚光灯所包围的是什么东西。被铁条严密包裹着的平台,给纲子的第一印象就是,“笼子?” 而看其他人的表情,大家也都很在意那个‘笼子’,毕竟被铁栏杆围住的封闭空间给人的感觉并不太好。 “这是第一场晴之指环争夺战的赛场。” 两位有着粉色长发的女性从‘笼子’顶端轻盈的跃下,雪白的裙裾在夜风下翩然飞扬,在强烈的灯光下好像镀上了一层朦胧光晕。 出场真有范儿呐,不过好希望这个切萝卜脸着地呢。 纲子看着那位切尔贝罗,很坏心眼的想。这并非出于同性相斥的嫉妒心理,而是因为把失忆的纲子送,哦不,是“丢”回家的人正是切尔贝罗中的一位成员。 在最初的时候,发觉自己记忆出现缺失的纲子很正常的出现了惶恐无助这样的应有情绪,但是女生却寻求不到庇护或者安慰,因为在她身边的是冷漠沉郁的粉发女子。某种程度上很小心眼的纲子自然记住了这份恩怨,进而迁怒有着同样发色肤色的所有切尔贝罗,所以能对本场比赛的判决者产生好感才奇了怪了。 切尔贝罗自然感觉到小姑娘敌视的目光,向着纲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被面具遮挡着的脸孔看不出真切表情。随即转回了脸,公式化的朗声说道,“彭格列方面,笹川了平。瓦利亚方面,路斯利亚。请进入比赛场地。” 切,被无视了! 纲子不由得攥紧拳头,好想先于了平学长一步出手揍人的说。不得不说,某人的暴力倾向越来越明显了。 “纲子,我们为了平学长加油吧。”山本抬手在纲子眼前晃了一下,引起女生的注意。 山本是以为纲子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听到“瓦利亚”这三个字所导致的,把纲子攥紧的手指轻轻分开,山本安慰道,“会让纲子恢复记忆的,嘛,现在就不要烦恼啦。一起为学长加油吧。” “哟西,等下我也会问清楚他们把泽田怎么了!”了平大哥挥了挥拳头,“不然京子那边我都快极限的瞒不下去了!” 大哥已经为此编造了各种借口——“泽田生病了”这是最正常的,“泽田参加知识竞赛去了”这就开始胡扯了,“泽田参加体育竞赛了”已经扯的没边了。估计再编下去就要“泽田被外星人带走了”。 “呃……” 纲子微微抽了嘴角,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了平学长用什么理由搪塞他家妹妹,尤其在听说今天了平晚上出来的理由是“参加相扑比赛”之后,更加不想知道了。 在山本和了平的带动以及在阿纲囧着脸吐槽下,几个人围成一圈展开手臂搭在两边人的肩膀上一起下压,“加油!加油!” “狱寺,阿武,你们都还好吧?” 纲子有些担心的问,刚才摆队形的时候她左边是狱寺右边是山本,因为身高差的关系两个男生都要尽量的压下腰,才不会抻疼纲子的胳膊。 “没有没有。”两个男生都纷纷摆手表示没事。 那就好,纲子放心的点点头,不过……“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好像扭到手腕了。”阿纲苦着脸嘟囔。 “……” 纲子默默低头,看向正在给手枪上膛的里包恩,“那个……”虽然我哥废柴了点,也不可以动用暴力啊喂! “喂喂里包恩,你想做什么?!”纲吉好像受惊小兔子一样往后跳了好几步,惊恐的看着里包恩,“今天是了平学长的比赛吧。” “啊。”里包恩用手枪枪管往上托了托帽檐,然后继续把枪口对准阿纲,“但是蠢纲你的气场太废柴了,等下怎么和XANXUS比。” “我为什么要和那个危险人物比啊!” 纲吉一点都不觉得在这方面比过XANXUS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嘻嘻嘻……全部加一块也比不上BOSS一根头发,列维你想这么说是吧。” “……” “小列维真是太别扭了,那表情明明就是承认了嘛~~” “路斯,本王子被你刺激出鸡皮疙瘩了。” “贝尔,不要用我的斗篷擦手。” “嘻嘻嘻,因为我是王子嘛……豆丁没有反抗的权利。” “你们都给老子闭嘴!路斯利亚,赢不了那个小鬼就给老子去切腹吧!” “嘻嘻嘻鲨鱼你看起来压力很大啊,是因为BOSS没有出席的关系么……” “滚蛋,贝尔!” “他们到了很久了吧。” 在纷纷杂杂的意大利语对话声中,纲子看向对面的位置,在教学楼形成的阴影下似乎有高高矮矮的影子,可是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直到对方主动露出踪迹。 狱寺的脸色也有点低沉,低声用意大利语咒骂了一句。 “我好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了。”山本沉下眼神看向被阴影覆盖的地方。 斯贝尔比·斯夸罗,这是从里包恩那里获知的名字,他希望他的对手会是那人。 里包恩哼笑一声,“不愧是精英暗杀部队……不过,即使对手是瓦利亚,你们也不能输。”西服笔挺的小婴儿鬼畜一笑,手枪在手指上灵巧的转了一圈。 里包恩,其实你和那些家伙才是一挂的吧。 纲吉和纲子一起黑线,不同的是,纲子听懂了斯夸罗说的是什么,而阿纲则是完完全全的凭借彭格列超直感得出的结论。 不过马上就要去和对手一决高下的了平大哥却压力不大,他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真是极限的糟糕,难道那些人听不懂日语?这要怎么问关于泽田记忆的事情?” 了平大哥,你关注的方向好诡异啊……纲子囧然的同时也很感动,这些是足以托付生死的同伴呢。 大概是彭格列这边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两个切尔贝罗中的一位走到这边稍作了一下催促,言辞客气却也强硬的把了平“请”上了比赛台。纲子他们自然是视线一路跟着了平大哥移动,可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台子四周的灯光太刺眼了,根本不能直视。他们已经是这样了,那可想身处光源正中的了平,会是如何情况了。 里包恩倒是淡淡定的让列恩变形了成一副墨镜,而不等戴上就被纲吉扯住眼镜腿的另一端,少年小心翼翼的但也很坚定的请求,“里包恩,能不能把这个借给了平学长啊。” 小婴儿用仰视的姿势俯视的气场看了学生片刻,淡淡笑了笑,“关心家族成员也是首领必备的素质,蠢纲你在这方面倒还有救。拿去吧。” 纲吉捧着墨镜颠颠儿跑到比赛台下,却被切尔贝罗拦了下来,“无关人员禁止靠近比赛场地,请到指定位置观看比赛。” “可是……” “请泽田君回到原位。” “呜……”阿纲垂着头蔫蔫的回来了,“了平学长要怎么办啊……早知道就在学长上台前把墨镜给他了,啊啊,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啊……”少年苦恼的抓乱了蓬松的头发。 “身为BOSS,在一开始掌控全局是必须的。”里包恩悠闲的扣上墨镜,“阿纲,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现场教学什么的推后一下也没关系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观看比赛啊!纲子腹诽,就那闪亮亮的台子真是应了一句话——钛合金狗眼都闪瞎了!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然而大家搜遍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深色且透明的物体,可恶,难道经历身在现场却无法观看的杯具吗! “BO…BO……” 怯怯的,带着些许颤音的柔软声音在一丛灌木后面传出,纲子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梳着奇怪发型,怀中紧紧抱着个书包的女生探出小半个身子,“BOSS。” “啊,库洛姆酱!” 看起来纲吉早就认识对方,看起来很高兴的跑到那女生身前,“库洛姆酱,也、也来了。” “嗯。因为这个对BOSS很重要。” “啊哈哈……库洛姆酱能来,我很高兴啊……” 纲子就看着自家哥哥在那呆呆的摸头傻傻的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我说,我哥他恋爱了?” “什么,十代目恋爱了?!” 好吧,这事儿不能问狱寺,纲子把目光转移到里包恩身上,等待官方认证答案。 “那是雾守。”里包恩这次没有卖关子,很干脆的说了四个字。可是也就说了四个字。 这就没啦?看起来特训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啊……纲子摸摸脸颊如此想到。 可不是么,某人不也是在特训期间被初吻了么。 纲吉捧着几片茶色玻璃片一样的东西回来,“这是库洛姆用幻术做出来的,遮在眼睛前就能看比赛了。” 看不出来这姑娘是技术娘啊。纲子敬佩的看向依旧躲在树丛后的库洛姆,不过小女生似乎很羞涩,在她的目光下瑟缩的向后躲去。 软、软妹子啊……纲子感叹,她这辈子是和这个词无缘了。 不忍心吓到水嫩的妹子,纲子撇过头,把深色玻璃片放到眼睛前面,开始观看了平和瓦利亚成员的对战。 切尔贝罗把彭格列指环拆分开变成两半,每一半都挂到细铁链上面,链子则分别交给瓦利亚和彭格列的成员戴好。 “晴之指环争夺战,正式开始。” 切尔贝罗说完便灵动的抽身退离比赛台。 了平是标准的拳击比赛打扮,在出拳前掷地有声的大声问,“喂,你们把泽田的记忆怎么了?!” 而这也开创了一个先河,在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中,彭格列方面的第一句话都变成了“你们把泽田/纲子/大小姐……的记忆怎么了!”。 其实,也挺囧的来着。 “泽田是谁?哦呀呀,难道是那个……哎呀,人家不能说的。” 故作“娇柔”的,能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的人妖声响起,纲子心说这是哪朵奇葩啊,不禁带着围观稀有品种的心情集中视线看去。 “纲子……” 里包恩正想询问纲子见到关键词的本尊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应,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纲子手中的深色玻璃片已经从指缝间滑落,女生表情空白眼神涣散的站在原地,被焦急的扑上前的纲吉一碰,便向后倒下。 作者有话要说:想说,在接下来的9.16-9.22之间,我会灰常悲催。不是预言,是个事实orz 一,有二万一千字的更新任务(对乃们来说是好消息我懂的……揉脸)。 于是要么日更三千加,要么某天双更,要么一章字数是平时的双倍……木有存稿的人鸭梨很大。 二,连周六都要上课的人表示时间灰常紧张,恨不得穿越火影学一下影分身! 三,晋江换着花样抽,更文困难,留言锐减……备受打击,很想吐血啊摔! 以上三条叠加,我觉得我可以自挂东南枝去了……